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魏娟：《夜登华山记》
【总第024303期】
夜 登 华 山 记
作者：魏娟
登山的意义不全是欣赏美景，有时却是去感受攀登的过程。
华山做为五岳名山之西岳，以"奇、险"而闻名， "华山天下险、奇险第一山、自古华山一条道"等诸多美喻均出自华山。这些典故时常会让我的思绪游走于华山的悬崖峭壁间，或许只有走进它，与它亲密接触后才能感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修山工的巧夺天工，才能感知是人们赋予了这座山太多灵性与内涵。
六年前，曾经与家人初游华山，那年暑期八月，正值盛夏，炎炎夏日里到处烈日当空热浪滚滚，一大早从西安驱车一个半小时到达华山脚下，此时的华山脚下川流不息的人群早已在滚滚热浪中开始沸腾，买票、乘车、进山、换乘缆车……，到达北峰已是下午时分，北峰做为向周围延伸攀高的枢纽，屹立在群峰之间已尽显巍峨，放眼四处望去白色峭壁与山间散落的植被尽收眼底，无奈暑期旅游高峰，只随着缓慢的人流走马观花般初识了华山的气势雄伟和险峻威武后便匆匆下山，留下了些许遗憾，于是埋下了再登华山的念头。
难得六月的日子有闲暇，同事提议夜登华山，于是果断同行，了却几年前年意犹未尽的华山情结。
傍晚时分，同事十七人组成的夜登华山小分队从西安出发一路欢笑一路歌于晚上十点左右来到华山脚下。钻出车门的我们依然是兴奋的，迎着丝丝清凉的山风踏入山门。夜晚登山的人很多，华山脚下是喧闹的。上山伊始的路被沿途路灯照的通明，路的一侧时有突兀的石头冒出山壁，另一侧路旁下潺潺的流水声悄悄陪伴夜晚这群挑战自我的人们。慢上坡的路走起来虽不轻松，但也感觉不到有多辛苦，走完了第一段上坡路，此时的伙伴们依然兴致高昂。
进入拔高阶段，断断续续无限延伸的石头阶梯开始感觉到有些吃力，走走停停，相互鼓励，山路也开始变的陡峭，山路两旁的铁锁链被登山的人们拽的摇摆作响，已听不到山间溪水声，前后石阶上专心攀登者的喘息与鼓励在狭窄的山路蔓延传递，山路上略显稚嫩的学生，相互鼓励的甜蜜情侣，互相搀扶的中年夫妻，最令我动容的居然是一位手执拐杖满头银发的老人，在这条艰难的攀登路上步履蹒跚的一步步前行着，或许是老人多年的心愿亦或是别的原因而做出这么勇敢的举动我不得而知，但老人的每一步攀登足以感动我。
拔高的过程很费体力，随着高度增加，迎面吹来的山风也越来越凉，午夜时分，连续两小时的登高让我体力已透支，大量灌到胃里的矿泉水开始作祟，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脚步速度明显变慢，同行的伙伴们也已经和我拉开距离，我开始走走停停，正当身体的不适让我感觉到无助与绝望时，同事打来电话，说留下一个人在不远的前方等着我，仿佛一股暖流让我强打精神继续前行……，终于半小时后碰到留守等我的同事，但身体终究在两次呕吐后彻底崩溃，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变得沉重，内心开始挣扎是放弃还是继续？看着三三两两从身边超越的人们，同事的拖拉推拽，手脚并用吃力的向上攀爬每一个台阶，凌晨三点左右，似乎在用尽全身的气力后，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向我伸出援手，将我拉上北峰顶最后一个台阶，终到达北峰顶，同事把我安顿好休息后也直奔东峰去了。
把随身带的衣物胡乱穿在身上后，在冰凉的长条椅上便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凌晨的山顶寒意渐浓，我蜷缩一团，直到感觉寒意席卷全身，我打着冷战一咕噜坐了起来，周围已是一片寂静，仰望天空已经泛白，空气越发清冷，挣扎着支撑起饥寒交迫早已透支的的身体，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裹紧衣服，背起背包，抬头看了看眼前这条向上延伸的山路，准备好再次出发的心情继续前进！清晨山路上只有鸟儿的陪伴，山间轻雾温柔扶在脸颊丝丝清凉，没有了紧迫与追赶，心情反而变得闲散起来，走过每一个台阶不放过每一处映入眼帘的美景，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峰被清晨的薄雾缠绕，华山的柔情仿佛此刻弥漫在整个山间，与其说夜里爬山是赤裸的征服欲，因为只能看到脚下的路，而华山之美却只有在清晨美的这么清丽与缠绵，层峦叠嶂的群山已变成我眼中的水墨画刻入我的心田，那一刻，来时一路的辛苦已悄然消退，把思绪完全融化在这清晨的美丽山间。不觉已早上七点，意犹未尽的我与部分同事会和后，乘索道顺利下山，缆车里回首望，悬崖峭壁间的苍龙岭、百尺崖……继续接受着前来猎奇人们的挑战与洗礼。回到山下后乘高铁返回西安，结束了这场梦一般的夜登华山旅行。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紧张的十二小时，圆了我的梦，感受一段生活片段，团结、友谊、协作、陌生、温暖、感动……，大山里，温暖与坚持同在，灵魂被再洗礼，心灵被再触动，人生未完待续，旅行也还将继续。
2017.6.15
魏娟，1973年5月生，笔名娟子，现居古城西安，长期从事新闻撰稿及散文、诗歌的写作，在网络媒体发表多篇散文及诗歌，喜欢写作，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爱好音乐、书画及排球、羽毛球运动。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在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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