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我像山一样沉默不语（组章）
我像山一样沉默不语
刘小保||云南
黎 明
刮去厚实、望不透内心纯洁的黑夜，星辰的光辉散落迷失去了哪里？留下红透了的晨辉。
如钟响的鸡鸣穿透静寂的山谷，震得一颗颗晶莹的露珠滚落在漆黑的角落，宛如我眼眶滚烫的热泪，发不出半点呻吟。
唤醒的犁，翻开冬天长眠的新鲜土地，一条沟壑现出又被掩埋。
厨房里的炊烟，在光的照耀下露出本来的面目，如灰尘般弥漫在头顶以上的世界。
黑夜为了黎明而熟睡，白天因为黎明而奋进，傍晚因为黎明而红透了脸。
世界还是美好的。
苍松
凝练于生涯尽头的苍松，瘦骨嶙峋，极致收缩生命的占位。
俯视世间人情冷暖，你开始低声抽泣，枯了泛黄的叶。
站成一道风景线，想写诗讴歌你的魂，低趣的文字只能在你身体上游离。
锋利的岁月切断了童年的记忆。
夜
在星光泛滥的草地上读夜的苦闷，无一丝半点乐趣，但我喜欢。星星向我比划身旁银河逐渐萎缩的躯体，我像山一样沉默不语，和鸟儿沉寂在与月光争辉的星光中，看夜的漆黑。
风吹动云的衣摆，夜柔美的姿态朦朦胧胧地暴露在诗人的眼里，一行行芬芳的诗行就将以赞美的形式定格在泛黄的纸张上，这一刻便是永生。躯体被每一个行人抚摸，洋溢着沉默的乡情。
泪打湿不言语的文字，打湿他乡作故乡的夜。
夜在时间的流淌下越来越动人，黑色的忧愁铺天盖地地袭来，残留的那点星光被淹没。
我走进了房间，你没有跟着进来，而是在我的窗口驻足，让我继续欣赏你裸露的身姿……
醒来时我便看见你在晨辉中红着脸注视我，犹如她第一次见我那般娇羞。
美好的。
夜的一切。
春光不负佳人
星辰落了，月光暖了，树的枝干软了，我的心化为了一滩甜蜜的水窝 ，只因你一笑。奈何，天妒英才。
朦胧的夜色在窃窃私语，两朵玫瑰相互显摆着自己妖娆的身姿，评述你惨白的脸颊。洁白的床单掩饰着曾有过的悲伤，不知谁的泪滴又唤醒了它沉积心底的痛。哭声在医院里回响。
古老的哀钟荡来一阵阵声音的涟漪。
言语卡在喉咙使我颤动着身子，捂着嘴极力压制心底涌起的恐惧、担忧。
你微笑着进入了手术室，你的眼神告诉我坚强乐观的真正含义。世界变得坚强，时间匆匆从我身旁走过，一切都在迫切的等待，包括窗外朦胧的夜色，静悄悄的楼道。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晨辉悄悄地降落在了——
我发白的嘴唇上，缓缓流淌。
同时，你躺在棺材上从地狱里被推着出来。天使说：手术顺利，一切安好。笑容爬上我的脸颊，干涸的嘴唇裂了开来。
路过那一道晨辉，抚过你的脸颊。
红彤彤的。
母 亲
离别时，您口吐星辰，闪亮而繁多，一一打在我心口。
我厌倦的摆了摆手，您没说尽的话语从眼角流出。
年幼时您留下的怨恨，化作古老的鞭子，抽在我脸上，碎成了满地的红豆。
曾记得您把漫长的黑夜一层一层地纳入了我的鞋底，穿着它，我踏过多少数不尽的风花雪月。如今，时间把岁月一层一层地强加在您脸上，我却只能掩首痛哭，在异国他乡。
山一重，水一重，望不尽的思愁。
雪是轻盈的，母亲也是轻盈的。
雪不像雨、冰雹那般急躁。它喜欢轻轻地，轻轻地落在枯木的枝头，顺着雪花所指的六个方向，从容地落下。也只有轻轻地，它才能在枝头累积起一片雪白的空间。
母亲的爱亦是如此。
冬天，每一个角落都会落下雪，给予大地厚重的棉衣，给予温暖。母亲，从我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便给予我温暖，直至心脏停止跳动。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这芬芳的诗行，才能表达丝丝敬意。
您的双手编织出四季的模样，在我身上。
我在您的眼里看见的满满都是我，偶尔现出父亲的影子。
不论何时何地，您最牵挂的还是我。您曾说过，要不是因为我，您和父亲早就离婚了。因为我的存在，维系了您和父亲的感情。
庆幸，现在的我们，虽然穷，但日子过得开心！
风摇摇摆摆地走了一夜，在我身旁停了下来。
漫天的黑夜，被母亲炉子里跳跃的火星戳穿了几个窟窿。我的心被暖洋洋的大手轻抚，驱逐出不该有的思绪。难得的平静，第一次在我心房安了家。心又猛烈跳动起来，浑身颤抖着，眼角淌下两行清泪。
轻轻地，周围的一切事物归于平静。听着母亲均匀的呼吸声，梦里的我笑出了声。
天亮了。
四月甘一小记
庚子年闰四月甘一，夜起，日落。嘈杂归于平静，似水波纹，荡起众多人睡意。我无心睡觉，心中有一巨石，随面容变化而变化大小，重至千斤，轻则千斤，无变化。夜过去大半，巨石才慢慢转化成泪水，顺鬓角而下，打湿撑起我头颅的枕头。巨石变轻，入睡。
鸡鸣良久，太阳挂在东方的山顶多时，我才悠悠地睁开布满愁容的眼睛。顶着蓬松的头发，我站在洗漱台的镜子前，看见一恶人。此人面目狰狞，双眼浮肿，嘴唇发白，赤裸着身子。仔细看，眼角处有流水的痕迹，嘴唇上还有一颗痣，实在难以与善人联系起来。看了许久，便突然发觉此人是我，咧嘴一笑，嚯，真是难以入眼。
一番洗漱打扮后，看起来虽舒服了些，却还是有点异样。眼神空洞，深邃得仿佛无底的深渊，看似可容纳一切事物，实则只有黑色。身材佝偻，像棵峭壁上的松树，直弯着腰。双腿也与常人不同，膝盖处外放，呈O字形，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活像只鸭子。虽奇丑，但也是个人，思想与灵魂也充满乐趣。每天，都要沉浸在顾城的诗中好久，沉浸在贾平凹的散文中好久，占我三分之二的时间。
不敢夸大其词说本人内心丰富，但也不乏。思想的碰撞，灵魂的升华，情感的变化，也一一在我心中体现，有时还浮于表面。
不知不觉，便到黄昏了。贾平凹的散文果然有一种魔力，会引来夕阳。爱在夕阳下拖着沉重的身躯漫步的我，只好放下书本，走出宿舍，收尽目光所能及的美好事物。
图片/网络
作家简介
刘小保（旭阳），男，彝族，1999年生于云南红河。现为石屏县作家协会会员，渌水诗社社员，秦东文学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国文艺家》《花溪》《湖南科技报》《贵州诗歌》等纸刊，偶有作品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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