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郝寒梅:【微笑留在曾经】(散文)
微笑留在曾经
文 ‖郝寒梅
童年的幸福,来自于母亲的笑脸。母亲是一种岁月,是从绿地走向森林,从小溪流向深湖的岁月。在人生不同的阶段中,她都是我们最可靠的依赖。在我们看不到的时刻和场合,她都在默默地为我们遮风挡雨,当我们对母亲的牺牲和付出有所感悟时,我们一定也进入了付出和牺牲的季节。
每一个女孩长大成人都会成为母亲,可母亲与母亲的差别却是很大的。时代不同,家境不同,环境不同,造就了母亲的不同。千百年来,人们歌颂母亲的伟大,可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很伟大。但只要成为母亲,就一定是孩子最为依赖可信的那个人。
就我们这代人而言,母亲可谓不易。在那个不管是粮食,布匹,副食,还是煤炭都需要凭票证供应的年代,家里大多都要抚养几个孩子。身为母亲,肩上的担子可想而之,如不亲眼目睹,怎知那个年代母亲的艰难?特有的环境造就了母亲的吃苦耐劳和坚韧不拔的精神。是她用心将简单的生活诠释得丰富多彩,当我们回望岁月时,用伟大来形容她也绝不夸张。
我的妈妈自然也是这些伟大母亲之一。从我记事起,爸爸由于工作的特殊性,一年在外面的时间多过在家里,妈妈永远是家中最忙碌的那个人。除了洗衣做饭,妈妈还肩负起了爸爸不在时督促我们学习的责任。爸爸回来了,妈妈依然还是那台不知疲倦的机器,让爸爸吃好休息好。无论生活有多么劳累和不易,我们看到的——永远是妈妈不变的笑脸。
常常想起小时候妈妈为我和妹妹梳辫子的场景。那时的女孩都扎着两条辫子,头上没有别的装饰,辫稍上扎的是塑料头绳,那是从商店里买来的,一分钱两根,有大红的、粉红的、黄色的还有绿色的。妈妈将各种颜色都买齐了,让我和妹妹可以换着颜色扎。过节的时候,我们的辫稍上会多出两只蝴蝶结。
上学了,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妈妈给我梳头。妈妈坐在椅子上,我坐在妈妈面前的小板凳上靠在她的怀里,妹妹也凑上来要梳头,妈妈怕我迟到就先紧着给我梳,把我的头绳让妹妹拿着,说辫子梳好了需要她递一下头绳。这时妹妹立刻不吵闹了,她很认真地一手拿一根头绳,极有耐心地等待着。
妈妈会在我的头上分开一条头缝,让我用一只手先拢住一边的头发,用梳子把我另一边的头发高高梳起,然后开始编辫子,妈妈的手劲很大,有时侯拽得我头皮疼,我就大呼小叫。妈妈说编紧一点不容易松散。我说太紧了不行,头皮痛。妈妈架不住我的呼喊,只好重新再来。
学做饭,也许是女孩的天性使然。六、七岁时,我就喜欢跟在妈妈身边看她做饭,妈妈也很乐意告诉我做饭的知识。比如和面时,妈妈说:“和面是要有功夫的,擀面条的面要和硬一点,揪面片的面要软一点,但不能和成一水面,要由硬到软。饺子面则要不软不硬,又好擀皮又耐煮,吃到嘴里还筋道。如果和完面后能够做到面光、盆光、手光这三样,就说明这人干净利落,做饭一定不会差。”
擀面时,妈妈常常哼一首小曲:“走山西,过黄河,路上碰到个巧大嫂.....擀的面像张纸,切的面像条线,下到锅里滴溜溜转......”每每我们放学回来,只要在门外听到这小曲,就知道妈妈一定又是在给我们擀面条了。
那时烧的煤火炉,怎样捅火炉也是需要技巧的。妈妈说:“做人做事一定要以诚相待、实心实意,可炉子的火心可不能太实,煤块之间一定要留有空隙,中间再扎一个眼,这样上下通气时有一个中心点,火头才能着得又快又旺。炒菜,煮饺子或蒸包子时要用大火,这样炒出来的菜味道好,饺子不会焖在锅里破皮,蒸笼里的包子在出锅时也会显得很饱满。”
“但是烙饼可不能用大火,不然外表皮焦了,里面还是生的。还有焖米饭,锅开后看看差不多了,倒出米汤,把火压住用小火慢慢烘烤,这样米饭熟了,锅底还有你们喜欢吃的锅巴。”在妈妈的言传身教下,到十来岁时,我已能独立做简单的饭菜了。
晚上,经常有后院的邻居阿姨们结伴来到家中,坐在灯下挽起一条裤腿,一边说话一边搓麻绳。麻绳搓到大概每根2米左右的样子,有时我会拉起妈妈搓好的一头,在身上绕上两圈,来到妈妈的身边,觉得这样真有意思。
连续搓上几根之后,妈妈和阿姨们把其中一根穿入针眼,其它的备用,然后开始纳鞋底,先用锥子在鞋底上扎个眼,再用针带动麻绳穿过,手上还需要戴一只顶针助力。一只只鞋底就这样通过妈妈的手一针一针地完成。我们睡着了,妈妈还在忙碌,无数个夜晚,妈妈都是这样度过的。
除了做鞋,妈妈做衣服也是一把好手。她把买来的布料打开放在桌子上,叫我们过来量身,然后用手里的画粉在布料上画出领口,袖子以及腰身,最后拿起剪刀进行裁剪。妈妈说“裁衣服,领口是关键,衣服越裁越小,但领口却是越裁越大,一件衣服如果领口不合适穿在身上就会让人看起来特别不舒服,所以裁衣服领口时,要特别小心,宁小别大,小了还可再裁,大了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女孩总是爱美的,喜欢穿个花裙子什么的。但那时买布有票限制,幸好有一种不要布票的布,好像叫什么粘胶布(不知道粘胶这两个字我写的对不对)面料挺柔软,有带花的也有不带花的,几毛钱一尺还挺受人欢迎的。但这种布料很紧俏,不是天天都有。于是,妈妈隔几天就去商店卖布的柜台前看一看,赶巧碰到合适的就买下来,给我和妹妹添几条花裙子,给弟弟缝个连衣裤,夏天穿出去还挺凉爽飘逸的。
按说学做针线活也是女孩的天性,但我却从没有想和妈妈学做针线活的念头。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时,妈妈不用再做鞋,衣服也多是到裁缝铺去做,这让她清闲了不少。她只是在冬天时给我们做个棉袄,棉裤我们是不穿的。再后来,我学会了打毛衣,全家的毛衣毛裤都由我承包了,却唯独不爱学做针线活。
妈妈说“二十来岁的人了,连个顶针都不会戴,以后成家有了孩子,冬天要缝个棉衣棉裤怎么办?”我说:“买就行了,再说我还会织毛衣呢”。妈妈说:“毛线没娘,越拽越长,小娃娃还是穿棉的即挡风又舒服”。我笑着说:“那不是还有您吗?”
就这样,年少时的我们不懂母亲的苦和累,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妈妈的笑脸与付出,长大后,母亲的关爱与包容依然如影随形,我们想当然地认为做母亲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成家了,母亲的责任没有减轻反而又多了一份牵挂,有了孩子,母亲更是一如既往地无怨无悔地帮着忙,我们毫无愧疚地坦然接受,并无觉得不妥。
我们贪婪地依赖着母亲,享受着无限的幸福。虽说我们这代人在成长的道路上,曾经历了很多的障碍与磨难,但就母亲这个职位而言,我们却是有史以来最省心、最安逸、最洒脱的母亲。因为我们只有一个孩子,而在我们的身后,还有一位伟大、无私的母亲给我们做最坚强的后盾!
上世纪九十年代时,妈妈彻底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安然享受老来之福。为给妈妈解闷,偶而我们谁的扣子掉了,就拿回家中找妈妈缝。这时妈妈就会十分高兴地立刻戴上老花眼镜。穿针引线,认真地把扣子缝好,再仔细检查一下所有的扣子,发现有不结实的再加固一下,仿佛这是一项重要的工作,并且还说:“虽然现在不用自己做衣服鞋子了,但学会做针线活还是有用的。”
老舍先生说:“人即使活到七、八十岁,有母亲在,多少还可以有点孩子气,失去了母亲就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但却失去了根,有母亲,是幸福的。”
是啊,年轻时的母亲没有时间为自己打扮,却用自己的辛劳与智慧,给了我们最温暖的怀抱和抚慰,在我们年幼的心中留下了抹不去的笑容。年老的母亲无需再打扮,但依然如顾的笑容让回到家中的我们还能象小时侯一样,感到心安与踏实。
多想回到童年,看妈妈擀面条时的背影,听妈妈哼的小曲儿。多想妈妈再给我梳一次小辫,扎上美丽的蝴蝶结,穿上漂亮的花裙子,旋转在阳光下,看妈妈年轻时的容颜与微笑.....
本文图片来于网络
作者简介
郝寒梅 ,宁夏银川市 ,健身教练,爱好读书、钢琴、骑行、旅游。
三秦文学投稿须知
原创作品授权发布
多投有风险,投前需谨慎
坚决支持原创,打击一稿多投
其他公众号转载,需本公众号授权
若涉及版权问题,请与本公众号联系
1、作品必须原创首发,投稿即默认授权发表,题材不限。要求500字以上,以WORD附件形式发至投稿邮箱,并附上作者简介及照片,文责自负。
2、投稿邮箱:sanqinwenxue@163.com。投稿后请关注《三秦文学》公众号,并加主编微信(15705450195),以便稿酬发放。
3、本平台读者赞赏功能中,赞赏金额的一半作为作者的稿费归作者所有,一半作为平台运营费用,赞赏低于五元者不予发放,稿费于微信平台发放后三日内发放。
4、您的投稿一周内没有采用,请另投它处。
三秦宗旨:营造一片文学爱好者的乐土
共创文学梦想的家园!
总 顾问:边士刚
顾 问:白忠德 罗旭初 孙德科
朿宝荣 爱 霞 胡遵远
顾盛杉
策 划:李书忠 任武德
平台讲师:方 天
主 编:鱼儿姐姐
副主编:徐萱波 杨洪民
编 委:守 望 吴亚妮 崔启昌
李华磊 王发茂 谷 雷
余 晨 慧 子 米兰花
姜建洲 毕廷娟 鱼 鹏
张云峰 王敬军 谢 雷
水云天
平台主播:梦锁清秋
本期编辑:鱼儿姐姐
请长按二维码关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