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马先生
张可/文
1983年,第四期的上海《书法》杂志上发表了马士达先生获《全国篆刻征稿评比》的篆刻作品,很有缶翁的味道,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这次篆刻大赛中获奖的还有刘石开、黄惇、徐利明和苏金海等。九十年代初当时还在南师大书法专业上本科的我的老乡挚友冯勇兄处又得见马士达先生为其刻的姓名印“冯勇”,此为一方白文,用刀也多用吴昌老法,线条光毛得当,章法“冯勇”二字左右各占一边,上紧下松,其字结体略有小篆字态,但再一观之,又不皆是,在似与似之间,浑然天成,由此可见马先生篆刻手法之高明。此印仅是在一方普通青田石上刻就,我当时记得还在冯勇兄的书案上,亲手钤盖了此印。那一年,我还在宁海路南师大校园的宣传柜窗里见过几幅马士达先生的行草作品,那时马先生的书法多有米书刷字味道,同时还有魏碑的意趣,但相较晚期的作品还是略显做作稚嫩了些许,我则更喜欢他去世前十年的作品,尤其是隶书更显苍老平实厚拙。
我的好友淮之兄是马士达先生的高足,淮之兄在楚城师范工作时与我过从甚密,于书于艺相互切磋交流颇多,亦艺术认知大致相通。淮之兄曾赠我一幅马先生的行草作品,如果我没有记忆错乱的话,此书录的是齐白石先生的一首七言绝句,写在小三尺的厚绵料生宣上,全篇气息高古厚实,苍茫稳健,作品上加盖了五方马先生自创的大印,其书其印于白洁的宣纸上或浓黑或朱红,显得格外得体大方,独具匠心。因我平日喜爱篆刻,当时淮之兄对我说,“马老师印高明,可弟可借鉴学习!”后来因生活计,我多次搬迁居所,马士达先生此作也在这搬移中找寻不到了。为此我曾多次翻箱倒柜寻找此作,杳无踪影。现在还时常想起此事,我仍十分伤感悔恨自己不慎丢失的遗憾:马先生逝人已逝,是作亦不见踪迹………
我三十初度移居金陵,我曾多次携带习作去龙江马士达先生居所向其请教书艺,家兄张扬也曾多次向好收藏的巨贾富商推荐马先生作品。有一次在马先生的家,他向我说到了我的同乡书友李双阳兄,马先生说,“双阳以前多写小行草,我根据他的秉性,我建议他可向大字行草过渡,可能更有发展!”后来双阳大行草的确取得了成功,由此可见马士达先生的慧眼和独到见解启迪了李双阳。
听长辈说,“九”这个数字对男人很重要。马士达先生在69岁的年纪因病医治无效离开了人世,马先生走的太匆忙了。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讲,是年正是创作收获的季节,可是天公不作美,事不遂人愿,马先生早早便归于道山了。虽然我向马先生多有请教,但遗憾的是我在马老师有生之年没有收藏他的印和书,实在太可惜了。后来听马士达先生的生前好友庄天明说,如果马先生不化疗,也许可以闯过生死这一关,活下来。我不禁感叹,人生于世,大概都是天命吧!
昨日从微信朋友圈中得知,“马士达书法回顾展”将在美丽的苏州吴门书道馆开幕,名曰“道乃大”。其语出于马士达一朱文大印,多么富有创意的展题,多么富有魅力的选题,我期盼着9月某日下江南去观赏马士达先生的宏伟大展,展品一定精彩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