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建立快两年才有国家承认,外交家伍廷芳一句话,至今发人深省
武昌起义之后,列强在华势力鉴于革命党所爆发的巨大力量,纷纷一改之前支持清政府的态度,而选择了中立观望,也就是说,西方各国默认了革命党与清政府之间“平起平坐”的对等地位。但中华民国成立时,清政府并未宣告结束,所在民国在成立之后数月的过渡期内,没有得到各国的承认,让国际社会承认民国,也成为民国成立之后所进行的一项重要工作。
一、战争时期的对外联络
1911年10月12日,刚刚占领武汉三镇的革命军政府向驻于汉口的各国领事发出通告,宣告革命政府的成立,并表明新政权对各国的态度,即保护各国在中国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但不允许各国再站在清政府一边。
简单来说,这就是革命政权通过温和的外交手段,推动各国“二选一”,希望列强对其给予承认,换取列强对其“交战团体”资格的承认。
这里说的“交战团体”,是进入20世纪才形成的国际法概念,而军政府通过使用“交战团体”一词,也能向各国表明军政府人员所掌握的现代化知识是十分充足的,是有能力建设新国家的。
汉口美国领事馆旧址
由于革命党人的行动十分迅速,令许多国家对中国波谲云诡的国内局势并不能做出准确判断,他们无法预测革命党是不是真能打败清政府,并具有建立与管理如此庞大的帝国的能力,而这与他们在中国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因此各国领事的第一反应,就是采取中立态度,既不直接承认军政府的地位,同时又对双方的交战采取默认态度,也就是默认了革命军“交战团体”的地位。
二、民国成立后的外交问题
1912年元旦,中华民国在南京宣告成立,此时的局面已不再像之前那样,列强也无法再采取拖延式的观望与中立态度,是否承认新的中华民国,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了各国面前。
孙中山就任临时大总统
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此时的溥仪还没有宣布退位,中国事实上存在着南、北两个中央政府,而在民国成立至清帝退位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各国政府依旧不敢轻易做出判断。
电影中的末代皇帝溥仪
1月5日,孙中山向各国发出公开宣言,称民国采取的外交策略与之前军政府承诺的一样,对各国与清朝缔结的条约以及西方人的合法权益予以保护。而此时的孙中山已不再是民间的“反叛者首领”,而是正经八百的中华民国临时总统,所以他的这份宣言,可以算是新政府对外发布的第一份权威合法的外交方针与策略。
1月16日,英、日两国就是否承认民国政权问题展开会谈;
1月24日,日、俄两国也围绕此问题展开会谈。
值得注意的是,日本在承认民国问题上一直拖延,这影响到西方各国的态度。
1912年2月12日,末代皇帝溥仪宣布退位,至此中华民国成为中国的唯一合法政权,次日孙中山辞去临时大总统职务,15日,袁世凯以全票当选为民国第二任临时大总统。
3月11日,北京临时政府成立,至此中华民国在完成“统一”的同时,其权力核心也由革命党转向了北洋势力,由南京转向北京。
影视剧中的袁世凯
三、成立在我,承认在人
清朝灭亡了,列强也不用再找借口“二选一”了,因为现在只有一个中央政府,那就是中华民国。但在此后,日本却成了列强承认民国政府的领导者,并起着消极的影响。1912年2月底,日本就是否承认民国问题起草了一份备忘录,在备忘录中日本决定要联合各国一起行动。日本首先向俄国试探口风,随后向英美及其他国家先后发出电报询问各国态度,其中美国的回复比较独特,他称只要日本不故意拖延承认时间,就可以与日本一起行动,并称中国政府的更换与条约是否继续执行无关,美国必须与新政权保持联系。
袁世凯就任总统之后,中华民国正式向各国发出照会,要求各国对中华民国予以承认,但对于照会中提出的对外国的种种承诺,当时著名的外交家伍廷芳举牌反对。他认为民国的首要任务,不是要求各国承认,而是要先建立起一个完整的统一政府,正所谓“成立在我,承认在人”,切不能颠倒顺序,舍本逐末。
伍廷芳
毫无疑问,就长远来看,伍廷芳的意见契合中国实情,但就短时间来看,以日本为领头羊的各国,迟迟不肯承认中华民国,的确是一件令人恼火的事情,而其背后则有着日、俄两国想要从中谋取满蒙地区特权的利益考量。
日本迟迟不与民国建交,让民国政府十分头疼。1913年3月19日,袁世凯承诺在4月8日召开国会,以推动国际社会承认民国。美国原本也决定,在4月8号那天承认民国,但3月20日,宋教仁被刺杀,致使外交承认风波,既出现波动,也出现转机。
《建党伟业》中著名政治家宋教仁
宋案的发生让美国认为,中国能否顺利召开国会是一个未知数,因此又推迟了承认民国的时间。但在4月8日召开国会那天,巴西率先承认中华民国的合法地位,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承认民国的国家。之后,美国、秘鲁等国承认民国。
但是要记住,日、英、俄等国仍然死鸭子嘴硬,拒不承认,就是为了要挟勒索袁世凯,获得更多在华利益。如1913年10月5日,日本逼迫袁世凯签订了《铁路借款预约办法大纲》,获得了满蒙五路的修筑权,为此后在东北的侵略提前埋布下地雷。像这样的胁迫,新生的民国政府承受了太多!
1913年10月10日,袁世凯在就职讲话中承诺:外国与前清政府和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签的所有条约,我们都承认!外国公司和前清政府和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签的所有契约,我们也承认!外国公民之前在中国享有的一切特权,我们还是承认!
有了袁世凯的保证,英、日、俄、法等13国才相继宣布承认袁世凯的中华民国政府!至此,近2年的外交承认风波,才画上了不完满的句号。
影视剧中的袁世凯
文史君说
自革命军政府,到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再到中华民国正式政府的成立,谋求国际社会的承认,一直是最受关注的重要外交问题。但伍廷芳所说的“成立在我,承认在人”,一言点出民国政府应该进行的首要工作,并不是用国家主权和利益去跪求各国的承认,而是先建设好自己的国家,这样才能使各国心服口服地承认中华民国,这样的观点是十分具有前瞻性的。这也印证了一句老话,即“腰杆子硬说话才会硬气”。
今天的中国正处于美国等西方国家围追截堵的关键时刻,此时此刻,我们不妨重温伍廷芳的这句话,先将国家建设好,至于他国是否对中国的崛起持敌视态度,那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这既是中国的智慧,也是中国的底气。
参考文献
侯中军:《成立在我,承认在人——辛亥革命期间中华民国承认问题再研究》,《近代史研究》2012年第5期。
崔志海:《美国政府对辛亥革命态度的原因分析》,《江海学刊》2008年第5期。
(作者:浩然文史·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