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中国医学归元》-----三问篇
中国药学,以药性五味而归五脏,福佑五脏之气血安然,人自康泰。以药物讲其五行,为刻舟求剑之法,不可用也。药物药理,归于五脏,解于中州运化,察以气血营卫,则阴阳可化,冲气可养,五行可化。药物者,何必寻求千万种,杂物纷纭,乱其心也。讲其药物,用之一百几十种,足矣。 用心解读仲景先师之妙传,体悟方药五行之善用,以治未病之病者,通达医家之路。
天地之道,遵阴阳为两仪,人固从之而四象,四象以正分化六合,人以三阴三阳而随,五行行运之间,配以八隅而专属。医道之道,遵阴阳为纲,行五行为纪,用之以药定,医道明察而常存矣。人之体,一表主其外,二里实其内,化以气血营卫,分布五脏六腑,行之于经络。仲景创医药互证体系,建立中国医学之丰碑,此为医家大道,须循于此法也。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极可正,固有青龙汤,白虎汤,四逆汤,真武汤,因之合用。
后世医道不传,问于文化传承之故,既无博览群书之厚积,更无阴阳五行之体悟,则医道难寻;问于医道,既无明达医家四世之顿悟,再无循自然大道之医理通达,则医理难存;问于医药互证之明鉴,了却治未病之病之基石,则方剂难留;三问之下,汗颜者,皆非医道,更不入医家之门。医理不通,药物无力,病不治者,遍地哀鸣,人寿难期。
一问
天地分,阴阳就。四时齐,五行备。是以人从自然之所化。以水火立两仪,以气血分阴阳。水木火金为四象,阴阳六脉,奇经八络为经络,人体之大同于此时立也。易学之途,一为《周易》,万物为理,循理而动,破而出;一为《易经》,阴阳交互,相声相动,行用而上;一为阴阳五行,天道自然,五行生化,化而成一。顿悟之间,则有易学三玄之惑,玄之又玄,方得众妙之门矣。医道循于天道,自然而化五行,五行配以五脏,后出六腑,八脉。言于或虚实,或表里,或热寒,或阴阳,非悟于医道,实为一家之妄论。医道以阴阳五行而化,万物皆归阴阳,后化五行而出。或虚实,或男女,或表里,或上下,或寒热,皆为阴阳之名也。名实不同,为一而已,空自讲于名实之徒,玄学之空谈,不足为论也。人体归于阴阳之气血,气血以营卫而行,行用而出五行,生化之本也。
五行之用,行用之行,非用之以名。行者在于生化,木则木化,火则火化,土则土化,金则金化,水则水化,生化而出生生之气也。名者在于名属,木为木,火为火,土为土,金为金,水为水,名属而出死死之气也。
天地阴阳两分,立于四极。干为天,支作地,天地合而作人,四正为奇,天数以合,四隅作偶,地数相配。正者,天之常,本乎静;偶者,地之变,本乎动,人居中,尊戊己而为权。万物化于阴阳五行,四正成水北,火南,木东,金西,土守中央。子午卯酉,天之四正,乾坤艮巽,地之四隅,天地之常数,人尊而行,非用也。辰巳戌亥,水火并于土,承天门地户之气,汇聚天地阴阳,人用之金木,则木荣精神俱升,金革气血而化。
木者为肝,化以甲乙,乙木升则成火之精,甲木降则为水之菁。人体疏泄之本原,内外之病,兴盛妄作之途。人体康健之本,气血营卫之乡。卫阳固,外邪不侵,营阴藏,内忧不成,气血安然。疾病源自卫阳不固,外邪侵,营阴不藏,内忧成,千百种杂病纷呈,药物枢纽之端,由此而显。水者为肾,化以壬癸,壬水藏则火降化水,癸水用则水化生精。五行之气,水气先发而后至,人体病,水气不发,则四气不动,理病之先机,治未病之病,则在于发于水气。水气动则土气升,土气升而水为血,木气动则荣华至,荣华至则火气散,火气散则降而为水,是以后至之至也。
二问
人自以气血为阴阳,化而营卫行运。人人个体而不同,营卫而相通。虽有五脏六腑之别,皆归营卫之行用,化于五行之齐备。水火两仪而为正位,水不可加,加之必邪,火不可壮,壮之必扰,滋阴壮阳之论,空为《周易》之假面。肝木主营,疏泄经络,肺金主卫,清化上下,营卫之运,皆归于土化之功,五行生化之能也。
医道存者,医理适生,气血营卫而行,脏腑经络以康泰。是以气血营卫为大统,出以气血应候之论焉。肝者木,主青色,病则曲酸而不直,辛温散之以荣,反生则以热见,酸寒以化疏。火者心,主赤色,病则炎上而不散,火由木发,平木而火消,反生则以炎行,苦寒行降而相火下。土者脾,主黄色,病则湿聚而不升,甘温以散,反生则苦寒而破降。金者肺,主白色,病则上躁以火,寒凉以破下,反生则瘀痰,辛温以运。水者肾,主黑色,病则形枯而神不聚,湿寒闭塞,辛温而从化,反生则寒闭而热就,通经以苦寒。五行运,气血成,非以细分阴阳而言。阴阳者,于气血,于营卫,再分者,徒乱起耳目,宣扬恣意纵论玄学之能,徒添名实之心,不察孔子删"六艺"之苦也。
五脏六腑经络肌肉皮毛,各分阴阳而上下以运,病候则以两分而出,或上或下,或虚或实,或里或表,归于阴阳,气血而应。药理五味之性,酸而收,苦而下,甘而平,辛而散,咸而敛。不变之宗旨。徒论药理,或滋阴壮阳,或气分血分,或引经报时,进入歧途之径,一家之言而已。肝病者,非是阳化之态,即是阴化之状,阳态应之以阴法而对,酸寒而化散;阴状应之以阳法而行,辛温而散荣。药物或有专属之功,则应以变。五脏者,病于其类,阴影分化。药理上下,五味而行。后学者,羡慕名实,虚自传播扬名之表象,心绪已乱,则不能体悟医道之大同。是以药理不存,医理不再,空余医道哀伤矣。
阴阳化为气血,气血应候以症见,病之所现,见于二便。土纳五谷,肺纳天气,木接疏散,火降于形,水用于藏,五行生化之际,二便出而应阴阳。小便为阴而在前,大便属阳而在后。阴病而见阳态,阳病而发阴状,是以为常数之顺;阴病发阴状,阳病见阳态,是以为变数之逆。阴阳循理数而进,五行化天道而行,是以二便见脏腑之运行差池。阴阳见于气血,气血而应证候,异变者,或气或血,以此而分化,辨于经络脏腑,而见于肌肤皮毛。后世或有名实者,好虚假之饰美,恶二便污秽之实发,世人习以为常,好美而远恶,人性适然。贱者贵之所发,下者高之所就,恶者有变数之期,美者亦有变数之常,谓之人性之常数。察二便,观污秽之实,明脏腑,晓寒热之上下,谓之医理存,医道见也。
正如仲景立医理互证体系,医理阐明药理,必用其药,药理应对医理,应是其常。后世不明者,不明于中国医学之渊源,徒自截取中断而为源,文化之短也,一室之明也,何必论天光之溢彩。中国文化,源自阴阳五行,传为河图洛书,以黄帝时期为成熟,五行外化为龙形,中国社会进入文化文明时期,此乃中国文化优异之长,是以五千年岁月论证,世界文明之道,唯有中国文明独存,根源则在阴阳五行为代表,中国社会开始人类文明的文化文明,自此中国社会形态下,固有的所有传统,皆遵循阴阳五行为存在之理数,故有龙之传人之说也。后中国文化发展出易,医,道,儒,墨五家形态。自古医家以医道而论,医道以上中下三分,上医,用之以望,谓之神;中医,行之以问,谓之妙,下医,理之以切,谓之通。中国医学之大道,渊源流长,察阴阳五行之脉络,立仲景之法式,存医道之丰,不远矣。
三问
仲景之法式,医理解于药理,必用其药,药理应于医理,必循其常。医理既明,医理须达。君臣佐使,是以为其本也。药物以五味归于脏腑,以五性化于气血,常数之备。合和适宜,七情许存,乃为药理基本应用。然而药理之用,亦分高低上下者,地下者,恪守其理,作七情之用;高上者用药如用兵,兵无常形,出奇制胜,药有其理,随症而变,机变以胜。用药则如兵,兵道在于用精,非用于多,正兵迎敌,奇兵制胜也。明悟兵道之精,则兵无战不胜,则精无坚不摧。药者循理而用,五行生化以制之。药理行用,化气血阴阳,而出五行之气生化,则如木病阳态,化以阴法而用,肝木从于木化,出木化之本气,生生之气,冲气而成,气血由此而见。木病阴样,化以阳法而行,肝木应于木化,得木化本气,亦得生生之气,冲气而备。至如火则火化,土则土化,金则金化,水则水化,一通则百通之数,由此生焉。
后世者,暗于仲景法式之本,妄自取他人解读之说为本,悖论始发也。医道本错则皆错,非以人性好于名实而论。或有药物以高低贵贱而分,或有以归气归血而别,或有引经报使而论,皆为一家之学,一室之见,学究之见而不乏,不必惊喜之怪焉,断不可借以用之本也。后世之学,多为经学之道,徒为一室之明,非明于天道自然,常常沦为以一管窥于豹,见皮毛而肌肉骨骼神态,谓之邯郸学步之徒。药理解于《伤寒杂病》,行用君臣佐使,法式之典范,足见其妙。医道用药,一剂见效,可谓神,三剂见效,可谓通,五剂见效,可谓明。
明见药物五味五性之别,体悟《伤寒杂病》之医理妙传,君者明达之所用,须明而不可浑,明则知理达性之所用,浑者混沌一团而妄为。臣者力臂之所用,臣力不强,令则不达,空做表面文章。佐者指掌之行,指掌不握,拳之不发,力则不见,只见形余而不见力行。使者果之后发,明达而令行,令行而力发,力发而果显。果显而中州枢纽行运,气血油然而变,治病之途,莫过于此也。
大青龙汤 ------- 麻黄六两 桂枝二两 杏仁四十个 石膏如鸡子大 甘草二两 生姜三两 大枣十二枚
小青龙汤 ------- 麻黄三两 桂枝三两 芍药三两 五味子半升 半夏半升 细辛三两 干姜三两 甘草三两
药物者,阴阳五行已化就,物性既备,分入其径,非再讲阴阳。药物以五味归入五脏,本也。以五性化气血之冲气,佑戊巳之中州,标也。标本齐备,则神农之大成,系于气血之间,本气可成。青龙法则,麻黄散于外邪,桂枝用于内忧,启迪人之初气,待归于正气。大青龙重于外邪,小青龙重于内忧,大小之别,总统于营卫之中。制衡之机变,则他药行用,君臣佐使之。万物各有长短,自然之性,五行相应,则用其长,不用其短,杏仁,石膏,细辛之初衷,甘草,半夏,生姜,大枣,干姜固用本气,则外邪可去,内扰可安,营卫静而气血正也。
白虎汤----------知母六两 石膏一斤 甘草二两(炙) 粳米六合
青龙方用,卫阳固而营阴藏。初气动,天下春,患于阳过而为热,始用白虎汤。西方属金,肃杀之性,乃为白虎。肺金,化为庚辛。太阴辛金,从母化湿,阳明庚金,从子化躁。金,纳天之气,以接火精而降,清者化气而成三清,一者清化而成神,神上行入于百会,阳之本;一者清化而归气,气分阴阳,阳入巳土,升脾阳之本,母化以运,阴入戊土,降胃阴之原,子化以行,戊巳为大衍之数,土化之本。一者清化而下,下于膀胱,以接壬水。壬水用而不寒,是以火精为阳魂,达壬水之宫,含阳魂而善用,藏用而温升,阴之本。
是以人之身体,大凡上热,则金之力不济,故逆而上行,反生之态,行君相之火盛。人之初生未育之前,以金木为本,始至二八发育,相火降于壬水,开壬癸之化,成阴阳五行之命数也。或有降辛金之射干,桔梗,或有清庚金之石膏,知母,则皆以行肺气之吐纳。或有外邪,则皮毛以寒迫,卫气有碍,或有麻黄苏叶,散外邪于皮毛。因一气化三清之妙,则上气不清,难得行头目,中气不清,难得不从母子,下气不清,难得暖壬水,火水不接,则疑难杂症之滋生,故有桂枝行上气,干姜行中气,细辛行下气,行运气之化,故有阳固之表也。阳固外邪不侵,卫气使然,水藏而津液生,营静适然。
四逆汤---------- 甘草二两(炙)干姜一两半 附子一枚
天立四维,地作八隅,人秉生天地,立于人之四极,故有四逆汤。人之四极,肝木,心火,肺金,肾水。戊巳之土,行运中州,以接四极运化之枢端。人之病,木不直,火不降,土不躁,金不革,水不化。炙甘草为君,化湿于前,升木于后,则干姜为臣,前应之躁土,后附之生金,则附子之化水,土木而兼运,人体疏泄机能而常行。
火不炎而降,火降而土躁,以化水寒,水化无常,常温而运行用,土木之所以达者。四逆之妙传,则机变之理数,出以通脉四逆,茯苓四逆之变化,皆为行用也。仲景做四逆汤,扶人之四极,医家可明也。用药之法,参悟通达四极之用,则明于医道。后世反而不以仲景法式为本,以道听途说之论为源,则暗于医道也。名利之徒,巧言如簧,另辟异路,非医道坦途,故有宣扬脉法神通,药物如鬼神,皆罔于医道之言。入医道,得医家之妙,则以博览群书为基,精诚体悟有得,通达阴阳五行,入医道,熟谙医家四世,参悟通达,方可成医家也。后世或从于师,或学于家,或以西学来定,皆暗于中国医学,更有甚者,作滋阴壮阳之法,妄自菲薄而宣扬,伐阳害阴,戗断民生,祸甚远矣。
真武汤-----茯苓三两 芍药三两 生姜三两 白术二两 附子一枚
人之体,一表二里也。表者,太阳膀胱经,里者,太阴脾经同阳明胃经,人立于稼穑,土化而成,以阳为本,而阴阳同源,彼此化生,因之出脾胃。脾经,巳土,太阴湿土司令,从母而化,本于升也;胃经,戊土,阳明燥金司令,从子而就,本于降也。戊巳之数,大衍之数,阴阳之理,五行行用,冲气生化之渊源。是以左升右降,戊巳脾胃,人之中州,枢机之端。仲景作四逆汤以阳化为其本用,作真武汤以其阴化为本用,端是体察戊巳之枢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