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志华||晚节不保【纸刊征稿小说类（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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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节不保
文|廖志华
局党委根据人事科牛科提出的意见，经慎重考虑，将秀莲安排在湖心公园管理花草树木。
秀莲很不幸，丈夫英年早逝，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秀莲的老公原在局办公室负责文秘工作，经常加班加点写计划总结，写经验交流材料，写领导讲话稿，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很得领导赏识，不久提拨为办公室副主任。可是不知是家里风水不好，还是命中注定，不出半年身体不适，老感觉肚子疼，经医院检查确诊得了肝癌，不出三个月就到极乐世界报到去了。局机关有好事者说，她老公经常夜以继日搞材料，超负荷工作，透支过头，是累死的。也有的说，她老公跟随领导左右，会拍马屁托大脚，年纪轻轻就得到提拔，得意过头，是爽死的。
不管是累死的还是爽死的，秀莲是得益于他老公并顶替他死鬼老公的班才被安排工作的。秀莲人长得有几分姿色，讲威好靓，爱化妆喜打扮，时常涂脂抹粉，喷些香水。上班没到几个月，就觉得工作侍弄花草没意思，日晒雨淋太辛苦，更讨厌的是把白雪公主般的白嫩嫩的皮肤搞成非洲黑人了。为此，她多次向人事科提出申请要求调换工种。今日一早又到人事科吵闹，一会哭，一会骂，一会笑，搞得整个科室人员都难以办公。
人事科牛科已过知天命之年，肥头大脑矮胖身子。牛科为人霸道，说一不二，据说跟单位一哥很铁，是拜把兄弟，所以他经常欺上压下，狐假虎威，人们怕他三分也恨他三分。牛科有个办事原则: 一般的事情自己决断办，好办的、有料(礼物)到的即刻办，难办的、没料到的拖着办，没法办的推给上面办。就按俗话说的不给好处不办事，给了好处乱办事，说你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对秀莲这件难缠的事牛科决定先应付着办然后推给上面办。
对于秀莲提出的要求，牛科认为群众的事无小事，必须高度重视，认真对待。于是牛科首先召开全体科室人员会议，广泛征求大家意见，希望大家各显神通共同做好思想工作。牛科反复强调，做思想工作，要讲究策略，对象情绪激动，你得沉着冷静，对象又哭又闹，你得耐心劝说，对象开心高兴了，你要严肃批评指正，令对象无话可说，愉快接受。会后牛科决定亲自出马抓好落实，做个榜样给下属看看。
这一早看到秀莲这吵闹的架势，经验老到的牛科先让秀莲静下心来，先让坐下有事慢慢说，并示意小陈给秀莲倒了一杯茶水。尔后牛科干咳了两下，以领导惯用的口吻对秀莲说，组织很同情你的遭遇，这次组织给你安排工作也是很关照你了，你应该感谢组织才对啊!秀莲边擦眼泪边哭道，感谢归感谢，我有实际困难，我体质弱，干不了那种花种草的体力活，你在机关随意安排一个什么工作都行。牛科听了，用狡黠的细眼审视了一下秀莲说，你的事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你初中毕业，文化水平低，在机关你能做些什么？重的做不了，轻的不会做，你自己说说看，你能做些什么？秀莲停住哭声，想了想说，打字我不会，干招待我不合适，听说做收发报纸的李姨快退休了，我就接替李姨收发报纸的工作吧！牛科暗想这个工作已有三个人申请了，牛科苦笑地揺摇头，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接下来，秀莲三天两头就到人事科办公室吵闹，牛科为秀莲安排工作之事搞得焦头烂额，迫不得已只好又将情况向局党委反映。
局党委及时召开会议研究决定，鉴于秀莲的特殊情况，由人事科根据目前有岗位空缺的话，作适当调整安排，但不能无原则吵闹，要做好过细的思想教育工作，具体由牛科抓好落实。
为落实局党委的指示，牛科变秀莲上访人事科吵闹改为一三五夜晚到秀莲家中下访。秀莲家只有一个老母亲，对牛科来访很是热情，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满心欢喜。秀莲的母亲入夜早睡，对于他俩怎么谈，谈什么，谈多久，谈的结果如何，她不管，也不问，事实上也管不了，问也多余，反正有时睡醒了出来小便还见他俩还在谈心。有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突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秀莲说，我怕……我怕……，牛科趁机走了过去，说，不怕，有我在呢！又是一个响雷，秀莲扑倒在牛科的怀中，就这样他们有了第一次。
寡妇门前是非多，久而久之，左邻右舍颇有议论：这思想工作做得这么长，也确实做到家了，看来牛科跟秀莲有一腿。对此，牛科振振有词：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管不了那么多了，工作需要要紧啊！他还咬牙切齿骂道，这些龟孙子吃饱无事做，由他们说去吧，怕个鸟，就当放屁，管他才傻呢!
再后来，有好心人把这些风言风语传到牛科的老婆。牛科老婆开始时反应强烈，又是跳楼又是吃农药，喊打喊杀，大吵大闹，可是后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管不问了，反而骂别人三八，多事，乱加猜测，无见大腿就见屁眼。说是一些多嘴的八婆冤枉他老公，说他老公是老领导老干部，是有身份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出这伤天害理的事。
原来人们有所不知，牛科的老婆有心脏病，医生反复交代性事不能过多，恨不得放牛吃草，正合她意。牛科的老婆暗中骂道，反正我有心脏病，侍奉不了这死鬼，我巴不得他到外面乱搞呢？最好搞死了，成个风流鬼才好呢!
不久秀莲如愿换了工种，笑眯眯地进入局机关办公室干最清闲的报刊收发工作，令原先熟识秀莲的同事朋友都眼红。
一位在水库捕鱼因风湿骨痛几年来一直要求调换工种的老黄说，为什么秀莲刚上班不久就能调换工作，我干十多年水上作业得了严重风湿病要求调换一下工种却始终没批准？牛科吭了一声，说，人家负出的代价有多大，你知道吗？老黄自言自语：有什么代价，还不是靠那胸大屁股大吗？而牛科却暗暗骂道，你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想调换工种，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从此，牛科更加放肆，从秀莲家出入更加频繁，不过不再是为了工作，而是干那男盗女娼的勾当。
那夜，细雨绵绵，气温宜人，秀莲早早吃完晚饭，漱洗化妆一番后，穿着半透明的睡衣，等候牛科的到来。当门吱的一声响，秀莲就扭着细腰迎了出去，一见面俩人就紧紧拥抱在一起。完事之后，秀莲含情脉脉地亲了两下牛科说，亲爱的，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牛科刮了一下秀莲的鼻子，拍着胸脯说，什么事你就说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定当尽力而为。秀莲娇生娇气说，我姨子和舅子现在无工做，整天在家游手好闲，有一天他俩找到我，求我想法帮他们找份工作，当时我一下子想到你，就答应了。牛科想了一下，说，你这事有一定难度，现在待业人员太多，都要求安排工作，我试试看吧。牛科暗想，这婆娘够厉害，得寸进尺，今天安排她姨子舅子，明天不还得安排她叔子婶子，这还有完没完，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只能拖着应付。事隔不久，秀莲又提起这件事，牛科还是说，考虑考虑，现今群众对工作安排意见很大，迟些时候一定想法安排。又过了一段时间，秀莲见牛科还是无动于衷，又旧事重提。岂料，牛科发火吼道，你烦不烦，老提这件事，你以为单位是你开的想进就进。牛科大手一挥：你给老子滚一边去!这一次彻底激怒了秀莲，秀莲撅着嘴巴暗骂道，你这猪狗不如的乌龟王八蛋，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老娘身子都给了你，还假清高，老娘非告你不可，看你还能威风到几时？
几天后局党委和纪委先后收到牛科乱搞男女关系的告状信。
不久纪委找牛科约谈，在大量的证据和事实面前，牛科不得不低头认错。最终牛科落得个被处于党纪政纪严重处分的晚节不保的脸面尽失的可耻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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