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丽:老丫(小说连载之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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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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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一切安排妥当后,我就去附近转了一圈,熟悉一下环境。先逛了一圈市场,走了几家副食店,进店里和老板闲聊了几句。攀谈中,我得知老板货源的进价和卖价,心中的小九九就出来了,有谱了。
经过打听,得知康宁街有个面包厂,火车站附近有个烤鹅加工点儿。巡视一番后,收获不小。于是,选个良辰吉日开始了我的“大工程”——送货。
早晨出来,骑着自行车,车的两侧挂上两个大铁框,铁框上面又横放着一个大竹框。然后,直向目的地——面包厂“进军”。有了进货的渠道,还愁赚不来钱吗?
想法是好的,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于是,我就带上我的法宝: 两个铁框,外加一个长方形的竹框,开始了我送货的生涯。
每天照常去进货,满满的三大框面包,再去烤鹅店儿,进一些鹅头、鹅脖儿、鹅腿儿之类的熟食。回来后,推销给小副食店,这样我就能赚点小钱,贴补家用。
我一个人骑车都很费劲,很笨拙,再加上铁框和面包的重量,真的是让我招架不住。刚开始时,我推着沉重的车慢慢的走。后来,我一点点的试探着骑车走,尽管车把子栽栽楞楞的不听使唤,可我还是驯服了它!有时,遇到坑坑洼洼的路段,也得必须下来,我就驾驭不了自行车了。自行车此时是悠哉悠哉,一时间也轻松了自己,快乐了自己,舒服了自己。我可就遭了洋罪了,下坡还行,刹住车把子,脚下慢慢滑着走,不吃劲,不费力。这赶上上坡的时候,别提有多费劲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尤其是过铁道口,更是我的坎儿。有几次差一点,车把子倒向了右边,闪了我好几个趔趄。还好,我没被甩出去,我的货物还安然无恙。
有一次是最狼狈的。早晨出来时,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没想到,天老爷的脸变的很快。霎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瓢泼似的大雨顷刻间落了下来。避过雨之后,我推着自行车,驮着两框的面包,还有几袋鹅脖、鹅腿,走在回来的路上。骑车是别指望了,还是推着走吧。走着走着,我脚下一滑,跐溜一下,来个大劈叉,自行车、铁框、面包、鹅腿、鹅脖都顺势砸向了我,弄得我——人仰车翻!费了好大的劲,我才爬起来,浑身造得泥豁豁似的,跟泥猴一样……
回到家里,洗涮过后,把装鹅腿儿、鹅脖儿的袋子,重新换了一下。再穿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去送货了……
做买卖挣的是辛苦钱。虽然苦点儿、累点儿,但是,靠自己双手打拼挣来的钱,花着仗义、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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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周而复始。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年多,每天还是一如既往的送着面包和鹅腿。剩下的面包,有时自己也就零散着卖,捎带再卖点儿“梨膏糖”,每天的收入还可以。于是,我就和爱人商量,决定买属于自己的房子。
征求大姐姐的同意后,大姐姐借给了我3700元钱,我便买下了当时的两间砖挂面土房。我又一次搬了家,搬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新家!
居无定所的日子,就像是没根的浮萍。漂泊的心,终于有了归属。安定下来后,过日子也心盛。
有了自己的小菜园,种上各种小菜,吃起来方便些,想吃啥,随手就摘。再也不像过去那样了,一顿三餐,连个菜叶的影子都看不到。米饭热了泡凉水吃,米饭凉了泡热水吃。然后,再挤点儿大酱,一搅拌,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对付,人瘦得跟个猴子似的,才80几斤重。
在我和爱人的省吃俭用下,欠大姐姐的钱,很快就还完了。爱人心疼我,不让我再出去风吹雨淋了,让我在家里接送孩子上学,我欣然听命了。
孩子上学后,我便骑着自行车,去新区的工地捡木头。新区的大楼刚建好不久,破烂木头有的是。只要你是勤快人,家里肯定是不缺烧的。每天我都去工地转悠,捡回来的木头,放在院子里摆放整齐,差不多一人高。看到木工师傅,电锯一响,锯下来很多刨花。于是,便上前询问:“刨花怎么卖的?”木工师傅说:“我们的工头说的算,你去问一下,给买两包烟就差不多。”心里有底了,找到工头,说明来意,工头很爽快的便答应了。我赶紧回到家里,找了邻居的二十八大“热特”车,再带上50条麻袋,买了两盒“红双喜”香烟,一切搞定后,刨花锯末子就拉回家了。木头、刨花锯末子够烧好几年的了。这些刨花锯末子对于无用的人来说,就是废材废料一堆,但是对于有用的人来说,他就是个宝,是个暖身的宝。对于过日子的人来说,一根柴禾棍儿都是好的!别说是一大车刨花锯末子了!
一晃秋天到了,每家每户都要扒炕。只有炕好烧了,屋子才暖和,冬天就不遭罪了。别小看扒炕,它可是个技术活儿,也是个力气活儿。对于男人来说不算啥,可对于女人来说,那正经算个大事儿。
爱人这些活儿,他都不会干,我自然就成了主角。里里外外都是我,除了做饭炒菜外,没一样他能干明白的。
首先,用水把炕面阴湿浇透,免得尘埃四起,暴土飞扬。其次,掀开炕面后,用废弃的菜刀把砖块一个一个的翘起来,再将砖块挂满的黑灰和糊溜子,鉲饬干净,放置一边。
其次,再将烟洞里面挂满的糊溜子和烟灰也清理干静。只有烟洞顺畅了,炕才会好烧。扒炕,烟囱跟儿也很重要,上面的风扎下来,往上返风,不窝风,炕才能好烧。烟囱根部用小碗儿,也将灰尘掏静。然后,点燃一张纸,在烟囱跟儿部位,试探一下火苗的抽力。如果火苗越大,证明烟囱的抽力越大,炕就更好烧了。
老话说的好: 烟囱越高越好烧!一切就绪后,将炕面用砖铺平,一行行、一顺顺儿的,摆放整齐,再用事先和好的沙土泥,将炕面抹平。我起身直了直腰,擦了把汗,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虽然累点儿,但也快乐。一想到能睡上热乎乎的炕头,烙烙自己的老寒腿,心里别提有多美了!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烧炕,炕面烧干了,才算万事大吉。
男人能干的活儿,女人也一样能干。眼里有活儿的人,啥活儿都能干;眼里没活儿的人,啥活儿也干不了。不是能不能干,就是想不想干的问题。
人啊,活到老,学到老!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陈艳丽,女,汉族,吉林松原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江南诗词协会》会员。作品经常发布在《江南诗絮》《都市头条》《北方都市文化》《松原日报》《温馨微语》《艺苑百花》《诗缘》《杏花春雨文学社》《巴马文化社》《华夏文学社》《红柳文学社》《仓央嘉措诗社》《中国爱情诗刊》《花花上酸菜》《吉林石油报》《松花江》《伯都讷》《大布苏》《伊诺文化传媒》等报刊与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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