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文章—— 老井头儿
作者简介——高瑞,1989年毕业于内蒙古民族大学历史系,现工作于赤峰红旗中学,高级教师。
老井头儿
小时的记忆中,有这样一位老者,记得人们都叫他老井头。他一个人孤独地住在生产队的两间屋子里,成为生产队的五保户。他的工作就是每年的夏秋时节,到小队的菜园子里,帮着园头卖菜记账。
老人的身世一直是个谜。他有当兵的历史,他自己说当过八路军,而村子里的人大都说他当过国民党兵,后来成为共产党队伍的俘虏。村里有一年轻人,漫画画得有模有样。一次,趁老人不在屋,用灶子里烧过的木炭,在老人屋里的墙壁上,画了一幅画,样子很滑稽可笑:一个国民党兵,肩上扛着长枪,大腹便便,刺刀上挂着一只小鸡。旁边写着:吃鸡大王井文秀!老人看后,站在小队的院子里,大骂了一通。
在我的记忆中,老人很和善。穿着上也很讲究。六十多岁的年龄,穿着一身深色的中山装,戴着一副老花镜,走路经常背着手,步履安详,不慌不忙。我每次见到他,都喊他大爷爷,所以,老人家对我还不错。有一次,我在生产队院子里玩,他把我叫到屋里,给了我一块棒子面干粮。不同的是,这块干粮用油煎过,吃起来很香。妈妈也曾让我给他送过吃的,老人很高兴,每次见到我总是和善的一笑,或者招呼我的乳名,很热情。
老人家有一手绝活,就是打算盘。我见过一个场面,生产队算账,会计拿着账本报数字,速度很快,老人家打算盘左右开弓,手指在算盘上飞舞着,算盘子儿在他的手下有节奏地跳动着,最后,两只手打出的数字准确无误。听村里人讲,老井头儿的算盘技艺无人能及,所以,每逢小队年终给社员开支的时候,都要把他找去。平日里,他的腋下经常夹着个算盘子,成为有名的神算子。
老人的最终归宿也是个谜。更多的说法,说他成过家,有个儿子,去找儿子养老了。也仅仅是传言而已,不得而知。总之,这位生产队里的五保户——老井头儿,也是村子里的一个人物,盘踞在我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