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草木摇落露为霜｜阅读时光

作者｜宋莺

来源：今日平度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时光在二十四节气的轮回中飞跑，一晃又到了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霜降”。《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关于霜降说：“九月中，气肃而凝，露结为霜矣。”我国古代将霜降分为三候：一候豺乃祭兽；二候草木黄落；三候蜇虫咸俯。豺狼开始捕获猎物，祭兽，以兽而祭天报本也，方铺而祭秋金之义；大地上的树叶枯黄掉落；蜇虫也全在洞中不动不食，垂下头来进入冬眠状态中。

“霜降”是秋季到冬季的过渡节气，天气渐冷，开始有霜。而在历代描写“霜降”略带寒凉的文字中，秋霜常伴秋月，颇有几番诗意。南宋诗人吕本中在《南歌子·旅思》中写道：“驿内侵斜月，溪桥度晚霜。”陆游在《霜月》中写有：“枯草霜花白，寒窗月新影。”说明寒霜出现于秋天晴朗的月夜。秋晚没有云彩，地面上如同揭了被，散热很多，温度骤然下降到0℃以下，靠地面不多的水汽就会凝结在溪边、桥间、树叶和泥土上，形成细微的冰针，有的成为六角形的霜花。

深秋的手给天地间抹了层寒霜的同时，也给山瘦水寒披上些许分外妖娆的秋色，层林尽染。霜降过后，枫树、黄栌树等树木在秋霜的浸润下，把漫山遍野晕染成红黄色，“霜叶红于二月花”，如火似锦，秀丽壮观！银杏叶如一把把金黄的小扇把秋扇凉扇走，又如翩翩金蝶漫天飞舞，去迎接冬的到来。北宋大文学家苏轼有诗曰：“千树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这时的早霜也叫“菊花霜”，因为此时恰逢重阳前后，菊花凌霜盛放，秀研多姿，陆游就曾写道：“霜降今年已薄霜，菊花开亦及重阳。”陈毅也曾以“秋菊能傲霜”来歌颂革命者坚贞不屈的精神。历代文人常爱借霜抒情，或抒发悲秋思乡的羁旅情怀，或借霜感叹身世境遇……而白居易则为写霜最多的诗人之一，他在《早冬游》里描述霜降后的风景：“霜降山水清，王屋十月时。石泉碧漾漾，岩树红离离”；他还在《谪居》里借霜抒怀，为遭贬不平：“火烧寒涧松为烬，霜降春林花委地”。

“霜降”时节，鱼肥藕鲜，瓜果飘香，而经过霜覆盖的蔬菜如菠菜、冬瓜，吃起来味道特别鲜美，霜打过的水果，如葡萄就很甜。故乡的柿子树这时已挂起了一个个桔红的小灯笼，在我小时候，妈妈总爱给我买些来吃，因为老人们常说：“霜降吃丁柿，不会流鼻涕”，认为此时熟透的柿子营养价值高，可以御寒，能补筋骨。妈妈常说“霜降”养生进补很重要：“一年补通通，不如补霜降”，所以妈妈常会在这期间熬些养生粥给我们喝，如“芝麻桃仁粥”“山药百合糯米粥”等，那香浓的味觉记忆总飘散着舌尖上的母爱，牵引着回家的方向。

农人们在霜降时节忙着收稻谷、棉花、瓜果蔬菜，“霜降见霜，米谷满仓”，在享受丰收喜悦的同时，又开始忙着迎霜种麦，这是秋收冬藏的终点，更是春耕夏种的起点；是收获，更是播种；是告别，更是出发。我也不敢懈怠，沿着笔在纸上疾驰的方向，开始新一轮的笔耕，抒写新的篇章。“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秋风吹不尽，明年花更开，在秋敛冬藏中沉酿蕴积着明年春发夏散的力量，即使秋去冬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