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大帅周游记(节选)

说在前头的话

我的少年朋友,你永远理解不了大人们的苦恼。你会用一百条理由举证自己的烦恼,你还是不理解大人们的苦恼。我告诉你,很多的大人们已经不会哄自己玩了。岁月把他们曾经拥有的财富——想象力,消磨殆尽了。对于人来说,这是最为可怕的事情。科学老人爱因斯坦说过:“比知识更重要的,是人的想象力。”科学的发现,科技的发明都源于此,我们神奇的故事也从此开始。

一、“便大帅”的自画像

1

“我是大帅,请让我自我介绍……你说什么?”

“是‘便大帅’‘便’粪也,我的主人”飞蓬惹惹和着翅膀的振动,吱啦啦地嚷道。

“对对,我是‘便’大帅,本人特色,站不更名坐不改姓。”瞥准那捣蛋鬼,我猛一巴掌,把它打落在地:“名字只是个符号,例如狗不理包子店。”

飞蓬惹惹护撸着脑壳,没了声音。

本人仍然自顾自地介绍:“敝人乃人中龙凤,身手敏捷,登天摘星辰,下海缚鳌鳖……”

“就是英语……” 飞蓬惹惹又在接话茬。

“惹惹……”我脸色一改,心念又一动,和颜悦色道:“你还不知道吧,这是精灵鬼儿飞蓬惹惹,我的好兄弟。

惹惹嚷道:“没一句话是真的!”

我怒了:“谁说的。”

“逗你玩。”

“这还差不离。”

“四海之内皆弟兄嘛。”

“还没那么远。”

“诸位请看”飞蓬惹惹转眼搬来咱的自画像,弹去百年尘灰,画像上是这样一张脸:脑袋是棵豆芽菜;黍秸秆的眼镜额上架,红豆绿豆按在下;眨一眨,真像指示灯开啦。小鼻头;宽嘴巴,只是鼻梁有点凹。

“嘴巴大,能讲话,两句辩倒‘鸭子嘴’三句说闷‘快嘴驴’,同学称赞老师夸,于是称我‘辩’大帅……”

说及“便大帅”,惹惹再也没有了话。

“你如果非要问,把耳朵伸过来,就是厕所跑的勤。”

惹惹这下心里平衡了。

“你问什么时候去,考试前呗,一激动也成。”

飞蓬惹惹原地兜了个圈,乐着飞了。

告诉你,其实我是一点在“下”上,姓“卞”,名叫大帅。七年级的学生,你问我哪个学校的,对不起,就不告诉你。

二、糟糕的英语课

2

又是英语课,上节课的练习根本就没看,今天能否拖过。铃声响过半天,老师还没有来,哈哈,她病了。不对,上节课她还从三班出来呢,准是有事请假了,我的猜测错了,她来了。

“老师好!”

“同学们好!”

我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坐都快坐不直了。“同学们,现在就做上周布置的对话练习。刘琼花同学,你与卞大帅……”我彻底晕菜了。

“我……太多。”

“站起来说。”老师生气了。

“是,站起来说。”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有些晕高的感觉。

“你没有做练习?”

我沉默。

“你一句都不会?”

我沉默。班里鸦雀无声,太沉闷了,这不是我的风格:“我会一句”。

老师笑了“不要紧张,说出来。”

“I am a pig.”班里的气氛顿时活跃了,爆发出了整齐的笑声。

外语老师眼睛直直的,什么话也没说,扭身出去了。

我知道我闯祸了,我想上厕所。这时,外语老师与班主任钱大眼出现在门口。

“又是你,不要影响了同学,出来吧。”我早已成了班主任的眼中钉,这回可让他抓到把柄了。不出去影响了同学,出去就是让他牵着鼻子走,不行。

有了,倒数第二个扣子,试一下我的“拔”,神奇一定出现,厕所见。

“砰!”

有人喊道:“他又放屁了!”

你们懂什么,就是有点味,瞬间消失了吧。

3

唰——厕所到了,不对,怀里有枕头,我在睡觉?这是昨天晚上。

“大帅,大帅,你的作业做完了吗?吃完了就睡。”这是妈妈的话。

“做完了,太累了。”猛然想起——英语会话练习,明天早上再说吧。“妈爸,拜拜了。”还没等话说完,我已经听见自己在打呼噜了。

忽悠悠,天阴阴的,仍是下午在下山,坐下来只要一挪动,两条腿已经沉的不行了,可是没走上两步,又觉得轻飘飘的,快走几步就像飞起来一样。

“大帅,大帅——”是爸爸在喊。他在下边的山路上,怎么这么小,原来我在天上飞了。两只手心都是汗,我的心也真紧张。

有个声音在笑,就在头前面。“听着,这叫御风而行,神仙的本事。喂,认识我吗?”

我勉强睁开眼睛,原来是个碧绿的“吱拉子”,扯着不圆润的嗓子在吼。

“你是神仙?”我问道。

“我不是。”

“你是谁?”

“飞蓬惹惹。”

“飞蓬惹惹是什么。”

“就是我呀,我就是飞蓬惹惹,你的梦中好兄弟。”

“那我卞大帅是大兄!”

“惹惹就是你的小老弟。”

“好了,拉勾上吊,一辈子不打也不闹。”飞蓬惹惹说:“没的说,老兄,小弟送你一个礼物。”

“一个扣子?和我掉的这一个一样啊。”

“是模样一样,但是它叫‘拔’功能可是不一般………”

“大帅他爸,大帅,赶快起来,我们都晚了。”妈妈嚷道。

4

我们放学了,走出了学校门,大家各自散去。

厕所门向我开,有了感觉就进来。整个一个下午,满脑子就让这两句话塞的满满的,心情还是不很痛快。忽然觉得念外语象肚子咕咕噜噜叫,禁不住自顾自地乐了。这好像是我平生第一次的笑,一次糟糕的英语课不至于这般颓唐,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长大,会安慰自己了。

飞蓬惹惹越过草地奔了过来,在墨绿色逆光树丛的映衬下,它身体的边缘放射着耀眼的光辉。

“老兄,试验我那个机关了吗?”

“就你那个‘拔’”,我有些不耐烦:“挺好使的,我要上厕所,它把我鼓捣到头天晚上去了。”

“该死该死,这怨我没讲清。这个拔可以使你迅速逃离窘境,它去哪儿可就没准了。”

“你害的我好苦啊。不行,得给你来一个脑嘣。”

“你看我这是图嘛。”惹惹嚷着躲了一番,最终还是挨了一下子。

“告诉你,今天我的英语课上砸了。”

“这可怨不得我。”

“你看你小性的,活像一个女孩子。”我不无嘲笑的揶揄道。

飞蓬惹惹也反唇相讥:“我那如你呀,I ama pig.”

“好小子,在这儿等着我了。”

惹惹笑倒在草地上,肚皮在夕阳下一颤一颤的。

三、神奇的卡通表

5

隔着班里桌子间的过道,一抬眼就看见葛肖能戴着的那块卡通表。羡慕,实在的说打心理往外那么羡慕。

去了几回大商场,连农贸批发市场也去到了,就是不见这一款的。本来问肖能一声,就知道了。可是偏偏前几天因为交物理作业,跟我这个课代表搅情起来,正别扭着。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喜欢上这款表的,于是放出话来:“只要以后别再为难我,这仨瓜倆枣的破表,送他都成。”

说实话,一个班里的同学,我为难你干吗,老师布置我敛作业,我这个和尚也得撞响钟啊。你葛肖能这不是为难我嘛。仨瓜倆枣的破表你自己留着吧。心烦,心烦得我一脚把手表大的石块踢得老远,踢得我大脚豆生疼。

“是谁那么大劲,踢起的石块砸着我了。”

声音来自背后,我有些纳闷。回头一看,是飞蓬惹惹。

惹惹落在书包上,开口就说:“想要表了,是不是?”

“你还真行,没错。”

“告诉我呀。”

“你懂吗?”

“是这款式吗,是就拿去。”

我本想不看的,却迫不及待的转过了头:“就是它!”

“我的老兄,这绝对不是那个它。”惹惹眯起了眼睛:“这可是个神奇的东西。”

“是吗?”我也眯起了眼睛:“又在搞怪。”

“对的!”

有人来了,我下意识地把表揣进了兜里。“他们看不见。”惹惹阴阳怪气的说。是吗,我又仔细的瞅了瞅这表,黑壳,表盘淡黄,浅灰色的数码,戴在腕上太帅气了。

6

晚饭在饭桌上匆忙吃完了:“妈-—,今天我不刷碗了,我有事。”说完“咣”的一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今天我要好好的享受一下自己的获得。墙上的猫头鹰挂表是六点半,这表怎么是十二点钟了?

“不会用吧,”惹惹仍是阴阳怪气地说:“料你也不会用。”说着它把抢了过去。

“给我。”我又夺了回来。飞蓬惹惹在我的膝盖上摽起了二郎腿,不再理我了。摆弄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得要领,反过来又求惹惹。这时的它可拿出大模样来:“你听着,这可是一块神奇的表。”于是它摆弄起来:“就像你那么调,别说猴年马月,调到骆驼年也白搭,你根本不知道它的功能。”

什么破玩意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我有些不耐烦的把脑袋出溜到椅背上。“好了好了,”惹惹把眉毛挑了一下“你坐直了,听我给你上课。”

“我上了一天的课了,你这赏赐,我谢了还不行吗。”我仍窝着懒的动。

“你不是天天想着上天入地?想着往古来今?有它就行。”惹惹的表情真的神秘兮兮的。“真的吗?”我几乎要坐直了身子。

“骗你是你小狗狗的狗。”

“真的。”我乐了。

我们的脑袋几乎顶到了一起,开始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课。如果我一天一天活到一百岁,我也敢说这也是我最重要的一堂课。详情至今也是机密,不得解密,有专利的问题。简短截说,惹惹还真行,他对这表的性能了如指掌,讲了其中芯片的工作原理,听着蛮是这么个理,这可是比尔·盖茨们的活。“实话说吧,惹惹,你不用担心,我想泄密也道不清,你就教我怎么用吧。”我有些哀求式的说。

“使用倒很简单。”

“这是正经事。”挠了挠发痒的头发根,我来了兴趣。

“你想几点睡觉,几点起床,就按这个生物钟钮。”飞蓬惹惹揉揉太阳穴说:“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只要你拨好表,倒头就睡,按时准醒。”

“这要给我爸爸好了,他整天爬格子,晚上兴奋的睡不着,早晨又起不来。”

“不许外传。后果我是说清了,后果自负。”

“绝不外传,我是铁嘴。”我再一次保证说。

门无声的被推开一条缝“你干什么呢?”妈妈探进头来问。

“在看书。”我早已拿起一本书,没好气的回道。

“不早了……”

7

桌上的电子小座钟,就像腿脚勤快的小毛驴,滴答滴答走成了一个点。

这时被窝里的我,根本听不见这单调的催眠曲,仍在复习我刚刚学到的新知识。这个钮是生物钟,一定要牢记。这个大钮是设定进入未来或过去某个时段用的,千万不能搞错,不能搞错,我的眼前有些模糊。

“这个钮……这个钮……”我仍念叨着。

“笨蛋!念错了。”飞蓬惹惹气急败坏地喊道。

果然黑色表壳象受热的巧克力一样在慢慢的融化,颜色也随之发生了改变,同咖啡色的巧克力一样了,这可怎么办呀。我也心急火燎的叫嚷着,捧在手里,眼瞪着它不断的在融化,已经化成一捧清水了,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忽然,手里的东西不再象水,闪出各色的光点,原来它是一块精细琢磨的大钻石。迎着光看过去,绚烂多彩的,美极了。

赶快叫惹惹来看:“惹惹你快来看,还生气呐,飞到哪里去了。”忽而看见宝石里有东西,一映又没了,从另一个侧面看进去,放大出了惹惹的脸。

“你怎么到里面去了?”我问。

惹惹没有回话,它在拼命敲打着宝石,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我看见了它痛苦的脸在流泪,意识到糟了,这都源自我的过错,不禁放声痛哭起来。有人从后面推我,我大声说:“别管我!”于是醒了。

是飞蓬惹惹躺在身后哧哧的笑:“做恶梦了。”

我回眼看了一下平放着的卡通表,搂着惹惹睡了。

四、半夜醒来的眼睛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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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二下午,历史课的小老师不知道踮儿到哪里去了,没有上,改做自习课。也好,今天连上两节历史课,最妙不可言的是皇甫老师给代课。

我不断做着笔记,笔尖在纸张上的沙沙声和着卡通表走动的咔咔声,就像一首音乐小合奏。不时欣赏一下腕上的表,心情真是好极了,这叫爽。

“谁的卡通表在走?”前座的“水萝卜”罗冼水趁老师不注意,扭回头来问。我故作不知的说:“不知道啊,是肖能的吧。”

“水萝卜”又一次扭回头:“不对,这声音又沉又响,是你的吧?”我摇了摇头:“我没有。”心想给你说了也白费话,你搞不懂还会说我大脑进水。

下课了,文体委员大香走过来问:“大帅,听说你添了只卡通表,拿出来给我们瞧瞧。”“谁说的?”我有些不解,“一定是‘水萝卜’,大香,我真的没买。”

“怎么,学的深沉了。”她不无调侃的讪笑道。

一会儿罗冼水又冒了出来,围着我前后转。“咳,‘水萝卜’,你消息渠道够畅通的。”我挖苦道:“重大案情,紧急磋商是不是。”

“哪里的话。”罗冼水有些吃不住劲:“我就是好奇,刚才我问肖能,他说让他表弟戴走了。”说着又嬉皮笑脸道:“甭管谁的,拿出来叫咱瞧瞧,一定比肖能的好。”

“照你那么说,我就是有,也不能拿出来了。”远处的葛肖能向这边看着……

“铃——”

“上课了,上课了。”我解嘲的说道。“水萝卜”再也没有说话。

我的表还在走,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响亮了

9

皇甫老师接着讲他的历史课,我的心有些乱。

“这节课我给大家温习一下学过的知识,……秦帝国建立,它的创建者是秦王嬴政,这一年是公元前221年……”参观一下秦始皇的登基大礼,一定满有意思。去年夏天跟爸爸到西安参观过兵马俑,当时绝不会是这么土布戗戗的样儿。于是我从卡通表上调出了221,一按钮,来到了一处茂林修竹山清水秀的地方,这是那里?对了,两千年前的秦都咸阳城,不会是两千年后的黄土高坡,那都是历朝历代的环保没搞好呀。

从树上探头向外一望,晨曦中,薄雾朦朦,鼓乐齐鸣,外面正在进行着登基仪式。奇怪,这祭奠天地的高台都是竹子搭成的,我有些搞不明白了。台子上的那个人也不象秦始皇呀,对了,记得黄浦老师说过,历史书中的秦始皇像,也是后人揣摩着凭想象画的。这儿也没有那十二个金人呀,还是不对,这秦始皇怎么有点象刘备,后面还有诸葛孔明,还有关羽张飞……我可真糊涂了。

“你这是糊涂?你这是迷糊。公元前221年秦始皇建国的事儿,你给弄到公元后221年了。”原来是飞蓬惹惹在讲话。

“吓了我一跳,你什么时候在树上落着。”我拍了一下它露水打湿了的翅膀。

“你把表对错了,这个时间是公元221年,东汉三国时期刘备入川在成都建立西蜀的年头。”惹惹心有成竹的说。

“我说呢,你没搞错?”

“错不了,我把你书包都背来了,不放心你就翻翻书。”

忽然耳边生风了一般,惹惹说是默认时间到了,于是穿过了时间隧道。皇甫老师正讲到诸葛亮:“小说中神机妙算的诸葛孔明,是一个艺术夸张了的人物,而历史上的诸葛亮是一个很务实的政治家。”这位老老师认真地说:“你们多读历史,就会成长为一个务实的人。”

我无声的笑了。

你问笑什么,“务实的人”,对我来说难。

10

放学了,我推着自行车刚跨出学校的门,葛肖能从后面喊住我。“我们一起走。”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笑了:“我上我姨妈家去。”

“我说呢,那我们是同路人了。”我们之间还是不大自然,我在找话说:“今天‘眼镜’够逗的。”我是指方明明一本正经用豆眼看人,把新来的卫生秦老师吓唬住了。

“那家伙,比男生还淘。”听话头,肖能就像一个老大哥。“大帅”,葛肖能迟疑了一下“我有话——我们是一个幼儿园的哥们儿,小时候没少打架,可还是哥们儿……”。我装作莫名其妙的听着:“我那块表”他指的是那块卡通表“是妈妈的老同事去日本时,从迪斯尼乐园带来的,咱这儿没有这样的款式,你要喜欢——”我接着说道:“肖能,我们别再说这事了好吗,权当没发生过。”我们沉默了,又不由自主的相互对视了一下,都笑了,绷了半天的心思,一下子放松了。

“大帅——”葛肖能有些试探着问:“罗冼水说你也买了一只卡通表?”

糟糕,我有些解释不清,“哈哈,我骗他们玩的,口技。”

“口技?”肖能瞪大了眼睛“真的吗?”

“怎么说呢,你以后会知道的。”我撒开握车把的双手,在空中一抓。

“你在练魔术。”肖能似乎理解了。

“咣铛”我们的车撞到了一起,吓得一个中年妇女离得老远就吱哇乱叫的在下车,反而摔了个仰面朝天。我们也没客气,一溜烟地骑跑了。

11

晚饭都快吃完了,大舅来了,还带来了一大块粘米糕。好家伙,一见它,胃口再一次大开。

等我发觉已经吃不下时,实在是撑的不能动弹了。爸爸说我没出息大了,妈妈说我身体里缺什么,才吃什么。大舅说赶上一次吃个够,实在。你猜我说什么,苦恼啊,我失眠了。人说吃的饱,睡得着。我今天是吃的过饱,睡不着了,于是脑子里放起了小电影:

今天钱老师不错,在看望他的老同学跟前尽力表扬我,不过他也说什么来着:“大帅就是帅,领导好了是帅,领导不好就使坏。”不行,凑准机会我还得跟他磨牙。

大香的手指跟小胡萝卜式的,一根一根的还挺好看,以前怎么没发现。

水萝卜罗冼水小子今天够腻歪人的,没事找事。

唉呦,我的肚子,横躺竖卧怎么也不得劲。想一想今天能和肖能和好,正经是件高兴的事儿,他就是时不时的有点浑。今天我没有告诉他我卡通表的事情,也太为难我了,这样神奇的事情哪说得清楚。黑暗中,我看见了葛肖能用善意的眼光在说:“还用再解释吗”;水萝卜却瞪着狡黠的怪眼:“我还没搞懂呢”;大香眯着向下弯的眼角,伸过手来:“给我看看”;钱老师看也不看的扭过脸去,撂过来一句:“没事干了”。又急速扭转身来,他变成了千古一帝的秦始皇:“统一六国去。”待我仔细看一看这秦始皇是何等面目,诸葛亮摇着羽毛扇说话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有些晕,退后几步一看,满天幕上都是眼睛,眼光各式各样,象星星一样的眨着眼,想要述说。心想这都是故事,多了解一些,可以记下来,随即掏出纸和笔。

我试探着向前走去,有个东西似软又硬的我被绊了一脚。

五、古老的羊皮钱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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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钱袋”飞蓬惹惹用头上的照明灯扫射着地上束着口的大口袋。

“谁的?”我仍坐在地上不解的问。

“你爷爷的。”

“我爷爷的?”我倒是记得前几年回老家,看见爷爷蹲在路边的石碾子上吸旱烟,烟袋杆下坠着的就是这样一个油乎乎的烟叶袋。“惹惹,我爷爷这烟袋是不是——”我两手向外一比乎“大了?”

“我也觉得大了点儿?

“什么?大了点儿?我爷爷装烟叶的荷包,现在盛我们俩都富裕了。”

“不对。”

“什么不对?”

惹惹干着嗓子说:“我捉摸着是我们俩缩小了。”我听成是缩水了,还真对,就是口渴,吃了咸鸭蛋和粘米糕后,到现在还没喝一口水呢。于是趿拉着鞋直奔柜子上的水壶,一通海喝,很有些龙饮半条江的意思。现在好了,再看这羊皮口袋,正常了。

这时我才想起看看这黑袋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刚才把我绊了一个跟头。

我跟惹惹七手八脚解开系在上面绳扣,一抖底,稀里哗啦倒出一堆金属币,是钱。拿起来看看,都沉甸甸的,颜色倒很丰富,黑的、红的、白亮亮的、金灿灿的、绿荧荧的,上面有字儿有人儿,中国的外国的倒也齐全。有的我认识,有的根本没见过。制作的都满精致的,随身带来了几枚,大家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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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喝口水,听我接着说。当时,我和惹惹都犯起了琢磨,不知道如何是好。

“惹惹,我们怎么办?是从这钱上转悠,还是钻这口袋。”

惹惹此时也没了主意:“这样吧,我们猜枚。”

“好!是个办法。”

“有人儿的一面进口袋”惹惹撩了一下古老的羊皮袋子。

“好的。”我拿起一枚钱币,扣上两手猛摇一通,放开手,钱“当”的掉在桌上,又象一只轮子一样,从桌上滚落到地下,转了几个圈圈,靠在了桌腿旁,惹惹急忙飞下桌子,举过硬币来说:“是有人的。”果然在金币的光辉下,是一个头戴金盔,身披甲胄的年轻将帅,神情刚毅,平视远方。

“好了好了――”我也急忙跳下桌子“我们就去钻口袋!”

惹惹一乍撒翅膀,扑棱到半空,吃力地掀开了羊皮口袋。

一眼望进去,还真是黑不隆冬,惹惹说:“怎么,胆怯了?”

“我害怕什么,这不跟我的被窝一样吗?”说着我一直向里面爬去,没走多远,后面的一丝亮光也没有了。可能是惹惹放下了袋口也进来了。“惹惹!”我大着声音在喊。

“在这儿了,”惹惹轻声说。原来它就在我的头上。

“把你的灯打开,这里太黑,哪儿都是绵绵软软的,怎么搞的”

“我开着灯呢。”的确他的头上有光柱射向前去,可就是照不亮四周。我们继续向前面拱去,前方是哪,前面有什么,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又走了很长的路,我都有些累了。

“我憋的慌。”我心中有些没底的说。

“那我们歇歇吧。”我听出来惹惹心里也有些没底了。

“这是哪—-”我边说边翻身倚向身旁的洞壁,心中只想喊出“妈呀”,可还没有来及,就觉得身体忽悠一下,直坠了下去。跟蜘蛛人从摩天大楼99层失手一样,像一片树叶在空中飘荡。噢,这里是我与惹惹“两片树叶”,这时的我仍不会忘了惹惹,果然惹惹真的在我的视线中出现了,他没有在飞,也是在向下坠落,我心里就有些幸灾落祸。摔死我,也好有一个做伴的。

可这时的惹惹没有这样想,他不展开翅膀,纯粹是为了平衡我的心理。

14

“砰”

“呼――砰”

第一声是我落地的声音,我知道第二声是惹惹掉下来的声响。“唉呦!”我嚷道。

“唉呦,摔疼了我了。”惹惹也嚷着向我挤了挤眼,他好像知道了我刚才的“险恶用心”,我也感觉到他嘴角明显往外冒坏水。

我的屁股真给摔痛了,坐在那里,真觉得尾巴都给摔掉了,好在我没有尾巴。忍着痛我问惹惹:“我们是不是从床上掉下来了?”

“哪里的话,你以为这还是在你家里哪。”说着惹惹狞笑着一撩厚重的大幕隐没了。

“惹惹,惹惹”我喊着追了过去。

突然,所有的灯光都亮了,满场灯火通明,这是一座欧洲古老的剧场,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一身甲胄的出来了,腰间还拖着一柄细长的剑,在灯光下,他的通身闪着耀眼的光斑,得意洋洋的来回走着。飘摆在身后的黑色披风嵌满了宝石,他开了腔:

敝人

子虚国的军事统率

我刚刚从国王的御座前过来,

他赐给我一只羊皮口袋,

这是荣誉的复数。

(打开口袋)

啊,里面是一百个闪光的金币。

国王也命我带领一万人的军队,

这可是皇家的卫队,

到遥远的东方

去征讨那富有的

名叫乌有的国家,

那里的人们可以把黄金织成柔软的丝绸,

还可以把它们染成华丽的色彩。

我要实现这伟大的理想

这野心勃勃的

……

这不是堂·吉呵德吗,不,看他的个头又像是桑乔。这时他把插着白羽的头盔脱下,原来是飞蓬惹惹!我正要跳出去质问。

忽然有传令兵前来报告:“统率,大军装备完备,等待出发。”

我忽然发现这个小兵,也是飞蓬惹惹的样儿。我明白了,惹惹原来是这子虚国的间谍,不行,我的赶快回去,急忙去按“拔”。不行,我忽然想起“拔”的功能可以使我迅速离开此地,去哪里就说不定了。我再对卡通表的时间日期,拍了拍脑门,又忘记来得时候,是二十世纪末,还是二十一世纪初了。该死,我只有用这最笨重的法子了,重新钻回到帏幕中,再找到地毯的接口,再像一只能干的土拨鼠,一溜烟的跑了回来。

六、子虚国与乌有国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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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已经在灯台上流了几长串烛泪,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期末复习预考般的疲倦。看着手下的这群将军们,我只有这样的语言:

“必须加快施工进度”我在长案上的地图中重重的敲击着,冷静地说:“从嘉峪关到秦岭之间的这条东西向城墙的建设,必须在敌人到来之前完工,根据情报分析,现在到了以小时计算的时候了。”我再一次询问手下:“飞蓬惹惹抓到了没有?”

“报告,不知道他钻了哪个耗子洞了。”

我思考了一下:“应该立刻派机器猫去,如果他与一小撮耗子结成战线,里应外合破坏我们的长城,情况就糟糕了。”

“是!”

我又抽出单筒望远镜向长城的建筑工地瞭望:“士兵们的干劲很高嘛。”

“报告都督,这里有从骊山墓调来的六千秦兵,他们建造过阿房宫,泥瓦工活的水平很高。”

“这很好,他们就是我们的铜墙铁壁。”

“我们一定向他们转达您的赞誉。”随从们兴奋地说。

回到帐篷中,我仍与参谋长及几位将军进行了彻夜的研究:“我们先诱敌深入,使他们迅速东进,但必须在罗布泊一线阻止住他们的进军,在长城以外歼灭来犯之敌。”

“都督,您的意思是借助这一带的开阔地势,与敌人决战?”

“沙漠和戈壁是我们的盟友。”我推测道:“这里将是他们的坟场。”

这时厨子端上来夜宵,副官提醒道:“都督,为防止您熬夜上火,请吃一些冰糖萝卜绿豆败火汤。”

我接过瓶子喝了一口:“呸――怎么那么苦呀。”

众人惊愕。

“是上火了。”我猛然想起:“这是我期中考试落下的毛病。”

16

天还没有完全放亮,我正对着灯影,懒洋洋的做着小狗汪汪叫的手影。我的紫色大花花(儿)猫却疯狂地叫了起来。

“报告”原来是我的传令兵来了。

“进来。”我挺直了腰杆命令道,传令兵钻进了帐篷:“这是总统发来的嘉奖令。”

我正要打开信袋,又一阵狗吠声传了进来,随即就是一声:“报告。”

“进来。”我没好气的说。

“报告”这名传令兵风急火燎的说:“敌人来了。”

我迅速登了城墙敌楼:“大家不要慌。”随着我的声音,骚动静了下来。

抽出我的单筒黄铜望远镜,这还是邓世昌生前送给我的,向远处望去。在晨辉下,满满的整条地平线都被兵骑覆盖了,我的手脚有些凉。眼神中可能透出了一丝黯淡。

“都督,情况如何?”参谋长试探着问。

“都是兵。”我挠挠头说:“俗话说的,兵上十万,无边无沿,大概有十万人吧。”我又对着望远镜仔细看了看,妈呀,怎么越看越模糊。一个一个的兵都跟阿拉伯数字似的,咣铛咣铛走的倒整齐。

我做出一个果断的决策:“快速列队出城,把他们阻挡在沙漠中。”

胖将军三墩说:“太好了。”

参谋长进言道:“最好用我们老祖宗诸葛亮的八卦阵法。”

“你说的很对!”我称赞道,并大声吼道:“我们将战无不胜!”

战士们齐声呐喊:“必歼来犯之敌。”

“好。”再一次称赞道。“大开城门。”

我横刀跃马第一个冲出城门。

17

子虚国的军队一字长蛇阵排开。

“报告统率,乌有国的军队在前面等候。”

飞蓬惹惹在马上居高临下的说:“再探!”

“报――”

“讲。”

“有六千兵将,高大英武。”

“再探!”

“报――”

“讲。”

“他们排出的不是长蛇阵,也不是方阵,叫什么八卦阵。”

“管他什么八卦阵,掩杀过去。”惹惹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冲啊!”。

他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一旦部队进入阵中,八卦阵东南西北四门,再加上天门、地门、东北门、西南门、东南门、西北门诸门一合,圆阵一转,飞蓬惹惹的人马就困在了中间,如瓮中之鳖。下有绊马索,上有铁挠钩,再加上二踢脚、麻雷子的一通猛崩。惹惹的大军早已落花流水了,带着一帮子残兵败卒,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回到自己的营盘,惹惹上下一看,惨透了,甲胄整个散了架;粘着的胡子掉下了一半;羽毛缨子也像受了霜打的狗尾巴花,搭拉了下来,骠壮的战马更是气丧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身后满是一片哼咳的呻吟声,回头一看,我的皇家卫队象羊拉屎一样,稀稀拉拉的回来了。“兄弟们,”惹惹高声嚷道:“我们的旗帜上永远写着‘胜利’二字。”

整整三天,子虚国营盘死气沉沉,前敌统帅部中也是鸦雀无声。

乌有国天天来挑战的士兵纳闷,连子虚国的战士也奇怪。他们哪里知道,最高统帅部已经研究出一整套作战方案。

18

在乌有国高大的的城门前,我的传令兵接过了子虚国使臣下的战表,经过十个人的传递,才送到我的手上。我看了一下,禁不住乐了,环顾左右将军们说,他们是没招了,要来与我们打擂台斗智。

参谋们听了这话,都高兴的摩拳擦掌,齐声说:“都督,我们去会他一会。”众将军倒憋了一肚子火。

两军阵前。

乌有国的才子大蛋博士登上擂台,他的形象是中间粗,两头尖。但是他肚里学问大,手摇一把纸折扇。可以倒背之乎者也,念做也者乎之。

子虚国却上来一个短小精灵的,将胳肢窝下的一本厚书放下,眼镜架在眉毛上。自报家门:“我是‘剑客1﹢1’,就从我的名字说起。”

“请吧。”大蛋说。

这一回话就是作揖对笑,笑里藏刀。

“一加一等于几?”

这一问好比是剑法初试。

“等于二。”

这一答是游龙翻海,海阔天空。

“一乘一等于几?”

这二问是连环脚,招无虚发。

大蛋乐了:“等于一。”

应对有余,如随波逐流。

“一减一等于几?”

剑客虚应一招。

“等于零。”

回答自然,略少提防。

“一除一等于几?”

虚应二招,再试机关。

“哈哈哈,您别绕糊了。”大蛋把两只手的食指拇指一合:“等于这个,您老。”

可怜,这是请君入瓮啊,你心仍不知。

剑客1﹢1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意思,问道:“您的意思是大概等于鳖?”

剑客好狠毒!

关于这“您老”和“鳖”,这里还要忙里偷闲给你讲上一个小段子。说有一个山里人到了水泽多的地方,看见人们的货摊上都在买圆圆的老鳖,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于是上去就问,这是什么东西!货主儿见他说话也不见个礼貌,没好气的说:“这是您老。”这山里人忽然觉得自己不太客气,忙礼貌地说:“麻烦您老就给我称二斤您老。”这一下倒把货主弄了个倒憋气。长话短说,再看这时的擂台上。

博士大蛋居然笑弯了腰:“等于零,是不是鳖,您老就自己琢磨着吧。”

门面大开,全无防守。

“听着。”1﹢1似乎明白了其中的贬义:“我再问你一个最后的问题,一加一等于几?”

侧身一剑,看似无心。

“等于二呀。”大蛋不屑一顾地说。

死到临头,全然无知。

“我们可是事先约定,不许重复回答问题。”

剑剑紧逼,凶相毕露。

大蛋有些绕不过圈了:“等于……二?一?七?”

步法身手,全然乱套。

桌上的闹表紧忙走着,大蛋脸上冒汗了,时间到。大蛋一擂失败,一屁股撂在了地上。

可怜英雄泪沾襟。

剑客1﹢1公布了答案:“一加一等于一,这是歌德巴赫猜想里的学问,继大数学家陈景润算出1﹢2的结果之后,1﹢1是我算出来的。”

好一个精灵剑客,牛气冲天!

子虚国的人们欢呼雀跃了。

19

乌有国这边,怒从胆边生,咬碎钢牙,这时高参二蛋呲牙笑了,说他高参,一来他主意的确高,二来他体形瘦长,象根细竹竿,性情却是弯弯绕,刁钻古怪。给老母鸡膀子上捆蒲扇,当滑翔机放飞上天的就是他。他开口说了话:“都督放心,我上去就把他毙了。”

你别以为他是使枪,他用嘴就可以毙人,请看。

二蛋缓步登上台,开言道:“本人的学问就是‘刁’,你可提防这点儿。”

敲山震虎。

1﹢1干咳了两声,笑了:“这是一个脑筋急转弯,你听着。”

阴风惨惨。

“你说吧。”

洗耳恭听。

“地球安把是大梨,安不上把的地球是什么?”

放出胜负手。

“没把的大梨。”二蛋面无表情,台中立定。

只一个回合,二刁蛋的窝心脚把个剑法神奇的1﹢1踹下擂台。

如风暴穿过平原,乌有国的人群也象鼓满风的风筝,劲头高涨起来。

“接着打擂”两国的人群喊出同一个声音。

只见子虚国一边,人影一晃窜上擂台,我定睛一看,是飞蓬惹惹,只见他一抖翅膀,就把二蛋掀下台去。再放出大话:“大帅,我们不斗智了,咱俩斗法。”

“好,斗什么也不怕你!”说着我一个箭步冲上台去。

飞蓬惹惹说开了:“你会什么,象棋、跳棋、锤子剪子布……”

我紧跟:“国际象棋、黑白围棋、不知你会哪一路……”

一边是口吐莲花,一边似犟牛喷气,一来一往,虽然两人是静坐如山,无疑是硝烟骤起,枪声大作。虚眼放出排子枪;拧眉投出掌心雷。

这边“巩固西西里防御。”

那边“跳马卧槽,将。”

……

……

真不知道一张棋盘上怎么走出两样棋。

“我们不要臭棋篓子!我们不要臭棋篓子!”擂台下的两拨人早已喊出同一个声音:“我们要热闹,摆开战场,打仗。”

就这样,各回营盘,来日大战。

20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头脑仍晕晕乎乎的,慢慢的坐起来,象个八十岁的老人,我这是在哪儿呀,我心里仍有些想不明白。渐渐的回忆起来了,今天是星期天,昨天晚上吃完大舅的粘糕就睡下了,颠来倒去做了一夜的梦。顺着自己的思路又想到接下来的一个一个的梦,一幕一幕的全想了起来,情不自然的咯咯笑了。翻身下床直奔卫生间清理了肚子中的垃圾,牙没刷,脸没洗,一头又倒在床上,我要接着进入梦境,摆开我的战场。

一切就按照我的意愿发展了,影影绰绰已经看到了飞蓬惹惹的军团,密密麻麻的象毛毯上的线头。

惹惹坐在他那匹有些象机器的马上:“便大帅,你不是拿我当奸细逮我吗?本人在此。”

“敢说我便大帅。”我命令自己的手下:“铁甲猫,放出我的铁甲紫色大花花(儿)猫。”

“哈哈,它已经在这儿了。”惹惹的手中正倒提着那只紫色大花花猫,那猫四抓乱蹬,喵喵直叫。惹惹的眼都笑成了一条线。

“啊,我们家的大花花猫。”我顿足捶胸了。你不知道,这只猫让我训练的能象溜蹄马那样走路,挺胸抬头的,可英武了。

惹惹身边的剑客1﹢1也笑道:“你过来,过来救它呀!”

我这回也彻底看清了剑客1﹢1,原来是只大老鼠。

“报告都督。”二蛋脑袋上的包仍发着亮光,这是他摔下擂台挂的彩。“我已经侦察了敌后,他们的粮草仓库图在这里。我带一小队人马,把它烧掉,不用一枪一弹,就使他们退兵。”

“好极了。”我说。

“不过,还要请都督在这里稳住他们。”

已经是中午了,沙漠中就像滚开的水,太阳晒的眼珠发烫,满脸都起了一层汗珠,可我一定要坚持说:“你们敢上来,我的铁甲兵就把你们碾成肉酱。”他心里说话,再过一会儿,我就快让太阳晒成肉干了。

惹惹这边,有了在八卦阵上吃的亏,也并不敢轻举妄动。剑客1﹢1也献计说:“我知道卞大帅的数学不行,物以类聚,估计他们哪儿的数学都差点事儿,我们就让飞蓬兵用成法口诀表的大网罩住,就好歼灭了。

我热的有些坚持不住了,心想,二蛋一定是行踪败露,惨遭伏击了。不行,我得另想辙。

说时迟那是快,只见白光一闪,一只滑沙的快车飞窜过去,再看脚下的沙海,象一张钉在墙上的电影破海报,撕裂的翻卷开来,又是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滑沙车从墙后直窜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时尚女孩,大眼小嘴,圆脸盘。站在我和惹惹的中间:“怎么,你们要打架?我是医生,特意为你们打扫战场来的。”她拽了拽药箱:“你们打呀,我好有工作做呢。”

惹惹和我的脑袋都搭拉了。我们俩都清楚,又添了一个新朋友。

七、我认识了一个玩滑板的女生

21

中午吃饭时,我对妈妈讲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的连环梦,妈妈听得高兴了:“大帅他爸,快过来听听你儿子的故事,你又有素材了。”爸爸应了一声,仍呆在书房里没有出来,这是他的老习惯了,吃饭睡觉没有个点。

我是口若悬河的全讲了一遍,说到骑摩托滑板的那个人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没有说她是一个女生。

时间过得真快,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春天就要过去了,初夏踩着花瓣走来。又是一个星期天,我吵着要跟表姐去她同学家玩,姐姐说她给我补习的数学题还没做完了。“晚上我一定做完。”我发誓说,然后是又敬礼又鞠躬的。最后达成了协议,保证下周小考时得九十五分。

姐姐的同学住在城郊的江驰住宅区里,我们出门就骑上了自行车,姐姐是一辆旧公主车,我这辆可是没有远行过的新山地车。去那里要过香雩江大桥,我的同学周大香就是在这里出生的。我上这里来,就是要过香雩江大桥,它的下滑坡能带着我滑出一里地,一想到那感觉,心里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远远的看见那座大桥了,费劲巴力地骑上桥拱的最高点,开始向下滑了,我不再搭话,凝目注视着前方,努力在体验半年前的感觉……前滑的力量渐渐没有了。

姐姐问:“怎么样?找着感觉了吗。”

我回答说:“不怎么样。”我怎么没有了那欲飞的兴奋感呢。

姐姐随便说:“你有心事。”

……

晚饭是在姐姐的同学家吃的,抬头一看,饭厅里挂着一张大照片,大眼小嘴,圆脸盘,她真象梦中的医生――玩滑板的那个女孩子。我怯生生的问:“阿姨,这是谁呀?”

姐姐同学的妈妈笑着说:“这是我们家的笑公主。”

我试图更正说:“是小公主吧。”

“不,”姐姐的同学说:“因为她爱说爱笑,我们都叫她笑公主。”她看了看表说:“她上超前班去了,也该回来了。”

笑公主,我心里默念着,觉得有意思。

22

天光快暗下来了,我和姐姐从姐姐的同学家辞行出来。微风挺暖和的,天上这儿那儿的稀稀落落的星光,象是被风刮出来的。姐姐同学送我们出来,她们之间依旧有说不完的话,我跟在旁边心里有些落寞。这时一个女孩子从前边骑车飞快驰来,姐姐的同学喊住了她。

“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说的笑公主。”

笑公主大方的伸出手来:“我们认识一下,庞蒙蒙。”

不知是怎地,她这一伸手几乎把我吓了一大跳,我也赶快伸出了手,相互握了一下:“我叫卞大帅。”顺便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脸,真跟照片上的一样,圆脸、大眼、小嘴。高高的个儿,说话眨眼的神气,跟梦见的也分毫不差。

“好,以后我们多联系。”庞蒙蒙放下一句热情的话,骑上车没影了。

我不知道怎么就回了家。

我不知道怎么就睡到床上,闭着眼睛睡不着。

忽然又想起自然课的作业还没做,又爬起来,拉过书包写植物分类的作业,一直写到很晚,写得我哈气连天,作业终于做完了。心理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其实我的自然课是呱呱叫的,不客气的说,自然老师的知识也不见得抵得上我。花花草草的我知道不少,谁叫我爷爷就是个花匠呢。

春天是开花的季节,到处的野花不用说,早春的梨花开过,粉红的桃花就开了,夏天的牡丹花开后,秋天的菊花才开放。不按时令开的花就更多了,爷爷乡下的花棚里,什么样的花,什么样的草都有。天竺花、马蹄莲、仙人球花、鹤顶红、郁金香、狗尾巴草……珍奇异草多的是。

熄了灯,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了。看着月光,在屋里流来流去。就像一个仙子,手拿着喷壶,身子一转,撒了满屋子光闪闪的露珠,化开来,就是这一个个的光斑。一有风,便把它们吹皱了。

别以为我这是在做梦,我也知道满屋子流动的月光,是树的影子,可我就愿意那样想,这是诗意。

很快,我的诗意就转为了梦呓。

23

一朵一朵没见过的花在梦中开放,其中一朵大花,是一张笑脸。笑脸摇着头出来了,花瓣摇落,是笑公主——庞蒙蒙:“怎么,我们刚见过面,你就不认识了。”说着,她从花枝上跳了下来。

“认识,认识,”我忙上前接住她。

“我们聊一聊。”她提议说。

“好吧。”我也附和道,随后又问:“你们学校减负了吗?”

“一直嚷嚷着要减负,可作业还是那么多,这也没关系,我都在学校做完了。”

“你还真行,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作业老给我留一个小尾巴带回家。”

“你准是粘液质的人,做事有点粘乎。”

我又习惯性的挠挠头皮,不知说什么好。

“我们不谈这些,好不容易有点时间,就闲聊吧。”蒙蒙扑腾一下,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们刚一坐下,碧绿的草地一直绿到天边。

“怎么没见惹惹。”蒙蒙问我。

“飞蓬惹惹早在这儿等着呢。”它一边说,一边蹭的一下子从草棵中窜了出来:“怎么,要开会?”

蒙蒙哈哈的大笑起来:“不是,我是说就着今天周日的晚上没什么事,想放松放松。”

“好哇。”惹惹问道:“你那辆摩托滑板呢,推来再让我们见识见识。”

“我还没好意思说,到让它说了。”

蒙蒙说:“行呀。”于是到花丛深中推出她的滑板车。

嘿,玫瑰色车子真漂亮,停在草地上,板身弯弯的两头翘起,就像一弯红月亮。

“怎么样?”蒙蒙有些得意。

我和惹惹也只有咂着嘴称赞的份了。

“它是200马力的,劲可大了。”

“200马力就是二百个马拉的力量,那么一群马拉一辆车,会是什么成色!”惹惹赞叹道。

我几乎听傻了:“惹惹,一马力是75千克米∕秒,这是物理单位名词,你学了物理课就知道了。”

惹惹不好意思了,搭讪着:“其实我知道,我就想考考你。”

24

“……这个车是多功能的,它可以滑沙、滑雪、滑水、滑草,象今天这样的草地,太适合了。”蒙蒙不厌其烦地介绍着,她心爱的滑板车就像她的唯一,我们倒有些厌了。

惹惹摸着光滑的车把说:“蒙蒙,能不能带着咱兄弟兜一圈。”

“可以。”庞蒙蒙豪爽地说:“上车,都上车。”

我被指派坐在车前的油箱上,蒙蒙站在车上准备驾车,惹惹站在蒙蒙的身后搂着她的腿。蒙蒙戴上了风镜前后看了看,用膝盖拱了拱我说:“不行,你这样不行,你得趴在油箱上。”

我心想,有这样严重吗,情不甘愿的降低了一些高度。

“准备好。”蒙蒙喊道:“启动。”

随着一阵由轻而重,由低而高的轰鸣声,车子象子弹一样射了出去。好家伙,世界一下子变了样,身边的花和草地;葱郁的树;远处的群山,亮晶晶的小河瞬间都变化成洪水奔流的模样,直向后面闪过。这回我是彻底的趴下了,闭上眼睛,紧紧抱着油箱不撒手,忽然车子减速了,转了一个圈子,停了下来。

原来飞蓬惹惹开始搂着蒙蒙的腿站在滑板上,车一开起来,快速的气流就把它的脚吹离了地,只有两只手紧紧搂在蒙蒙的小腿上。于是它从后面大声喊着:“停车停车。”因为车速太快了,后边发出的声波,前边的人根本就听不到。剩下来的节目就是惹惹的精彩表演了,它精疲力竭之际,终于放开了手,先是象车轮一样竖着旋转了八、九圈,就在几乎懵懂转向时,因为惯性的作用,接着又来一个就地十八滚。等到蒙蒙感觉惹惹已经不在车上时,它已经在草上躺了好一会儿了,这是我们后来知道的,当时真是急坏了。

“惹惹。”

“惹惹,惹惹!”我们俩使劲叫着摇着飞蓬惹惹,它头上的两棵“天线”,无精打采的搭拉着,平躺在那里,任我们怎么摇,也悄无声息。

我们吓坏了,绝望之际我想到医院:“赶快打120急救电话。”

“对。”蒙蒙发动车子,准备去附近的电话亭。一声长长的呻吟声传了过来。

“惹惹醒了!”我惊喜的说:“告诉我,你是怎么醒的。”

惹惹指了指车子:“它叫醒的。”说话之间,仍是无精打采样儿。

笑公主有些歉意的说:“得,我请你们吃夜宵,有一个西餐馆的“苹果派”做的特好。

“小庞。”这会轮到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一样,下回吃你的请。”

八、飞临近月点

25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惹惹恼怒的说:“我烦你。”

从灯火辉煌的小餐馆出来,惹惹重重的把精致的门摔向身后。“我不就问你当时为什么不用翅膀嘛,至于发这样大的火吗?”我也有些上火。

“从进了餐馆开始,到现在,你已经问了我不下五遍了。什么时候你也来一回,就知道了。”惹惹仍恨恨的说。

看着它那样儿,我心里暗自直乐。

“算了算了,一点破事,别伤了朋友和气”蒙蒙从中劝解道。

我们依旧来到那片草地上,这时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从东边小树林的后边露出了一小半,情景有些特别。

我们三个人都看楞了。

惹惹说:“真美呀!”

“就在树丛的后面。”我十分肯定地说:“去看看吧。”

“上车!上车!”蒙蒙有些迫不及待的说。

惹惹马上提醒道:“安全第一呦。”

于是,大家商量后的结果,蒙蒙把惹惹拴在自己的长头发上。我还是趴在油箱上,这回我是彻底学乖了,象一只壁虎爬在墙上一样。蒙蒙还是她特有的飙风架势,待大家都准备好了,蒙蒙又发话了:“大帅,你别使那么大的劲好不好,车的油箱都快被你抠下来了。”

她有些心疼自己的车,我也禁不住噗嗤一声乐了:“有那么严重吗。”我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准备好。”笑公主严肃地喊道:“启动。”

滑板车加足了马力直向铺满绿草的山坡上开去,就觉得耳畔的风声呼呼作响,好像是在提升,要开上天似的,我慢慢的睁开眼,妈呀,这滑板真上天了,一片片的青灰色的瓦房顶就在下面,我们的滑板在树梢上飞。抬头看了看惹惹,它这回呆得牢靠,随着飘荡的长发,忽而上忽而下的运动着,它还笑眯眯的向我伸出大拇哥。又指指我,伸出了它的小拇指。可恶的家伙,我也要扒头看看,征得蒙蒙的同意,我从车把的前面探头向外看去,好家伙,猛的一阵风吹过来,头发都快被掀到脑后去了,勉强睁开眼睛,月亮处在我们的正前方。

蒙蒙表示还要提速爬高,大家都做好准备,惹惹拽着面前的一片乱云似的头发,七攀八拽的,躲到蒙蒙的背后去了,我也重新压低身体,闭上了眼睛。对于笑公主要爬升高度奔向月亮,我是明白的,这样的行动好比弹道,要想击中同样飞行着的目标,必须计算出提前量。月亮作为我们的目的地,它也在运动着,所以必须飞到它预计行走路线的某个点上,这个点就被暂定为N点吧,数学老师讲过这样的问题。当然,今天的飞行只能是一个大概了,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法做计算。

26

脸颊枕着圆弧的油箱,马达散发着汽油的特殊气味,再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这半空中我的睡意倒上来了。于是打开腕上的卡通表,把生物钟的睡眠时间调在半小时这一档上。我现在的感觉就像在家里换上睡衣,卧在席梦思床上的舒适体验一样。

“铃——”我不知道这是家里的闹铃声,还是学校的上课铃声。反正都一样,我在努力做着抛物线弧度的计算,不断在X轴和Y轴上各取一点,标出弧线的前进方向。糟糕,我们的飞行不可能在月亮上着陆了。

“数学‘瞪’”又从眼睛上边瞪出他那对小圆眼睛,他的脸也再一次地拉长了:“我不是告诉你们吗,对于你们来说,数学中没有大概和好像一类的概念。”这是教我们数学邓老师的一个程式表现,最后,他还要使用鼻音把“哼”的发音挑上去。

可是我每一堂数学课的计算题,都是那么富有创造性,一回与一回的计算都不一样。你不要以为我这是在说一个脑筋急转弯,它的答案是两道题。就是一道数学题我计算三次,三次的答案都会不一样,这样的情景会高达百分之七十五!

邓老师扶了一下眼镜:“你的马虎除外,逻辑思维也要完善一下。”

钱老师曾经乐着说过:“也没准我们大帅赶巧算出一个相对论的公式来。”

我知道他这是在损我,但我有些不服气,你怎么就断定我非要赶巧才算出一个相对论公式。但是我说出来的话是这样的:“极有可能。”说完,我带着怒气出了教研室的门。

外面好冷,早春的风还真有些冷。我的帽子落在教研室里了,但是我不想回去拿了,硬着头皮往前走。

“卞大帅,卞大帅。”是钱大眼一边喊着一边急速的走了过来:“带上你的帽子。”说着他把帽子扣到我的头上。

只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帽子里流遍我的全身,怎么说呢,钱老师就是这样一个人。我长大之后,来往最多的就是他了,这个人我也说不清,他更像一个大哥哥吧。

空气实在太冷了,冷的我有些捏不住笔了,这抛物线是没法算了。

“大帅。”

“大帅,大帅!”

我被疯狂的呼唤惊醒了,可是我的生物钟睡眠时间还没到呀,所以我依然晕三倒四的。“

“快看。”惹惹和蒙蒙把我拽起来,指向侧前方。

27

我惊呆了,不知这是在梦中,还是在天上,我再一次揉了揉眼睛。眼前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奇景,一只那么透明发亮的大玉盘上面还有淡淡的花纹,它几乎占据了整个幽暗的天空。

“这是月亮吗?”我有些不解。

“是啊,真是太美了。”蒙蒙那女孩子的酸劲冒出来了。

惹惹嚷嚷着:“从地球到月亮的38万公里,我们已经开出来37万公里了。”

“就我迷糊这一会儿,已经跑出来那么远了”我心里像是在追忆着什么:“对了,我刚才做了一个梦,说我们没有在月球上降落。”

“哈哈哈。”蒙蒙听了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这摩托滑板是我开的,想让它加速减速完全听我们的。”

这太空上虽然没有风,就是太冷了,飞蓬惹惹冻得直磕牙,我连舌头底下都起了鸡皮疙瘩,蒙蒙也说真冷,但她爱俏,不想加穿衣服。我们研究的结果,为了我们的旅行安全,大家都要加些衣服。我们仨装束完毕,直奔月亮而去,它散发着那么柔美的光。“真像美丽的梦。”我情不自禁的说。

惹惹笑道:“男孩子的那股酸劲也冒出来了。

蒙蒙咯咯笑着为惹惹挑起了大拇哥。

我不理会他们,专注向前面看去。“你们看,环形山!”一座环形山迎面扑来。

惹惹用手捂上了眼睛:“我们撞过去,准会形成第二层环形山。”

我也觉得这速度有些快了,让人晕眩。我也知道象蒙蒙这一类的滑板手,就喜欢开快车。于是我绕了一个弯子说:“不知道月亮的那一面是什么,那里也许有一个海洋什么的。”

“那我们就去那一面看看去”蒙蒙一面应着,一面急速把车子来了一个急转弯,她根本就没有减速,我和惹惹差一点被甩了出去。

我这才哀求道:“蒙蒙,开慢点吧,别太飚风了。这里虽然没有交通警,可是人也受不了啊。”

28

车子在天空中,不像是在行驶,如果远远的看去,就像是停下了一样。这是因为在它的附近没有参照物的关系。蒙蒙驾驶的速度,也的确是慢了下来。这使我们可以抽空聊聊天。

“今天真过瘾。”惹惹有些感激地说。

“明天回到地球上的日子怎么过呀,我还不知道那作文写什么呢。”我的心有些担忧。

蒙蒙大大咧咧地说:“就写这月球上的经历不是很好吗。”

我们还没有聊上几句呢,月球的背面就到了。放眼一看,黑咕隆咚的,刚从明亮的那一面过来,这面真象深渊一样。蒙蒙打开了车灯,这边哪里有海呀,也全是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环形山,曲曲弯弯在其中飞了一阵子,还没见到有什么好玩的,有两次还差点碰到岩石上。

惹惹有点害怕:“咱们还是飞走吧。”

我忽然灵感大发:“美国阿波罗登月宇航员在此,看到我们车子的灯光,一定会以为是UFO呢。”

蒙蒙无声地笑了:“备不住。”

我进一步说:“赶下一回,地球再有来登月的,我们一定来捣蛋。”

蒙蒙说:“你自己来吧。”

“你问他有这个胆吗。”惹惹居然敢讽刺我。

“回地球上再说。”我下了个战表。

惹惹忽然说口渴,想喝水。它可能想起了我曾经对它说过,地球其实是水球的话。因为占地球百分之七十是蔚蓝色的海洋。惹惹这是条件反射,想喝水了。

蒙蒙说:“这月球上没有水啊。,到这儿是百分之百的上‘干’岭了。”蒙蒙环顾四周,忽然指着月球外的彗星说:“那里有冰,我们去那里。”她不容分说,给车子加大了马力。

哪里知道,绕过一段山岩,迎面就是一面高耸的绝壁,蒙蒙一个九十度的紧急转向,顺着岩壁直向上开去。我们几乎就悬挂在车上了。不好,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程度时,下意识的去按了我倒数第二只扣子,你还记得吧,它是我的“拔”。只听得“砰”的一声。我们脱离了险境。

今天晚上,我们真是玩疯了。

九、彗星上的第一夜

29

上语文课了,我们的作文本,课代表提前发了下来,我兴致勃勃地打开作文本,翻到最近的一篇《飞临近月点》,下面有老师的评语:信口开河,荒诞不经。

我的妈呀,这可是做梦也没想到啊,坐在那里,我又有些晕菜。

语文刘老师的评点开始了。你如果现在问我她的外号叫什么,虽然我此时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我忽然想到她不止一次的“诚恳”教育我,其中有一次是这样的:

“同学们,我们的中学叫什么?”刘老师突然问。

开始大家有些懵,后来大家齐声回答:“红楼中学。”但是仍没有完全搞懂是怎么回事。

这时刘老师用一本作文本盖着另一本作文本的班级、姓名和学号:“你们看看这是我们光荣的学校吗?”

同学们伸头探脑地看了一下,哄堂大笑起来。这其中也有我,那本子上明明写着“红数中学”。忽然我不笑了,看笔体,那是我的作文本……

现在我告诉你这位刘老师的外号:鼻涕刘。这个传说是听高一年级的同学说的,她刚来校教书时,特爱流鼻涕,见人不注意,拿手背一抹,往身后一蹭了事,这回你明白了吧。

鼻涕刘开始讲话了:“我让同学们写一篇自己经历过的真实事情,有的同学却在那里闭门造车。这种不以现实生活为基础的写作方法,是要不得的……”

我闭目养神的坐在座位上,不发一言,心里翻腾着小九九。

闭门造车?我还能造出车(ju)来呢,换个人你让他试试。我才不跟你废话。把我的卡通表时间重新设定在那天夜里,或者准确的说是第二天凌晨三点二七分零八秒上,时间再一次倒流。

我们象流星一样掉在了彗星上。蒙蒙和我仰面摔了一个大筋头,而飞蓬惹惹脸朝下来了一个嘴啃泥。准确的说是啃了一嘴的冰渣渣的,解了他的口渴之需。惹惹倒是绝无仅有的通过“拔”,了结了一回心愿。因为我的“拔”会定不准把我们运到哪里去,这一回说来彗星,就到了彗星上。

30

蒙蒙说:“我的车呐。”

我揉揉屁股说:“‘拔’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把你的车也运来。”

还是惹惹会说话:“‘拔’一旦有运不过来的物体,会给你退到最初的位置。象你那辆滑板车,就会还原到原来那片花丛里。”

蒙蒙听了高兴了:“这还差不多。”

我对这话有些担心,有那么神奇吗,别是在糊弄蒙蒙吧。

既然已经到了彗星上,蒙蒙又那么高兴的捧着冰渣满天的扬撒,惹惹也疯魔似的飞来飞去,我有什么理由在这里瞎琢磨。也就跟着她们后面手舞足蹈的乱蹦一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出了一身的汗。

惹惹歇了一会儿说话了:“我们也别老这么跟得了舞蹈病似的,咱们也看看这彗星两边到底有多大。”我们听了,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朝着一个方向走了下去。

刚才我们抛起的满天冰凌花,和星星样都挂在了天上,真没见过这样繁星满天的天空!路边也开着向冰雪一样的花朵,忽然蒙蒙大喊起来:“你们看,前面的树丛多么象我们老家松花江边的雾松。”我们跑过去一看,它们不是纤维的木材,也不是雕出来的,就是从地下生长出来的,在光亮的辉映下,闪着宝石样的光辉。

大家继续向前走去,我们心里知道,前边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车辙。”蒙蒙凭着她多年的驾车经验,第一个发现了路上的车辙印。

“去搭车。”我们异口同声的说,惹惹第一个向前冲去,我们也快速向前奔跑。

果然,在前方的道路中间,停着一辆雪橇车。一只大白马和两只白天鹅套在车辕上,都像奶油做成的。

蒙蒙、我和惹惹窜上了车,雪橇车就跑了起来。

31

惹惹抓了几把柳絮样的雪花,贴在下巴上,装做浓密的胡子。唱起了一首老歌:“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忽然惹惹的歌声有了遥远的回声,淡淡的传来。原来在车辕上还坐着一个小老头,白白胖胖的,就像一粒刚剥了红皮儿的花生米。问了好一阵,也没闹清他是从哪里来。一定是个聋子。

蒙蒙嘀咕说,他可能就是冬老人。她奶奶从前说过,冬老人从不在夏天承认自己是谁,要不然自己就化成水了,现在可是夏天呀。

道路两边的山光水影真是人间没有的,“和头脑里幻想得一样。”我不禁感慨道。

“这回你的作文有感觉了吧。”蒙蒙问我。

想起语文课上的经历,我又有些懊恼:“蒙蒙,你不知道,我们刘老师说我这不是根据真实事件写得记述文。”

“我知道她说的那种真实。你就是没有经历过的,也要按照别人的经历,摹仿着写一篇。而你不想这样对付。”蒙蒙快人快语。

“实话说,那样的写法我又写不来。”

“这就有些难受了。”

“是呢。”

赶车的老头儿接上话茬:“不知道你们这些学生,做学问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听见老头这话,我和蒙蒙相互递了一个眼神,原来他不聋啊。我倒不在乎他是什么人,我想好了,如果他是坏人,我就按“拔”。回身看见旁边坐着的惹惹歪着脑袋,打起了盹,就用胳膊碰了碰它:“喂,天冷,别冻着。”

老头儿一个响鞭,大白马跑得更快,天鹅扑愣愣飞的更带劲,我们的雪橇也象一溜白光,飞也似的向前。

32

雪橇现在像飞了,原来亮晶晶的道路,现在看来越来越透明,都可以看到远处的星星了。四周的风景也模糊的同雾气一样。我们问老头,这是怎么回事。

小老头仍是乐呵呵的回答:“我们现在已经在彗尾里了,太阳风造成的稀薄雾气,你们从地球上看,就形成了明亮的尾巴。咱们再去看一看这彗头吗?好,待我们穿过彗尾。”

实话说,我们现在仍想知道这位赶车的老人到底是谁。他不想说,我们也不好再问。他好像看透了我们的心思:“你们是不是还纳闷我是谁呀。”

我们共同点了点头。

“但是一定要保密,答应我。”

我们又努力地点了点头,并说:“一定。”

“那好,把你们的耳朵伸过来。”

老头低声地说着。

我们都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共同说道:“真是呀?”

“答应我的,不许说出来。”老头嘱咐道。

老头一挥手,在半空中“叭”一个响鞭。本来已经慢踮儿着的马和天鹅,又撒了欢的奔起来。

大帅嚷着接过马鞭,在空中挥舞着,忽然想起了同学马儿,傻大个马凯。

雪橇转弯时,大白马回了一下脸儿,嘿,那大眼珠子就是马凯。

大帅不禁脱口而出:“今夜真奇妙。”

33

你有这样的感受吗,一个初夏的日子里,随便拿起一件杂物,是一张同学送的元旦贺卡,那真是一种奇妙的感受。对着其中的雪花、腊梅,你会愣愣的看上它半天,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大帅今天坐在雪橇上,就是这样的体会。

惹惹说:“我困顿了。”

蒙蒙也在不断地打着哈气说:“我们到底要去那里?”

“送你们去睡觉呀,但是现在不能睡,会被冻僵的。”老头拼命赶着他的“牲口”。雪橇在地面上轻快的划出两溜沟槽,飞快的向前。

惹惹和蒙蒙抱成一团睡了。我也勉强支撑着眼皮,眼皮实在太沉重了,把眼中的风景都压碎了。

漫长的奔波终于到了终点,雪橇车在一个闪闪发光的巨大圆球前停下。一缕淡黄的光线从里面泻出,我们循着光线向里面走去,真有到家的感觉。我回眼看了一下那老头,他站在原地笑着向我们招手,那匹大白马也站起身来,摇头晃脑的打着招呼,两只雪白的天鹅,不断地煽动着“热情的”翅膀。

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静谧,真使人无法与刚刚过去的风驰电掣联系到一起。

惹惹和蒙蒙已经自顾自的走进门去,大帅来到门边,回首再想招呼:“明天见。”

奇怪,铺天盖地就像一张白纸,什么也没有。

大帅拍了拍脑壳,总以为自己在做梦。

看着惹惹和蒙蒙疲惫的身影,他又搞不清为什么能三个人一起做。

“谁来叫醒我。”大帅边走边嘟囔着,就像某日早晨去上学。

十、大party!

34

大帅和蒙蒙、惹惹进到屋里,好暖和,就像暖过的被窝一样。这也是一个奇特的房间,朦朦胧胧的光线,不知从哪里透射过来。

惹惹忽然说:“外面看着好大,象一个宫殿。到里面却窄的象一个夹皮墙。”

蒙蒙说:“我困了,得睡觉。”

我也无意搭理惹惹,闭着眼睛往床上爬。

各自上了吊床,呵,还真舒服。我们晃晃悠悠的躺了下来。很快就有轻轻的乐声飘了过来,不知是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还是根本没有睡着。仔细聆听这柔和的音乐,就像在梦幻中。我再也忍不住了,轻轻的坐起,光着脚蹦下床来,四处张望。

音乐声是从象蜂窝一样的墙壁中透出来的,于是我顺着一个小孔爬了进去,嘿,里面光光滑滑的,就像多楞的花瓶,映出我光怪陆离的脸,忽然这离离奇奇的形象中,又多了两个脑袋。“吓了我一跳。”我不满的嚷道。原来是惹惹和蒙蒙也跟来了。

越向前,前面的通道宽广起来,将近边缘时,我们看到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圆厅,满满的一大群的雪白老人在跳舞,估计有成千上万个吧。他们拥挤着,旋转着,形成一大团。

“多热闹的场面,一个巨型‘大party’!”刚才送我们来的 “冰粒”老头从我们的背后喊道。

这真把我给听乐了,“一个巨型‘大party’”,有意思。“这儿有多少人呀?”我问道。

“大概得以亿数。”

“啊!”我惊诧的舌头快从嘴里掉出来了。

“喂,下去跟我们跳一个舞?”

蒙蒙首先应道:“好哇!”

突然乐曲改成了圆舞曲,我们也象下饺子一样,蹦进了舞池,大家一圈一圈的拉起了手,笑着闹着唱起了:“大家一起来,一起来,一起来……

35

有人在叫我,环顾左右,人们都挤在一起热闹着,没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不对,还是有人在叫我,我激灵一下子醒了。记起来了,这是在地理课上。

“喂——,醒醒吧。”地理欧阳老师乐着在用他的烟斗敲打着我的课桌。我什么时候看见有拿大烟斗的人物,都象他。不管是真实的人,还是卡通画片上的漫画形象,这种感觉在好多年以后仍是这样。

“卞大帅,你把今天课上讲的有关彗星的知识,用你自己的方法,简要给大家复述一遍。”

我知道这是欧阳老师让他这个得意学生抖精神。于是我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说:“彗星就是一个大冰团,特别是彗核,更是由无数的冰粒构成……”

“你坐下吧,我让你用讲童话的方式。”

“彗星就象一个巨型‘大party’。”我又站了起来:“我正编着故事呢,您一叫我,全散了架了。”

同学们稀稀落落的笑了几声后,放学的铃声响了。

在食堂吃过饭,正要去洗油腻腻的饭盒,马凯扯着破锣嗓子喊道:“大帅,大帅,打一会儿排球吗?”

“不打了不打了。”我一边向他这边走来,一边解释着“上午的前三节课,我勉强撑下来了,第四节课就睡着了。”

“你呀,早晚被那些童话书弄成过劳死。”

“去你的‘铃儿响叮当’吧。”

“砰”马凯的皮球就重重的砸在我屁股上。

36

惹惹和蒙蒙是不知道的,“铃儿响叮当”是马凯的外号。

他是我们班里理所当然的大排头,比我们年级里的第二高度申庆庆还高出三公分。我们登山野营,负重活就全指望他了。开始是假小子大香一类的女同学叫他“马儿”,后来大伙跟着一块叫,他也就不说什么了。也不知是谁觉得着称呼太直白,又给他起了个“铃儿响叮当”的雅号。不知他怎么想的,就是不接受这个封号。弄来弄去,倒成了他的外号了。

在正午的阳光下,躺在树荫里的草地上,校园的景物一览无余。看着马儿他们几个人在不远处,“砰,砰”的打那只已经说不上是白色的排球,熬夜的困劲又上来了。用练习册半遮着额头,我逐渐合上了眼睛。

突然一只排球从眼前滑过,但我知道那不是只球,是一颗彗星!调整好我的卡通表,跨过我们年级的第一高度马凯的脊背。回到彗星在我眼前出现的第一时间,我抓住了它的尾巴。这并不是一个快速的运动,倒更像快速摄影机的慢格回放。我先是努力抓住了彗尾,像拽住膘马的鬃毛,紧接着是自己腾空跃起,像一朵飘起的云,轻轻的落到彗星的表面。一瞬间,我就又出现在了大party上。

“嘿,你哪里去了?”冰粒捋着花白的胡须,在我的肩上拍了一下“来,一起来跳呀。”说着就欢快的融到人群中了。

想来也有意思,地球上看到的彗核,原来是这一大群冰屑聚在一起的结果,落在地球赤道上,马上化成一滴水,在这里待着能有上亿年!一个多么悠久的童话。

在舞池边上,我又找到庞蒙蒙和惹惹,蒙蒙已经累倒在那里,动弹不得。惹惹睡在旁边,鼻孔里冒出了鼻涕泡。

庞蒙蒙说:“我想家了。”

“好吧。”我似乎想了一下,但又什么也没想的应道:“那我们就走吧。

十一、“教(觉)皇,上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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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从地球上看我们乘的这辆车子,会以为是一颗小流星从彗星旁边滑过,我们的经历的详细过程是这样的。

冰粒老头打了一声呼哨,那辆由大白马和两只白天鹅拉着的雪橇,已经停在了那里。我们说说笑笑的爬上了车,还没等老头吆喝,飞蓬惹惹在马的屁股上猛拍了一下,车子就跑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车子下了彗星,在天空中划着弯度飞奔起来。速度快的让人眼晕,老头忙着在摆弄他的缰绳。

蒙蒙有些纳闷:“我们在天空中走,为什么还要绕弯子呀。”

“你没看到这天空里除了恒星、行星之外,还有到处飘浮的着大大小小的石块吗,要是撞上它们,我们不就出了车祸了。”我闭着眼回答说。

“还真是,确有一些小石块像没头的苍蝇在游逛。”

渐渐的在漆黑的天幕上出现一个淡蓝色的漂亮月牙,惹惹高声嚷道:“你们快看,在这里看月亮是蓝色的!”

“你别瞎嚷嚷了,那是地球。”我也嚷道。

蒙蒙解释说:“地球和月亮一样,也是被太阳照亮的,我们现在在太阳系以外很远的地方,你就以为是月亮了。”

惹惹不说话。

两只天鹅和大白马像三道白光一样飞驰。

“现在接近光速,按照爱因斯坦相对论的理论,我们会像照片一样薄。”我发表自己的高见。

蒙蒙急忙摸了一下自己。

我指着惹惹说:“他已经是照片了。”

“我看你是神经病!”惹惹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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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和惹惹怄气,把脸转向车外,看着满天星斗和头上的天空,发现一个明显的现象,这儿那儿总有流星在飞舞。我判断现在接近地球了,这种现象是太空中碎石块被地球引力吸引,进入的大气层后发生摩擦产生的现象。于是,我宣布说:“我们已经来到地球的上空。”

惹惹四下张望了一下说:“怎么不见地球呢。”

蒙蒙试着解释说:“我们现在面对的正是地球黑夜的那一面。”

老头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说得对,说得对。”

我们的车子在绕地球而行,一会儿,地球明亮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就是我们一般常见的,从太空拍照地球的样子。在一个地球明暗交界的位置,老头在太空中刹住了雪橇车:“我不能再送我们了,那样的话,我们就会全部融化掉。”

怎么办呢?我们都犯起了琢磨。

大白马想起了一个好主意:“坐陨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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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共同逮住一块在天空中飘荡的石块,轻飘飘的,倒像只排球。蒙蒙和惹惹先爬到上面,老爷爷、我、大白马和两只天鹅,用力把它推向地球,靠地球的吸引力,使它成为陨石,这样可以把我们带回地球!

我就在大石块快速向地球运动的一瞬间,窜了上去,挥手向他们告别。老头还是乐呵呵的样子,天鹅们抹着眼泪在招手:“再见了。”我的眼泪也夺眶而出,连忙扭过头来看着前方,眼泪仍像溪水一样向后飘去。

陨石进入了大气层,与空气磨擦,开始燃烧,速度也越来越快。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啸声,越来越快的坠向地面。陨石在缩小,它的温度却越来越高。我们都有点受不了了。忽然我看到垂直的下方有一块孤独的云,灵机一动:“听我指挥。”我高声喊道:“手拉手,跳!”

那块陨石从我们的斜上方,一团烈焰般的投向大海,我们都被燎的蓬头垢面的掉到云彩上。跟刚才紧紧抠住陨石相比,现在真是天壤之别呀。这里就像席梦思床垫,我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忽然蒙蒙和惹惹大叫了起来。

“太美了!”

“啊,我的太阳。”

我好奇的欠起身来,想看看这两个傻冒在看什么,不禁也脱口而出:“真是一个美丽的早晨。”

其实今天和每天的早晨都一样。

云朵落到地面后,我们先在池塘边洗了几把脸,蒙蒙从花丛里找到她的车,心满意足的走了,我和惹惹也要回家睡上一觉了。突然,我的屁股再一次受到了皮球的攻击。睁开眼,马凯呲牙咧嘴的吼道:“教(觉)皇,上课啦。”

十二、老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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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们,我从来就不相信有学不会的东西。但是,我就有东西总想学好,却总学不好。你们别想的太神秘,它就是数学。脑袋上一边绑一棵蜡,两边绑一双,再开着一只60瓦的电灯泡,点灯费蜡也是白搭,也是怪了去了,我就是学不好。

现在已经进入期末复习了,考试马上就要到了,我又有了死到临头的感觉。请放心,我哪一回也没有死成,回回考试,都是大难不死。数学考试嘛,脱去一层皮,豁出十来斤肉,都能刚刚挤过不及格和及格临界点的门坎。嘿,这就叫本事。

晚饭快吃完了,妈妈说:“儿子,‘太阳锅巴’放在你桌上了,别睡得太晚了。”

“哼。”我应了一声。我们家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熬夜,爸爸一定要有“果丹皮”,我要吃“太阳锅巴”。晚饭毕,爸爸夹着烟慢悠悠地遛进他的书房里了。我帮妈妈收拾碗筷桌子,这是我每次临考试前必做的事。第一,现在我不能再看童话书了,它会耽误我整个一个晚上的时间。第二,我又不想马上拿起数学练习本,于是扫地、擦桌子,捎带把水瓶都擦一遍。

晚间8点整,我打开“太阳锅巴”的包装,准时坐在桌前,打开本,拿起笔。

检查一下所完成的,已经有三十道题了。

接下来再做余下的题,就有些困难了。真象钻进了迷宫里,锅巴吃了有半兜,做出了两道题。用凉水洗了几把脸,又做出了一道题。

撇眼看了一眼对过屋里的爸爸,仍象一尊佛,一动不动在打电脑,赶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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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月的功课复习,一眨眼就过来了。

这数学练习题就像一只只东南亚人敬献给尊贵客人的花环,我在虔诚的迎接着这个奉送——奋力计算着我的数学公式。今晚一定要完成我计算的工作量,我暗自发誓。

一个没注意,数学题中的零从纸上蹦了起来:“大帅,你脖子上花环不是太沉了点吗?”

我有些奇怪,盯着它看,这个零像个胖子一样,不断发出“铃——铃——”的声音,晃晃悠悠的走到近前。从中探出一个小脑袋,一只肥肥的土拨鼠由零里钻了出来:“我说大帅呀,下课了。”

“你是谁。”我有些好奇。

土拨鼠指着自己的鼻子尖说:“我是土拨鼠老S,你的新朋友。”

“哈哈。”

“嘘——小声点。”

“我知道。”摸着老S油光的皮毛,我乐滋滋的说。

“怎么,跟我散散心去。”

“好啊。”我打开纱窗,跳到外面的花园中,树影里黑咕隆咚的。

“最好能带着我的哥们儿飞蓬惹惹,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我脸对脸的冲老S说。

“我在这呢。”惹惹在树枝上低声的说。

一阵扑扑愣愣的声音过后,接着就是妈呀妈呀的叫唤。

“怎么了?”土拨鼠忙问道。

惹惹扎撒着两手,站在泥地上嚷道:“掉臭沟里了。”

惹的我和老S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浑身是少有的轻松。

土拨鼠的眼镜也笑掉了,忙着满地上乱找。

42

“自从钻进了这鬼地洞,我们仨已经走了快一小时了。”我不满的嘟囔道。手里的蜡烛头就要点完。

“马上就到,马上就到。”老S仍不紧不慢的说。

也难怪我发牢骚,土拨鼠在前,飞蓬惹惹在后,数我个高,居中走在当中,哈腰驼背的举着蜡烛,那个难受劲一想就知道。我再也不想走了,摸了摸自己倒数第二颗扣子,一狠心一闭眼,有哪是哪吧。唰——,再一睁眼,我的妈,一个大山洞中,四周都是熔岩流,他们站在当中一个小岛上。

“这是哪儿!”三个人面面相觑了。

还是惹惹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大帅,你按‘拔’了?”

“是啊。”我愣愣的应着,仍被眼前的景象惊呆着。

“赶快按‘拔’。”

“慢。”老S镇定自若地发了话:“我打了这些年的洞,还没见过这地下的熔岩呢,让我来仔细的看一看,做些调研记录。”

熔岩像开了锅的稀粥,咕嘟嘟的冒着气向前流动,它通红的颜色这样可怕,在土拨鼠的眼镜上映射的又如此刺眼。

土拨鼠忽然转过头:“大帅,你可要按住‘拔’呀,不行就立刻转移。”

“你放心吧。”我应道。

惹惹哆哆嗦嗦地拉住我的衣角:“还是这样保险。”

只觉脚下有些晃动,踩着的石头在开裂。

“不好。”老S大吼一声,只见他的身体向前倒去。

我迅即按动了‘拔’,唰——。

43

老S已经像一个伤员一样了,白嫩的肚皮上烫了一串燎泡。闭着眼躺在花厅里,漂亮的像花一样的小姑娘们,再为他忙前忙后。有的在拿针穿燎泡;有的端来消毒水;有的找来消炎膏;有的在整理纱布条……惹惹有些妒忌了:“那么多女孩子伺候他。”

“眼热了?不行你也来一回。”我揶揄道。

“我吃饱撑的。”惹惹又成气包子了。

老S哼哼唧唧的睁开了眼睛:“这是哪里呀?”

我有些懵,惹惹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妩媚的小姑娘过来了说:“你在‘花厅里’呐。”

“是吗?”土拨鼠闻听此言,一骨碌从床榻上翻身坐起:“就是这儿,就是这儿,大帅,我说要带你来这儿的就是这儿。唉呦——”他的伤还有些疼。

小姑娘们在窃窃私语。

土拨鼠接着说:“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带你来着儿的。”

“我也不知道。”我接着说:“一按‘拔’,就到这儿了。详细情况你可以问问惹惹。”

惹惹早已按捺不住了,刚才就想在女孩子面前表现了,只是没寻到机会:“是这样的,一按缝在倒数第二颗扣子处的‘拔’,就能迅即逃离现场。”

老S说:“这我知道。我问你逃离现场之后,怎么就到了这儿的,”

惹惹有些张口结舌:“偶然,偶然,全凭偶然。”就这几句话,惹惹憋了一脑袋汗。

“闹了半天,你也是不知道啊。”土拨鼠眼角掠过一丝笑意。

惹惹的脸像个西红柿一样,泛着羞愧的红光。

我忙接到:“这是干什么,象提审犯人似的。”精灵鬼儿似的小姑娘们,忙过来给惹惹擦汗,替他扇扇子。

老S凑到我的耳边:“我就是看不惯他瞎逞能的样儿。”

一阵说不清的香气从姑娘们花一样的裙子上飘来,我几乎被醉倒。

十三、造访“花季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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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爸爸说过,古代的文人们有餐花饮露的说法。去年二姑夫从老家给爸爸带来一大包干菊花,说可以去心火,清暑热。我泡了杯喝,一股子干干的青杏子味,根本就没有那浪漫的意境。但是,今天不同了。

“惹惹,你还喝吗?”我抹抹嘴小声问着惹惹。

“再喝一杯”惹惹有些于心不忍的说。

老S从桌子的那一头说:“难得,一定要吃饱了,我再来一支蓝冰花冰激凌。”

服务小姐为土拨鼠端来了冰激凌,又过来问我们:“你们二位要什么?”

我说:“再来一份金银花点缀的,黑郁金香、仙人掌肉丁和蜂蜜,大丽花铺底的奶油搅拌沙拉。”

惹惹要了一大杯美人蕉果子露。

看着这豪华的餐厅,我横竖也想不到这是在地下,我心想这上面也许就是惹惹掉臭沟里的地方。

“怎么样?二位。”土拨鼠有些得意:“我知道你们诧异。我也是挖洞时偶然碰到的,开始的时候我也看傻了。这里的人不错,就是都有些臭美。”

“长得都很漂亮,好像个个都能跳芭蕾舞。”

“都跟花一样。”惹惹似乎在品味着说。

“她们就是花仙子。”老S肯定的说:“一会儿,吃完饭,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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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了,四点了。荷花仙子准备……”一只老座钟滴滴答答,不紧不慢的走着,不紧不慢的提醒着。只见一群白色的象云一样花朵,无声的跑了过去……

“这是哪里?”惹惹问。

“别说话。”土拨鼠不想回话。

“……清晨5点钟了,芙蓉花仙子准备。……”轻飘飘的犹如红霞,一小群娇嫩的仙子又去准备了……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奇景。

“七点钟了,紫色的喇叭花准备开放……”

在我的眼前,中多的花朵就像一列缤纷豪华的仪仗队,喇叭花即将吹起行进的号角,那么谁又是这支队伍主角呢?我等待着。

老S说话了:“这里是花季更衣室,她们要按照季节的不同,更换不同的花朵服装,忙得很。”

惹惹接到:“真没想到到了地面上静静的样子,她们在地下时会是这样忙碌。”我们不能打搅她们,于是向前走去,忽然,在前面的一片金光中,紫色的喇叭花吹起了嘹亮的号角,一队雍荣华贵的牡丹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微风中,她们头上摇曳的花朵煞是好看。连我这个平时叫不出几个名字“花盲”,也被这漂亮的场景惊呆了。

“牡丹花原来这样好看啊!”我脱口而出。

“哪样花又不好看呢,不是不好看,怨你没看仔细呐。”土拨鼠有些不满的说。

也许老S说的对,太平常见了,反而不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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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来到另一扇门边,听见里边有嘤嘤的哭声,于是好奇的扒头向里面看去。哈哈,一个小仙子,满脸抹的像一个大花脸,坐在地上哭鼻子。可能是听见外面有响动,从里间屋中又跑出一个小仙子,过来就关门。

“别关,是我。”土拨鼠探过头来说。

“原来是土拨鼠大哥呀。”小仙子又看见我和惹惹,出来时随手把门带上了。

“怎么搞的?”土拨鼠乐着问。

“还是7号。她做了桂花仙子,还要做菊花仙子,可是在时间上根本调不开。”这个仙子一脸无奈的接着说:“我们劝了她半天,她就是听不进去,大家也就不劝了,任她在那儿闹。”

“我来劝劝她。”土拨鼠老成的说。

“那就太谢谢你了。”仙子感谢地说。

我和惹惹也要随着老S一块进门,仙子却坚决的说:“你们两个不能进去。”又转头对土拨鼠说:“他们会跟着添乱!”

“那你们就先在外边待着吧。”

门“砰!”的一声,在我们的面前关上了。得,我和惹惹也只有面对面耸肩的份了。抬头再看了看门上的牌子,上面写着“花季休息室”。

我挑逗的说:“惹惹,你不进去换一身漂亮的花衣服,表演一下吗?”

惹惹说:“你就放驴屁吧,我看你倒象一盘猪腰花。”

“炒出来那叫好吃呢。”我得意的自嘲道。

过了老半天,惹惹都有些想砸门了,门开了。“谢谢土拨鼠大哥啊。”那个哭鼻子仙子送出来说,后面跟着刚才的仙子。说完门又关上了。

只听见门后两个仙子的对话:

“你怎么没那两个进来呀?”

“我看他们就不象好人,怪里怪气的……”

我心想,还有比土拨鼠老S长的更怪的吗。

十四、“大傻瓜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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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大傻瓜林黛玉”这词,如果让我表姐林白玉知道了,一准会把我的脑袋拧转了方向,后脑勺朝前,鼻子尖向后。你问为什么?我表姐就喜欢林黛玉,特别是葬花那一段。一米六八的个儿,象一根豆芽菜,高中三年级了,还整天看《红楼梦》。咱也不知道那些病怏怏的小姐们,有什么看头。我姨妈天天催她复习功课,可我姨父说:“她的学问都够考研了。”这也难怪,表姐的功课就是好,数学都拿了奥林匹克银奖回来。说到底,我也弄不明白,林黛玉为什么那么愁。你听土拨鼠怎么说。

“林黛玉——大傻瓜。”

惹惹说“人家就是要那个情调。”

“这也不对呀。”土拨鼠说:“你穿破了的衣服扔不扔?花仙子应季穿过了的旧衣服也得扔。”

这话把我“辩”大帅都逗乐了:“对呀。”

土拨鼠捋着毛磨叨着说:“林黛玉把人家的破旧衣服敛到一起,哭哭啼啼,橫着竖着做了一通歪诗,倒成了千古绝唱,真有意思。”

我们都咧着嘴笑起来。

惹惹撺掇说:“问问你表姐去。”

虽然我嘴上说不敢,心理也像个小虫在拱扭,想着找机会问问表姐。

48

我们从花仙子的地下更衣室的走廊出来,七绕八拐的又钻进了土道。老S仍在前面带着路,他有些得意忘形:“这里的沟沟坎坎,咱是满清楚的。”

“那是当然。”可以看得出来,惹惹是极为佩服土拨鼠了。

“唉呦。”

“怎么了?”我忙问道。

“崴了我脚了。”老S嘟囔道。

惹惹和我相视一笑。

“这叫百密有一疏呀。”老S给自己打趣道。土拨鼠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是哪来的土梗,顺着耙拉了几下,原来是两只知了宝宝,就是知了的幼虫。只听一个对另一个说:

“咱们已经在地下呆了两年了吧,今年再睡一个安稳觉。”

“明年就要一鸣惊人了。”

“你甭想,能叫的多着呢,钻出地面你就知道了。”

“到了上面,总能经风雨见世面呀。”

“碰上捣蛋鬼爬树逮你才烦心呢,真不如这下面好。”

土拨鼠小声说:“你听,哪里都有懒蛋。”

惹惹说:“啐他们。”

我说:“听他们还讲些嘛。”

只听一个对一个说:“你别一个劲的往上钻了,我给你出一道脑筋急转弯的题,你听着。”他清了清嗓子:“一头猪径直跑来,直接把墙撞倒,满头鲜血的穿过去,这是为什么?”

我们听了他的最终答案,把肠子都快笑翻了出来。

49

一个月的考试复习就快要结束了。

星期天,一大早我就夹着几大本的练习册来到表姐家,让她检查效果。姨父和表姐给检查了半天,还好,只挑出少量的马虎错。当时我打电话就给妈妈报了喜。妈妈说,考试成绩才为准。姨妈留我吃了饭。

姨妈说:“咱们大帅多聪明,将来一定像你姐一样。”

我心里说话:“我姐是聪明,她也就是一个高三学生,还没成气候呢。”

“好小子,多吃菜。”姨妈依然唠叨着。

“姨妈,我吃饱了。”放下碗筷,我想起了前面土拨鼠关于林黛玉的议论。看着表姐一边吃饭,一边看书,就提醒道:“姐,这样会消化不良的。”说着拿开了她的书。

好聪明的表姐,象看透了我的心思:“小弟,有事吗?”

“林黛玉——林白玉——我……”当着表姐的面,我的嘴还真有些张不开了,舌头也有些硬。

姨父捎了捎一下额前的长发,幽了我一默:“吃撑了,是不是?”

“是。”我赶快就坡下驴。

“大帅,你到底想说什么?”姨父又关切的问。

“我想说我姐象林黛玉。”我有些不忍心破坏表姐的偶像,于是扯了个谎。

“是吗?”她的眼里明显的放出光采来。

“姐,我给你出一道急转弯的题。”

“好吧。”

我得意的说出来:“一头猪径直跑来,直接把墙撞倒,满头鲜血的穿过去,这是为什么?”

“一头不会急转弯的猪。”

“原来你知道啊!”

十五、有约土拨鼠

50

回想起昨天愉快的语文考试,那就叫享受。

“铃——”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过,现在,数学考试开始了。

一阵纸张的翻动声过后,又都在安静的答着试卷。环顾一下左右,没有人打算交卷。再看看我的卡通表,才过了25分钟,现在还不能交卷。我已经把应用题和几道计算题做好了。前面的选择题和简答题就不用做了,我已经计算过了,保准得75分。你问我全对吗?我已经打出了1~2分的误差率。

“卞大帅同学,你为什么不做题了。”监考王老师问道。

我没答话。

他拿起我的试卷看了看:“再好好想想,时间还早,继续答。”

我没说我懒得答了,但是我就是懒得答。于是,埋头趴在桌子上。

王老师走回讲台的路上,嘴里仍不住的说:“考试是检验平时学习成绩的最好时机,同学们一定要端正考试态度。”

王老师是个好老师,我就是懒得听。我对起了卡通表,想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档,出去遛遛。忽然觉得有东西在拽我的裤腿,原来是土拨鼠老S,身子倚着课桌腿在剔牙,我和老S一言不发,顺着水泥地的缝隙溜了下去。到了下边,是漆黑一片,土拨鼠巴叽着嘴说:“我好不好,下回别忘了给咱带块巧克力。”

我有些没话,心里烦腻他。

“你尽是这个,要馋嘴就提前打这招呼,给你,我带着了。”惹惹把一块巧克力扔给土拨鼠。

老S顺手接住:“其实我跟大帅闹着玩呢。”

“惹惹,你从哪钻出来的。”我问道。

“谁叫我是飞蓬惹惹呢。”惹惹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51

惹惹问:“今天咱们哪儿玩去?”

大帅说:“不能太疯了,期末考试还没完呢。”

土拨鼠说:“那就上我家去吧。”

“远不远?”我又想起上次去花厅的路。

“不远,就在下面。”他说着掀起了脚旁的一个盖子,我探头看了看,是一个有45度斜坡的洞。洞壁像打了地板蜡,光溜溜的,两旁隔不远还安装了一盏小灯。

“那么陡,怎么下去呀。”我犯难了。

“跟我学。”老S说着一只脚跨进了洞,一仰身,哧溜一声滑了下去。惹惹乐得直蹦,也要跟着学,他也一拢翅膀,抱着脑袋滑了下去。一转眼的功夫,他们就在下面招呼我了:

“快下来吧,挺有感觉的。”

我是四脚朝天滑下去的,眼前是两道火光,向后飞去,真是神奇。这是那一盏盏灯火闪过的效果。就这样滑了三四次,我们进了老S的窝。形容这里是个窝,满合适的,什物杂件摆的到处都是。

“我这里有个小发明,可以使根茎汁液倒流。”土拨鼠说着端起一只陶土杯,从窝顶上拉下一根管子,向下滴着汁液“这是榆树根的汁。”

惹惹看着面前的杯子问:“味道怎么样?”

老S笑着说:“好极了。”

惹惹的舌头开始在嘴唇外面打转了。

老S又拉过一根管子,放在我面前的杯里:“这是青藤根的……”还没等土拨鼠说完,惹惹已经端起他的那一杯,一口喝了下去。

“呸,呸——,涩死我了!老S,你可损透了。”

52

“呸,呸——,这是怎么搞的!”爸爸在卫生间大声的喊起来。

我惊醒了。

妈妈正在隔壁厨房里弄早点:“大帅他爸,你怎么了?”

“刚才我漱口,漱来漱去感觉不对,怎么这牙膏没沫呢。一看,是白鞋油。”

“那你赶快用这‘洁洁灵’再刷刷吧。”妈妈急中生智。

“也亏你想的出,我不成了吐沫的螃蟹了。”爸爸一句让人感动的话,把我给噗哧逗乐了。他接着说:“这鞋油准是大帅这个晕蛋放的,昨天傍晚他还用鞋油打磨那只木头土拨鼠呐。”

“爸爸,是我放的。”我提着裤子开了门。

“算了算了,你还有几门功课没考?”他关心起我的学业来。

“就一门地理了。”我精神起来。

“考完它再玩。”我们在饭桌上讨论起地理来。

妈妈爱怜的说:“大帅近来廋不少了,一定是用功用的,身体太吃亏了。”

“你别给孩子灌输这个,现在吃的好,长成个胖子你就乐了?他现在正长身体,你懂不。”爸爸说着进屋去拿文件包上班。

“你懂——”妈妈有些不高兴。

我趁着这个档,进了自己的寝室,再看一眼橱柜上的土拨鼠,轻声说:“中午再来看你。”转身出了屋:“爸,妈,我走了。”

“早点回来——”这是妈妈的声音。

十六、轻松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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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考完了,心理上彻底轻松了。“到秋天再上学时,我就初二了。”我得意的喊道。

两个高年级的大个从旁走过:

“就他,还糊不拉臭了,就上初二了。”

“咱们那时候,好像比他们成熟。”

我白了他们一眼,心想,你们懂得个屁,我懂的东西,你们连毛都够不着。

“大帅,我们踢球去。”葛肖能领着一大帮同学跑了过来。

“走。”我来了劲,“我踢中锋。”我建议着。

“另一队的前锋是葛肖能。

球在操场上被十几双脚踢得奔来突去。比分踢到9 :8,我们暂时领先。

场边的女同学开始呼喊了:“肖能加油!肖能加油!”

说心里话,要是我,听见女生喊加油,腿更软了,这加油声音没劲呀。

葛肖能正相反,只见他奋起一脚,踢起了皮球。它飞出了球场,“砰”的一声,砸在远处人的腰上。肖能迅速跑了过去,只见其中一人抓起皮球就抛到了池塘里。我也跟了过去,他们已经在争吵了,就是我刚才遇见的两个高年级生。

“干什么,欺负人,找老师去……”

“告教务处去……”

这帮女同学太厉害了,说得他们两个支吾着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趟水捡回了足球。刚才水中的日影真像聚光灯,我心里想着,它仍在眼前晃动。

54

聚光灯下,拳击台上。

“我是世界第一,挥拳打伤刘易斯,数点击败老泰森。”我的对手说。

“我——我——”我有些不会说,心想反正是吹牛呗:“我跟佐罗练过剑。”

台下一片嘘声,有人在喊:“我们不看剑,看打拳。”

一声铜锣响,拳击开始。对手满不在乎的过来了,原来他是挖苦我的高年级生!吃我一纪老拳,痛快,拳正击打到他的面门上。

这回我再给他来一个左右开攻,“哎呀。”他痛苦的在呻吟,形象有点像熊猫。

“打的好呀。”下面有人给喝采了,是女同学们。现在我觉得自己满有劲的。那家伙开始毛着腰了,还没打着就先退了。突然,他一个直击打来,我一闪,扶着了栏绳。

“⒈⒉⒊⒋⒌……”裁判非要给我数点。

“其是他根本就没打着我。”我申辩道:“你不要再数点了。”我有些急。裁判却向裁判长示意,我已经神智不清,胡话连篇了。

“根本就不是……”仔细一看这裁判,他是另一个高年级生。

这两个坏家伙,还在合着伙的挤兑我。我上去就是一顿老拳,并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上一脚。终于,我被其中的一个,以偷袭的方式击昏,像一个英雄一样的到下了。

“醒醒,醒醒。”我睁开了眼,眼前是老S。

55

老S笑着说:“怎么样,过足瘾了吧。打了别人,也让别人打。”

我活动着下颌骨说:“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基本相等。”

“好,不愧是物理课的课代表。”土拨鼠挑起了大拇哥。

“这西洋拳太笨。”我说

“没有咱中国功夫地道。”

“我还是想学剑。”

“回头我给你找一位高人。”

“真能吗?”

“没问题,包给我。”

我又担忧起另一件事:“老S,妈妈看见我这一脸的伤,准会伤心的。”

“我的大英雄,你哪里会有伤啊。”

捡起土拨鼠的破镜子片,前后左右照了照,真的,一点伤都没有。但是我还是觉得左边脸和脖子扭的慌。“那我就回家啦。”心里是一片轻松。

“来,你进这个吊篮,可以从这个竖井直接上去。”土拨鼠手拿遥控器指挥着我。

“大帅,大帅。醒醒吧,吃晚饭了。”妈妈轻声叫着。

我醒了,依旧闭着眼。

“刚才我叫过一回了。”妈妈说:“他太累了。”

爸爸也在旁边说:“也是够累的。”

……

我们家吃过了晚饭,我是第一个睡下的,时间是晚上8:30分。

十七、倒数第二颗钮扣是“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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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好哇。”惹惹于是看着我做这个梦。

事情怪就怪在这里,我自己做的梦自己知道。

“叮叮咚咚”一阵奇妙的响声传来,我从被窝里抬起头来,透过窗户,看见学校的操场上都是雾。这里我要更正一下,我的家与学校的实际距离有七里路远,什么也看不见。

蜻蜓红辣椒在窗外急急的招呼着:“大帅,大帅,你们学校开音乐会了。”

“是吗?”闻听此说,我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不瞒你说,我平生有两大愿望,第一是当钢琴家,尽管爸爸的老朋友说我的手指太短,先天不足,我的心里还是有些矢志不渝:“是什么演奏会?”

“不是管弦。”红辣椒依然是急急,在玻璃窗上比划起弹奏的样子。

“钢琴演奏会。”我坚定地说。

“对,对,对。你快点来呀!”说完,他先自顾自的飞去了。

妈妈领着我来到操场上,舞台上,音乐家在奋力地弹奏着乐曲,是一首《无穷尽》。多么美妙啊,乐符一串串从敞开的琴盖中冒出,飘的满天都是。

妈妈说:“乖儿子,你长大一定会当音乐家的。”

“妈妈,给我拿个天上的音符。我当音乐家。”我蹦着脚说。

“给你。”红蜻蜓给我抓来一个,左看右看都像个豆芽菜,也象豆芽菜这么嫩。

演奏完毕,音乐家在掌声中走下台来,原来是惹惹:“我可见着你一段穿开裆裤时的理想了,还想当什么音乐家!”

“其实正相反,做音乐家,那是妈妈给我的梦。”我说。

“你今天就来圆这个梦吧,弹什么有什么。”

“就弹一曲《妈妈的梦》吧,我在琴凳上坐下,深情地,舒缓地演奏着……

台下无数个妈妈落着伤心的泪水,心酸的妈妈们。

只听得观众席上嚎啕大哭起来,是惹惹。他说他根本没见过妈妈。

我被惹惹拍醒了,他说自己根本就没哭。

57

撒了泡尿,又说笑一阵,开始做我第二个梦。

这是一个关于当诗人的梦。据姥姥说,妈妈年轻时还是学校文宣队的呢。长大没和音符打交道,却学起了化学符号,毕业后分到了研究所。我是从研究所里长大的,就本人的化学成分来说,酸碱程度中和的应该最为精当。

爸爸爱喝酒,一杯下肚,就要吟上几句诗文,这时妈妈就指着酒壶喊碱小了。

“好玩。”惹惹两只手托着圆脸在笑。

“当诗人是我自己的梦想,绝没有爸爸的醋酸劲。你看我一岁半的照片,已经在看书了。”

“能认字吗?”惹惹不信。

“不认字,看画也行,你别不信,我还真看进去了。”

“我不信”惹惹说。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就是那时候看图识的字。”我得意的说。

“你真是早慧,天才天才。”惹惹拍着我的肩头说。

虽然我清楚这有些拍马屁的味道,也真的很高兴。实在的说,要想成就大事业,读了万卷书,还要行走万里路。

“门儿——”我那条老驴斜乜着眼在叫我。

“今天上哪去,老夫子?”你别以为这是驴跟我说话,是我在问驴。

老驴想了想说:“昨天南下去的杜甫草堂,今天咱们上塞北,体会一下‘忽如一夜春风起,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满天大雪怎么样?”

“好吧。”一偏身就窜上了驴腚。我这头老驴,跟徐文长画的一样,杜甫当年牵过它,李贺后来骑过它。今天我乘它,不成诗人也成文豪。

58

领略了一番塞北的雪。老驴说:“咱们随便走走吧。”

“好!”我应道。接着就吟起诗来:“一夜好大雪,平明沽酒狼。”你知道,艺术创造就是这样神奇,灵感一来,场景就在眼前。坏就坏在一个错别字“狼”上,买酒的“郎”没来,倒来了一匹吐着舌头的大灰狼!

大狼咧着嘴接道:“腹中饥无物,见餐更断肠。”

我是吃惊非小,可老驴真是见多识广,门儿——的一声蹦出两句诗来:“两眼昏花处,食物在何方?”大灰狼真是饿花了眼了,这里哪有你的食物呀。

“即将为饿殍,顽石也可飨。”嘿,老狼真有锦绣文章啊。

“撩开四只蹄,一走下南洋。”老驴真识相,撒丫子就跑起来。

“吧唧!”我被撂下了驴背。临到危机时,真是谁也顾及不到谁了。大灰狼费力地摇着尾巴,塌肩伸头的直向我逼来。

“不,不不——。”我向后退着,偏偏这个时候,小树挡住了我。

大灰狼也不说话了,瞪着发绿的小眼睛,站起身来。

毛驴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心里挺不是滋味。

“按拔,倒数第二颗钮扣是“拔”呀。”惹惹着急地说。

我也想来着,只怪那时年龄太小,我妈妈光给我系了一个红肚兜。“乓”不知哪打来一枪,大狼一哈腰,躲过子弹蹽腿跑了。子弹却顶到了我的鼻子尖,妈呀,我也得跑。

“哪里跑,掉床下头了。”惹惹笑着说。

我惊醒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梦。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老驴扛着枪又进来了。

惹惹笑着说:“你酸碱中和得够神,老驴扛着枪来了。”

十八、觐见黑暗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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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老驴依然是朋友。

惹惹说“大帅,咱们会会老朋友去吧,象庞蒙蒙他们。”

我有些不愿意,因为考试的分数还没有下来,我不愿意见老朋友。于是老驴就带我去见黑暗王国。我大着胆子骑在驴背上,惹惹落在我头顶上。我这驴能爬山,九十九座大山,毫不费力就翻了过去。

“已经进了黑暗国的国境了。”老驴在我的屁股底下说。这是我已经看不见驴了,他们都黑成一片了。

“站住!”两个白人儿在前面吆喝。

“我有旅游护照。”我说道。

老驴在路上说过,黑暗国的人为了生活方便,渐渐的都变成白人了。为了我们行动方便,发给我们一人一个发光的电灯泡,顶在头上,嘿,这下方便多了。越向前走,前面越热闹。

“这是什么?”我指着一大排大大小小的齿轮,咬在一起转。

老驴这样发了一通音:“∑ỐבֿﻇФΏĂ¥@ΞÛ©……”

我一句没听懂。

“这里又是什么?”是什么像老牛一样叫。

“蒸汽机。”老驴憋了半天,说出我能听懂得三个字。

“看来这是真正的外国鸡。”

老驴:“?,?,?。”

“例如,大个的芦花鸡,小个的小雏鸡。”我说。

“还有我的电脑微机。”惹惹跟着说道。

老驴糊涂了:“这说的是哪对着哪呀。”

我和惹惹都笑了,我们在逗乐呀。

老驴:“!,!,!。”

60

一天,惹惹缩在被窝里摆弄他的电脑微机:“报告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们没路费了。”

“没事,我们仨明天给他们演戏,热闹就行。”老驴说。

戏台上,女的说:“我是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就骑驴。”

男的说:“你以为我是谁?我是陶渊明,出门牵头小毛驴。”

惹惹跟在后面笑道:“老驴上台变为大小姐,大帅成了陶渊明,我倒成了小毛驴。”

“乓”,我给了他一扇子,打了他一激灵。

“我激——,”惹惹马上改口说:“那我就是只外国鸡(机)。”一捏鼻子,哞的嚎了一声。

那些外国人看得不明白,只觉得热闹,就鼓起掌来。

我们赚了些银子作盘缠,暗自高兴的走了。我们还是那样一个叠罗汉式的走法,我骑在驴背上,惹惹立在我的头上,我们每人头上装着一个发光的灯泡。由于刚才搜肠刮肚的演出,惹惹脑袋上出了一层的汗珠,此时他在最高处,让冷风一吹,忍不住就想打喷嚏。

“阿嚏——”惹惹在我的头顶打了一个喷嚏。正打在我的灯泡上,我却止不住的哆嗦起来,反过来传染了惹惹,他也哆嗦起来。

老驴看了看说:“坏了,唾沫星子连了电了……”没等他说完,我又是一个大喷嚏,正喷到他的灯泡上。老驴也哆嗦开了,哆嗦的我们快要散了架,想笑笑不得,想哭哭不得。这真叫“团结紧张,严肃活泼”一回。

“我,我——不行了。”惹惹说。还没等惹惹说完,我们就都不哆嗦了。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老驴说:“准是没电了。”

我说:“来电可真不是个滋味。”

惹惹一语双关的说:“没电又太寂寞。”是啊,我们的眼前一片漆黑。惹惹依然站在我头上,我坐在驴背上,驴走在路上,一点一点向前蹭。驴说:“前面来了一个小白孩。”

“妈呀,这是什么呀!”他看不见我们。

“没有鬼。”老驴懊丧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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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驴忽然记起来了,灵感就是强生物电,他试着一想:长河落日圆=油条与烧饼。头上的灯泡果然亮了。我们都高兴起来,小白孩说这是发明创造,可以获专利。

我说要去见他们国家最重要的人物,如国王。老驴叽里咕噜翻译了一通,小白孩高兴的说:“没问题,跟我走。”

“好大的一个灯泡呀。”惹惹说。

“这个灯泡就像一座闪闪发光的大雕像。”我也觉得它很神奇,我又问老驴:“他们的国王在哪?”

老驴又对着小白孩一通对话,回过头来对我说,他们的国王就是这个沉默的大灯泡。我有些不相信:“怎么会呢,国王是个大灯泡?”

一个看热闹的人从人群中挤进来:“外来的客人,我们原来有一个国王,长的就像这头老驴,整天絮絮道道,我们把他赶走了。”

“我们就推举这只大灯泡当国王,它给我们带来光明的温暖,又不唠叨。”另一个说。

我忽然想:“我妈妈也像这样,别整天的唠唠叨叨多好,省得我跟我爸都烦。”

爸爸像一个灵感的灯泡在眼前出现了:“儿子,小心让你妈听见。”

刚才那个人接着说:“现在我们又觉得太寂寞了。”他回头看了看老驴说:“我们推举你当我们的国王好不好。”

“好。”大家异口同声的应道。

我的老驴懵了。

“你不但博学,而且睿智。”

“而且勇敢。”

……

人们毫不吝啬的颂扬着。

“而且唠叨。”惹惹站在我的头上嚷道。

“而且唠叨。”众人颂扬道:“我们的国王,万岁……”

我的老驴悄无声息的在逃跑,我,卞大帅,没有坐骑了,可还有那么长的夜路呢。

十九、Mr. 紫色大花花(儿)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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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阳光特别好。”爸爸在阳台上做了一番自编的体操后,进来对我说。

“是吗。”我吃了早点,就这样懒懒的坐在餐桌旁,打不起精神。

“大帅,你今天是不是该去学校了。”妈妈说。

“今天周一。”爸爸好象怕我听不懂似的,打着领带提醒着。

“对,今天该去学校了。”我拍着脑袋说:“这三天,脑袋都睡扁了。”于是匆匆往学校赶。因为我被通知今天去学校看看,不知会有什么事。路上正看见大香,大香问:

“怎么样,大帅,这三天来可玩痛快啦。”

“哪里,光剩了睡了,太累。”

“老同志了。”

“好好歇歇。”我没精打采的答道。

“打算退休了?”

“哪里的话。”

“我逗你玩,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

“越歇越乏。”我嘴上这样说着,心里觉得奇怪,今天怎么掉进紫色里了。大香的裙子和凉鞋是紫色的;妈妈的褂子是紫色的;爸爸的领带是紫色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搞怪。

“巧了。”大香说。

“什么巧了?”我问。

63

“真是太巧了。”学习委员尚贵子骑着公主车过来了:“钱老师还让我通知你们去呐,今天没电,教务处的电脑用不上,考试分数需要人工登记。”

“这真是太巧了。”大香高兴的说。

“就是这个巧啊。”我问。

“不是。”大香乐了。

我和学习委员都有些糊涂,愣愣怔怔地看着大香。

“我刚才说巧了,是昨天晚上我弟弟要问你,为什么鸡、猫、狗没有紫色的?”

“有哇。”我爽快地回答:“我们家的大花花(儿)猫就是紫色的!”

“是吗?”大香和尚贵子异口同声地表示着质疑。

尚贵子肯定地说:“那一定是外国种。”

“纯种国产货。”我说:“而且还是我家的品种。”

她们都不信。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说:“我们家原来有一大瓶擦外伤用的紫碘药水,在多用柜上放着,我们家的大花花(儿)猫那时还小,整天满屋子跳来蹦去。”

“噌——”他窜上多用柜,又跳下来。尾巴一甩,也带下半瓶紫药水。猫下了柜子,瓶子也跟着落地碰碎。花脸猫成了紫色花花(儿)猫。

“嗨——”她们俩都乐了。

我们来到了学校,教务处的电脑又能用了,大家站着闲聊一会儿,又各自回了家。在学校里,我的脑门上让虫子叮了个大包,真痒。我心想,没见着咬人的是什么主儿,就先付出了,有点冤。

64

刚吃完中午饭,我就犯困。

妈妈说:“活动活动再睡,别消化不良。”

我又摸起了脑门上的疙瘩。

我们家那只猫从饭桌底下走出来:“大帅,让他再咬一回,你们不就认识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有些不满。也觉得有些不对:“大花花(儿)猫,你的毛呢?”只见他浑身上下就像一只拔了毛的鸡!

“他嫌热,我给他剃的。”一个声音细细的说。

“啊。”我吃惊了,凑近一看,一只蚊子摽着二郎腿坐在猫耳朵上。

“怎么样?我哥们儿也太瘦,我养着他。”没毛的猫还有些得意。

“花花(儿)猫先生多绅士,不象你,我兄弟刚吸一口血,你就想不开。”

我张口结舌光剩了瞪眼了。

“又搞怪?”蚊子哈哈大笑起来:“满眼都是紫色是搞怪,今天紫色变成肉色还搞怪?我看你也是够怪的。”

“再怪也没有咱怪呀。”花脸大猫顺着身上一捋:“我叫疙瘩猫。”

我浑身一阵麻兮兮的痒,几乎起了一身大枣样的鸡皮疙瘩:“我的妈呀。”

“大帅,大帅,醒醒,醒醒。”妈妈喊着,我醒了。

“帮妈妈挪挪多用柜。”

“嗳。”我犹豫了一下,应着。

紫色大花花(儿)猫从眼前走过,我厌恶的给了它一脚。

“喵——”它窜出老远,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过来呀,大帅。”妈妈在喊。

“来了。”我讨厌睡觉。

二十、狂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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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把白床单像古希腊人一样,往身上一围,嘴里吸着冰镇饮料,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于是,拿出一把彩色油笔,操起画板,画出我最新最美的图画。

不知飞蓬惹惹从哪里蹦出来:“大帅,精神焕发呀。那只蚊子,让我臭揍它一顿,跑了。”

“别提,我恶心。”我说。

“好好好,不提。”惹惹弄了个没趣。

“惹惹,我们来画画。”我搂着惹惹画起了小兔子。

“别蹦,别蹦呀。”惹惹喊着:“大帅才画了你三条腿。”

八哥鸟一路吵着飞进屋里来。

“什么事儿,值得那么嚷嚷。”惹惹问。

“八哥,我还没画你的嘴呐。”我说道。

“好事儿。”八哥鸟自顾自的呱呱地嚷着。于是上前来一个单腿跪:“报告大帅,你的考试成绩我探听来了。”

“讲!”飞蓬惹惹兴奋地说。

“快讲。”我按捺不住了。

“语文98分,地理100分,物理……”

惹惹比我还着急:“是不是都及格了?”

“那——,那数学是多少?”我更是迫不及待。

“报告,数学你得了75分。”

听了这个报告,我和惹惹对视了一下,得意自己的算度精确。

“OK!”惹惹挑起了大拇哥。

我兴奋地举起了“权杖”,这是我从小就喜欢的一截黑红乌亮的粗竹竿,据说它是老爷爷的一段拐棍。

“V——。”顿时山呼海啸一般,莽原;雨林;崇山峻岭和小溪浅汀,连成一片的动物们,发出了同一个声音。高举起象征胜利的双臂,欢呼我辉煌的考试成绩。

66

开罢庆祝宴会,大家的手里依然高举着金杯、银碗、铜爵,玛瑙的小酒盅和琉璃的大海碗。每种动物都派一个代表来参加,尽兴的烂醉如泥。

“大家离席,躺倒的起立,听我指挥。”惹惹声嘶力竭地在指挥。

我也早已举杯邀明日,望影皆仙人,头晕眼花的认不清自己是谁了。

“我的大帅,你先站起来!”只听得惹惹在我耳边大喊。

“我的大帅在哪儿?”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站起来。

“现在庆祝游行开始!”惹惹已经满头大汗了。

羚羊、盘羊、黄羊、麂子在头排,鹿、驮羊、马、角马在二排……一排一排的组成了浩大的仪仗队,他们举的什么家什物,我看了半天也没看懂。

惹惹在前面喊:“前后左右对齐,左右前后对齐,1.2.1. ……”

仪仗队的后面是一大群各种甲壳虫,鞘翅类;翼翅类……种类多了去了,红的绿的蓝的白的,五彩缤纷,多姿多彩。就像我们学校文艺演出队上了装的小姑娘。

惹惹飞到到我身边说:“大帅,给我来一口冰镇饮料喝,渴死我了。”的确,他脸上的汗渍抹的一道一道,犹如干枯的河床,蒸发不出一滴的水。

“都给你吧。”我把大半杯饮料都给了他。

游行队伍中,花花绿绿“小姑娘”的后面,是一队雄纠纠气昂昂的“猛兽”,虚骨恐龙;大黑猩猩;剑齿虎;金钱豹;雪狼;雪豹;黑熊;棕熊;北极熊……除了能叫上名的是主动省略了,那些叫不上名的,就自动省略了。飞蓬惹惹抱着一本厚书过来说:“没关系,这里有配图花名册,可以慢慢地认。”

我只记得在我前面走着的,是一条十多米长的大蟒蛇,在地上划着优美的曲线,像跳舞,他身边的响尾蛇摇着尾巴的样儿,完全是一个西班牙舞女在跳响板舞。

67

你问我这时候在干什么,我也没闲着。

我爸爸这样说过:“哪儿有热闹,没有我们家大帅才叫怪呐。”这话说对了一半,两家阳台上的战争,围观者里绝对找不到我的影儿。惹惹对我这样的评点,认为“客观而中肯”。

游行队伍中,本人面带王者的微笑,屁股底下的坐骑是大河马。我后面是两个飞着的大蝴蝶,摇晃着棕榈叶的扇子,阵阵香风扑过来,心里这个美。桂花枝也来凑热闹,编成桂冠戴在我头上。

惹惹说:“大帅,够气派吧。”我满意的点点头。

惹惹今天也不赖,嵌金线的大红坎夹,水绿色的灯笼裤,乌黑的圆口布鞋,一派大总管的风度。

“哪里哪里。还是大帅有风度。”

我这儿是风度?是乱,乱的有些热闹,耳朵上別着玫瑰花,金环蛇编成圆环挂载脖子上,我右手架着猫头鹰,胳肢窝下夹着那根权杖。右脚尖上倒立着一只墨猴,嘴里吐着泡泡糖。左手牵着我那紫色大花花猫,他尾巴上顶着一枚鸵鸟蛋。好不热闹。

“门儿——,回避了。”我前有噘嘴驴喝道。

“咚咚——,咚咚——。”我后有非洲象正步护驾……

“咚,咚咚——”这是我妈在敲门,我得开门去。心里想着,迎头撞在了画板上。

“惹惹,坏了!我从画里出不来了。”

惹惹飞起一脚,正踢在我小腿的麻筋上“唉呦——。”

爸爸推开我的房门:“大帅,你妈敲门,怎么也不开呢?”

“我——。”

妈妈到学校开家长会回来了。

爸爸问:“你儿子是不是考糊了?”

我睁大着眼睛:“不会吧。”

妈妈没有表情的递过记分册:“你自己看吧。”

只有数学的分数最低,是75分,余下的各门分数都是100分,我心里十分高兴。我知道,爸爸妈妈的心里也很高兴,他们对我已经没有了高要求。

我听见惹惹从旁边小声说:“这个假期能飙‘疯’吗?”

“没问题。”我说。

“什么没问题?”妈妈放下吃饭的筷子说:“钱老师说了,暑假也不能放松。”

“没问题。”我再重复了一次。

二十一、长廊中动物王国的传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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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第一天的晚上,我就有问题了,这是我少有的几回失眠之一,我不知道明天要干什么了。不是无事可干,是事儿太多了。

“好办呀。”飞蓬惹惹来了:“拣重要的事儿来做。”

“也没觉得哪件事儿特别的要紧呢。”我说。

“那就不做,什么也不做,也挺好的。”惹惹说。

也对,我心里想,从开学就让书本赶得我今天追着明天跑,放假了,该歇一歇了。于是我和飞蓬惹惹并排躺在床上,眼瞪眼地看着天花板。

我说:“现在的新楼房没意思,我爸单位宿舍的老房子……

“什么样的?”

“想去吗?”我问。

“想。”惹惹答道。

于是把我神奇的卡通表拨到一年半前,“砰”的一声,来到一座拆着一半的,尘土飞扬的老楼前,

“根本看不出什么。”惹惹让尘土呛的一连声的咳嗽。

我忽然看到伐倒的那棵老槐树,“就是这儿。”我说:“但是时间定位有误,还应向前半年!”

“砰-—”,瞬间在我们的眼前展开了一条长廊,长廊的南面是一溜砖砌的方柱子,上面有拱圈连着,明丽的阳光照在树木上,反射进廊上,很美。

“这边进门第一间,就是我的家。”我介绍着。

“你们家就是传达室呀。”惹惹试图下着定义。

“大帅,喝牛奶了。”

“我咧了咧嘴:“你等会儿,我妈叫我呢。”

69

“大帅,该喝牛奶了。”妈妈还在叫。

怎么还喝牛奶?我有些胡涂:“妈,我不是喝完了吗?”

“傻小子,你蹶着屁股睡到现在刚醒,什么时候喝的?”

“噢,是这样。”我有些省悟。

从枕边摸出我的卡通表一按,又退回到几年以前:“惹惹,让你久等了。你说得很对,我们家就是动物王国的传达室。”

惹惹有些懵:“这不是作家协会的宿舍大院吗?”

“也是动物王国。”我乐着说:“他们都是我的哥们儿。”

“有长脖鹿吗?”惹惹问。

“有,长脖鹿!”

“到!”穿着胯栏背心细高的二蛋出来了。

“有狗熊吗?”惹惹又问。

“有,狗熊!”我喊道。

“来了。”肥肥大大的大蛋摇摇晃晃的来了。

“有白天鹅吗?”

“有,白天鹅们!”

“这回带我玩啦。”秀秀和莉莉笑着从家里跑出来。

“有大白马吗?”

“有,大白马!”

“大白马到。”马凯奔来了,这时候他的个儿就高人一头。

……

“有,有——有惹惹吗?”惹惹问。

“有,克隆惹惹出场!”

“来了。”果然见一个一模一样的飞蓬惹惹来到面前。

惹惹这回真傻了。

只见来者摘下面具,原来是人送外号大耗子;自称是“神奇剑客”的1+1。

“啊?”惹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70

我说:“怎么样,我这老房子有意思吧?所有的故事都有出处,绝不是瞎编。”

飞蓬惹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干笑着问:“大帅,那老驴在哪儿了?”

我随手从袋装肉干兜里拿出一块给他:“他呀,已经让食品厂做成肉干了。”

“你别哄我了,我认字,兜上写的是牛肉干。”惹惹笑了。

我也乐了。我的这群“动物们”一边嚼着牛肉干都乐了。

马凯说:“有老驴,咱们大院斜对门卖杂货的老驴头,不就是吗。”

“对呀,急赶着问,我倒忘了。”我说。

惹惹吃了这一闷棍,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遣散了“动物们”,拉起了飞蓬惹惹:“走跟我看看密室去。”熟门熟路的爬过矮墙,再穿过铁丝网,来到一扇小门前。撩起垂下来的爬山虎的青条子,拧开铁丝摽扣,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黑咕隆咚的。

“这不是到了黑暗王国了。”惹惹说。

“但是没电。”我肯定地说。随手燃起了一个蜡烛头。

“这里都是什么味哇,乱七八糟的,我以为有宝贝呢。”飞蓬惹惹都想飞出去。

这里的确是够潮的,一只藤编的椅子上长出了一寸多的白霉,快跟沙发一样了。我拉过一只大铁箱,打开看了看:“凭我的直觉,这里是个有用的东西。”

“有一个中国人这样说过,梦想上天空的,几乎都是疯子。”

“谁说的?”

“我,你不信吗?这里就有一个故事。”惹惹说着,把他的电子游戏机的

只见人影一闪,惹惹从将要关上的门缝中挤了进来。

“现在我也是烦透了,小丫子又领来一大群鸭子,吵着问这儿问那儿。”

果然,一群鸭子吵吵嚷嚷的跟在我们的后边,我们在空中降低高度,他们也跟着降低高度。我们使飞行器爬升,他们也紧紧的追在我们的后面。

“都是你惹得祸!”我有些愤怒了。

“不,”惹惹无奈的分辨道:“都是感情惹得祸。”

二十四、在地平线上滑行

78

过了眼前这条闪着明亮光泽的小河,前方是一片暗黝黝的群山。

我的飞行器在微风中航行,惹惹已经在下方的网床上打起了呼噜。我在想着心事,看来这是一条深刻的心得:在坚持不住时,在努力坚持一下,就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我快速蹬踏着踏板,呼吸几乎毫无憋闷的感觉,反而倒觉得身轻似燕。

“几点钟啦。”朦胧中惹惹在下面喊,他醒了。

“凌晨4:35分。”我告诉他的同时,把飞行高度又升高了一些,东方有了一片鱼肚白色。

“有点凉。”惹惹齉着鼻子爬上操作舱来了。

“我这里通身是汗,你那倒有点凉?”

我们不断交替驾驶着“鹭鸶号”,很快就临近中午了。

“前面有雪峰!”惹惹在大喊。

“明白。”我应道。

忽然不知是从哪里扑来一阵风,把我们的“鹭鸶号”猛地推向雪峰。

飞蓬惹惹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瞪出两只像玻璃球似的眼睛,两只手也紧紧抓住面前的横杆,努力把身体向后靠去。

我知道这时绝不能左满舵,如果把飞行器扭转角度,一定会破坏现在的平衡状态。于是我收拢翅膀减缓风力,顺风向满是积雪的崖壁扑去。

“大帅——”惹惹发出了一声从没有听过的长嚎。

就在我们的飞行器离崖壁很近的地方,我感到身体被向后推的震动了一下。好了,这是风刮到崖壁上时形成的回头风!我顺势就张开了翅膀,快速瞪踏着我的动力系统,顺势越过了这段难以攀登的雪峰。

惹惹在极度亢奋之后的平静中说:“这样的遭遇激情,彻底治疗伤风感冒啊。”

“还是离冷暖气流对比的地方远点好。”我深刻地总结道。

79

午饭后的1:15分,我们穿越了群山,看到了山海相交的壮观场面。

我在给好朋友庞蒙蒙的信中这样写到:

太激动人心了,那一定是你不曾见过的场面。我之所以这样说,是不会有人对此处置淡然的,都会在很长时间里,讲给任何一个人听的。群山就像数万头大象,奔进碧绿蔚蓝的大海,洁白的浪花就在它们脚下翻滚。可爱的它们来到这里,就是与聪明的海豚们嬉戏。这里多么美妙而神奇,我们继续向前飞行。

“救救我,救救我!”

“有人在呼救。”飞蓬惹惹在浪涛声中好像听到了什么。

果然,在动荡的海水中,有一条小美人鱼惊慌向我们游来。我的妈呀,在她后面不远处,一条大白鲨搅动着冲天巨浪,向她扑来。

“赶快营救!”我说着俯冲了下去,美人鱼灵巧的一个鹞子翻身,窜上了网床。

“赶快升高!”惹惹在狂喊。

说时迟,那是快。大白鲨一口就要碎了我们的网床;惹惹飞起抓住两根绷起飞行器的固定索;小美人鱼顺势来了个二级跳,一把抱住了我的脖子。

到嘴的美味要上天,大白鲨疯了。借着涌起的巨浪,猛地腾起到半空,以血盆大口向我们吞来。

“赶快按拔。”惹惹英明的喊道。

我急忙的按了拔。

“砰——”我们都在想,这下安全了。

80

“哈哈哈哈——”这是一片狰狞地笑声。

我,美人鱼,惹惹全傻了,下面海里是群大白鲨,它们摇头晃脑的在乐呐。

只听一只大白鲨对另一只大白鲨说:“咱俩刀子、剪子、布,看看谁先吃这个惹惹。”

惹惹两只手仍紧紧拽住两根固定机翼的绳索,挂在下面。“大帅,再按拔——”。

“是——”我从不知所措中清醒。

“砰——”

“你们又来找死。”那一只大白鲨从水里冒出头来。

我灵机一动,忽然想起头天晚上在火锅城吃涮锅,顺手牵羊带了一包正宗四川辣子面,摸出来顺手朝大白鲨的脑袋抖落下去。它先是愣在那里,紧接着就从喉咙里喷出一股强气流,好大的一个喷嚏。然后就“阿嚏!阿嚏!”没完没了的打起喷嚏来,鼻涕和眼泪并流。它精疲力竭的摇晃着大脑袋,一副哭丧脸的游走了。

我们欢呼了。

突然惹惹绷紧了脸喊道:“快按拔!”惹惹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了。四周的水面上布满了鲨鱼的背鳍。

我一连串地按了下去,“砰,砰,砰——”眼前就像过废电影胶片一样,沙漠、古堡、绿洲,最后我们又停留在一片静静的海湾上空,用惊惕的眼光向下搜寻着。

“妈咪!妈咪!”小美人鱼喊着松开我的脖子,跳到水里向一块大礁石游去,她的妈妈在上面向远处张望。

我们也该降落了,我的腿已经麻木的快蹬不动了。

惹惹说:“我们还是别降落在水里吧,我有点害怕。”

“人家小美人鱼都不怕,你个胆小鬼,好吧。”我勉强踩着踏板,紧贴着水面向远处的海岸滑去。

小美人鱼和她的妈妈在向我们招手呢。

“再见了。”我和惹惹高喊着。

如果你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看见我们现在的飞翔,会以为我们在地平线上滑行呢。

最后,还是妈妈把我摇醒了:“大帅,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也不知道关窗户,这床都淋湿了。

“这不是在海上?”我有些不明白。

“?”妈妈是更不明白了。

二十五、兮兮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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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有一个好朋友,这就是兮兮阿姨。我在写‘土、天、日、大’时,就会写这个“兮”字了。这个字像一个披散着头发,咧着大嘴在哭的脸。而兮兮阿姨整天乐的像个洋娃娃。

“有四条不同颜色的飞龙,拉着一辆发着金光的车子在天上飞,有一个叫飞廉的神仙驾驶着它,卞大帅,你坐在里面怎么样?”她比划着说。

“很不错。”我怎么把这个段子忘了,比毁了的‘鹭鸶号’强多了。“嘿,如果在夜空下,就更漂亮了。”

妈妈用吸尘器做着卫生说“兮儿,他的脑袋瓜也该整理整理了,你就别再给他往里面塞东西了。

“他的想像力太弱了。”兮兮阿姨把脑袋探出去说。

“没有的事儿。”我说。

妈妈仍在外面笑着发着牢骚。

“我有法宝,可以上天入地,退回过去,进入未来。”

“瞎说了不是,你要真有,拿出来我瞧瞧。”

我乐了:“阿姨,您别激我,我拿出来您也看不见。”

兮兮不信,我也只有笑了。

“告诉您吧,我大帅可以在梦想和现实之间自由来往。”

“不就是你的神屁吗。‘砰’一放,灵感来了。”

我一愣:“那只是表面现象。”

她神神秘秘地去妈妈房里说话了。

我琢磨了琢磨,我的秘密是谁也不知道。

“大帅,你看看壶开了吗?”妈妈在召唤我。

隔着厨房的门一看,我忙说:“开啦,妈——”

81

惹惹下意识地开了灯:“你还瞎琢磨呀。”

“哪里的话。”我正想说什么,天忽然黑了下来。

“大帅你看,那是什么?”飞蓬惹惹惊呼道。

在漆黑的窗户上,有一个发着光芒的小亮点,渐渐的大了,原来是六只喷着蒸汽的金属圆球,套着一挂鞍轡,拖着一辆古老的马车在跑,车上一个人站立着,好像在绕过什么,兜着圈子在跑,朱红色的披风拖在车外。

惹惹吃惊地说:“这是李白的‘六龙回日之高标’呀?”

我也没见过这怪里怪气的家伙,只看着没有话。

那人一扭过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惹惹说:“这是李太白。”

“兮兮阿姨!”我惊喜的喊道。

“李白怎么还叫兮兮啊?”

“你别说胡话了,李太白还会是女的。”

“屈原,原来是个倔老头。李太白,白粉搽的厚当然是太白了,当然也就是女诗人啦。”

“我看你是困糊涂了,该睡觉了。”我说。

兮兮阿姨回头捋捋她的马尾巴发式,笑了。

“阿姨,你是来带我玩去的吗?”

“我是来联系你爸给学院讲授古典文学课的。”

“可是,我爸不在家呀!”我告诉她。

“那我跟你妈说会儿话。”

“我妈也不在家。”果然屋子里四敞大开,就我和惹惹在家。

兮兮阿姨就说:“好吧,你这样磨着我,就带你玩一趟,都上车!”

上了车我说:“好阿姨,你给我妈说,是你特意带我玩去的。”

“为什么?”

“要不然,她又唠叨了。”

惹惹的臭嘴非要揭破:“他这个星期的暑假作业还没做呢。”

“哈哈哈。”兮兮阿姨又好听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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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车子发出耀眼的金光,在山中碧绿的竹海上飞行,从暗褐色的松林间穿过。我们在巨大的岩石上停歇,有人远远的看见,还以为是发电厂的灯光呐。

“我们准备去哪里呀?”我问道。

“马上就到。”忽然阿姨用她的披风把我和惹惹罩了起来。只听得耳边一阵嗖嗖的声响过后,兮兮阿姨说:“到了。”

到哪了?我费劲撩开了披风,眼前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宅院,门口是两棵老槐树,其中一棵特别像我们家原来的老槐树,其实两棵都有点像。

“到了,下车吧。”兮兮阿姨叫着。

下了车我才知道,那两棵树,原来一棵是另一棵的影。一帮人在迎接我,全是大文豪。

“也有武林高手。”惹惹介绍说,我不信。

廋廋弱弱的说:“我是曹植,曹子建。”说着来了一个金鸡独立式。

“这就是人称‘七步才子郎’。”惹惹介绍说。

文文静静的说:“我是王维,王摩诘。”说着做了一个老龟凝眉式。

“这就是人称‘罗汉逍遥友’。”惹惹介绍说。

另一个一作揖说:“我是王勃,王子安。”说着表演了一个乌龙绞柱式。

“这就是人称‘梦笔终结者’。”惹惹介绍说。

“……”

“本人姓卞,名大帅。”我自我介绍说。

“人称‘虚恭灵机一点通’。”惹惹的嘴真叫麻利。

众人非邀我作文,我毫不犹豫的握起了笔,唰唰就写了两句:

家居白云上,斜卧乱絮间。

这第一句是实指,我家就住在白云里小区八楼。这第二句,我妈看了会不乐意,我儿子的被窝没破啊。这是文学性的虚拟。

众人击掌称好,我就一直写下去,写到“星柄周转犹作响,遥听水声来去无”时,有小童端来一杯茶。我是死活不喝。

众人纳闷。他们哪里明白,这茶一喝下去,灵感就顺着尿跑了。

相会完毕,我猫着腰上了车。

兮兮阿姨笑着说:“若何,妙文作毕,人也老了?”

“都尿裤子里了。”我说。

我又听见兮兮阿姨好听的笑声了。

二十六、两天像人,三天像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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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一大早起来你在卫生间鼓捣什么?”妈妈说。

“没干什么。”我说。

“到底怎么了?”妈妈开了门问。

“昨天晚上睡觉,憋了泡尿,尿裤子了。”

“你放那儿我洗吧。”妈妈说。

“这就洗完了。”我把裤衩凉到了阳台上后,准备补写暑期作业。

“报告!”我回头一看是惹惹:“大帅,今天去哪兜风?”

“我先把作业写了再说。”我一脸严肃的说。

忽然听见妈妈和爸爸在客厅小声说话:“他爸,你儿子这几天挺文静的,没见他不着边的际胡说乱耍。”

“他这个年龄段,就是这样,两天像人,三天像猴。”这是爸爸在说。

飞蓬惹惹又上来说:“大帅,你爸都说你像猴了,还是翻个筋斗跟我走吧。”

好吧,我们走,说话间立马就站到了8483米,珠穆朗玛峰的山颠上,云海在下面流动。只听得脚下一阵嘶鸣,原来我们站到了马头上。这个大长脑袋一翻白眼,我认出来了,他就是马凯。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我的曾用名就叫‘琢磨狼马’,你不明白?说白了就是像狼也像马。”

惹惹一听这话,有点害怕,三下两下就爬到我的头上了。我就骑到马凯的背上,仍好奇的问:“那你现在是狼还是马?”

“那就看你怎么想了,”大马凯说:“琢磨是狼就是狼,琢磨是马就是马。”

“嘿,这话有意思。”我乐了。

85

“铃——”

“大帅,快开门去,有人来了。”

这时的我还在梦州聊着呐,我醒了。妈妈去开门。

一个女生的声音:“阿姨。”

“蒙蒙来了,”妈妈高声喊着我:“大帅,蒙蒙来了!”

我揉着眼睛说:“你从星洲回来了。”以前新加坡被称作星洲。

“我还是骑着星星回来的。”

“你还逮着一个猩猩?”要是说别的女生有这作为,我是死活不信,要是蒙蒙说这话,那就没准了。

蒙蒙又笑弯了腰,回身从背包里拿出一只红毛大猩猩玩具来。

“这也不错。”我拿过来,表示了我的谢意。

妈妈问:“蒙蒙,这回在新加坡的数学奥林匹克比赛如何?”

“我得了第一名。”蒙蒙没遮没拦的回答。

其实庞蒙蒙还没有去比赛时,我就知道她准会得第一名。

“铃——”

“又是谁,今天来人是凑着数来的。”我自语着开了门:“是你呀,马凯,你还真来了。”弄的马凯一头雾水。

“我想看看你的暑假作业。”马凯扯着沙哑的嗓子说。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我的好朋友。”我说着把他引到了屋里,想看看他在我梦境里的傻样。

“陈阿姨好!”他先跟我妈打个招呼。接着很绅士的跟庞蒙蒙聊起来,因为他家有亲戚还在新加坡住呢。

“砰!”我又回到自己的床上,惹惹和怪老头坐在我的床边,是惹惹把我从卡通表中又拨回来了。

“大帅,现在还是别想的太离谱。”怪佬儿说。

惹惹说:“我们悄悄干成了再说。”

这样也好,蔫溜溜做成了大事儿,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好!”我们仨把手指头勾在了一起,“拉勾拉吊,只有你我他,三个人,天不知道地知道。”我喊道。

“天不知道地知道?这是鞋底破了。”惹惹咧着嘴笑了。

怪佬儿、飞蓬惹惹和我,兴奋地一夜没睡觉。我的心理仍有自己的担忧,要建起这样大规模的建筑,现在学的数学还是成问题。

天蒙蒙亮了,才昏昏道道的睡着了。

※            ※            ※

像冰冷秋水一样的黑色夜空里,我独自一个人驾驶着飞船在向规划好的太空花园飞行,众多的星星像电脑保护屏上的亮点,聚拢着向我飞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原来它们是一大群数字和各式各样的数学符号,过来就揪住我不放,我的妈呀。

“你们要干什么?呵!你们要干什么?”我惊恐的问道。

也听不懂这帮家伙在大呼小叫的说什么,我只感到目前的形势很严重,它们要绑架我!要发紧急求救讯号SOS,SOS……我悄悄的用脚后跟敲击着船帮,没有人回应我,我挥臂使劲敲了下去,只听得“哗啦”一声,飞船让我给敲散了。

“喂,大帅,醒醒,醒醒。”是妈妈在叫。

一大摞童话书被我这猛力的一敲,给划拉了一地。我揉了揉眼睛,仍没有从梦境中转回神来。

“又发臆症了?”妈妈关切的问着,弯腰拾着满地的书“你太累了。”

“我要当飞行员。”我不满意的重新躺倒床上。

妈妈好像有些生气,从旁提醒道:“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该收受受心了,还有三天就开学了。

尾巴尖上的留言

几年后,卞大帅在大学念的是数学系,这一点你们谁也没想到吧。

一个故事有开头,就会有结尾。不管这个故事有多长,都会是这样的。你我现在已经站在这故事的尾巴尖上了,听我说出以下的话:

故事中的卞大帅其实不姓卞,他是我们每一个读者的心灵。但愿每一个飞翔的心灵都在续写这美丽的童话;像七色的花儿;使我们的世界充满想象;永远不会枯萎凋零,盛开在绿草茵茵的世界上。

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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