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真的只想一个人静静

“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静……”看着她难掩的失落,此刻本该是她最需要我的时候。

被女友通知分手来的毫无征兆。

可撞见她又一次难过、失落时,身边却陪伴着另一个人,我才意识到,原来她不是真的想静一静,只是需要的不是我。

我们从校园牵手到职场扶持,一路走来,近六年的爱情陪跑,我的坚持终究还是输给了一见钟情,尽管在此之前,我从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

她是个腼腆安静的女孩儿,在学校如此,进入职场依旧如此,而且从不介意自己没有光环加持,甘心情愿做一个小透明般的存在。因为每天在同一个大厅工作,即使分属不同岗位,下了班我们也尽量不提工作,一粥一饭平平淡淡的日子里,我们因为有学校里四年多的共同回忆,所以从不缺少话题。谁结婚了,谁生宝宝了,谁父母生病了,谁工作变动了,我们就像大学校园的延续,同学联系的消息中转站,这样安稳又不失热闹的生活,我们俩似乎都乐在其中,直到她的母亲生病住院……

她开始有些拘谨地在我面前提及打算暂时动用我们俩共同的积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反对,随着她母亲一天天病重,她却对我越来越客气。

确定第一次手术那天,病房外已经渐渐有些凉意,一大早我们俩赶到医院,她的母亲已经开始禁食,隔壁病床新来的病友和她的儿子更像厮混已久的弟兄,儿子叫母亲大姐,母亲唤儿子大哥,颇有些不成体统。

等待手术通知的几个小时里,女友像追剧般隔着自己的母亲,痴痴看着隔壁病床那对母子拌嘴逗趣,时不时随着他们的剧情附上难掩的笑意。有时连母亲叫她帮忙催催大夫都晃了神,叫几遍才听得见。

好在这无聊等待的时间里,有了这对母子确实让女友少了几分对母亲即将手术的担心,我和阿姨也只是相视一笑,不约而同有些宠溺,由她去。

护工来推阿姨去手术的时间还是比预期晚了好几个小时,眼看快到午饭时间了,等在手术室外的她有些不安,我便默默去为她买午饭。回来时,见她仍保持那个姿势,木怔怔望着手术室大门,我突然有些恍惚,手术前那个看着别人母子闹腾会不由自主跟着痴痴笑的她,此刻的神情怎么会相差这么大。

她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在我要求下还是草草吃了几口,便再不作声,我想接下来我最大的败笔就是东施效颦去学那不成体统的儿子和他母亲逗趣的语气,非但没有安慰到她,反惹得她强压着些许不耐烦,劝我说,“下午你去上班吧,不用陪我了。”

我再怎么解释已经请好了假,她那一句,“我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像是修炼功法得道的高人,第一次让我感到她这小透明般的小丫头也有如此强大的气场,硬生生将我震出几十里地去。

我虽还有些懵,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到一丝不安,即使我安慰自己,或许是她太担心母亲的手术才会有些反常。

不幸的是,第一次手术并不是很成功,而且活检结果出来后阿姨被确诊为恶性肿瘤,一向觉得面对生死还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此刻看着女友的手足无措,我也一样慌了神。我既没有想到托朋友联系专家级别的医生,一时间也不能保证下一次手术的费用无忧,所以连说句安慰的话都略显尴尬。

现在回头看,也许就是这段尴尬的时间暴露了我对她的诸多不合适。

但凡投入了感情,谁在分手时都不会云淡风轻,挥一挥衣袖就潇洒转身的。我不否认,我纠缠着“为什么”不肯接受现实太久,以至于本来不怨恨她的,后来是逼着她为摆脱我而做了不少戳心的事。而答案可能她从提出分手开始就已经给我了,只是我不愿意相信,偏执地想从她身上找原因。

我最终的放下一多半并不源自我想通了,而是我仅剩的那点自尊心,即使没有宏伟的志向,我也是个要面子的男人不是。但是六年来的习惯已经让我无法不去关注她,所以阿姨第二次手术出院后,我强装礼貌地去探望,在她为了照顾母亲新租的小屋里,我看到了从来不愿进厨房的她,穿着围裙从嘈杂的油烟机前转过身迎接我,虽然眼里依然透着疲惫,但已经没有了阿姨第一次手术时,等在门外的空洞无神。

是我习惯了宠溺着她吧,看她利索的沏茶,像招待客人般跟我搭话,我竟有些老父亲般的感叹,她——长大了。

厨艺这种事还是要讲究些许天分的,她没有做个好厨娘的天资,一桌看上去尚可的饭菜,不知是不是我心理作祟,没有一道菜尝出可口。

阿姨吃过饭是要休息一小会儿的,她知道我是爱着她的女儿的,所以客客气气地表达了对我专程看望她的感谢,转身进了里屋。

我陪着她收拾桌上的碗筷进了厨房,一时间有很多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此刻,这个开不了头的谈话应该让她也很压抑吧,厨房越来越安静,甚至连我们的呼吸都得刻意压低。她把洗好的碗盘摆进橱柜,扶着柜门久久没有转身,看着她触手可及的背影,我不知怎得,一时间的愤懑让我终于脱口而出,“真没想到,六年的时间没有把我熬成你的亲人,竟变成了客人……”我这赤裸裸的抱怨,本不是为了换她一句对不起的,偏巧门外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她夺步走出厨房,掠过我身边时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门外进来的他也察觉家里一片安静,忍不住压低声音去问她,“阿姨睡了吗?”她点头的功夫,我也走出厨房,正跟他看向她的眼神撞在一起。没错,正是那个管自己母亲叫大姐的,不成体统的家伙。看他熟门熟路地换了拖鞋,比在病房里礼貌许多的样子,我的心嗵一声沉了底。

他,连自己的妈都还在医院病着,给不了她安稳的住所,自由的经济,更别提能像我曾经那样宠溺地照顾她生活起居,是怎么在短短半年里跟她走得这么近?

未完待续……

想起纤尘的格格曾经组织过纤尘颗粒们接龙续写,种种原因不了了之,今天重新开个头,期待纤尘给个不一样的过程回忆……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