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林山人
自从晨练背叛到杨氏太极后,杨氏的领头人“清林山人”,一共来过三次。
对于背叛的理由,的确也非常有趣,一个杨氏太极拳友问我,打拳可有感觉?的确没有,自从打上陈氏太极之后,的确一次都没有手掌胀麻的感觉,至于每天舞动的胳膊腿脚,不过都是太极操而已。忽然被拳友的询问勾起了往日曾经有过的“飘飘然”,于是不假思索的回到了杨氏队伍。不是旧日拳友回归本队,我的本队在旁边,属于典型的老年队,平均年龄也应该有七十岁,作为队伍里面最年轻的队员,队里要求我拿出年轻人的样子来,不断学习他们新出的拳式和舞蹈,对县里体育局组织的诸多活动充满兴趣,可,我老气横秋,对各种出头露面没有一点兴趣,只想着锻炼身体,每天早晨广场点卯有个事儿干。被逼迫或者不好意思拒绝的事情太多,所以,后来就因为同事们大都在陈氏太极队,就果断背叛了。
这第二次背叛,是到了近旁的另一个杨氏太极队,年轻人多点,教育系统的人多,相对熟悉。
而这个团队的领头人清林山人,也是教育系统的,而且亦文亦武,我曾经读过他写的《清林随笔》,文笔洗练,感情细腻。从二十六岁学拳开始,到如今三十多年,拳术功夫到家,而细腻的文字也体现出很高的文学修养,在电视上也见到过他在某个古老的村落做文化考察,所以,到这样的团队来,也有一部分是仰慕。
领头人不常来指导,大家也都理解。弟子们都是太极老手,自己又搬新家,离场地太远,几乎是西北和东南的大调角。就是我们自己,估计也会很少来。
大概二十多天前来过一次,大家嗔怪他来得不勤,他也笑笑,讲了一些要领,大概是当成对面就有一个对手,你如何利用太极拳招式打他,根据这个来正确使用这个招式。当时,因为某个动作的不规范,他居然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一度很是吃惊。当时悄悄离开时,拳友还说,老师来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呀,该在这里多听听。可惜,那天正好有事儿,另外这等高深,对我这个还没有回忆完整招式的人来说,似乎还早些。
仿佛太忙太远,老师确实没有更多时间来看大家,队长甚至下了命令,要老师多久就该来一次。不过老师似乎没有按着一周或者两周一次的频率到来。
但他依然很负责任。昨天和今天接连两天到来,主要是教授国家体育总局刚刚推广的八法五步太极拳,这八法五步其实隐藏在各种太极拳里,是各种太极拳的基本招式,其实就是“太极十三式”,就是“棚、捋、挤、按采、列、肘、靠、进、退、顾、盼、定”。
其实这些招数都是打过的,只是在成套拳中是隐性的,现在都被单独摘出来打,感觉有的面生。于是老师开始演示那些被隐藏的招式,果然都有,只是我们不知道,或者是一闪而过,并未分解到他们的痕迹。
但是,这些被分解出来的招数打出来很美,尤其是动态的“进、退、顾、盼、定”,非常有形意拳的味道,尤其是用力的感觉和眼神的配合,感觉立时拳术增高了很多。更喜欢其中的“列”,有谢步的脚步,还有形意拳的胳膊和力道,当然,每一个左顾右盼的跟步,更是显出力道,显出功夫高深,对欣赏花架子的我来说,的确很美,很帅。
当然,美和帅的都是老师的示范。尤其是延伸讲解时,还会涉及到他们自己练功时某个部位用力的动作,那叫一个专业。连着打了几趟“肘靠”,其放松沉静进攻的样子,让我们感受到了恐惧,真是有高手到来、动作生风、不寒而栗的感觉。用力的部位在于肘部和前胸肩膀,感觉老师支配肌肉和骨骼轻松自如,而且多方假如真的碰到,定然是疼痛受伤。待我们自己尝试时,仿佛肩膀和后背前胸都焊接成一块钢板,不但无法自如动弹,而且全身都跟着使劲,分不开或者找不到哪里是肩膀,哪里是胸膛,就连方向也常常搞反,手脚忙乱,不知所向。
向来藐视器械场地常常练习形意拳的某个动作的单调,如此看来,那种单调的一个动作千万遍练习,恰恰是需要下的苦功夫。那些人某一个动作的持续练习,就是为了达到连续动作的步步到位,想到此,不禁改变了偏见,油然而生敬意。
进了杨氏大概有一个月吧,该忆起的招式还不完整,动作更是充满了陈氏味道。唉,真是不好迅速转变。当时由杨氏转向陈氏,大家说,杨氏味道太浓;刚刚清除干净了杨氏味道,三四年后,再换回杨氏,又很难摆脱陈氏的痕迹。换来换去的,这就是终点了,打好杨氏太极,锻炼好身体,就像老拳友王玉玲老师说的那样,她打了三四十年了,将近八十岁,身体没有毛病,就是最佳状态。
跟着做了几遍,自己也心里想着出手出脚,进行默想版本的回忆,招式应该问题不大,但是,动作转变时的过渡,可能还有一些不够衔接,而动作的到位与否则是更大的问题。没有等到清林山人授课完毕,因为上班,就匆匆离开了。善于作诗的武术家,穿着一身褪了色的黑色太极服,还在场地给大家边做示范边做讲解,后背的汗迹已经湿透了衣服。他太极服后衣襟边缘的一段线,在阳光下来回荡着,诉说着太极服跟着主人一起付出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