正月新阳生翠琯｜春是蠢蠢欲动的小怪兽
《贺圣朝·草堂初寐》
（宋） 无名氏
草堂初寐，青衣扃户，丹项归巢。
抱瑶琴，高枕梦游仙岛，待闲访三茅。
中宵睡觉，声如鸣佩，竹被风敲。
隔疏林、斜望断云飞，正月上松梢。
正月新阳生翠琯｜春是蠢蠢欲动的小怪兽
前几日少见的西南风，戛然而止于除夕的前日，傍晚几滴沼泽泥味的雨，以为能从此滂沱起来，不意竟然只是在夜间平飘零了些许，温度看样是降不下去了。
山远年深人不到，看样春天这个小怪兽是乘着风来的。或许的风中，腊梅花耗尽了芬芳，冬日枯萎的草木渐渐苏醒，焕然一层萌动的毛茸，河水与沟溪，波光粼粼，撩动着春困，袭上的倦意，间或蠢蠢欲动。
姜夔向来有“痴情词人”之称，文人词赋，个中滋味，也未必当真。宋孝宗淳熙十四年，白石大概于上年冬乘船出行，赴湖州，此年正月初一抵金陵，泊舟江上。当夜有所梦，感而作《踏莎行》，次日又写了这首《杏花天影》。
怀念是一个人的基本情绪，姜夔也不例外，就在这个1187年的正月初一，江南春早，面对着金陵隐约可见的青青柳眼，白石不觉想起了合肥的旧情人，故而念及巷陌多种柳的合肥的纯属正常。
寤寐思服，求之不得。不可得的缺憾成为诗意，不是姜夔一家专美，上次信笔提过的叶芝《当你老了》，他的悻悻然，都大差不离。
金陵路、莺吟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
满汀芳草不成归，日暮，更移舟向甚处？
潮打空城寂寞回，像金陵，数载帝王霸业之地，阅历千百年业事沧桑，无所不察，无所不知。与早些时候，同学踟蹰的南宋临安古迹，杭州的现代化，还是被历史回溯映衬的苍白无比。
欧阳修的看柳意，也是从正月开始的。“正月斗杓初转势...看柳意。偏从东面春风至。”欧阳修大概看到了春天这头小怪兽的肆虐和亟不可待，譬如此时此刻，正月初日，湮没的阳光也没有阻挡住春意不小心的澎湃。
浊世羁旅，白驹过隙，珍惜每一缕阳光。醉翁贪酒，难买世间醉，在功名利禄间的欲罢不能，浮一大白，看样迷了眼，醒了心。所以他还要继续醉，“花苞柳线春犹浅...渐好凭阑醒醉眼。”
醉过方知，“陇梅暗落芳英断。初日已知长一线。清宵短。梦魂怎奈珠宫远。”
如此游戏小词，一点不逊于《醉翁亭记》的疏放旷达，欧阳修一生填词无数，使用的词牌算多的是“渔家傲”，十二月词里的正月，也寄渔家傲调中，无论如何的惆怅，于今，旧岁已展千重锦，新年更进百尺杆。
王安石在江宁，稍迟的正月里，曾经骑驴野游，他出去的时候，已是江南孟春，新雨后，绿草如茵。这样的心情盎然，闲适恬淡，早就没有了朝堂之上的是非得失，走着走着，被山间的青雾缭绕，高高低低，垂手可触，宛若大梦一场。
骑款段。穿云入坞寻游伴。却拂僧床褰素幔。
千岩万壑春风暖。一弄松声悲急管。吹梦断。西看窗日犹嫌短。
夕阳西下，风吹松林，波涛澎湃，算来灯火已收正月半，春天的惊雷已不远矣。
【油画：闫 平 （中国）】
前文回溯
- The End -
【菩提之恶花】
一个文艺大叔的个人呓语
读书、看电影
用心灵旅行
长按指纹3秒“识别二维码”关注
【微信号：zhl172901515】
【欢迎添加交流 个人微信号：ahzhangh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