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原来唐代器物上的众鸟之首暗示了唐代社会那么多的小确幸
大家看到这只凤首壶觉得熟悉吗？还记得2015年伦敦苏富比一场中国艺术品大拍上，一只艾斯肯纳齐数十年前的旧物——唐三彩贴花凤首壶拍到272.7万英镑的价格吗？
唐 三彩贴花凤首壶
估价：GBP40,000-60,000
成交价：2，727，000GBP
它器型独特，三彩的釉色质感特别好，壶首为凤首的造型，刻划的栩栩如生，壶身的贴塑饱满圆润，充满着一种别有的异域风情。说起凤纹，我们从各种材质的器物中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如金银器、瓷器等，而唐代留存下来的大量凤纹器物说明了一个问题：凤纹是唐代是非常流行的，那为什么唐代这么多凤纹器物？唐代人对凤纹有什么特殊的喜爱吗？
唐·凤纹银蚌盒 | 美国弗里尔美术馆藏
《白虎通·封禅篇》曰：“凤凰，禽之长也。上有明王，太平而来。”
从唐代流传下来的古人对“凤“的解读，我们可以看到，在古人心目中，凤凰是有着美好寓意的神鸟，凤凰的到来预示着太平、安宁。凤凰作为中国本土神鸟，其奇特的外形与美德使得凤凰成为禽鸟之首，凤凰作为一种神性动物受到人们的顶礼膜拜和尊重。那么，唐代这么流行凤纹是因为凤鸟的太平安宁的吉祥寓意吗？
唐·鎏金凤鸟纹六曲银盘 | 何家村窖藏
（左右）唐·褐釉凤凰纹扁壶｜玫茵堂藏
这种视觉方式看似抽象，也常常具有深刻的意义，最常见的赋象是装饰纹样。唐代的装饰纹样充满异域风采，这个时期，经济社会发展迅速，各民族以及中外文化交流频繁，唐代的工艺美术吸收少数民族的审美风格后，出现了以凤纹为主体的复杂、完整的综合性装饰艺术风格，也愈发显出凤纹圆润饱满、雍容华丽的特点。唐代瓷器凤纹常见的有单凤、凤衔花卉、双凤舞祥云、双凤穿牡丹等。这种纹饰多重于头部及尾部的刻画，姿态端庄秀丽，舞姿柔美，十分富于情韵。
左：唐·白釉双凤纹扁壶｜《日本平凡社——中国的陶瓷》
右：唐·绿釉凤凰衔莨苣纹扁壶｜唐和辽—William watson （Rizzoli）
扁壶中的凤凰纹样一般多集中于扁壶正面的视觉中心，视觉面积较大，使得整个扁壶造型饱满不单调。这只扁壶着重表现了一只凤凰嘴里叼着莨苣模样的茎草展翅的样子，周边以联珠纹样围绕，纹样刻画的相当有力度，不同于汉代雕饰浓郁的神秘气息和威武的力量感，唐代雕饰更多的富有贴近生活的柔情味和烟火气息，高高扬起的凤首充满着雍容大气的富贵气息。
左：唐·白釉双凤纹扁壶｜《日本平凡社——中国的陶瓷》
右：唐·青釉凤头龙柄壶｜故宫博物院
这只故宫博物院所藏唐青釉凤首龙柄壶为唐代青瓷中的典型器物，通过联珠纹的装饰，使人联想到波斯萨珊王朝各种金银工艺常用的图案，唐代的瓷器为了达到金银器的凹凸感使用了贴塑手法，体现了唐代中西文化交流的繁荣景象。这件器物在中国是非常重要的文物哦，是国家禁止出国（境）展览的器物。
左：唐·三彩贴花凤首壶｜日本白鹤美术馆藏
右：唐·三彩凤首壶｜苏富比
扁壶的视觉中心呈现的是整只的凤纹贴塑，而富于立体感的凤首壶则将表现重点放在瓶口处，这成为了凤首壶的一大亮点。凤首壶的周身还装饰着凤凰和其他装饰图案。
唐·三彩凤首壶｜玫茵堂藏
凤首壶本身由于造型的立体性，使得纹样可以多而杂的有排列于器型表面，层层叠叠，井然有序，大小错落而又丰富详细，主中心还是占据面积较大的主纹样——凤凰团花纹，或单个或横向排列，间以其他纹饰填充，这也就很好的运用了宝相花的规则性设计原理，可见唐代工匠的技艺精湛。
借物抒情？借物喻人？凤凰到底代表着什么？
唐代凤文化非常发达，唐代大明皇宫的正南门就叫丹凤门，可以说唐代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可看到凤纹的身影，凤纹的使用不受皇权阶级门槛的限制，平头老百姓也可以拥有华丽的凤纹器物，材质不仅仅局限于是金银器、瓷器等实用器皿，衣物的纹饰和头饰也有丰富的凤纹饰造型。
唐·金银平脱四鸾衔绶纹镜 | 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唐·三彩印花骑猎图凤首扁壶 | 1986年伦敦苏富比
估价：20,000—30,000 英镑
而唐代的“凤热”不仅表现在器物上，还表现在以凤喻人、做装饰、寓意美好的事物，比如爱情婚姻等等。而在唐以前，人们不轻易以凤喻人，最多比喻一下君王、贤臣、圣贤，到了唐代，凤纹不再局限于特定人群，以凤比喻女性变得自由而随意。由于相对开放的文化气息和自由随性的民族性格和社会状态，凤纹的使用也开始广泛而随意的深入于人们的生活中。
唐·鎏金翼鹿凤鸟纹银盒 | 何家村窖藏
唐代的女性相对于中国整个历史长河来说，不论是在生理、心灵还是伦理上都有着相当程度的自由。唐代生产力发达，生活富足，女性并不受生产力的束缚（好羡慕唐代女孩的非社畜生活
），行动上也不受礼教的束缚，生活上更没有受到礼教教条的约束。虽然唐代的女性使用凤纹饰很多，但凤纹并没有与唐朝的女性形成很强的政治联系性，只是后世的皇权统治阶级把凤纹给符号化了。
唐·三彩贴花凤首瓶 | 白鹤美术馆藏
贡布里希在《艺术与错觉》中否认了艺术直接模仿自然，物象经由我们的头脑再现出来的是图示而非自然，这是由经验、概念和语言在大脑中形成的图像，因此，也会随着经验的不断迭代而进行修正。
唐·巩县窑白釉凤首壶 |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如果从贡布里希所阐释的角度去思索唐代的凤纹饰，那么唐代器物上的凤纹实际上是窑工在唐代社会观念影响下所呈现出的产物，凤纹被人们赋予了世俗生活的美好寓意，被人们用来表现唐代安定的社会环境和生活幸福的状态，客观反映了当时人们的思想追求和社会风貌，体现了唐代鼎盛时期的社会状态和审美观念，也为后世的凤凰纹样造型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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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古典诗词中的鹦鹉意象及其文化内蕴探究》刘欢萍 安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1月第18卷第1期
《浅析唐代凤凰纹样的造型特征》张雯 《社会视野》2018年（来演：http://www.doc88.com/p-216781255203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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