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扬顺 | 丁中轶事(丁中校友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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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中轶事 

朱扬顺

作者朱扬顺先生:1937年出生,厦门大学中文系毕业。中共党员,经济学副教授。历任:丁沟中学教务副主任、江都广播电视大学校长、江都职工中专校长、扬州市树人中学校长、海南省珠江源高等技术学校校长;江都县(市)政协副主席(连任四届),江都县政府经济研究中心常务副总干事。曾兼任江苏省教委督导(成教)、江苏省高教学会广播电视教育研究会委员、扬州市经济学会理事、扬州市电大思想教育研究会副理事长等。长期从事大专、中专、普中教学和管理工作。领导江都电大教职工创造的办学经验,被中央电大誉为“江都模式”,向全国推广。先后被评为江都市“二十佳”知识分子、扬州市有突出贡献的专家、江苏省电大优秀校长和优秀创业者、全国优秀教育工作者。

何谓轶事?乃不见于正式记载的事迹。当然,即使是轶事,也必须与正史一样,以真实为第一要素。至于那种为强者所绑架,或为贱者所篡改,就称不得“信史”了。笔者一直信奉,真话可以不全说,但假话一句也不能说。为人如此,写史亦当如此。

我从1980年初到1984年9月,在丁中工作近5年,担任教导处副主任,并执教高中语文,连送三届毕业班。所记乃任职时的所见所闻。

对这个历史阶段,原江都区旅游局长梁明院女士在为丁沟中学编印的《江都地方巡礼》一书所写的序言中,曾有这样的评述:“丁中原本是老牌名校,上世纪80年代曾经是我们非常向往的,拥有许多名师,且以所教科目扬名,如‘某代数’、‘某几何’等等。”寥寥数语,朴实无华,但文中的几个关键词:80年代、非常向往、名校、名师、扬名等等,缀在一起,确是熠熠生辉。读来,深感所言不谬,所评精当。下述轶事或可为之佐证。

先谈“名师”。所谓名师只是相对的。应该说丁中的教师队伍,水平是整齐的,质量是过硬的。其中也确有一些老师,曾经一度为社会所薄待,后经岁月的洗礼,而成为学校之中坚。他们或是家庭出身,或是社会关系,或是个人历史,往往因为城里学校在政治上求“纯”受贬而来。用一位上海籍的老师话说,他从“海上”(上海)来到了“江里”(江都),又下到了“沟里”(丁沟)。当然这只是笑谈,但这些“沧海遗珠”之所以能聚集丁中,固然反映了在“左”毒流行时造化弄人的可笑可悲,但又不能不佩服丁中领导班子识宝藏宝的胆识魄力。老师们在文革以后释放了活力和潜能,一旦受到重用,便纷纷登台献艺,尽心尽力奋战在80年代,为学校创造了辉煌。

后来,我们还欣喜地看到丁中一批老师奉调后,大都出任江中、电大、工校、进修学校、邵中、市一中等校的校长或教导主任,有的还转身为行政官员。那位曾自嘲掉进沟里的上海籍教师,调回上海后,还担任了一个区的教育局副局长。我也曾经为江都县(市)政协连续三任副主席都是出自丁中教师的盛事写过一首小诗:“三元连中成美谈,看似偶然却必然。丁中原是藏宝地,几分阳光便斑斓。”

再说“非常向往”。文革结束、恢复高考以后,丁中的升学率一直攀升(这应是一个时代的标尺)。那几年每逢新学年开学时,学校一片繁忙景象。操场上停满了送学生报到的车辆,从轿车、面包车到卡车、拖拉机,真是车水马龙。丁沟镇上也像“赶集”一样热闹,各饭店更是忙碌。

我曾经经历过一件“难事”。那几年丁中正因为享誉之高,就成为众多学生及其家长“非常向往”的学校,因而“条子生”是开学时最难处理的问题。

有一年开学,教育局来了两位股长要求我们必须辞退这些“后门生”。当时学校未设校长室,教导处处理“条子生”是责无旁贷了。我们之所以叫他“条子生”而不叫“后门生”,是因为这些学生成绩是达线的,只是不在教育局划定的招生区域内,而这些“条子”又大都来自部委办局。吴校长在接待局里来人时,陈述了我们的苦衷,既不想收,又难于拒绝。因为在当时的背景下,学校要生存,要发展,是需要那些部门支持的。亏得他竟然提出如下建议:一是请局里派员到校门口值班挡驾;二是把这一沓子“条子”带回请局里帮助退掉。在场的我颇为惊讶,觉得这未免唐突了,何况这个球踢给谁也难以处理。两位股长非常知趣地说:“吴老,不要拿我们为难吧!”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而且后来局里也不再来查处了。

事后想来,这件事能如此处理,除了上述的特殊背景外,还与吴校长是老革命、老资格,丁中是“老牌名校”分不开的。也许换一位校长,换一所学校,未必能得到县局的谅解和宽待吧!

再谈“名校”。这里只举1984年高考为例。该年春天,县文教局为了促进毕业班提高质量,派教研室同志前来鼓劲加油。田毓衡副主任一行对我们说:“江都中学已下定决心,今年高考一定要超过你们。”我笑答道:“他们未免太谦虚了,应该与姜堰中学等县中去媲美。”当然,我在说这句话时,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是自豪,另一方面是自警。应该承认那一年我们的压力更重了。

高考分数揭晓后,局里负责誊分造册的两位老师悄悄告诉我,丁中今年高考又获丰收,而且全县的理科前10名中,丁中就占了7名。我听了以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还要再说什么呢?是赞丁中师生不辱使命吗?是叹“老牌名校”依然光彩夺目吗?

毋庸讳言,回忆这5年,我也难忘丁中之痒,甚至是丁中之痛。最突出的一件就是与学校邻近的丁沟化工厂这个污染源。它对丁中师生造成了身体或心理实际的伤害,以致不少教师想请求调动。从吴老校长开始,就一直未能搬动它。丁中的三位教导主任先后担任县政协委员时,都曾递交提案,皆未奏效。原因何在?是利益驱使,是认识局限,还是执法无力?不管有关方面作何解释,都应该是名校的痛点吧!

关于丁中轶事,素材多多,限于篇幅,只能割爱。但无论如何,我还要借助片言只语,表达一下我对丁中的怀念、感谢之情。

我调至丁中,完全是个偶然,但也体现了丁中的用人之道。

那是1979年年底,邵伯中学举办一次全面开课的教研活动。县文教局许局长率队前往,下属各教研站派员参加,我有幸代表吴桥、昌松站出席。在讲评活动中,各学科指定一位代表发言,我就语文课进行讲评。当天,丁中教导主任郭宝炳向县局有关人员提出,希望调我到丁中担任教导处分管文科教学的副主任,并说明已征得吴校长同意。

我与郭主任素未谋面,对丁中更是知之甚少。也许当时正是一个契机,我刚获得所谓“改正”,正待落实政策。母校厦大曾提出两个意见,一是调回母校,二是建议调往扬州高校,而江都县局只准备本县安排。

当晚,在邵伯大饭店宿地,时任中教股股长盛寿华、教研室主任王在以及郭宝炳主任一道做我的思想工作。天下竟有这等巧事,我们四人同是扬州中学校友,我是1955届,郭是1956届,盛是1957届,王是1958届,席间共抒了要为江都教育事业积极贡献的情怀。我明知丁沟交通不便,而且已在吴桥建房定居,但还是为大家盛情所动,为丁中这座名校所引而接受了邀请。其后,大桥片教育助理毕厚坤想挽留我到大中任教导主任,我还是婉谢了。从此,我就结缘丁中,为之贡献了绵薄之力。直至1984年暑假,我因进一步落实政策而被调任县政协副主席,兼县政府经济研究中心常务副总干事。

1984届文科班毕业照

我调离丁中迄今已经35年了,丁中的身影经常映耀在我的脑海;对丁中召唤了我并成就了我的感激,一直是我的心声;为丁中发展助力,永远是我的信守。记得2002年,丁中筹办建校50周年大庆前夕,时任校长葛国宏请我“救场”,为丁中校歌作词,因为他们两次送稿往上海师范大学作曲家方之江教授,未获通过,以致时间无多。我临“急”受命,不揣浅陋,捻须苦吟,终于如期完稿。我想,这正是我的心意的表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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