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斯《社会学的想象力》读后感——​物化教育

论读书
看一看经典教材或参考书的参考文献时,就知道写一本书要阅读多少书。我发现很多老师已经不再读书了。别说是提升个人修养、洞察力的书,连所所教课程的参考书也不读了。人们都专心于在封装的知识和学生之间充当搬运工,而不是去创造新的知识。
论自由
当你问,同学们有什么问题吗?得到的回应,往往是一种令人惊悚的沉默。“不论是在大学里还是在其他地方,正在受到过度沉默主义失调的折磨。”为什么会如此?因为我们对本能、规则、秩序有着很强的依赖性,却遗忘了个体真正的自由。自由的灵魂,在这个时代已经变成了一种稀罕物。
论影响力
过去是有着卓越表现的人才能带上红花给他人演讲的,如今似乎都挤到主席台争着发言。这似乎在表明这样一种态度:我的做法是好的,你们都应该借鉴我的经验。最后的结果就是:事业的顶峰就是登上报纸的头条,但具体他做了些什么,则很少有人能学到一二。另一层的含义就是,你们做的都是错的,否则我为什么要分享?不过,这种伤人的话都被冠冕堂皇的谦虚和奉承遮掩了。
在某某会议上发言,变成了一种个人身价的证明,具体讲什么,已不再重要。能和大咖合张影就可以抬高自身的身价,如果没有合影的机会,分享大咖的链接也能宣告自己在怎样的平台上游走。难道,眼前的学生我们都教得很成功了?所以我们获得了足够的空余时间去履行一个教师的“社会义务”?因为每个人似乎都在朝着扩大自身影响力而去,所以我真不知道谁真的有影响力了。有几次看别人分享的课堂,失望至极,我怀疑分享链接的人是否很认真地看了。如果没有,那就千万别分享,否则会降低你的公信力。分享,变成一个令人厌烦的词汇,变成权力掌控下的灌输,变成无知控制良知的口号。
一张蓝图有时候反而是工作的干扰。我们不缺蓝图,蓝图只是对那些找不到方向的人有点用处(十有八九也没用)。顶层设计最大的诱惑在于它可以扩大个人的影响力,用个人的想法去控制他人的行动。
有好几个人,以那种商人特有的直觉在动员我:开个快手吧,录个公开课吧,让你的价值发挥更大的作用。领导也在动员我,把你的课开出选修课吧,让更多的人受益。这是个很有诱惑力的说法。我承认有那么一刻,甚至几天时间里,我通过想象体验到了成为话题掌控者的快感。然而,当我面对自己学生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做得还很糟糕。录制慕课,你花在表演上的时间要远远大于花在知识上的时间,而花在人身上的时间更是可怜。在上了一段时间的网课后,我觉得像一个自说自话机器人。我一遍又一遍地听我的讲课录音,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学生能引起我的关注。很难想象,对着镜头讲课,那需要怎样的演技?老师这个社会身份是因学生而存在的,我们如何在不见面的课程中构建老师的身份?
在真实的课堂中,你需要面对学生的怀疑、误会、不满、挑衅、质问、热火朝天的讨论、抗拒、沉默、发疯、发呆、绝望、悲伤、兴奋过头、身体不佳、宽容、理解、悔恨,要面对这些情绪可没那么容易。他可能使老师也陷入低潮,或者兴致盎然,时而被刺激得哼起小调,时而又想着逃离教育事业。但是,当你坐在计算机屏幕背后的时候,你就不必面对人际互动的复杂。经验抽象主义,它是脱离学生的、脱离情境的、脱离人性的。它不会让教育思想有任何实质性的进步,最多就是在玩弄技巧,像寄生虫一样汲取前人创造的营养。如果脱离了情感,就是把人物化。一个一个有着丰富个性的人,变成了一个毫无感情色彩的通用称呼——学生。离他们越远,对他们了解越少,这种物化的倾向就越明显,刻板印象就越严重。以后,我们会听到更多“为教育事业奋斗一生”,却鲜有能被学生记住的老师。
论大数据
当鲜活的经验抽象化——比如变成一组数据以后,有着巨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让你成为一个“有影响力”的人。在米尔斯看来,“他们沉迷于数据或是文字游戏,其实质是对社会责任的逃避。”真正的对道路的前瞻,对人问题的洞察力。用数据驱动教学前进,就像是看着后视镜在开车。大数据的反馈,对我毫无意义,因为我无法解读它真实的含义,更无法真正洞察学生的期许。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是,课已经上完了,学生为什么要对教师的教学过程进行反馈?学生没有那个责任,也没有那个义务。已经发生的,即成过去式。以后变好变赖,与我有何干?我每次把自制的调查问卷发给学生的时候,都有一种背叛的感觉。我更加信赖去面对面的问他们:你感觉如何?
他需要直视真诚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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