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人:“我的小说 ——《惊魂记》片段!”
巫小蝶匆忙地打扫着,把所有的小凳子都一个一个倒扣在小桌上,玩具堆进筐,儿童书一本本摞齐放进立柜里。
她早就打算回娘家一趟的,心里一直惦记着要给妈办低保的事,这事不一定办得成,但她一直想着这样可以给家里减轻点负担,这钱不要真的是白不要,一个月割几斤肉炖点儿骨头也好啊。可是最近一直忙,跟小艾老师的破事又让她上火得厉害,好不容易今天有点时间,却又刚好挨到她值日。
“真倒霉。”巫小蝶心里止不住的抱怨着。
眼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暗了下来,饭点也快到了,又累又饿,心里急得像火烧,可是园长也在打扫,真的不好发作,只好手上加快速度早点干完早点了事。好不容易收拾完了。
“园长,我走啦!”巫小蝶冲着园长的背影说。
“好的,辛苦了。”园长转过头来,“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您也快点回去吧,天都快黑了。”
“哎!”园长说。
巫小蝶带的是大一班,在二楼,她急匆匆地下了楼来,推上自行车出了铁门,一步跨上车子,使劲一蹬,飞快地朝镇西方向骑去。
天果断地黑了,路上行人的脸几乎认不出几张来,感觉心也沉甸甸的一样。出了镇西,人渐渐地稀少了,巫小蝶心里也有点发慌,镇西是一片荒凉之地,一条碎石浇铸的小路直通潘家坳,路的左手边是农田,右边有小片柳树林,巫小蝶见过有时会有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女在树林里谈个恋爱搂搂抱抱什么的。
最近天气比较阴湿,树林里只怕气氛不是太好,再加上天几乎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并看不到什么人影。但巫小蝶顾不上这些,只是埋头飞蹬着自行车,想要快点走出这片让人心慌的地方。
风在耳边呼呼叫着,长刘海扯动着飞扬着。这时巫小蝶忽然感觉自己的右肩仿佛被人重重击了一拳,整个身体一震,直接甩脱了自行车飞向了农田。“呃。。。”她情不自禁地闷哼了一声,这巨大的冲撞带来的疼痛感完全盖住了跌在农田的那一撞击,巫小蝶觉得自己一下子失明了,脑袋嗡嗡作着响,身体完全不听半点使唤,一动也动不了。
过了一会儿,巫小蝶感觉有个人影慢慢地站到碎石路的边儿上,然后蹲下来,朝她这边远远望着。好像是从树林里过来的。巫小蝶使劲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这个人是谁。嗯?好像戴着眼镜儿,天全黑了,几乎看不清什么,只有一层淡淡的月光从云层里可怜巴巴地漏出来。衣服仿佛也是黑色的,挺高,肩膀稍宽,身形匀称结实,一只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另一只手好像拿着什么东西。灰白的,好像,是块石头?
他为什么要拿着石头啊?巫小蝶想。
这时那个黑影一步跳下了农田,走到巫小蝶身边,蹲下了身子,对她细细端详了起来。哦,是一件黑色套头卫衣呢,质地不错的样子,巫小蝶一直想买一件这样的衣服给哥哥,就是总是不记得这事。
巫小蝶伸出手去,抓住那个黑影的口袋。“救我,救我。。。”这时巫小蝶才发现自己已经喊不出声音来了,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股气声,而且虚弱微小之极。
那黑影没有答话,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石块。这时巫小蝶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瞪大了眼睛,拼命扭动身体想要挣扎,可是整个身体已经麻痹,无法动弹。“啊,啊。。。”这时天上原来的那一堆厚厚的云层突然现出了一个洞,一道惨白的月光直直地照在那个黑影的脸上。
“啊。。。是你!”巫小蝶又再次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为什么。。。”她伸出另一只手去试图挡住那石块,就感觉脑袋和耳朵里“砰”地一声,像一条大鱼从高处摔落在水泥地上发出了一下闷声。巫小蝶完全没有知觉了。
那黑影抡起石头,几起几落之后,感觉有一些血浆和黏稠的碎肉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头发上,胸口上,还有裤角上。这时远处射来一束灯光,传来一阵发动机的声音,黑影迅速窜起来,把巫小蝶跌倒在路边的自行车一下拽到了田里,麦子刚到齐膝的位置,在这样的夜色下,非常难以发觉。
他迅速转身又把巫小蝶的身体往路的边上拖过来,自己则轻轻倚靠在巫小蝶的旁边,农田距碎石路大约一米高左右的样子,如果不是特意站在路边向下探望,几乎不可能察觉下面有什么。这时那道远光灯越来越近了,那黑影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打开封口,抽出一张纸,左手取下眼镜儿,拿那张纸包着镜片慢慢擦拭着。
这时发动机的轰鸣声已经行至他的头顶了,然后“呜”地一声迅速远去。不一会儿,重又恢复了无边的死寂与黑暗,但他没有动,他继续擦他的眼镜,镜框,镜腿,还有镜腿折叠处的缝隙,一点点,仔仔细细地擦个干净。然后他把眼镜轻轻架上了鼻梁。
他慢慢站起身来,拿手中刚刚擦过眼镜的纸稍微掸了几下身上的血污与碎片,然后把纸小心翼翼地塞进口袋里。他抱起巫小蝶的身子,沿着田埂向纵深处走去,那是老龙潭的方向。
大约400来米左右的样子,他就这样一直抱着巫小蝶的身体,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疲惫的样子,连呼吸也没有变得哪怕一丝急促。巫小蝶的两只胳膊倒垂在脑袋两边甩来甩去,血几乎流干了,剩下的那些也在一点一点失去正常的温度。
老龙潭是个锥子形的山泉湖,宽处23米,窄处如刀口,深处接近15米,一道细细的水流长年不断地从老龙山上流下来,注入潭中。这个数据是市自来水厂的勘探人员告诉他的,原来市自来水厂打算把这里做个引源的,只是几乎每年都有不知深浅的小孩在这里溺水而死,冤魂不散,人心惶惶,要是把引源放在这里,生意肯定没法儿做了。
那黑影把巫小蝶轻轻放到地上,跳到女人们平常洗衣服的石阶上探头张望着湖水,接着他又跳到另一侧伸出来的一块大石头上,那里有一棵盆口粗的泡桐,花开得正浓,一股重重的花蕊腥味直往鼻子里钻。
那黑影搬起石阶旁边的洗衣石,“咚”地一声放到那棵泡桐树下,缓缓挪动到尽可能靠近水的位置,听那声音至少有50斤沉。他重又走回到巫小蝶的身边,抱着巫小蝶走到洗衣石旁,把巫小蝶放到石头旁边。那石头长年被水浸泡,四周和底部长满了青苔,顶部一直被当做洗衣板捣啊捶啊揉啊搓啊,经年累月,已经磨得非常光滑了。
他弯身坐下,从黑色卫衣的另一侧口袋里掏出一卷乌幽幽的绳子,一点点展开,原来是两根,每根都大约10米的样子。他把其中一根的一头套在巫小蝶的脚踝上,打了个双渔人环,扣紧,另一只同样也打了的是双渔人环,再扣紧。
两根绳子的另一端把那块洗衣石绕上两圈,再把两根绳头交叉到一起打了个双重菲律宾十字结。然后他重又仔细检查了两遍巫小蝶脚踝上的绳结,和石块上的绳结,确定不会轻易脱落。他吸了一口气,一只腿弓着,另一只脚蹬在泡桐的根上,双手发力使劲一推,那担着巫小蝶身边的石头就“扑腾”一声,跌入湖中,只见湖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翻起很多细泡。
巫小蝶的白色套裙也跟着白影一翻,急速飞了出去,直接被那块洗衣石带着坠向湖底,就是那个位置,水深15米。
那黑影看着湖面慢慢恢复平静,直到恢复如常,深深的湖水包裹了一切。他转身大踏步却是不急不缓地走回麦田,巫小蝶的自行车还在那里,安安静静地躺在麦子上。
这时一大块乌云从东南方向快速移动到他头上,天更加黑了。接着一道闪电“啪”的一声在远处炸响,那煞白的光芒倏然切在他的脸上,在他的镜片上反射回来。
他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他早就看过天气预报了,而且今天一整天都空气潮湿,闷热异常,门口的台阶上一直不断地往外冒着水珠,一场大雨即将来临。而雨水会带走很多东西,会使他省去很多力气。
他拎起巫小蝶的自行车走到刚刚将她沉湖的地方,那棵泡桐树下,只见他轻吸一口气,左手拿着车把,右手掂着坐垫将自行车向右一甩,再一个旋身向湖中重重掷去。
这时一颗硕大的雨滴砸到了他的镜片上,整个老龙潭立刻溅起了一片水雾,视线中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的轮廓了。
(未完,待续)——或将无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