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陈建辉：【刮台风的日子】（散文）
刮台风的日子
作者丨陈建辉 编辑丨水云天
刮台风的日子
陈建辉
对沿海地区的人来说：“每年夏季都是台风的高发期，遭受它无情地袭击，已成为“家常便饭”。
“玛利亚” 的到来窗外风雨交加，路上行人稀少，商家们也纷纷关门避客，仿佛日本鬼子大扫荡。狂风把商铺的广告牌吹得摇摇欲坠，有些破旧不堪的一刮就飞出几十米远，避免不了伤及无辜的过往路人。这时掌雨伞走路更加艰难，狂风会把伞吹得东倒西歪，要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控制住，有些人被淋了落汤鸡干脆把伞合上行走。豆腐渣工程的墙面也经不起考验倒塌，一些弱小的树木拦腰被折断甚至连根拔起横在马路上，排水基础设施跟不上的地方，到处都是“水漫金山”，道路上随处可见被风吹落的零碎物品。
台风不请自来，政府要出动大量人力物力进行防台抗台，还要去严重灾害点挨家挨户巡查，劝导危旧房屋、低洼地带的人员撤离。可是台风来得凶猛，凭人类的力量是阻止不了大自然的“进攻”，只能尽一切力量减少灾害带来的损失。
外面的暴雨大的犹如天河之水注入人间，天空乌压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狂风也在呼呼地帮忙“助威”，很快窗户也成了“水帘洞天”，一排排“泪珠”，犹如飞流直下的瀑布，把玻璃弄得模糊不清，好像蒙上了一层面纱，雾里看花。
因外面风雨交加，俗话说：“这样的鬼天气，打狗都不出门”，（乐清地区方言）大部分商家多停止营业，只有少数几个爱财如命的店主——猴子等狗（虹桥片区方言）。我老婆托“玛利亚”的福，给自己也放一天假，要是正常的天气，谁也舍不得关门，“都是爱岗敬业的好模范”。
在家闲着容易想这想那，于是想起1994和2004“云娜”台风的情景，那鬼哭狼嚎地狂风至今还记忆犹新。
记得，1994年的17号台风，风大雨急，我阿爸又远洋捕捞，家里只有我和姆妈（母亲），“坚守阵地”。村里防止电线被狂风吹断，引起漏电，为了安全起见就把电停了。因为我家的三层楼建于上个世纪80年代，地基打桩也没有如今这么深，这么牢固，在暴风雨的“袭击”下，感觉整幢房子都在摇晃，心想万一“小洋楼”被风刮倒，年纪轻轻的我还没实现人生的价值，就葬身这废墟之下！死不足惜，毫无价值。越想越害怕，瞬间手上都起鸡皮疙瘩，“打了个冷战”，立刻按照大人们平时教我的方法，说：“呸呸”几下，心里顿时踏实了很多。（解释：把说了不吉利的话吐掉）
最恐惧的就是夜晚黑灯瞎火，只能借助蜡烛和手电筒那微弱的光壮壮胆。附近几个住老房子的邻居也都来我家避难，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那时大家都担心这洪水还会不会继续上涨！幸亏我家有3层台阶，幸好那污浊的泥江水漫到2层半就停止上升了。第二天风停了，雨也闲了，打开门一看，眼前已经分不清那条是路，那条是臭水沟，蒲岐镇成了茫茫一片海洋，事后听大人们说：“海水倒灌乐清市半数的海塘崩溃，蒲岐镇跃进塘也全线崩溃”。黄色而又混烛的水中还飘浮着一些被台风吹落了的树枝、木棍，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时而也有一些被洪水淹死的家禽悲惨地随流水漂浮着，在大自然那不稳定的“情绪”面前，生命是多么的脆弱！这时河里的鱼也分不清哪里是河道，哪里是陆地，直接游到村民家不请自来，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当年还不懂事的我们倒觉得刮台风很好玩，可以赤着脚淌水，还可以和小伙伴们在脏的如臭水沟的洪水里打水战，年少的我们玩的不亦乐乎！顺便在河里捞些浮上水面的小鱼、螃蟹……有免费的美味可吃，自然高兴不已。而灾后村民们个个愁眉苦脸，忙着修复被台风“破坏”了的东西，拾掇残局，清洗被污水淹过的地面和其它家当。幸好我家地势高水没流进去，避免了一场“大扫除”。因邻居们住的是民国时期的四合院，个个家里水漫府邸，寒舍理所当然成了他们的“临时安置场所”。每天饭菜多要做好几锅，感觉在吃“大锅饭”，有时还不够吃，我妈多会教我要像东汉时期的孔融一样先礼让给“客人”。台风过后，潮水慢慢地退去，灾民们也恢复正常的生活，左邻右舍们觉得在我家吃了好几天饭，也因该有所表示，就共同出钱给我家买了些日常用品，我妈这个人脾气很倔，这些东西她绝对不会要，她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更何况我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街坊。如今人们的生活提高了，邻里关系大不如以前，各自都关上大门过日子，有些对门也不相识。据悉，有些城市旨在重建和睦相处，互帮互助的邻里关系，陆续举办了“邻里节”。
我家后院的香泡可遭殃了，眼看就要成熟的果实，经不起狂风暴雨地左右“拍打”大多数都“夭折”了！就剩几个顽强不屈的还挂在树枝上，特别醒目。跟那些千亩良田被淹，颗粒无收的农民来说：“损失几十个香泡还真不算什么”。
时隔十年，2004年的超强台风“云娜”，虽然登陆温岭市石塘镇，但是给相邻的乐清市东北部带来“灭顶之灾”。龙西乡、福西乡、仙溪乡的大山奔泻而下，据悉，导致24人死亡、5人失踪，大批民房、校舍被毁。
虹桥镇也是受灾最严重地乡镇之一，整个城区都泡在污水之中，我新家的车库、地下室也成了一个小游泳池！我的身高是1.72米，下去时洪水已经把我小腿全部淹没了！大量的文具和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多漂浮在水中。大家灾后第一件事就是尽快把家里的洪水排出室外，有些灾民用塑料筒盛满脏水，然后提到外面倒掉，我估计用这种耗体力老方法，起码要来回几百趟才会把“入侵者”倒完！幸好我家有个抽水泵，在这个时候派上了大用场，大概抽了1、2个小时，终于把汪洋的地下室抽干。俗话说的好：“洪水无情，人有情”，抽水泵为十几户左邻右舍服务，让我想起一句谚语：“用得着是个宝，用不着是根草”。没用时放在家里布满灰尘无人问，需要时成了抢手货。虹桥大大小小超市里只要能吃、能喝的东西全被“抢光”。受灾的几天里，停电又停水，政府的工作人员每天都给那些重灾区老百姓送吃、送喝，像我们这种受灾情况，可没有这种“待遇”。当时我家是开商超的，在台风来临之前，早就为全家人准备好了足够的食粮如：放便面、蛋糕、矿泉水、饼干等“救灾物资”。
那次虹桥被淹是因为当时雨量太大，淡溪水库开闸泄洪，而蒲岐双屿陡门却因七月半天文大潮而不能开闸泄洪，所以洪水都被堵在虹桥了！
一二十年过去了，虽然如今的防洪排涝设施基本上能经得起大台风的考验，但是一场台风之后，还是损失惨重。
图片来于网络
作者简介：
陈建辉：80后，温州人，职业经商。现为温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乐清市国学研究会理事、乐清市诗词学会虹桥分会会员、温州市周易学会理事，曾在《温州日报》《箫台》《乐清日报》《乐清文艺》《语文小报》《虹桥文艺》《梅溪》等报刊上，发表过数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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