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曾令琪/李白笔下的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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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笔下的扬州

文/曾令琪(四川成都)

扬州,经隋唐的经营,唐宋文人的青睐与追捧,早打磨得风华特立,雅韵独具。于是,就有了杨柳堆烟,云水流韵。朱帘翠幕里,吴侬软语,说不完的浓艳,道不尽的香靡。文人唱和,才子流连,说不完的风雅,道不尽的风流。

连唐朝那个一贯以“弃轩冕”、“卧松云”著称的前辈诗人孟浩然,高洁清雅之余也未能免俗,在烟花三月的佳日,不顾高仰他的晚辈诗人李太白的盛情挽留,也赶趟儿似的独自奔去赶风雅名士的扬州之会。

对这样的扬州,一生好游的李白心生向往,就显得非常的自然。

你看,春暖花开的三月,古城扬州瘦西湖的秀色,小秦淮河的春波,每一条古巷,每一座小桥,每一处亭台楼阁,都是那样的如诗如画。在这中间,又加上千古名花――琼花那淡雅的风姿,独特的风韵,以及种种富有传奇浪漫色彩的传说和逸闻逸事。扬州,就这样,既实实在在,又朦朦胧胧,让人远观可见其美,近触可感其亲。

而黄鹤楼下的李白,伫望孟浩然的轻舟孤帆远去那令人向往的扬州城,想像着孟老夫子就要去消受广陵的大好春光,聆听维扬的吴侬软语,不由得诗潮涌动: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惟见长江天际流。

古诗里的春天总是最美好的,万物苏醒,春光明媚,什么都是刚刚开始的,什么都是希望满怀的。在这个春天里,应该到扬州去看一看,这个时候正是那里最美的时候。那里的天气,那里的烟柳,那里的琼花,都带着浓浓的春的气息。李白的怅然自不必说,在“惟见长江天际流”的凝望与礼送里,自然流露出想去扬州而暂时不能的无限的怅惘。

不用说我们也可以猜到,一旦李白有机会到扬州,一定会兴致高昂,挥毫留诗。彭涯先生在《瘦西湖印象》中说:“当李白亲自到了扬州后,却没能留下任何与扬州和瘦西湖有关的诗句。”这显然是不确切的。李白一生多次游历扬州,其中可考的有五次。就在送孟浩然去扬州后不久,李白也去了扬州。初到扬州,李白就有《秋日登扬州西灵塔》诗,其结句云:“玉毫如可见,于此照迷方。” 诗人登上高入云天的宝塔,极目远眺,四面八方尽收眼底,美不胜收。“宝塔凌苍苍,登攀览四荒。顶高元气合,标出海云长。万象分空界,三天接画梁。水摇金刹影,日动火珠光。鸟拂琼檐度,霞连绣栱张。目随征路断,心逐去帆扬。露浴梧楸白,霜催橘柚黄。玉毫如可见,于此照迷方。”李白以游人的视角,诗人的妙笔,把天地之物、远近之景与塔融为一体,展示出以栖灵塔为中心的瑰丽景色。李白将自己在扬州的所见所闻、所寻所遇、所感所叹,用诗歌的形式记录了下来。在诗人笔下,唐代扬州的景物风光、社会世态、人情冷暖得到淋漓尽致的描绘。读李白的诗,为我们打开了一扇了解唐代扬州的窗户。唐代扬州经济的繁荣还反映在农副业发达上,而农副业发达又促进商贸业的兴旺。当时在宝应、安宜一带栽植桑树极为普遍,养蚕业、纺织业自然随之发展。李白《白田马上闻莺》一诗对此作了描绘:“黄鹂啄紫椹,五月鸣桑枝。我行不记日,误作阳春时。蚕老客未归,白田已缫丝。”

在扬州,李白与一些年轻的文朋诗友意气相投,纵情游玩,他后来在《上安州裴长史书》说:“曩昔东游维扬,不逾一年,散金三十余万,有落魄公子,悉皆济之。此则白之轻财好施也。”李白性格豪爽,喜好交游,当时既年轻富有,又仗义疏财,朋友自是不少。当他挥手向扬州说再见的时候,一首《广陵赠别》的诗又泻出于他的笔端:“系马垂杨下,衔杯大道边。天边看绿水,海上见青山。”就是离开扬州,李白也给扬州留下了珍贵的墨宝。晚年,李白在《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一诗中写道:“万舸此中来,连帆过扬州。送此万里目,旷然散我愁。纱窗倚天开,水树绿如发。窥日畏衔山,促酒喜得月。”此情此景,令人沉醉。

扬州,我虽然只去过一次,但短短的半个月徜徉,她的绰约风姿,早已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她那春秋时期的运河,汉代广陵王的墓,南北朝的古刹大明寺,隋代的迷宫、隋炀帝陵,那数不清的楼台亭阁和美丽园林池沼,那多才多艺的“扬州八怪”,那耿耿风骨的散文家朱自清,在我的梦里频频出现。但愿,但愿烟花三月的时候,我能再一次去到那“淮左名都”,去领略“竹西佳处”的她的明秀溢彩与潋滟波光……

   

    

    

                                      

  

作家简介:

  曾令琪,1988年毕业于南充师范学院中文系(现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辞赋家协会理事,中国西部散文学会理事,中外散文诗学会四川分会副主席,大型文学期刊《西南作家》杂志主编,国家一级作家,贾平凹先生关门弟子。代表作:学术专著《周恩来诗歌赏析》《末代状元骆成骧评传》,散文集《破碎的星空》《热闹的孤独》,小说《关于石头的新闻播报》《最好的礼物》,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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