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细节解密》之 仗义疏财的都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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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细节解密》系列正在继续,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的支持!本期第四十五回!

最近几期水浒细节解密,大锤与各位读者听友,聊的都是古典小说《水浒传》中记载的江湖之路有多么凶险,比如有这个劫道的,有这个开黑店的,还有山大王随便抢东西的,等等。在大锤这里,这条江湖之路虽然凶险,不过也是有一些亮色的,这就是本期大锤要说的:江湖路上的仗义疏财之人。

在整部《水浒传》中,被冠名“仗义疏财”的,总计有6人,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小旋风柴进,柴进的“仗义疏财”属性包括3个基本特征,分别是招待好汉(包括管饭、管住、负责包庇,不管对方是通缉犯还是道德模范,而且住宿时间理论上可以无限)、结交好汉(包括与好汉交友、引荐以及帮好汉安排出路),还有就是跟好汉们讨教武术(提高自身武功见识)。柴进的这三个“仗义疏财”特征,也是托塔天王晁盖、及时雨宋江在发挥“仗义疏财”特征时的基本手段。

除了这三位在仗义疏财领域排行前三的领军人物之外,古典小说《水浒传》中提到的其他的具有“仗义疏财”特征的人物,还包括扑天雕李应、玉麒麟卢俊义、美髯公朱仝、神行太保戴宗以及孟州城叶孔目。

宋江初识戴宗

通过简单分析《水浒传》提到的这些人的身份地位,不难看出,江湖路上愿意收留好汉并且赠与好汉盘缠的仗义疏财者,不是类似于李应、卢俊义这样的土财主,就是朱仝、戴宗以及叶孔目这样的低级官吏,而排名前三位的柴进、晁盖和宋江,恰恰是土财主+低级官吏二者兼而有之的综合体,柴进虽然不是官吏但是他家的丹书铁券也承担类似的功能。(关于丹书铁券的故事,请参见大锤前作:《水浒细节解密》之 传说中的丹书铁券

应该说,仗义疏财者必然是得先有财产可以用来“疏”,也就是起码得是有点家产或者社会地位,因此《水浒传》对仗义疏财者的定位也是符合实际需求的。

《水浒传》在描写这类仗义疏财者时,还经常加一个比喻,就是说此人(比如宋江、柴进)就如同当代的孟尝君一般。这个孟尝君是著名的战国四公子之一,以养士养门客著称,留下来的成语“狡兔三窟”“脱颖而出”“鸡鸣狗盗”等等,都是跟孟尝君礼贤下士的行为有关,关于这方面,读者听友们肯定都比较熟悉了,大锤也就不加赘述。

不过虽然《水浒传》中将孟尝君与江湖路上的仗义疏财好汉们相提并论,但是两者还是不一样的,孟尝君养门客虽然白吃白住,甚至孟尝君与门客吃的是同样的饭菜,但是孟尝君与门客之间是非常明确的上下级关系。

而《水浒传》中宋江、晁盖等好汉们的仗义疏财,对来投奔他的好汉们是一种平等的关系,并不是说好汉们得了宋江的银子、吃了晁盖的茶饭就必须服从他们。虽然日后宋江晁盖等人成为了梁山之主,但是那是综合了个人的影响力、号召力、领导力甚至战斗力等等的评估,而并非仅仅因为宋江晁盖曾经接济过部分梁山好汉。

实际上,《水浒传》中歌颂的在江湖路上仗义疏财的好汉,更接近于西汉司马迁所著的正史《史记·游侠列传》中的那些游侠形象。在司马迁的笔下,朱家、剧孟、郭解[xiě]这些汉代著名的游侠,普遍具备扶危救困、接济他人、窝藏逃犯、不分贵贱、交友广阔等特征,而这些游侠举动,恰恰跟宋江、晁盖等人的行为具有高度的一致性,而司马迁所推崇的“言必信,行必果,诺必诚”这样的游侠风尚,更是《水浒传》中随处可见的好汉品格

这里大锤要补充一点,《水浒传》对于仗义疏财好汉的描写,其中特别有趣的一点就是,这些人无论是宋江戴宗这样的小官吏,还是李应卢俊义这样的大户人家,他们用来撒的钱,全部都是“来源合法”的。

比如宋江、李应、卢俊义和晁盖等人用来疏财的钱,大部分来自于其富户或者地主的收入,这些虽然在后世的我们看来属于封建土地剥削,但是在当时,这些收入并不是抢劫来的财物,因此也就是“合乎王朝法律”的。

即便是晁盖等人上了梁山,干起了抢劫的勾当,依旧打的旗号是抢劫“不义之财”,也就是说,仗义疏财的好汉们,他们的钱财必须符合封建社会的道德标准,这才能够称得上是“仗义疏财”

 如果用来仗义疏财的钱是非法渠道弄来的黑钱呢?在《水浒传》中实际也安排了与仗义疏财相对应的一个反例。这就是《水浒传》第二回中讲述的高俅发迹故事中,出现的闲汉柳世权,人称柳大郎。当时高俅因为在东京汴梁城犯了事,在东京城里混不下去了,就来到了淮西临淮州,投奔了闲汉柳世权。这个人是开赌坊的,书中说他平生专好养闲人,招纳四方汉子。

说起这位柳世权的行为,是非常符合“仗义疏财”标准的,作为东京城混不下去的泼皮高俅,投到柳世权家里,一住就是三年,都是免费的,到了朝廷大赦,高俅犯的事消了,柳世权又写信给自己在东京城的亲戚,附带赠送路费盘缠,帮助高俅回到东京,这次高俅回东京才成功发迹,成为宋朝的著名奸臣。

但是,因为柳世权收留的是高俅这种坏蛋,而且柳世权招纳四方汉子的钱显然是来自于他自己开设的赌坊。大锤之前也说过,在北宋,私设赌场是严重的违法行为,可以说柳世权虽然疏财养士,但是一则他用来疏财的是见不得光的黑钱,二则他养的这个“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高俅这种货色,所以柳世权虽然也免费收留四方来客,但是在《水浒传》中,是不符合“仗义疏财”这个标准的

而《水浒传》对游侠精神的继承,既有宋江晁盖这类仗义疏财的好汉,也有柳世权这类藏污纳垢的闲汉,倒是真实反映了古代封建社会对游侠的基本认知,那就是道德上或许有可取之处,但是违法乱纪甚至祸乱一方也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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