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梅|随笔之夜色

作者小传：陈青梅，女，笔名晴续，河南鹤壁淇县人，自由择业者，鹤壁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协会会员，《朝歌文苑》主持人。作品散见于，太阳雨文学、文艺朝歌、鹤壁日报、中州文艺、印象朝歌、朝歌文苑、中国诗歌报精华版等。

随笔之夜色

文|陈青梅

零点四十五分，病房内，格外安静，呼吸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妈妈又一次闭上眼睛，久悬的心随轻微的酣响起伏不定。

其实，从上午八点半妈被推进手术室的那刻起，我就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一直告诉自己，没事儿的，一定会没事儿的。妈妈积德行善一辈子。给自己和儿孙攒的福报，总能抵挡一些。老天爷会保佑，观音菩萨会保佑，所有受到过妈妈恩惠的人也会保佑。

八点五十，显示屏幕显示，麻醉开始，几个做手术的病人，也陆续被推进手术室，看着他们痛苦、无助、木讷的表情，心隐隐作痛……忽然，一位大夫推开手术门喊:“谁是马颜荣的家属?之前做过的CT片子拿了没?”我才想起，由于一时慌忙，把片子落在了病房，便飞快奔向电梯，CT对于医生了解病人的病情病况特别重要。在病房焦急等待的爸爸看到，问我:“好了?”“忘拿片子了”我没看爸爸，拿上片子就往外跑，还好，电梯一点时间也没耽误，当我把CT交给大夫出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二十一分，手术开始。

十点零五、十点二十三、手术室门两次被打开，医生分别喊了其他病人的家属。我有点慌了，因为妈是最先进去的，也应该是最先出来，我一直这么认为。不敢想象医生给妈做手术的场景，不敢想象妈忍受的疼痛，更不敢想像妈紧张的心情。尽管妈妈一直很坚强，尽管这两天还一直强调她不会紧张，甚至昨晚妈还拍着肚子笑着对我说:“你看，以前 肚子上拉一刀，掏些肉都没有问题”当时我很争气，忍住没哭，笑了笑，给妈竖起了两个大拇指说:“我就知道，俺妈是最棒的”。一直到昨晚的二十三点半，妈睡着后，医生的言语耳边回响，七十一岁的年龄，有糖尿病，冠心病，心肌供血不足，体质一般，得是半麻，全麻有一定风险，手术的过程中，不排除有脑溢血、不排除血压下降、不排除心律失常、不排除呼吸道梗阻、不排除……我不敢往下想，除了蒙着被子哭，我没有别的办法。怕妈疼，怕妈紧张，最主要是怕她紧张，怕她紧张的很了，会出状况。

手术的门关的紧紧的，焦虑、烦躁、让人发狂。“咋还不结束呀?早该结束了呀”我自言自语。姐姐哥哥听见却不以为然的解释讨论道。手术不是做快了就是好事，越慢越认真，回复的就越快。听着有几分道理，但我还是希望妈能够早点出来。目光停留在显示屏幕上，不敢移动。

十点三十六分，手术终于结束了。我和哥哥姐姐迫不及待的迎接一位凯旋归来的女神。

回到病房，妈的脸色苍白如纸，任我们抚摸，呼唤，也不愿多说半句。牵强的笑几乎没有表情，费了好大力气，也只是微弱的声音，只说了句“木(没)……事儿……了……”就又闭上了眼睛。大姐看着妈，忍不住哭出声来。二姐、三姐和哥哥看着妈焦虑的问，疼不疼，哪里不舒服。而我憋着没哭，也没问，因为我知道妈不希望我伤心哭啼，也明白打了胜仗的妈妈太累了，她需要休息一会儿。

一天以来，因为妈妈对药物特别敏感，大量的麻药一时不能消退，妈妈一直被疼痛、干呕折磨的不能安然入睡，以往的坚强大打折扣。她总是说:“要是能睡一会儿就好了，要是能睡一会儿就好了。”我也在心里说:“要是能替你受罪就好了。”半天输了七瓶液、用了震动棒、也打了止痛针和胃复安。一直到现在的凌晨四点。才有所好转。除了忽然动一下胳膊或稍稍扭动身体外，第一次睡了三小时之久。我也松了口气，终于可以静下心来，默默祈祷!

愿妈妈远离病痛，早日康复!愿父母幸福快乐!安享晚年。

2018.9.18

【本期责任编辑：胡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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