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7.中医谱系与历史变迁
我们今天讲课呢,就从讲义的第6页下面这边开始上哦。
讲义的第6页下面哦,我有画一个这个……我这个课程呢,读书的计划大概是怎么安排的一个表。那这个表呢,我需要跟同学说明一下,就是同学大概都知道张仲景是我们所谓的“经方派”的代表人物嘛,对不对?那,我们上一堂课也讲了张仲景的他的一些医学的研究方式,是把这个《黄帝内经》还有《汤液经》这两部书的内容啊交叉地放到一起,形成的一种辩证的技术跟一种内科学。
那我们上次上课时候,跟同学大概带过一下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这部书里面伤寒所行走的大概的框架,同学还有没有印像啊?就是先传哪一经啊,然后可能传哪一经,那这样就有不同的脉象,不同的症状哦。那《伤寒杂病论》的话,那当然还有杂病的部分啦。那杂病的部分是什么呢?好比说,有一些不属于感冒的病,张仲景在讲一些概要的时候,在他的《杂病例》——就是杂病的总纲那一篇里面。他就有讲说,如果我们的一个人呐肝很虚,肝虚了,那接下来呢,这个肝虚就会传成脾虚哦。如果要说阴阳的话,那就是肝阳虚会传成脾阳虚,那传成脾虚之后呢,这个人就会消化不好啦,所以很多人他肝不好啊,他会一紧张就拉肚子,那个拉肚子就是在脾上面了,对不对?或者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不下饭,那个也是作用在脾上面啦。那张仲景在《杂病例》里面就提出了一个治疗的原则。他说,如果呢,我们的肝阳虚了,那要治的话怎么治呢?他说要先“实脾”。有没有听过这个话呀?就要先把脾填好,所以肝虚的时候,要先填脾脏。那这个脾脏被填好了之后,补好了以后,肝就会同步同调地好起来。在五行生克来讲,我们说,肝属木,脾属土,对不对?所以这个阳虚而正克呢,就是一个五脏相传的原则之一。那同样的,那张仲景又讲说,那同样的呢,别的脏也是可以用类似的方法来类推。好比说,如果一个人,他的消化机能一直很不好,那你说他是不是真的需要补脾胃呢?我想补脾胃也是需要的,可是往往那样的人也需要补肾。对不对?同学能够明白吗?那个肾是人最根本的元气,那如果这根本的元气没有的话,那吸收后天营养的脾胃可能也不会运作得好啊,所以呢,就变成脾阳虚又会传成肾阳虚,对不对?所以在太阴病的时候,那个太阴理中汤证,如果再严重一点就会变成四逆汤证。就是它完全不消化的时候,我们补的不是脾,而是肾。就是要用这种隔脏的治法。
那这个隔脏的治法呢,在一般临床上面,我觉得,我比较常用的情况是关系到肺的时候。因为我们说肺是一个“娇脏”哦,很娇嫩的脏,冷一点不行,热一点不行。那有些药如果直接作用在肺的话,怕我们的肺撑不住,所以呢,我们如果要补肺的话,往往就,多补脾胃。然后呢,等到脾胃的阳气够了,那它就会怎么样啊?土就会去生金,对不对?所以就会让这个肺好起来。或者是如果这个人的肺太干燥了,我们要比较滋润这个肺。如果你把一些润药直接打到肺里面的话,那这个肺也撑不住啊。我们知道肺的儿子,金生水嘛,对不对?所以我们从它的儿子开始补。比如说我们用“六味地黄丸”去滋肾阴,那肾阴到很够的时候呢,它就会倒滋回这个肺来。
所以五脏是有这种相传的理论的。而这个相传的理论呢,,我想,同学将来哦读到张仲景的《杂病论》会看得到那个痕迹。也就是说张仲景他并没有在他的著作里面很清楚的说,这个理论是怎么一回事,并没有。但是,在他的这个实际的医术里面,我们是可以看到很多这样子的做法,尤其是杂病方面。比如说,我们现代人有些人会心绞痛啊,或者说心脏的瓣膜病,或者有人心肌肥大。那这些瓣膜的病变或者是心肌肥大,往往我们的病类会归类于所谓的为“心阴实”。因为它实际上的那个肉体有病变的话,是属阴,对不对?能量是属阳。那这个“心阴实”的话呢,如果你看张仲景很多处理这类病的方子,你会发现有一个很特殊的原则在里面。就是张仲景治疗这些心脏病的很多方子,他都是以活化我们的消化能力的药为主。也就是,心脏病怎么不去治心呢?怎么不用……现在医生多半会想说,心脏病不是应该可以用附子来强心阳,然后呢,再加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比如说,丹参,哦,专门把心脏的瘀血化开。那这样子的话,它的疗效不是会很好才对吗?结果实际上啊,我们现在中医的临床,心脏病从脾胃来治啊,往往它的效果比直接去处理那个心脏要更有效。那,这样子岂不是就是在告诉我们说,张仲景他的书里面其实在说啊,心阴实根本就是脾阴实传过去的。就是有这样一个论点存在。
那当然这个阳虚阴实,阴虚阳实这些五脏的阴阳虚实呢,到底是怎么样在传的啊?那这套逻辑,我想是在中医的表面舞台不容易见到的。但是,很会这一套的五脏相传的法门的人,可能各位同学有人在网路上面,看到说,南投有个什么皮字开头的医生啦,或者是台北现在在教书的萧圣扬医师哦,他们就是那一个派别的。那他们就会很清楚的去讲得,就是比我这课堂更清楚地告诉他的学生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比如说,有一次萧圣扬医师的那个学生就跟我讲说,他说,他们老师说,其实人的心脏瓣膜哦有些组织根本跟我们消化系统里面的那些肌肉是同一种的肌肉,所以你一定要把那个消化系统那种肌肉补好了,心脏才会好起来,那不是光在心上面作用。因为你直接作用在心,反而救不到那些肌肉的状况,他们就有更深一层的解释。但是呢我在这里只是要告诉同学说,除了六经辩证之外,这个(五脏)相传跟隔脏治法,就是这一个脏有病,我们用跟它相生相克的另外一个脏去医疗它,那就是我们中医的六经之外的一个五脏的法则。
那么,这个张仲景当然我们可以说是一个综合派啊。那可是呢,后来到了这个三国的华佗啊,那华佗他的医术呢,后来在唐朝的孙思邈大概也算是这一些医派的继承人。但是华佗到孙思邈到金朝的张元素这一块,那我都会带到一点说,他们就已经走上五脏阴阳虚实派的路线。那这个五脏阴阳虚实派啊。我们现在一般的医院里面,开时方的中医师呢,其实他们开药的方法,有一个很高的比例呢,就是这个五脏阴阳虚实派的残骸,哦不是真正的五脏阴阳虚实派。真正的五脏阴阳虚实派啊,除了知道这个脏怎么泻怎么补之外,其实还会知道怎么用别的脏去治这个脏,那个才是真正的五脏阴阳虚实派。
那这个残骸是怎么产生的呢?我们说,在华佗的《中藏经》里面哦,他就有开始帮一些病做归类。什么叫归类呢?就是比如说张仲景在他的《伤寒杂病论》里面并没有依照人的五脏六腑去严格地归类他的病。如果是有读过《伤寒杂病论》的同学就会知道,哦,胸部绞痛,就叫做“胸痹”对不对?那这个可能是气喘,可能是心脏病,可能是消化不良,就是都有可能,是不是这样子?所以,他并没有归类说,这个胸部绞痛的病一定是属于心脏,或者是肺脏,并没有。张仲景开药也是做一个整体的调节。并没有把他的药归属于哪一条经或者哪一个脏哦,或者哪一个腑。可是到了华佗的时候呢,他就开始做了这样的研究,他就喜欢去把说,这样的一种病呢,是你的小肠太虚了;这样的一种病呢,是你的心脏有热。就是帮你的疾病做某脏某腑的归属。那这样的一种思考,像孙思邈的《千金方》或者是《千金翼方》也继承了。只是孙思邈他是真的是两手刀哦,他一方面也是用张仲景的六经辩证在归类一些东西。另外一方面,孙思邈的那个《千金方》里面就有这个,比如说小肠门或者大肠门这些,如果这个人大肠虚了会怎么样?大肠太实会怎么样?就有这样子归类了。然后呢,这样的一种思维方式,一直到了金朝的张元素哦,就开始产生了一个中医的所谓“经方派”跟“时方派”的分水岭。
那这个分水岭是什么东西呢?就是张元素呢,沿袭了这个华佗或者孙思邈的这个五脏六腑的辩证跟分类的系统之外啊,他把我们的用药啊,也套上了这个系统。就是从前中国人当然也有说某一个药会入哪里,比如说什么,五种颜色的灵芝啦,五种颜色的人参啦,中国人就会很容易觉得说红颜色就会入心啦。在张元素之前,这种资料是很散杂的,没有很用力的在做的。就是张元素之前的本草书说什么哪一味本草会入到哪里、补到哪里,其实是很少很少的。可是到张元素就给了我们中国的这个药学哦一个所谓的“药队”的观念,也就是所谓的“归经”的观念。那张元素他就会说,比如说,我们如果肝脏很虚的话,他就会说可能补肝的药山茱萸跟五味子是比较补肝的啦。那,如果我们心脏有热的话,就会说,啊,栀子啦,黄连啦,比较退心火啦。或者是,那我们在张仲景方的实践里面也早就知道,石膏特别能够退胃火。或者什么药,特别能够退小肠火,就大家都会有一点概念。但是张元素呢,就特别地提出,某个药会入某个脏某个腑,然后呢,某一些药一定会入到哪里去,就是帮这些做了归经。我觉得归经这件事情是无所谓对错了,它也是一个观察点嘛。比如说,一个比较酸的药,我们现在做研究就会知道,酸的药好像就比较容易跟肝脏起作用哦,就是一些很西医化的中医研究也能够研究到这种东西。
可是呢,张元素这样子的一个用药的方法拍板定案以后,那中医就会开始比古时候的上古的这个经方的世界,就会多出一种用药的思考。那个思考就是什么呢?就是我们现在啊,如果会把脉的人呢,就一边把脉,一边会说,哦,这个人心脏有火,心火有点旺,那心火旺的话,那退心火要加黄连呐。那黄连的能量还不是直接集中在心,可能在胃,可能在心,所以呢我们要把黄连的药性集中一点,我们再加点菖蒲,这样就可以把黄连锁定在心这边。然后呢他的胃那有一点虚哦,所以呢我们就要再加一点补脾胃的药,比如说,再加一点白朮好啦,或者加一点甘草、人参啊。然后呢,他的下焦有一点湿,所以我们加一点泽泻,加一点茯苓,加点车前子。然后看看他的肝怎么样?啊,肝血不够哦,这样子当归也要加一点呐,然后呢这样子加加加……最后呢,一帖药就完成啦,八十几味药啊。药房非常高兴呐,真是大户啊,大户啊。
那,但是这样子的一种思考所开出来的方,是不是真的很有疗效呢?那这样子就真的有一点赌博的调子啰。所谓的时方派,他的疗效好像比经方派要“混沌”,要不明显。其实就是因为,我们学会了这个系统以后,开始忘掉了人体的呼应结构。而把这个人拆成五脏六腑这样去开药。那其实这个跟我们中医嘲笑西医的时候,你看你们西医啊,这个科只会看神经,那个科只会看眼睛,不是差不多嘛?就是把一个整体的人也拆掉了。
那么,但是呢,在这样一个五脏六腑的辩证跟开药的系统里面呢,其实,中医啊,渐渐地就会忘掉了一件事。忘掉那个原本的五脏阴阳虚实的理论是怎么一回事。原本的五脏阴阳虚实是你可以用这个脏去治那个脏,对不对,是一个非常灵活的整体观念的东西。可是那个说哪一个脏的,怎么样的阴阳虚实会传到哪个脏,那一段,我应该说是短短的口诀吧,就是萧圣扬大夫或者南投的某位先生他手上还有的那个东西。其实,听说那个东西到张元素的时候还有,然后在张元素之后,到今天,一直在中医的表面舞台就失踪了,所以,中医的表面的江湖,是完全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所以五脏阴阳虚实那个转法就再也不能运用得很好,然后就变成,大家就对着这个脏开药啊,退心火,泻肝火,怎样怎样。那这样子,形成了一种药与药的呼应结构变得很差的一种开药方法哦。那大概就是如今的这个“时方派”的一种思维了哦。
所以说“经方”跟“时方”它的差别在哪里?当然它整个思路的差别是在这里。然后中医呢进入了时方派的时代以后,大家熟悉了这个思路以后啊,就再也不熟悉去看张仲景的那个方剂在干什么了。比如说张仲景的桂枝汤——其实桂枝汤里面,桂枝跟芍药是形成一个呼应的结构的。所以这里面的生姜跟大枣也是形成一个呼应的结构的。可是,如果是用一个时方派的眼睛去看桂枝汤的话,他就会觉得,大枣,就是滋补脾胃嘛;那生姜就是驱除风邪湿邪嘛;那桂枝就是会走到手臂上驱风嘛;那芍药就是养血嘛,养肝血哦,然后收敛元气什么,然后到最后,时方派看桂枝汤就会觉得,好像这个方治感冒不太会有效的样子嘛,那我们用别的药好了,就是会有这种感觉。就是用了“药对”和“归经”的逻辑呢,去看经方的时候呢,就会看到一个跟可能张仲景时代不一样的方子。同样一个方,你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作出不一样的判断哦。我常常说,这个东西跟诺贝尔文学奖是一样的嘛,对不对?就是我们喜欢这样一种很好看的东西,因为没有翻译成很好看的英文,所以都得不到诺贝尔奖,然后翻译成英文得了诺贝尔奖,我们都觉得其实很难看的,对不对,就是它的翻译的语言出了问题啊。
所以呢,在张元素之后呢,产生了金元四大家。那金元四大家,这四大家就是继承了张元素的思考而发扬光大。虽然各有各的用药方法,有人喜欢用寒凉的药,有人喜欢用滋阴的药,有人喜欢用补土的药,补土就是补脾胃的药。但基本上他们就已经是张元素的这个思考的延续,而五脏相传的那个治法,就慢慢在中医的世界淡掉了啊,退出表面的江湖了。
那这个时方派,在中国,在金元四大家之后呢,中国就开始进入时方派的时代啦。那时方的意思就是后代随着时代的演变后来创出来的方。那么中国进入了时方派,而那个时候一直从中国挖这些文献资料过去的日本呐,它又变成怎么样的状态呢?就是差不多,我想金元四大家是十二三世纪的人吧?十三世纪?那在日本差不多十六世纪的时候呢,他们日本人把我们中国的一些方收集过去,其实中国现在早就失踪的一些资料,在日本人收集的古方书里面都还有啊。像日本从前有一个收集出来的,应该是唐朝还是隋朝啊,那个时候收集的一本《医心方》那很多现在中医已经找不到的方剂里面都还有啊。那到了中国的“时方派”兴起以后呢,差不多十六世纪初的时候吧,日本呢,也开始跟进,就进入日本的时方派时代。那日本的时方派呢,他们称之为“后世方派”。可是呢,因为金元四大家开始哦,中国的医生哦会有一个很奇怪的小习惯出现。这个小习惯呢,民国初年的恽铁憔先生是批评说,很喜欢把它“裱框装框”,什么叫“裱框装框”呢?就是自从金元四大家开始啊,好像中国的医生在写书的时候,都会开药是开自己的药,但是他开了之后就写一段说,我用的道理啊,就是《黄帝内经》里面说的什么什么什么。就好像把《黄帝内经》里面的话引述过来装点一下门面,这种做法。但是不一定是错哟,其实,但是也不一定是很尊重《黄帝内经》啦。因为其实《黄帝内经》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讲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就抓一小段出来其实有危险性的。可是呢,因为时方派开始之后,中国人的医师有这个习惯出现,所以呢,这些非常认真地去接受中国情报的日本医师,就觉得这些后代方呢,就是时方派的中国医师呢,真好啊。每一个病呢都要去推敲跟经典的病机的关联,这才叫做“追本溯源”呐。那张仲景呢,根本什么道理都不讲啊。就是只丢一些症状跟药啊,这个不讲道理,不行啊。我们必须要,就是找到这个中医的源头,把道理搞清楚,所以呢,日本他们的“后世方派”呢,反而是被称之为“溯宗派”,就是他们认为自己是真正的遵循古经典的派。
然后呢,因为在中国呢“时方派”开始以后,中医的总体疗效也在下降当中。那同样的呢,日本在“后世方派”开始以后,总体疗效也在下降当中。那,然后呢,下降当中呢,医生就必须作出一些弥补措施,代偿反应。那这是什么东西呀?就是尽量地要多讲一点,啊,你这个是什么心阳虚、脾阳虚,就是那种很玄奥的黑话啊。那种引自《黄帝内经》——《素问》、《灵枢》这种伟大的话要多讲一点,所以就变成医生的嘴巴越来越厉害,然后医术越来越不行。那到了这个日本的十六世纪开始,就开始重新有日本医生呢——就是“古方派”,就要重新振兴张仲景的医学。那“古方派”就是我们中国人说的“经方派”。那“经方派”其实在我们中国“时方派”出现之前也没有人知道谁是“经方派”对不对?都是中医嘛。后来出现了时方系统以后,开始我们觉得好像怪怪的,要去找回一些什么的时候,去读张仲景的书变成“经方派”。
那他们这个“古方派”呢,最代表的人物是后来啊,在十八世纪的时候有一个人,叫做吉益东洞。那这个吉益东洞这个人呢,在日本被称为“医杰”。怎么样呢,这个人很可怕的。他对于当时日本的“后世方派”有非常强烈的批判。他就说,这些医生都是“阴阳医”。什么叫“阴阳医”?就是跟你讲五行讲八卦,一直讲,然后病都医不好。这跟算命师一样,所以呢,他就很火大,所以他就认为说,害得中医堕落的元凶呢,就是看病就看病,张仲景说“头痛、项强、恶风、有汗就是桂枝汤”,这样子开,人就医好了。不要再去想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了,只要看外面的症状就可以了,所以,他就说这些“阴阳医”的这些讨论病机,哦,因为这个病这个内在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病机呢他认为全部都是错的!都全部都是邪门歪道。就是他说,真正中国的伟大的张仲景只看症状就开药啦。其实不是这样,张仲景是也会讲到病机,只是张仲景凡是讲到病机讲得不很好。就是张仲景他医术非常好,可是有些东西,人有强项弱项嘛,那没有关系。当然也不是都不好啦,只是有些地方的确是有点怪怪的。但因为他的医术非常的好,所以他就踏平了日本的整个中医界,这些汉方医界。然后,打下一个什么基础呢,就是吉益东洞之后,日本的医生再也不谈病机,再也不读《黄帝内经》,就是这样子。就是因为他医术好,好像一家一家踢馆还怎么样子,就反正平定天下,然后天下以《伤寒杂病论》为尊哦,就是这样子。然后呢,他写一个书哦叫做《药征》,就是他认为用药,如果你去想这个药对我们内部做什么事,那都是邪道,我们只要看外面的征状就可以了。就像我们中国人有一味,治那个黄疸有时候用的药叫做“茵陈蒿”,有没有听过?将来教《伤寒论》也会教到这味药的。那我们中国的中医就会说,茵陈蒿呢,清热利湿,对不对?所以能够退肝胆之黄,对不对?我们都会这样讲。可是呢,吉益东洞就说,茵陈蒿,如果你讲它清热去湿,绝对不可以这样子。就是茵陈蒿治的是什么?告诉各位同学,治的是“黄”!就是这样子,他用药就是这样子用的。他就非常严格地规定大家,不可以去思考内部发生的病机,乃至于今天的日本的医生,都还是沿袭了吉益东洞的一种思维模式。就是他们学就学西医的病理学,然后他们用中药的时候就尽量看症状来用药。那至于哪一个药是利水的,或者哪一个药是怎么退心火、退肝火,他们没这个观念哦,就比较没有,所以这就是日本的经方派、时方派大战的结果啊,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那我们中国呢,中国的时方派啊,走到明朝末年的时候,那时候其实有一个理论是这个薛立斋开始说的哦,然后后来有一个赵养葵,就是赵献可,他开始在他的一部著作《医贯》这本书里面呢,他写说——这书大家不用看没关系啊,因为这个书看了医术会变得很狭窄。就是《医贯》看了之后倒是有一种感觉,原来什么病都吃补中益气汤跟六味地黄丸就会好。这个,一个补先天一个补后天吧,对不对。那《医贯》呢,在他的里面就提到一些论点,他说,人其实啊,肾阳,也就是我们说的“命门火”啊,是很重要的东西,有了这东西人才会健康起来。那至于脾胃之气、后天之气,那也很重要,所以要吃补中益气汤啦,四君子汤啦,就先天后天都要补嘛,这样子。他的这个论点呐,就是他开始正式地提出,我们人一定要有肾阳才能活得好。那这个论点在当时,并没有很被中医界接受,那或许中医界许多人还是习惯于开寒凉药或怎么样。那这个赵献可的书到了清朝初年的时候呢,像这个清朝的徐灵胎啊,还写一本书叫做《医贯砭》,专门来骂这本书的。但是呢,赵献可的医术到后来啊,会比较漂亮地是体现在清朝初年的傅青主的医学上面,那傅青主的医学资料又有很大一部分流到一个叫陈士铎的人手里,所以我们就通常把陈士铎跟傅青主哦,都把他视为是同一个流派这样子。那到了傅青主,这个时方派,照理说我们这样的分经开药啊,就这样子开开开,开到后来就好像就差不多那个药就是那样子了。可是到了傅青主的手上哦,“时方派”的那个用药,又重新开始出现了从张元素开始消失掉的那个东西,所以傅青主跟陈士铎的医书又开始会谈到说,哎,你这个病,看起来虽然是这个脏虚,但其实要从那个脏补才补的回来怎么样。就是他开始又重新出现那个系统了,所以,到底那个系统是怎么样出现在傅青主的方啊,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我们会知道,一般中医师自己开的这种时方,其实不太讲究结构,可是傅青主的方又开始讲结构了。虽然他是用时方的药理在开药,可是他会——比如说有一个方子,他会地黄、人参放到三两,可是柴胡只放五分,荆芥只放五分之类的,就是他那个药量的悬殊让你看得出他有一些特殊的结构存在。不然的话,我们一般用把脉开药,我们都各放两钱都对了嘛。对不对?你知道各放两钱没有什么不对啊,因为这个病人他吃了一个礼拜之后他下次来可能会少掉一两个症状,然后你在把那个药拔掉,就是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哦,大概就是这样子的一种开法。这叫牛药法则啊,就是很好的开业术哦。
那这个傅青主派跟这个陈士铎的资料啊,就重新又开始讲到五脏相传。而讲得比较多的可能还是五脏的阳虚的状态吧,就是至于阴实怎么医,或者是阳实怎么医,那个好像比较不是重点。就好像五脏相传,傅青主的那个流派好像还是以阳虚为主。就是你的肾阳太虚的话就不能够怎么样生出肝阳,所以我们要怎么样医啊。就好比说,黄成义先生,杨梅的黄成义老师,他平常书上有提到一个陈士铎的方子,叫做什么?养火助明汤对不对?就是什么治近视眼的,就是一个人会近视是肝阳不足嘛,那所以呢就补肾阳啊,补肾阳补到很够以后,肝阳就会旺起来,近视就会好啊之类的,那之类的那种方子,就是傅青主那个派的方子。
那傅青主的这个思维呢,在当时其实也不是非常被中医界所接受的。可是呢,傅青主的医学,后来有一个人他开始使用那一套东西。就是有一个医生叫舒驰远,舒驰远应该写过一本《伤寒论》的注解,写得也我觉得很好看。那这个舒驰远他的学生齐秉慧,在四川开业。那这个齐秉慧呢,他就真的就是把《伤寒论》的系统跟傅青主的系统加在一起在用。那舒驰远也有这个调子,他们师徒这样子。等一下,舒驰远是齐秉慧的师傅还是太师傅,对不起我也记不清楚了。然后呢,到了齐秉慧写的书——所谓的《齐氏医案》哦,他就出现一些内容哦,那个内容是中医比较少人讲的。比如说,齐秉慧他的书里面会讲到说,附子其实可以分为生、熟附子不同的用法。比如说,熟附子我们拿来补阳气,那生附子可以把这个阴寒之实破掉。那这个生、熟附子有这种讲法在历代的本草书,生、熟附子没有特别这样子来分——熟附子补阳,生附子破阴这样子,可是他这样子讲。而这个论点也就是非常类似于现在在美国开业的那位倪海厦医生的论点,就是等于是齐秉慧在中医史上是跟倪海厦先生的那个思维很像的一个人哦。
那他的这个论点呢,他就开始从这个角度,他开药开始比较会开阳药、开热药,就是所谓的“姜桂附”。那至于这样的一种做法在四川当地呢,慢慢慢慢形成一种学医学的氛围。而且四川这个同学知道,是附子的产地嘛,对不对,就是江油就买得到嘛,就是成都旁边的江油嘛哦。那到了清朝末年的时候呢,四川在当地呢就有一个经方派的医者,开始很重用这些“姜桂附”之类的热药,那就是郑钦安,也就是我们说的“郑火神”,火神派的开山祖师。那为什么叫它“火神派”呢,因为一般的中医其实开药没有开到那么热。那他们那个论点是这么讲的,就是说人其实很多病变它都不是在于阴虚,不一定是在于阴虚,而是阳虚。那火神派的论点就是说,这个宇宙阳的部分比阴的部分大很多哦,所以补阴有上限,补阳无上限哦。大概就是这样子的感觉。那为什么会阳虚,我想,像明朝末年,产生了赵养葵的养火派,不过赵养葵的养火派只是叫人多吃八味丸什么,那个还是一点点的阳。哦,八味丸里面的阳占得很少了,一点点。可是到了郑钦安郑火神呢,就叫人吃很重、比较重的剂量,一两左右的那个附子啦。一两、二两就这样,会这样用了。那到了现在的那个大陆,已经是第四代的卢火神了。那卢火神他在他的书里面,那本书叫做《扶阳讲记》哦,可能会同学在大陆书店可以买得到,或者是网路也可以下载得到一些内容。那这个《扶阳讲记》呢他就在讲说,其实就是这个时代哦,地球人很难不阳虚。他提出九个理由啊,比如说吃太多抗生素啦,或者是什么晚上不睡觉啊,不养阳气啊,或者是地球环境啊,都喜欢把地球里面的能量挖出来用掉啊,所以地球都在阳虚啊什么的。当然他的九个理由,我觉得都很正当,很正确,所以现在这个年代就是一个阳虚的年代。那就像赵养葵是明朝末年,那郑钦安是清朝末年,就是那种,国运啊非常衰败哦,就是那种人类不管做什么就好像搞得很不愉快那种情况,就会有这样的能量状态出来。
那这个“火神派”呢,到了今天的“火神派”跟清朝的“火神派”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呢,主要是啊,清朝的时候没有国家法律规定啊,附子一定要用生的还是熟的。但是现在呢,有国家的对于中医的管制啦,所以在大陆,就是合法的医院,你要用生附子啊,他们会觉得这个药典上面写的是“大毒”的药啊,那所以用生附子是被禁止的,所以呢,“火神派”这个系统的人就会开始用大量的炮附子来代替生附子,比如说我们要破阴实,往往三钱五钱的生附子就可以达到很好的疗效,可是呢,现在的“火神派”的人呢,他们如果要破阴实呢,他们可能就是炮附子呢用六十克,一百克,一百二十克,三百克,甚至到六百克。这样子用下去之后呢,用很多的阳气把你的阴实挤出来,而不用生附子直接就把它泻掉,就是会有这样的感觉。就是生附子是一种泻药,不是补药啊,熟附子才是补药,所以就会变成那种附子的量用得很惊人的一个现象。火神派,其实也可以算是我们经方派到后来,面对某个时代的人会产生的变种。就像我说,我们现在是一个阳虚阴实的时代,那是我学生跟我讲的,后来我听他这样讲果然都觉得很对啊。就是大家可能看到一个人,就会觉得先注意他身材好不好啊,然后不会先注意他人品好不好啊。就是大家都是能量的关注点都是比较在有形的东西上面嘛。想到事情就会考虑这件事情有没有钱呐,对不对?而不是想到这件事情有没有意义啊,就是大家都活在比较阳虚阴实的状态。
那在这个中医的演变的过程里面,其实“火神派”也算是经方派,而我每次呢,我教书的话,或者我自己读书,都会觉得,“火神派”是经方派面对某些时代的时候产生出来的一种应变措施。可是它本身不是一种“派”,它的底子还是《伤寒论》、《金匮要略》的这个经方派的底子,所以我比较希望我们读书是把这整块版图把它学习清楚,而不是去学一些怪招哦,好像什么病都要用附子,那这样子也很奇怪。就像我有一次看到大陆网站上面,好像是那种,也是很喜欢用热药的那种人啊,帮人家建议吃药。我就觉得:那个病人不是得的是“胸痹”吗?“胸痹”就是胸口里面有很多湿嗒嗒的痰水,结在这边,所以胸口会闷痛。那胸口闷痛张仲景的用法是——比如说,要用栝楼实啊,连栝楼子一起打碎吃下去,就可以把这些痰水拔掉。栝楼实是一种凉润的药,可是我看到大陆那些比较倾向于“火神派”那种民间中医哦,好像还是一直开附子,一直开附子。那,好像不太对啊,就是整块版图好像有一点不够了。只在用一些补阳的药,这样子在技术上面还是有一点问题的。
那至于说,五脏相传的那个派呢,我想就是反正台北也有人在教嘛,这个萧圣扬教授吧,就是同学打听一下应该打听得到,那如果同学对那一派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学,反正我们这里,到下个礼拜之前,都还可以退费嘛,所以,拿到钱就跑,不用客气。我是觉得,中医这块石头还是太大了啊,光是启动一小块,都学不完了,所以,没有关系,大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
那至于说,现在中医界有所谓的“伤温之争”,有没有人听过呀?就是所谓的“伤寒派”跟“温病派”的对立。那伤寒跟温病的对立其实是一个到今天为止早就该结束的一个对立。到现在还有人在做“伤温之争”,其实是非常无聊的事情。因为温病派的用药有一个特征,就是他用很多寒凉药,这同学有没有听说过呀?因为这个病是温热性的病嘛,所以我们要清热退火,这听过吧,对不对?
那伤温之争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其实它本身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就是伤寒,我们都说是感冒嘛,对不对?是病毒性疾病。可是我们人呐,在感染病毒性疾病的时候,有没有可能并发细菌性感染呢?有可能,对不对?那如果并发了细菌性感染的话,那细菌性的感染是一种发炎,对不对?那发炎我们是不是要用消炎药、杀菌的药?所以那无论是杀菌还是消炎的药几乎都是寒凉的啊。对不对?那这个纯粹的感冒叫伤寒,那感冒并发了细菌性感染的叫温病,这样子很简单嘛,对不对?现在听了都没什么问题。那它之所以会让中医界变得那么混乱,主要是我们现在的人很清楚病毒跟细菌是怎么样不一样的东西。可是古时候的人分不出来,所以会感觉到,那个感冒而有并发症的那些患者,好像不像是《伤寒论》讲的那些东西。因为《伤寒论》是治病毒性疾病的,而温病是细菌感染,那是不一样的东西,所以为了——当然我们拿的这个本子啊,这个不知道是假书还是真书的这个桂林古本啊,因为我到今天不知道桂林本是真的假的。就是桂林古本里面是有一个《温病篇》的哦。意思是,如果桂林古本是一个真传的话,就代表张仲景的书因为少掉这一篇,所以,才会后来不知道怎么医,不然其实张仲景就会医的。但是,总而言之我们中医史上面是,张仲景是没有留下医温病的资料啦。因为没有,所以后代的医者都会努力地为这个补破洞。因为流行性疾病有的时候是细菌感染,还不一定是感冒哦,对不对。可是古时候的人哪里分得出来啊?就是流感跟霍乱跟鼠疫跟什么,这,怎么分,对不对?都是流行性疾病啊,所以古时候人是分不出来的。只是知道有一种病,一种流行性的那种很像传染感冒的病,它的调子跟《伤寒论》那个整个系统是不合的。或者说合得到一点,但是合不到全部。因为病毒有病毒的传法,这条经传那条经,可是细菌有细菌的感染路径,那个跟病毒的感染路径根本都不一样,所以就会产生这样的温病派,所谓的温病其实不是派,温病是伤寒里面的一个缺掉的一块东西的补强程式啊。那,可是到后来呢,可能是清朝初年的时候真的比较流行温病也说不定,所以就渐渐大家都习惯用这些清热的药,就是反过来变成用温病的药去治感冒了。那这样子的话就会变得很麻烦,那到后来的话甚至有些医者就会说,南方天气比较热,所以不会有伤寒只有温病。那其实这些话,我们都知道没有这回事的,对不对?因为我们还是会感冒的,但是,那个话题就很无稽啊。到今天我们的伤温之争早就可以结束了。因为都已经,定义都已经非常明确了。
这个就是我们大概知道的一个中医史。那至于说温病的这种研究呢,在清朝的时候,除了这个吴又可写了《温病条辨》之外(二校注:吴又可当为吴鞠通之误),还有一个叶天士,他写了《温热论》,那些都是研究温病的一些论著。可是你说叶天士他写了一篇《温热论》研究温病,可是叶天士本身是一个经方开得非常好的人,所以,他也只是在开经方,或者用这些经方的道理之外,他发现还有另外一种疾病好像过去的医书没有讲得很多,所以他就提出来讲一讲,就是这样子。
所以这就是一个让人觉得很荒芜的争论啊,竟然现在很多很多外面的医生呢,既不会用《伤寒论》,也不会用这些比较暖的药哦。那这个现象,我觉得张元素造成的那个分水岭是一个蛮重要的点吧。那至于说,温病派的存在的话,我觉得,就是有这么一回事啊。同学知道一下就可以了。
但是,温病哦跟伤寒会搞不清楚这是真的会有这种事情了。好比说,我们说如果你喉咙痛,那喉咙痛如果你把到你的脉是很洪大有力的,我们知道这是细菌性感染对不对?可是如果你是扁桃腺发炎,然后脉很沉细的话,那你说这个扁桃腺在那边痛,在那边烂,它到底有没有细菌啊?这就变成一个很暧昧的点。我就说,我的话通常都是从少阴伤寒的药开起,就是如果他的脉是细的话,我就不当它有细菌感染,那细菌感染白血球会增加,那个脉会变得很洪大,很洪而滑,就比较有力的那种。但是,光是一个少阴病的扁桃腺发炎,其实你现在随便丢给一个中医,叫他说这到底是温病还是伤寒,其实很难讲。那但是有一些事情可以确定是伤寒不是温病的,比如说非典型性肺炎。那非典型性肺炎,它为什么叫“非典型”?就是因为这个感冒会让人的肺整个烧坏,可是,在肺烧坏的过程里面,这个人的白血球是不会增加的,所以,它代表它没有细菌感染的,那没有细菌感染,而会烧坏肺的一种感冒,那当然是伤寒啦,哦,不会是温病。可是,你如果看那个时候,大陆什么因应SARS什么公布的方,那什么金银花啦,什么板蓝根啦什么的,那全部都是消炎杀菌的药啊,所以就是,那个东西其实很糟糕,它没有把这个疾病划清它的归类。就是属于伤寒的疾病,为什么要用到这些温病的药?这就是医生在乱来了,就是会有这样的事情。那就是杀细菌的药跟对付病毒的药根本整个系统就不一样嘛,所以就是这个事跟同学介绍一下,我们这个课可能会带到的一个大纲哦。而这个大纲呢,我要跟同学说的是,我们这个课程希望带给同学的是,同时我们有经方派跟时方派的观点,就我们心里头会分得出来:归经理论、五脏理论是一个系统,六经理论是一个系统。那我们两种系统的骨干我们都把它学起来。那这样子的话,你如果看到任何一个方子,你大概都会知道你可以用什么方法去解读它,去消化它。就像这个五脏阴阳虚实派,他们用药其实根本没有在管用的是经方还是时方啦。他只要知道这个药能够作用成什么样,他大概就可以把它拿来用了。那个根本没有经方或者时方这种严格的划分。那另外呢,像是很多医术很好的医者,尤其是当代近代的,很多人他都是同时傅青主派跟张仲景派都学得很好。那我会觉得这两派的确有它很互补的地方,就是加到一起可以增进功力的。有些张仲景漏讲的,傅青主会讲,那这样对他们有一个很好的互补性。就像是杨梅的黄成义先生,或者是大陆的岳美中先生,还有一些医术很好的医生,他们都是这两派的功夫都会的,那所以我们也就把这两派的功夫都学起来。因为这两派的功夫互补性很强,可是呢又不会互相冲突哦,所以,我们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学习,那这是用大框架来讲,是做这件事情。
那至于说针灸的部分啊,那同学,你们真得别指望我啊,现在几位国宝级的针灸大师还没有谢世啊,对不对,有些同学他们都已经跟周左宇先生学了一套回来了,对不对,有没有人是周左宇先生的学生啊,这班没有啊,礼拜六班就很有啊,那我大概讲到什么针灸的地方,都有好心的同学跟我讲说:老师,你刚刚讲错了。所以,还有一位钟永祥医师哦,我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但他的那个什么,他的一些中医针灸的笔记啊什么的,那也是都可以,好像还是有办法弄得到。那所以因为针灸大师太多,所以我在针灸上面,我想,我会带到,当然不可能把同学教到多好吧。啊,这是一个,因为不是我擅长的地方。
那另外呢,在下课前啊,在这堂课结束以前,我要跟同学分享一件事情,就是我们学中医啊,我不希望同学,要试着,我们要试着做到,让我们自己活在一个比较正向的心情里面。那这个正向的心情是什么呢?就是好像说,虽然我们知道学中医是可以治病的,对不对,可是我觉得,我们人生的目的,并不是在跟疾病作战,而是要让我们自己活得比较好,比较健康,所以,我希望同学能够在这课程里面,我们好好的把握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健康的方法,而不是在想说,我们要学会什么伟大的方哦,就可以治淋巴癌,可以治什么癌啊。就是因为,我自己在心情上面,有这样的经验,不知道同学有没有类似的经验,就是当我很怕谁谁谁会讨厌我的时候,我因为怕对方讨厌我,然后,努力去做一些事情让他喜欢我,这个结局都是很悲惨的。同学有没有过这种人生体验?就是以怕为动力,往往都会让有些事情走到很糟糕的局面去,所以,关于身体的健康,我有类似的感觉,比如说,西医也会讲,说是当我们的人很害怕自己中病,或怎么样的时候,其实我们整个免疫力都会变得很差。那免疫力变差了,那癌细胞就把我们吃掉了,对不对?所以做人,要活得不害怕,不受害怕所控制,这个是比较根本的。如果我们没有这根本的心啊,只在那边把疾病当成一个敌人,然后,就跟他作战,我觉得,好像什么地方缺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那真的会因此能够变得比较健康吗,就很难说哦。而且这个东西不是一个所谓个性善恶的问题,因为我自己是西医家庭长大的小孩,我的朋友也有一些是西医,那我常常觉得,你要说西医没有爱心吗?我觉得西医,都是很有爱心的人。就是很会为病人着想,很喜欢付出他的爱心,可是因为西医的整个思维逻辑,已经是放在负面的地方了,就是怕你会坏下去,以至于他的疗效好像也就变得蛮差劲的哦。其实西医也很清楚,就是他们能做的,就是他们做的那部分,那剩下的就是靠病人的生命力了,病人的生命力够就会好,那不够就不会好,他们也是各安其份,就这样子而已。那相反的,同学知道,比较起那些看起来很有爱心的西医,其实那种会说什么你要听西医,就回家去死吧,不用再来找我了,那种中医还是比较多,对不对,所以这东西无关乎善恶。这个只是说,有的时候,我们做一件事情的动机跟动力要分清楚,那我自己觉得吧,如果,我们是爱健康这件事情而去学习中医的话,整个过程会很快乐。可是我们是用怕生病去学习中医的话,那这个过程会很不快乐,就像,比如说,在大学时代,跟一个我其实不是怎么很喜欢的学妹交往啊,那我每天都在计较说,今天当司机,明天当驼兽,后天当心理咨商人,真的是不值啊。就是会有那种很不甘心的负面的想法出来,所以,我们学中医的话要让自己……,我觉得要学得开心一点,而学得开心呢,我自己的诀窍是什么呢?就是不要急。如果,我常常会,有的时候,有人他来问我他的病应该怎么办,那我当然分成两种,一个是这个病我已经知道怎么医了,那我就会说,好吧,我帮你医。那如果这个病呢,我不会医,我就会去问,这个病大概多久会死啊?那如果是这种不会死的病,你再等我五年、八年好不好?因为我医术可能会慢慢进步嘛,总有哪一天,我可能会忽然想通,你这个怎么医,那到时候,我再帮你医好不好?那肯定像……这病得在这个人身上,还可以嘛。他就觉得,哦,没关系。那如果他说不行啊,我三天两月要死了。那怎么办啊,那,这个电话给知道彭奕竣啊,就叫黄成义啊,或者到美国去找倪海厦,你赶紧去找他就好了。
就是我呢,我就是说,我不太会为了某个病人,去特别去努力抓住什么医术,因为我认为这样子对读书来讲,那个效率很不好。就为了某一个病人专病专方我去看一大堆书,然后,弄得心里头很乱,然后,也没有学到太多东西。我宁愿就在一个我很基本的读书计划里面,这样慢慢进步,慢慢进步,那有些我前年、大前年不会医的病,到现在其实看到了,随手就医好了,就是医术是一个可以这样慢慢积累的。可是如果你急着要医一个什么病,然后,要特别学一个招数的话,往往对于整体的学习哦,不但没有帮助,反而是有些打扰吧,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我的课呢,就这样子,温吞吞的这样子教。那我觉得这个事情是积累的功夫啊,就是我们认识了这个整个中医的环境,认识了整个框架,然后一点一点,一层一层的去把它累积上来,这比较是我自己比较喜欢的读书方法啦,所以,跟同学先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