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说德里达不是哲学家?
通常有这样一种的观点,认为哲学经历了一个从形而上学转向了认识论,后来又转向了语言学的历程。但很显然,这是一种误解,因为无论是形而上学、认识论,还是语言学都与哲学无关。
真正的哲学问题仍然悬置在那里:什么是克塞诺芬尼最初提出的神?或者说什么是他的弟子巴门尼德提出的存在者?这是既有的形而上学、认识论与语言学所无法回答的。
当然,我们仍要来看看德里达作出了怎样的努力。德里达是在语言学转向的大背景之下,从语言学内部来作出阐释。他认为传统的形而上学是一种逻各斯言语中心主义,它通过言语与文字之间的能指与所指运动,来实现人的在场。
但德里达认为,这种能指与所指之间并不存在一种同一性,而是存在着一种痕迹。这种痕迹在他的阐释中,又等同于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延异,或者替补。如此一来,一种基于能指与所指之间可能存在的同一性结构就被消解了。
这就是德里达所提出的解构主义。他认为,通过这种解构,传统的基于逻各斯言语中心的在场形而上学就被瓦解了。
这意味着传统意义上的人——“自我”被瓦解了。但要注意的是,这个传统意义上的人,仅仅是人的一种主体性存在。也就是说,这种解构仅仅解构了人的语言性的主体存在。
它并未触及到人的实体存在,那么它就无法触及真正的哲学。德里达并不能理解逻各斯是什么,也许他通过言语的能指与所指能够意识到两者之间的某种同一性。但是,这种同一性与逻各斯实际上所具有的同一性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逻各斯的同一性源自绝对超越者,它是作为绝对超越者——第一因相应的果而存在。也就是说,逻各斯的同一性,就是实体的“一”性。
你不可能通过解构它而触及它,因为它不在任何形式之内,即不在语言之内。它是绝对超越的,你又何以能够解构它呢?
因而,解构主义只是在语言学内部作了一次探索,也许有它一定的意义。但是,它并未触及哲学问题肯定是一个事实。
因为,同样在语言学内部,关于实体——真正哲学的问题是存在着的,而它也就是语言的诗性问题。如果你在语言内部没有能够触及诗性问题,那么你真的从未触及过真哲学。
德里达的问题其实很明显,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真正的“一”的存在,他的解构也未曾触及它。那么,他的思想哪一点跟哲学有关呢?他何以是一个哲学家呢?
当然,德里达的解构有一定的意义,就是他实际上是揭露人的主体性存在的虚无本质,只是说他认为这就是人所要面对的现实,而没有发现其实还存在着另一条截然不同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