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情系大柳树》之二豆蔻年华 ——养蚕记丨张翠
《情系大柳树》之二
豆蔻年华——养蚕记
文/张翠
春草二哥先前又被爸爸狠狠得教训了,全是语言性的攻击,竟把二哥张小伟说的眼泪直掉。最后他还写下了保证书,保证以后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学习之中,为次年考县一中而做准备。
张小伟便把去年收藏的蚕子儿,全部赠送给了妹妹春草。他说:“现在初二,作业也多的很,每天有早自习晚自习,爸也不让我在整这些东西,我都把给你,把这些蚕养起来。”
春草接过那些黑色的蚕子儿,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一张大大的旧纸页上,她又惊又喜道:“二哥,你可真行,整了这么多蚕子儿,头一回见你对我这么舍得。”
“我有那么抠吗?切!”张小伟不停地嘟囔道。随后他拿出一团白白的新棉花来,递给春草,边说道:“春草,二哥我是相信你的,你可别把这些蚕子儿给糟蹋了,这是我从奶奶的四屉柜儿里抽的一团棉花,快把这些蚕子儿包在棉花里捂着,不出多久,蚕就孵出来了”。
春草接过棉花儿,把蚕子儿小心翼翼地包在棉花里,包紧后,她就放到衣服兜里,捂着。张小伟便宽心了,随即说道:“春草,以后有时间,星期天放假我会帮忙摘桑叶带回来。”
“二哥,你自管放心吧,这些蚕子儿我肯定会好好管着。”春草决心的保证。在春草心里,论学习,她就只崇拜她二哥,文理科全优,就连二哥养的蚕,结的茧子都是五颜六色的,就像前几年,她也见过邻居家的大孩子们养蚕,结的茧不是白色就是黄色,但二哥张小伟不一样,蚕茧五颜六色,淡淡的绿,淡淡的粉,淡淡的橘色都有。
自此后,上学,放学,睡觉,这些蚕子儿全被春草放在自己的衣服兜里,她时不时也拿出来瞧瞧,蚕子儿有没有孵化。
海棠和秋月也知道了这挡子事儿,连豹子也晓得了,豹子是春草五嫂的儿子,就住隔壁。豹子才读四年级,放学后他自己家待不住,也不喜玩儿弹珠了,就往春草家跑。他想得到一些蚕子儿,提前向春草预定了一些蚕,春草许诺他,等蚕孵出后,会有他的份儿。
她大可现在就可以给海棠,秋月俩个,还有豹子分一些,可是她又转念想:这可是二哥给我的呀!好歹也要亲眼目睹那些蚕儿们一起破壳而出,她在分与海棠,秋月,豹子他们,才觉甘愿。
女孩子们每天都腻在一起,春草就打开那团棉花,叫海棠她们瞅瞅那些蚕儿孵出来没有。大家都近身仔细瞧瞧看。
不久后,那些蚕子儿全都陆续地孵出来了,最后密密麻麻黑色的小虫,全在那团白棉花内轻轻地蠕动着。傍晚,她们放学后,迫不及待在那野田埂子上寻那嫩嫩的桑树叶去了。豹子也背着斜挎包跟在她们身后,一骨碌儿的小跑。
春草带头,径直寻到了那大柳树河上头,遇见几棵,春草说着不行不行,他们又爬了坡,转一大圈儿,又往下寻到那雁叉子里。(雁叉子是个地名)
“我都懒得再走了,不是刚刚找到桑树了,咋又不行呢”?海棠说。
“是呀,春草,我们都在跟你瞎跑,快累死了”。秋月不耐烦的说。
“为什么跑了这么远啊,春草姐?”豹子不解的直问。
“话真多,你们晓得啥,之前寻找的都是野桑叶树,不行,我二哥说要给蚕吃家桑树叶儿,蚕才会长得又快又大,家桑树叶儿就是枝头上会结桑果儿的。”
“哦,原来这样儿啊!”豹子说。
那雁叉子处,只见一个老人家驱赶着一头水牛正在犁田,还有一些妇人正拿着犁耙上田埂子。春播时节,育秧,在到移苗,下秧......村庄又将是朝气蓬勃的景象。老人家停歇时,嘴里吸着几口旱烟斗。春草便立马趁此上前询问:“您知道哪里有家桑树叶儿吗?”老人家顿了顿指指:“瞧,前头不远处的垂柳沿河提上,就有一小棵,上头还挂着青桑果子咧,吃桑果儿,怕不行,还青着咧。”
“不,不,不,我们不是找果子吃的,是摘桑叶子养蚕咧”。春草害羞地回答。她生怕那老人家误会她是个嘴馋的姑娘。她是不稀奇那桑果子的,妈妈的韭菜地是有一棵,可树笔直笔直,长得高了,却摘不到那桑叶,在踏坏韭菜地,她就剩挨打的份儿了。那些菜地,她母亲看的十分金贵。
随后,她们几个便高兴地寻去。倒真有一棵家桑树,却不高大,矮矮的一小棵,肥圆的叶子,嫩嫩的尖儿,浑身挂满青色的桑果。她们围着小桑树,把枝头嫩嫩的尖儿全摘完了。个个儿都很高兴,她们又随后一路小跑,跑回家,找出早已经预备好的小小的盒子来,春草给他们都平分了刚孵出的幼蚕,把桑叶丢在盒子里,只等蚕儿饱餐着。
之后隔一两天都要更换新的桑叶,还要及时处理蚕的粪便。渐渐的蚕经历蜕变,渐渐长大,叶子也由嫩尖儿慢慢改换成肥大地叶子。
豹子每天都摘一大袋桑树叶子,他都是自己跑到野外寻,海棠,秋月也是,只有春草一如既往地用家桑树叶养着她的那些蚕。孩子们地生活确实因为养蚕又多了一份乐趣。
这乐趣也会影响着大人。春草养蚕,她父亲便不说她,只因她是家里唯一最小的女儿,排行老三,所以春草的父亲十分疼爱她。
爸爸找来大的鞋盒,给春草,让她给蚕腾换一个更加宽敞的屋子。妈妈去田地劳作,总会在韭菜地,用弯镰刀劈掉几支桑树枝叶,顺带捎回家给春草。
蚕儿住在宽敞的屋子里,春草隔着那一层纸盖子,听着它们吃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晚上,掀开纸盒盖,看它们停止爬行,睡觉时的样子。那些春蚕渐渐长大着,它们拉的屎粒儿也越来越大颗。
豹子时常把蚕拿在手心把玩着,看蚕用它的触角在自己的手心慢爬着,然后他在把蚕翻个身,观察它触角的颜色,得知它最后将会结什么颜色的茧子。他站在厂子里玩儿纸飞机的时候,总会蹦蹦跳跳地告诉春草她们:“我的蚕儿会结黄色、红色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