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挥旗出场,慈云桂领跑计算机

要描述中国的计算机科学家是一个艰巨地任务,清华大学纪念计算机六十年的展览中,有贡献的专家整整占据了一面大墙,每一个人都有许多经典的事迹,而曾在西南联大读研,1945年在清华物理系任教的慈云桂就是上述十多位中青年带头人中的一位姣姣者,他带领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的计算机专业起步,造出了第一台晶体管计算机,培育了计算机研究与教学的队伍,1966年4月成立了中国的第一个计算机系并持续稳定地发展。

1985年,中国计算机学会成立,莫根生、张效祥、慈云桂、王湘浩、阎沛霖(左起)。

中国科学院、工程院、科协的院士编写组都知道,撰写科学家是十分艰难的任务,比如国防科大的雷勇先生撰写《慈云桂传》从领受任务到出版,就花费了3年时间。要用简短的文字讲述慈院士的经历、事迹也是很不容易的,我曾在《溯源中国计算机》中有过一段描述,是从时间、从发展、从与国外关联,从与其他科学家的往来,从典型的事例来说明。

1956年,卡内基梅隆大学建立了计算中心,1965 年 7 月建立了美国乃至世界第一个计算机科学系,创始人是艾兰·佩利(1922—1990)、赫伯特·西蒙(1916—2001)和艾伦·纽厄尔(1927—1992),他们都是图灵奖得主,是他们使计算机脱离了电气工程、数学而成为一门独立学科。艾兰·佩利担任了这个计算机科学系的首届系主任,被誉为“使计算机科学成为独立学科的奠基人”,他还是美国计算机协会(ACM)的首任主席。

慈云桂比佩利年长五岁,在学术研究和教育方面他的贡献也都毫不逊色。1966 年 4 月,慈云桂成为中国第一个“独立”计算机的系主任,仅比美国同行晚了九个月。他发现指令先行控制、超高速数据缓冲存储、循环控制寄存器等一系列新技术,还构想了双机、双处理器等六种体系结构,他的学术思想在国际享有盛誉,曾被推选为中国计算机学会的首届副理事长。

慈云桂将哈军工的教育观、人才观延伸到银河精神,一路传承前行。他多次担纲重大工程的总指挥和总设计师,得到聂荣臻元帅、国防科委张震寰副主任全力支持,有李庄局长、李勇、唐遇鹤等坐镇指导、核查,有周兴铭、陈火旺、卢锡城、康鹏、陈福接、王振青、任连仲、张德芳、杨晓东、孟庆余、谈正信、吴明霞、陈立杰、李晓梅、吴泉源、李思昆等一批得力干将参加,成就斐然。

慈云桂主持讨论亿次机方案,左起,王振青、胡守仁、慈云桂、陈火旺。

1978年 6 月,慈云桂作为访美代表副团长率中国电子学会代表团赴美访问,这是改革开放后,国防科大计算机专家首次出访,从此跨洋交往持续不停。

1990年 7 月 16 日深夜,慈云桂在审阅即将赴美参加学术会议的学者论文和会议议案的时候突然昏迷,抢救5天之后辞世,享年 73 岁。是年9 月,在美国华盛顿召开第二届国际人工智能工具会议,大会执行主席 W. T. Tsai 教授宣布第一项议程:“为世界著名的中国计算机科学家慈云桂教授肃立默哀。”

浙江大学的何志均教授和国防科大的耿鼎发(哈军工海军系声呐专业一期学员,1993 年晋升教授)出席这次会议,原定团长为慈云桂教授。

陈福接在回忆中提到,到哈军工报到时见到慈先生,当时他是海军工程系教育副主任。他有魄力、有激情、重才干、会用人。他不唯学历,注重能力,只要有才、能干就用。我解决了“鱼雷指挥仪”战斗程序读不出来的问题,把没有磁芯的地方抠掉,把有磁芯的地方重写,加快了研制进度。慈教授从此欣赏我,并有意识地培养我,直到选我做他的接班人。他经常讲:“无论什么事,要搞就要搞出来,行百里者半九十,不能半途而废,他给我树立了榜样。”

2006年 9 月 23 日,在哈军工计算机系建系 40 周年纪念会上,61 级学员高良谟声音哽咽地回忆起 1970 年他因家庭政治因素被就地遣散,慈云桂教授领受任务后自长沙返回哈尔滨动员他南下,并托多人给他带话,整整等候他七天。高良谟为了身为地方戏演员妻子的艺术生命,始终未作回应,然而慈先生的情谊永远留在了他的心里。

1972年,慈云桂长子参军后的第二年,被部队派到天津去接新兵,正巧慈云桂就在天津电子仪器厂指导 441-B 计算机生产。他一定要儿子来看看他们研制的计算机,希望他能接班自己的事业。在科学技术与“资本主义”挂钩的年代,儿子不理解他的话,他耐心地动员,“国家始终是需要计算机技术的!我希望你也能在这方面有所作为”。后来长子也走进了计算机技术行列。中国计算机科学家的子女们,有接力计算机事业的,有“文革”期间被“限制升学”自学成才的,也有改革开放后出国深造的,林林总总,也是一代群星灿烂。

慈云桂在机房工作

计算机专业师生们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他们的儿时和青年时代,就发现自己能够受用一生的兴趣所在,并且持之以恒地做下去。

当年,慈云桂正在全力向军地推广 441-B 计算机,1972年10月,林巧稚访美之后,也表示中国医学界一定要上马计算机,她身为中国医学科学院副院长,可是当时她能够筹措、拨付给肿瘤医院购置计算机的经费满打满算只有30万元,可这台当时的小型计算机,出厂价就是60 万元。要让肿瘤医院尽快用上计算机,唯一的办法就是请厂方降价,给予特别优惠。曾在解放军 301 医院工作的任连仲说,1972 年慈云桂派他作为代表到天津电子仪器厂交涉,希望工厂以半价向肿瘤医院出售一台 441-B Ⅱ计算机。终于使林巧稚先生“梦园天津”,1973年11月,林巧稚访美回国仅仅12个月,计算机就安装到了北京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作出了重大贡献。

1990年7月16日,慈云桂教授参加国务院学位委员会评审,他连夜阅读两个1米高的申报材料,17日,晚饭后电话指导博士生论文,放下电话一会后,心脏病突然发作昏迷,抢救4天4夜,回天乏术,7月21日逝世,享年73岁。

慈云桂常说:“人一辈子能干一二件对国家和民族有意义的事就了不起,就是对国家的最大贡献。”他的贡献是扬旗前进的学生队伍,是成列的计算机,是众多无形的丰碑!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