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日课171丨圣人并非完人,更非高不可攀
今天是孟子日课第171节。欢迎你留言交流。
孟子曰:“伯夷,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恶声。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则进,乱则退。横政之所出,横民之所止,不忍居也。思与乡人处,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也。当纣之时,居北海之滨,以待天下之清也。故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
本章是孟子著名的四圣论,这个话题在之前已经提到过。(孟子日课048丨懂得适时进退才是生活中的智者)首先讲伯夷。
伯夷持己,目不视非礼之色,耳不听非礼之声。这是何等严正。
其处世,则择君而仕,不是他理想中的君主就不侍奉;择民而使,不是他理想中的百姓,也不去领导。天下太平就出来做官,天下混乱则退而隐居独善其身。这是何等高洁。
施行暴政的国家,住有暴民的地方,他都不愿去居住,唯恐会连累到自己。他认为同乡下人相处,就如同穿了朝衣朝冠坐在烂泥或炭灰上一样难受。商纣之时,正是朝有横政、野有暴民之时,他洁身远去,避居北海边,以等待天下清明。
伯夷这样的风节,流俗不能污,邪世不能乱。不但有志气的人能受其感召,即使是顽钝无知之辈也会受到感化而有廉洁之操;懦弱不振之夫,也会被激励而有卓立之志。
伊尹曰:'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进,乱亦进,曰:'天之生斯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此道觉此民也。’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妇有不与被尧、舜之泽者,若己推而内之沟中,其自任以天下之重也。
接着说伊尹。
伊尹自认为先知先觉,以天下为己任,即使乱世,也积极进取,拨乱反正。真是天下兴亡,我的责任,有舍我其谁的担当。(孟子日课168丨你是先知先觉,后知后觉,还是不知不觉)
柳下惠不羞污君,不辞小官。进不隐贤,必以其道。遗佚而不怨,阨穷而不悯。与乡人处,由由然不忍去也。'尔为尔,我为我,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故闻柳下惠之风者,鄙夫宽,薄夫敦。
接着说柳下惠。坐怀不乱说的就是他。
柳下惠,不必明君,即使是遇到昏君,也委身事之而不以为耻。不必尊位,即使给他小官,他也不会辞掉。他出来办事,从不隐藏自己的才能,但一定按自己的原则办事。不被君主所用也不怨恨;困窘,也不忧愁;和乡下人相处,也能打成一片,甚至舍不得离开。在他看来,你是你,我是我,你纵然在我身边赤身露体,哪能沾染我呢?
所以听到柳下惠风节的人,胸襟狭小的也能宽宏大量起来;刻薄之人也能厚道起来。
圣人并非高不可攀,虽非完人,却都有某一方面的美德,有智而又能特性者即可称圣。正如《朱子语类》所言:
智是知得到,圣是行得到。
孔子之去齐,接淅而行。去鲁,曰:'迟迟吾行也,去父母国之道也。’可以速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处而处,可以仕而仕,孔子也。”
最后说到孔子。
孔子在齐国时,齐景公托词自己老而不能用之,他马上决定离开,甚至不等把米淘完漉干,一顿饭的功夫都不能待。
然而因为鲁定公耽于女乐不朝,孔子决定离开鲁国时,却说:我们慢慢走吧,这是离开父母之国的态度。
孔子处世,不倚于一偏,不拘于一节,应该走马上就走;如果可留就眷恋不舍;应该退隐就退而自处,应该做官就汲汲于仕途。
孟子曰:“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时者也。
伯夷、伊尹、柳下惠、孔子四人都可称之为圣,却又有所不同。
伯夷是圣之清者,清高的极致。伊尹是圣之任者,有担当的极致。柳下惠是圣之和者,是随和的极致。孔子则是圣之时者,识时务者的极致。
朱子言:
此章言三子之行,各极一偏。孔子之道,兼全于众理。所以偏者,由其弊于始,是以缺于终。所以全者,由其知之至,是以行之尽。三子犹春夏秋冬之各一时,孔子则太和元气之流行于四时也。
孔子之谓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声而玉振之也。金声也者,始条理也;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始条理者,智之事也;终条理者,圣之事也。
智,譬则巧也;圣,譬则力也。由射于百步之外也,其至,尔力也;其中,非尔力也。”(《孟子·万章下01》)
孔子以一身兼三圣之长,而谓一大圣,是集大成者。其清如伯夷,其任如伊尹,其和如柳下惠。
什么是集大成?譬如奏乐,先敲镈钟开始,然后击特磬收束,有始有终。镈钟,是节奏条理的开始;特磬,是节奏条理的结束。
凡作乐,一音独奏一遍叫一成,八音合奏一遍叫大成。金,是钟。声,是引起的意思。玉,是磬。振,是收的意思。
条理的开始在于智,条理的结束在于圣。
以音乐为喻之后,孟子又以射箭为喻:
智好比技巧,圣好比气力。犹如在百步之外射箭,射到,是靠你的力量。射中,却不仅靠力量。
孔子在孟子心中之地位由此可见,以孟子之言行,若想立足于战国之乱世,不效法孔子恐怕也是不容易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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