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厂:钵翁善饮

早年读郑逸梅著作,读到过苏渊雷(晚号钵翁)嗜酒的片断:某次外出参加活动,邀请方备饭未置酒,钵翁一再暗示,仍未有酒,于是气呼呼说要提前返回,邀请方力劝不止,问同行者何因?云:“钵翁善饮,没有酒吃生气了。”邀请方立即置酒,钵翁也就不提前返回了。

前年又翻阅《方介堪与中国文化名人》(西泠印社出版社发行),在《书画唱和何其多一一方介堪与苏渊雷》一文中亦有关于酒的描述:“据介堪夫人淑英回忆,苏老往往自行打开菜橱,自取下酒菜肴,然后开怀畅饮,别有一番乐趣。”还是此篇有载:“一次,渊雷先生偕妻女返里经温州,广强(介堪公子)假好友鸿鑫处为其洗尘留宿,是日先生又为介堪先生遗墨《梅花》画补题诗句。”补题的诗:“梅花飞雪雪飞花,画得虬枝报岁华。茶酽酒香两无迹,一窗诗影任横斜。”

两年后,在上海又碰到钵翁的这首题梅花诗,是投拍在江苏金匮上海首拍中,钵翁自画自题了这首绝句。不过诗中改了两个字:“画得”改为“抝得”、“报岁华”改为“领岁华”。此《墨梅图》除了题着这首诗,另还题着一首自作的七言绝句。钵翁书法“字如其人,对渊雷手迹,敬其豪放,畏其难辨。以方介老与苏钵老的关系,早应录示,但对难似天书的墨迹,又读而却步”。(仍是上述《书画唱和何其多一一方介堪与苏渊雷》一文语句)余与钵翁没有“关系”,对伊之此幅《墨梅图》上另一首绝句,有好几个字分辨不出,又不愿献拙贻笑大方,所以亦“读而却步”,索性不予录示了。

画亦如其人,钵翁的画只作粗放的花卉,多是梅竹水仙。因为钵翁与药翁唐云友善,所以伊之画梅很是受了药翁墨梅的影响,有药翁的画“圭臬”着钵翁的画,这也就是伊之画笔没有粗放至让人望而却步的境地。

苏渊雷《墨梅图》69X69cm

此幅墨梅69X69cm四平尺的斗方,水墨勾皴的枝干突出墨色变化和浓淡干湿,略显豪逸放纵,很有用笔纷披,水墨淋漓的韵致。细笔淡墨圈勾花朵,重墨勾蕊点芯,冷隽清朗,玉骨冰肌,甚得疏影横斜、暗香浮动的诗意。钵翁广博学人,经史诸子,亦道亦禅,所以画中自然流露出文人画的清气和逸气,格调高雅,韵致超迈。诗左署款“钵翁并题”,钤印“苏渊雷”白文、“钵水斋”朱文,左下角押“钵水斋”长形白文印。

晚年苏渊雷

钵翁浅猎面广,不拘仅是学者,早年还参加过革命,“料”很重,笔者不想费神编辑伊之辞条,当回文抄公,把《中国近现代人物名号大辞典》的辞条抄录如下,以作本文结束:

苏渊雷(1908-     )浙江平阳人。原名中常,字仲翔(前些年撰文见署于1985《团结报》,连载《钵水斋丛谈》),别号钵翁、遯园,笔名逝波,室名钵水斋(1942年在重庆办钵水斋,以文会友。有《钵水斋丛书》。近年发表丛谈仍题用,见上)。早年肄业于浙江省立第十师范。参加“五卅”运动,加人共青团,1926年转为中共党员。次年被捕,1933年保释出狱,任上海世界书局编辑。之后,与钱俊瑞等创办新知书店,参加救国会,接编《抗战周报》。抗战期间在重庆等地,任教立信会计专科等校。胜利后返沪,任中华工商专科学校教授。新中国成立后,任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民盟上海市委宣传委员会副主任等职。并任上海佛教会副会长。为历史学家、书画家。著有《宇宙疑迷发展史》、《小品妙选》、《宋平子评传》、《白居易传论》、《读史举要》及主编《国民经济实用词典》等。

2021年8月17日于空厂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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