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南行露注译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
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注释:
厌浥:潮湿。
行露:周道上的露水
夙夜:即夜。
雀无角:角音爵,即喙。
家:即宗族同姓。
速:招致。
不足:即不与。
墉:墙壁。
今译:
潮湿的周道上的露水,怎么不夜中行走,是周道上露水太多了。
谁说雀的喙没有用,怎么就把我的房屋啄穿。谁说你的宗族同姓没有用,怎么就让我招致了牢狱之灾。即便让我招致了牢狱之灾,也不会将家产给你。
谁说老鼠的牙没有用,怎么就把我的墙咬穿。谁说你的宗族同姓没有用,怎么就让我招致了诉讼。即便让我招致了诉讼,也不会向你屈从。
赏析:
行露这首诗,先贤们都解释为女子遭遇男子的讼狱,如强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寡妇执节不贰之词,贫士却婚以远嫌之作等等。但我并不这么认为,而是提出一种新的解释,那就是这一篇,同样与男女之情无关。从诗的文本来看,只能看出来是一个人遭到另一个人起诉,而誓言即便遭受牢狱之灾,也绝不屈服。但解释为婚姻之事,或者男女之情,仅仅本于“室家”“不女从”两个词而已。此外,没有一个字明说本诗事关某个妇女。
雀角在本诗中是用来穿我屋的,鼠牙是用来穿我墉的,那作为类比,汝家是用来速我狱与速我讼的。能陷我于讼狱的,不会是家产,家人,而是这个人的宗族势力。即那人通过宗族势力,构陷作者,从而希望获得作者的室家。从这点来看,很可能是一次田产的兼并。
而雀有角,鼠有牙,本来就可以穿屋穿墉,因此“谁谓雀无角”“谁谓鼠无牙”,作为反义,应当反以为谁说雀角不管用,谁说鼠牙不管用。同理可推,“谁谓女无家”应当释为谁说女家不管用。
从西周的金文来看,金文中记载的诉讼很多,但所有的都是争夺田屋臣仆,找到周王或者族长来裁决,并没有一个器物记载的是关于昏姻的诉讼。而从这点出发,将本诗的主体,解释为争夺田产,同样也是成立的。“谁谓女无家”可以解释为谁说你的宗族势力不管用,“虽速我狱,室家不足”可以解释为,即便你将我送进监狱,我也绝不将家产给你。
诗的首章“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通行本解释为因为害怕路上有露水,而没法逃遁,实在让人无法理解。如果真的面临牢狱之灾,而想逃脱,就算是路上有荆棘,一样会飞快跑掉,怎么可能因为有一点露水就不肯逃走?而更可能的解释,应当是感觉这次诉讼没有把握,在夜中彷徨徘徊甚久,露水湿了衣裳,只好回到屋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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