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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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非常好,却不太适合这样的浪荡,身处烈日之下才惊醒——这样的好天气实在更适合在老娘的小院子里喝茶聊天。而此刻我们却滑稽的选择了晒着太阳点燃了篝火,面前是腾腾幻舞的火苗、身后背着的则是一年中毒辣得最肆无忌惮的太阳。
当我们点燃篝火,就开始有些懊恼;不是因为热,而是觉得不该在这样的美好中留下遗憾。
此情此景是多么适合围着篝火弹吉他、或者三弦芦笙,待音乐响起就该随心所欲地歌唱、跳舞;无论天上是阳光还是月光,有火塘却没有围起来“三跺脚”“阿迷车”就算不上完美。但没办法,我们只好用篝火来烧肉吃。谁叫我们没人会弹吉他——其实我们除了吹口哨之外真的是什么都不会。
我们只能俗气的晒着太阳烤肉、烤很多的肉。或许这就是无可奈何中最便宜的选择了,唱不会、跳不会、乐器不会······吃,我们却很擅长。好在我们并不介意在这里留下些遗憾,有了遗憾才会有更为久远的思念来牵绊。
我们不是流浪,这里也算不上远方;即没有令我魂牵梦萦、也并没有非来不可的向往。但不得不承认这里是一个不错的抛洒烦忧、放空自己的地方、也是一个适合醉酒、然后打滚的地方。
这次出行的发起者是鲍星,他是与阿二不一样的漂泊者。如果阿二是有了落脚之地的蒲公英,那鲍星则是被旋涡牵绊住的浮萍。
他在一个效益不错的公司上班,做自己并不喜欢的那种司机。有一些时间,却只能呆呆的用来无聊,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电话会在什么时候响起;就像一头等活的驴,只要主人扬鞭唤起就要上路——去哪得听坐在后排的老总指引。
这次回来是请假,至于借口大抵是想家了。漂泊的游子总有这样的时候,希望着回归家园,可真的下了大巴却又不知道把自己摆放在哪里好。不必在意电话响起,却也没有谁告诉自己下一站该停留哪里?
我们一起砍柴,去消灭阿二家茶地里呆板了许多年的树木——是的,它们将离开哺育了自己许多年的土地,命运的终结是燃烧、幻化成熊熊烈火,然后悄然化为灰烬。
只有真正的手持刀斧穿进树林,才会明白劈柴生火的生活并不比人群中来来往往更轻松;至于浪漫,则完全零散在书本的文字里。现实中的山林有蚊虫的追逐、有烈日的炙烤,除了汗水和疲惫哪里还有浪漫的闲暇之心?
我们四个人——按我们的说法是三个,阿二一个半、毛驴一个、我和鲍星凑在一起勉强算半个;而这勉强算的半个还是劳动中最具负能量的,除了叫喊累和催促着赶紧休息之外也再无其他了。
砍柴一共花了三天时间,雄心勃勃的开始、狼狈不堪中结束;倒也没有抱怨,因为我们都清楚自己要的和将会得到的是什么样的结局。至于劈柴的浪漫则不再好奇,只是零散的将木柴堆放在了阿二家就吃饭去了,余下的烂摊子自然就是老娘和阿二收拾了。
此次出去玩,主要目的是聚一聚。相比较天天黏在一起回味前一夜喝醉的年少时光,偶尔相聚却还总会聚不齐的现在就更值得我们去珍惜。
曾经我们无忧无虑,如今却家庭与工作的各自奔忙。即使提前了许久的邀约也难免还是会有聚不齐的遗憾,谁叫我们长大了呢?
提出出去“玩一玩”的时候我们提了很多周边的地方,却总有不一样的建议;直到提到了洋坪,只有洋坪有可以打滚的草场和令我思念了许多时光的古树茶。我们拥有过那片草地的四季、也沐浴过属于哪里的朝露和夕阳······
此次出行,他们都带上了母亲,毛驴还带了自己的女儿;由于山路蜿蜒,几位老娘开始有些晕车,就只好边看风景边走走停停的前行。到了目的地已经比我们预计的时间晚了很多——其实我们并不是真的有过这样的预计,甚至很多时候出去也只是定了“要出发”而具体“到哪里”却很少坚决;或许随意而安才是最完美的旅程,只要停留的地方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遇见夕阳就看夕阳、遇见彩虹就看彩虹、遇见泥泞就打开四驱或者下车边填填补补边推着车前行,挣脱了泥泞就肆意的炫耀自己得到的狼藉然后大笑着继续前行·······
鲍星在大多数时候的很懒;懒得起床、懒得吃饭、懒得系鞋带就总是一双拖鞋。开车的时候却很勤快,很舍得将力气花在踩油门和换挡上,使得车无论在什么样的路况上都能迅速而坚定的前行。他开车,我们都可以安然睡去,即使颠簸的厉害也无需担心车对道路的忠诚——是的,它不会私自离去。
鲍星是我们几个当中唯一一个拿厨房毫无办法的,进了厨房的他就好像到了另一个不曾发现过的世界;生不了火也切不了菜,如果必须在里面做点什么,就是指导工作了——那个加一点、这个加一点、那个炒了、这个煮了······
他总能轻松的将优秀的大厨指挥得手忙脚乱,甚至让厨师忘记了如何做菜。这或许就是屁股指挥脑袋的最佳实例了——如果厨师愿意教他开车、而他也愿意听从,或许也会有类似的效果吧!
鲍星的母亲,我们称之为“鲍老娘”。是个瘦小的女人,在体型上或许也就相当于三分之一个鲍星。鲍老娘动作麻利,语速快且声音大,属于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
鲍老娘在鲍星口中总有许多童年和少年时留下的埋怨:“只知道打麻将,饭也不做·······”诸如此类。但可以确定鲍老娘有意无意的给了鲍星一个许多人羡慕不已的可以“自由生长”的童年和少年时期。
鲍老娘喜欢热闹,总能和我们这些小辈打成一片。老娘是那种时不时还会“认真的长辈”一会的,又是语重心长、又是·······她则不会,也许是不愿意。
鲍老娘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擅长麻辣口味,她做的菜总是很费饭。饭了也将得到最多的埋怨“都怪你,我们又吃撑了”。我不明白是我们不识好歹还是她真的太“过分”了,毕竟总是把菜做的那么好吃,因而经常害的我们吃撑;按理说她是应该做个在我检讨才对的,毕竟我们的胖或多或少跟这些好吃的饭菜有些关系。
此次出行用来烧烤的食材也是由鲍老娘准备和腌制的,一如既往的麻和辣当先着;不过这次辣得有些过了头,究其原因,我们以为是因为手抖,而实际竟然是辣椒便宜——“这一大盆肉只洒了三块钱的辣椒面而已。”
好吧!我们被三块钱的辣椒干蒙了,就是这样。然而辣并没有战胜我们的唇齿和空虚了大半天的胃,虽然我们努力到最后也还是没能吃完,但绝不是因为辣、而是因为太多了。
滋滋作响的是将熟的烤肉,只是不知道这个由生转熟的过程中是火塘里的碳火功劳大?还是天空中毒辣的太阳功劳大一些。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们是不是在幽生活的默,但被晒得火辣辣的皮肤告诉我——它对我们待我们的选择,报以的是无边无际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