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回廊落月（11）都在奋斗

回廊落月（11）都在奋斗

韩雪丽

回廊落月----那时无心

唐歌的日子，是忙碌的，该见的人都见了，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半年后不回来，留在上海，现在是手续的事，她希望，是办成停薪留职，还想留个退路，毕竟要放档案，有个同学说，你其实现在在上海大学读书，趁机把户口迁移过去，这样半年后，你可以在上海找工作，或者，放到上海的人才市场。上海的户口，在当时还是蛮值钱。

唐歌还是犹豫着，她明白，她在上海，找正规的学校教书是不太可能，她考虑的是那些校外教育机构，那样的地方，有没有户口都无所谓，要是那样的话，还是能停薪留职比较好。她决定，找一找沈主任，她想，她应该希望自己在上海。而不是回来。

她联络上了沈主任，沈主任一口官腔，我们培养一个老师不容易，你应该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做出成绩。

唐歌有些惊讶，沈主任，你不怕我和你儿子再续前缘吗。

沈主任很痛快地说，年轻人的事，交给年轻人自己解决，我不赞成停薪留职，这样影响不好。而且，你所谓的退路，也不是退路，你回来后，真以为，还能重回岗位吗，除非半年后，你按时到岗，她挂断了电话。

沈主任放下电话，心中不以为然，唐歌，你别想两头沾，你这样的人，眼界太高心气不一般，你去了上海，就不会想回来，我早料到了，就是不让你停薪留职，你也不回来。

她笃定，只是仍然头痛，她算对了唐歌，可是没想到儿子的死心眼，真让她生气，一年多了，介绍了不少女孩子，她后来都妥协了，哪怕是儿子自己相中的也成。沈副局长劝她，早知如此，不如同意唐歌，起码儿子高兴，现在好，儿子明显的失恋状态，根本不相亲。

他倒是对唐歌印象不错，起码唐歌落落大方，有上进心，哪怕真的留在上海，也是有开拓意识，比儿子要强多了。

沈主任苦笑，你以为，我成心和儿子做对吗，唐歌这样的女人，野心都写在眼睛里，哪里是安心过日子的。

唐歌放下电话，皱眉，这个沈主任，就吃定了她会留在上海吗。

如果现在，她去找小沈，完全可以让小沈欢呼雀跃，如果是那样，结婚成家，回来做老师，可是父母所愿，她的生活，可以平静，可以踏实，可是想到上海，她到底摇头，不可能，她见识了那里的繁华，再也回不来了。

晚上心烦，她拉了唐谣陪她去散步。唐曲倒笑了，大冷天的，花园里一朵花没有，光秃秃的，散什么步，也不嫌冷。

唐谣不好意思拒绝。

只好二人下楼，唐歌说，我后天准备回去。

唐谣惊讶，不过了十五吗，后天才十二。

唐歌说，不了，早点回去，我要考虑半年后的事，工作的事，要提前安排，不管怎样，半年后，我必须有收入。她心里明白，这一年多来，等于是母亲支持了她生活费，家里的情况，两个妹妹都上学，唐曲的学费是烧钱的。

唐谣看她，姐，这里有你的家，你要考虑清楚了，你回来，一切多省事。

唐歌摇头，不，我想清楚了，年轻时要拼一把，现在不拼，以后会后悔的，我不想日后，抱憾终身。

唐谣只好点头，那好吧。你和父母开口了吗。

唐歌笑笑，不必了，我感觉，他们猜到了，大家不说，也省得冲突，这样挺好，等我找好了工作，真留在那里了，他们也就接受了现实，现在吵架有什么用，爸爸的性格和眼界，还是那样，几十年不变，世界早变了，但愿他运气好，能在厂子里退休，要不然，对他是个打击。

唐谣想到这一层，也有些担忧，但愿吧，还有六年，六年，不短的时间。

这时候，有人喊她，谣谣，唐谣回眸，是田松。

唐谣眼神一亮，随即恢复平静，大哥，你回来了，怎么在这，嫂子呢。

田松对唐歌点头，唐歌点头，一个人向前走去，田松解释，胡玫在我妈那，我出来转转，呆了一下午，有些闷。

唐谣笑笑，您是想开门营业了吧。

早点吧，田松笑笑，闲不住，再熬几天吧，十二开门，找人算了日子。

唐谣点头，好，十二那天，我也过去。

她还要交谈，唐歌喊她，唐谣和田松摆手，我先过去了，我姐要去小花园转转，她要回上海了。

她快步上前，可真的想回头，如果不是田松现在的已婚人士身份，她真想和他在月下散步，像去年一样，听他讲讲他的雄心壮志，他讲那些时，神采飞扬，整个人有一层光环，她相信，他说的一切，都可能实现。而她愿意和他一起努力。

唐谣心中惆怅。

她追上唐歌，挽住姐姐的手，这时候，她庆幸不是一个人下楼。

唐歌看看她，注意到她的神情，夜晚的灯光下，虽然看不太清楚，能感觉到她的失意，她回头看看远处那个帅气高大的身影，怎么了，你们好像挺熟悉的样子。

唐谣点头，是呀，我在他那打工呀，是兼职的。

唐歌说，他生意做得如何。

唐谣点头，不错呀，现在布料批发，云松商贸也有一定的知名度。

唐歌注意地看了两眼远处的那个身影，他结婚那么早，不比我大多少，干嘛那么早急着结婚。

提到田松结婚的事，唐谣有些低沉，那个人是他的生意伙伴，他们挺谈得来。

她不愿意提胡玫的名字。

唐歌嗯了一声，结婚，到了年纪，都急于结婚吗，她也想，可惜，命运发生了转折，结婚的事要缓一缓，不是没人追她，还有个同学是上海本地的，虽然家在郊区，可是有两套在郊区的房子，是地道的上海人，想到这里，她想，只要我想，就一定能办到。

田松看着唐家姐妹的身影，有些惆怅，唐歌对自己好似没什么印象。

回廊落月-----都在奋斗

唐歌走了，后来真的留在了上海，在一家英语培训机构做老师，她脑子转得快，后来又跳槽到一家留学机构，那时候，留学潮兴起，她算是选对了行业。

她的一切，都靠电话，她打电话的频次也不高，都是一两个月一次，说话也是极简洁，似乎总在忙，唯一让王婉清安慰的是，她不用家里负担了。

唐谣呢，考了专升本，这一晃都到毕业了，唐曲补习了一年，考了本地的美院，算是心想事成，不过王婉清感叹，唐曲是吃钱的机器。幸而唐谣这些年，一直在云松商贸打工，能照应自己的学费生活费。

现在，是毕业前了，唐谣正在犹豫，如何就业，学校不管分配了，说是推介就业，也主要是靠学生自己。

唐歌难得回来一趟，春节时，她没回来，她在一家外资的留学机构，人家不过春节，她就没请假，现在是夏天了，她趁机请假回来，也只有三天，她是劝说唐谣，和她一起去上海，唐谣英语过了四级，这些年，也有教高三的学生补习英语，听力极佳，口语不错，而且，她听了姐姐的话，考了一个商务英语的证书。

唐谣对就业，没有太明确的要求，其实她是希望能在云松商贸，可是家人，都兴致勃勃地劝她去外企，这个城市里，也有了外企，王婉清说，开发区有一家新成立的外资企业，正招聘会计。

王婉清和唐曲给唐谣投了简历，还专门找了间网吧，唐曲抱怨，妈，我们家也按网线吧，要不然太不方便。

王婉清皱眉，得了小姑奶奶，你方便什么，一年的网费多贵呀，等你毕业再说吧。

家里倒是买了电脑，是唐谣出的钱，七千多的电脑，是一大笔钱，加上了云松商贸的过节费，才凑够了，钱花出去了，可唐谣也掏空了钱包。

唐歌对于家里买电脑，赞叹一声，应该的，以后你们就知道，电脑的用处了，她大力支持，可是却没赞助一分钱。

唐曲说，她可真行，说得好听，却不出钱。

唐谣劝她，人家不在这住，这电脑对她有什么用呀。

不过，她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大大的移动硬盘，存了不少东西，都存到电脑上，唐谣，这是我给你找的财务方面的资料，有些从网上下载的，咱家应该按网线。

唐曲点头，大姐就是有见识。

唐谣笑笑不说话。

对于姐姐带回来的资料，非常喜欢，有些是整个本书的电子版本。

提到工作，一家人的意见都一致，去外企，唐歌说，面试定在什么时候，我陪你去挑一身套装，夏天也要穿套装，她打量唐谣的白衬衣牛仔裙，这不合适，太学生气。

唐谣看看镜子，挺好的呀。

唐歌说，好什么，一点不职业。

她从上海回来，给母女几个带的是化妆品，给父亲买了一个电动的刮胡刀。还有几件实用小电器，比如吹风机和电熨斗。

唐谣对面试的事，不太上心，她一直想说，我不去别处，就留在云松商贸。可是她也有些动摇，现在和两前年不一样，财务科人也多了起来，公司业务发展了，公司成了一般纳税人，用的人自然要多了起来，她不过是普通一个兼职会计，财务科由田松直接管理，没有设立主管，可是大家都听宋姐的，一个中年女会计，有中级会计师的职称，她业务能力极强，也有派头，关键她是胡玫的一个远房姨妈。是胡玫安排进来的。

大家都知道，她是老板娘的亲戚，自然都客气三分。

胡玫说过几次，让宋姐做会计主管，田松说，会计部这么重要的部分，他要亲自管理，要不然，他睡不着。

胡玫笑他，你可真行，一个老板，自己管财务部，不嫌累呀，要学会用人，要学会管理。这两年田松也上了个电大，学着工商管理。他不是没有管理理念，只是他有他的打算，胡玫不知道。

他们结婚两年多了，有一个儿子，由田松妈妈照顾着，他们刚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套二手房，面积挺大，是三室一厅的。胡玫喜欢。她并没有放弃工作，田松说过，要不然你照顾孩子，不用上班了。

她马上摇头，不行，现在是创业期间，我和你一起打拼，你放心，我能两边兼顾，我保证不累着妈妈。

胡玫果然说到做到，孩子要用的食品和衣服，都是她提前采购好的，直接送到婆婆那里，给婆婆她舍得花钱，对小姑子也大方和气，哪怕田珊珊一直对她爱搭不理的，她也笑脸相迎，从不生气。

孩子如果需要外出打预防针，她都提前过来一起去，所以田松妈妈倒不太累，田原是那种比较乖的孩子，不像父亲小时候那么闹腾，田珊珊虽然不喜欢嫂子，可对侄子非常的喜欢。

她大四了，学校没课了，她也不急于找工作，愿意在家领田原，她对田原好，胡玫挺高兴。可是她能感觉出来，这个小姑子不喜欢她，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她如何讨好小姑子，田珊珊都爱理不理，她和丈夫诉苦，珊珊为什么不喜欢我。

田松说，别理她，小丫头人情世故不明白，总感觉，你抢了她哥。

胡玫倒是气笑了，不至于吧，你不可能不结婚呀，没有我，也要娶别人。

田松说，她就那样，从小就独惯了。她的东西，不让人碰，也不送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田珊珊不总是这样，她的东西，也给人，只给唐谣。

他想到唐谣，正准备和唐谣聊聊。

唐谣此时，让唐歌拉进了商场，唐歌疑惑，你对面试，好似不起劲，唐谣说，姐，我想留在云松商贸。

唐歌打断她的话，你疯了，一个本科生，你知道外企最愿意招大学生了，你在一个个体户那里，混什么，你上大学就为了这个，那还不如高中毕业就去呢。

唐谣解释，姐，人家不是个体户，是民营企业，是企业好不好，你去看看，我们公司挺好的，这几年，在市里都挂了号，而且，田大哥还买了我们现在的体育用品商店，我们是有资产的。田大哥说，以后健身的人肯定多，他还打算在市里开几家健康房。

唐歌看看妹妹，左一个田大哥，右一个大哥，你醒醒好不好，他是田珊珊的大哥，不是你的。再大的规模，能大过外企吗，你去应聘的这家，在开发区，一圈地就是一千亩，看人家的规模，田松能做到这个规模吗。

唐谣轻声说，那有什么用，那是人家的企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去了，就是一个普通职员。

唐歌拍她的头，你不是傻了吧，我还想劝你，和我去上海呢，你英语不错，去上海发展，不过，妈给你找的这家外企不错，也是五百强企业，我才不坚持了，我回来就为了你的职业规划，你别犯傻呀，刚毕业，要有个高起点，你在田松那里，能混出什么，不一样就是一个普通职员。

唐谣想说什么，可开不了口。

唐歌在一家专卖职业装的专柜，挑中了一套衣服，你试试，唐谣只好进了更衣间，她一出来，唐歌点头，大品牌的衣服，就是贴身。不错，就这套了。

唐谣看看标签，姐，别开玩笑 了，一千六，太贵了，顶我一年的服装费了。

唐歌拿出钱包结帐。

唐谣不解，姐，你这么大手笔。

唐歌说，面试很重要，人要衣装，懂不懂，这衣服有她的用处，你如果进了那家外企，人家的工装，不比这个差，你就不想，做一个体面的人，一辈子穿地摊货吗。

唐谣说，衣服合身就成了，地摊货怎么了，挺漂亮的。

唐歌摇头，唐曲是有些轻浮，可她好歹有追求，你看你，怎么胸无大志，你就不能提升一下档次，女孩子，要注意打扮。不能素面朝天的，外企是要求化妆。

回廊落月-----傲慢的面试官

唐谣对于唐歌的理论，是接受的，可是那一身衣服，还是让她感到心疼。哪怕是唐歌的钱。

唐歌却说，女人把钱花在打扮上，最值。

唐谣这才注意到唐歌的衣服，应该都是商场的，而且，她送家人的化妆品，也是大牌。

她以外人的眼光看唐歌，感觉，是有超高的回头率，唐歌的五官不如唐曲和母亲，但是气质极佳，优雅大方。

唐歌还带唐谣去了美发厅，做了头发，她和理发师商量了半天，还是决定，给唐谣只烫一半的头发，唐谣梳马毛辫，挺精神，到比散下来好看，烫一半，显得洋气。

这一天折腾下来，唐谣感叹，太累了，比我上一天课，上一天班都辛苦，唐歌摇头，你呀，有唐曲一半的会打扮也好，女人不打扮太吃亏，你知道吗，一个漂亮的女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愿意帮忙，尤其是男士。

唐谣倒是相信，别的不讲，唐曲在哪里，和人说好话，都有人帮忙，有时候打折都容易。

她点头，我长得没你们漂亮呀。

唐歌看她，你不是不漂亮，是懒惰，懒得在美容上花时间用心思，这女人打扮不打扮差多了，三分人材七分打扮。

唐谣心想，素面有什么不好，涂脂抹粉的，好看吗，她感觉，自己长了一张朴素的脸，不打扮倒自然。

不过唐歌又花钱又出力，而且，人家明天就走了，她不好顶嘴，出了美发厅，她热情地说，姐，我请你吧，你帮我一天了，多辛苦。

唐歌看看她，得了，回家吧，自家姐妹，不用那套，我也想吃你做的菜，你这几年，做饭水平倒是有进步，我看出来了，现在家务都是你打理，你也不容易，我和你讲，那个外企，你要争取，这是机会，人生重要的关口，就几步，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要不然，你就去上海找我，我给你安排工作，去我们那个留学中介也成，先发发单页，然后转销售。

她再三叮咛，唐谣，你不要糊涂，一个人开始的工作，是起点，是人生的起点，你知道单位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一个平台，平台决定你的发展空间，你不要以为，只是为了挣工资。

唐谣嗯了一声。

第二天要面试，就没送唐歌离开，不过，她特意大早上起来，给唐歌做了她爱吃的饺子，她匆匆吃了饭，去开发区面试，对唐歌只能说，姐，你一路顺风，去了给家里来个电话，你多打打电话，要不然，我们惦记。

唐歌看着桌子上的饺子，眼眶有些湿润，这要几点起来。还是她爱吃的韭菜三鲜的。

她在外面，都是随意凑乎，这家里的饺子，她想来真馋。

她点头，我知道了，你快走吧，不行就打车吧。

唐谣笑笑，时间来的及，我转趟车吧。打车太贵。

唐曲看见她的那身打扮，愣了一下，唐谣，这身衣服真不错，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打车去吧，回来再转车吧，现在这个天气，你弄一身汗水，太影响面试效果，而且，你这身套裙，上班点坐公交，非挤皱了。

唐谣看看衣服，比不得衬衫牛仔裙，只好点头。

她到了面试的写字楼，这是开发区，最高档的写字楼了。

提前二十分钟到了，去了卫生间补了一下妆，心情平静些。到不紧张，她的经验，可比应届生强多了，在云松商贸还和外商签过一次合同呢，她不紧张。

这几年的兼职，只培养了她的胆子，田松经常表扬她聪明勤奋，她的自信心，比前些年好多了。田松经常说，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会计。

面试的时候，唐谣不紧张，她走进面试室，感觉上，对方不是本地人，她感觉有些南方口音，对方上下打量了一下唐谣，你用英语做一下自我介绍。

唐谣心想，你们招聘的是会计职员，不过是跑开发区负责报税的。这里用不到英语吧，昨天唐歌还说了句，既然是外企，你干脆把简历译成英文，也许用得上，因有这个准备，她到不紧张，很流利的用英语介绍了自己，对方有些吃惊。

对方看了一下她的简历，提问了几个会计专业的问题，唐谣跑过税务局，办理过相关的涉税事务，能一一应答，只是涉及到外资企业的税收优惠条例，她没能答上来，对方皱眉，对旁边的一个老外用英语说，她不了解外资企业的税收政策。

她明显的轻视表情，让唐谣恼火，她用英语解释，这个岗位招聘的报税员，只是办理日常的业务，不涉及相关的税收核算。

面试官有些微怒，你既然来面试，就应该了解相关的内容，证明你对这个岗位的重视。

唐谣有些惊讶，她提醒自己要微笑，她微笑地说，你说得对，我是要加强这方面的学习。

老外对她的口语比较满意。

唐谣离开时，感觉不太舒服，她不喜欢那个女面试官脸上的表情，好似有些轻视唐谣，她记得她说了一句，三流大学的毕业生。

唐谣有些闷闷不乐，唐歌用了一千六买来的面试装，结果，可能会让唐歌失望，她感觉，这次白跑了，却感觉有些轻松，不来不合适，可是她心里隐隐希望，面试失败，她还是想留在云松商贸，去一个工厂，她不介意，可那不是田松的企业呀。

她在开发区转了转，好不易来了，她想看看，感觉上，这里街道宽广，她明白，因为车流极少，没有什么便利店，感觉太空旷，想找个买冷饮的地方都没有。

她从写字楼出来，到对面的工厂看了看，厂子的大门，非常的气派，心想要是来这里上班，估计要住宿，她可不愿意不能天天回家。而且，远离了市区，总感觉不舒服。

她晃了一会儿，这时候，太阳已经很热烈了，唐谣坐车回家，到家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多了，从上车到转车，到进家，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时间成本，真不低。

家里没人，她奇怪，现在放暑假，唐曲哪里去了，今天没有美术课。

她洗了脸，换下那身高档的套装，先洗了衣服，才开始做饭，一个人的饭好做，煮了挂面，配了个凉拌西红柿。

电话响了，她接起来，是田松的，你上午去哪了，我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你家怎么没人。

唐谣解释，估计都出去了， 我上午也出去了，对了，我下午过去吧。

田松说，我下午三点见个客户，你陪我一起去吧，我有事找你聊聊。

唐谣点头。看看表，也快两点了，她想，见客户，倒是要正规点，她其实有工装，只是档次比不了那件一千六的。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唐歌，她想，她真要在上海了，是不回来了，有些惆怅，这个姐姐，不恋家，这是母亲和父亲说的，这孩子，三五个月不打个电话，我打给她，她就是一句话，有事吗，没事我忙着。这孩子，心里有这个家吗。

父亲说，算了，你全当她远嫁了，不就成了。孩子大了，随她去吧，咱家老大是能干的人，打小就要强，我觉得比嫁给那个小沈强，年纪轻轻地闯闯好。比结婚好。

唐谣想，唐歌打小是要强，人家一直是学霸，当年没考大学，都说可惜。

现在，到底也拿了大学文凭，听说，她要考研究生，是在职那种。而且，她还过了托福考试，太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