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 钦臬传 · 芽 1

引子

大年初一。

大兴历来有正月初一到十五亮灯的习俗,只见沙村处处灯火通明,路上还时不时有人走动,与往日入夜后沉闷的氛围丝毫不同。

两个小姑娘正趁着这难得的光亮踢毽子,你来我往,时不时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羊角辫一动一动的。

“紫阳,快回家吧,”眼看将到戌时,一个普通打扮的妇人过来唤道,“今日太晚了,明天再同春竹玩。”

紫阳扭头见是自己的娘,只好依依不舍地放下毽子,同春竹道了别,不情不愿地向娘走去。

妇人牵住紫阳,又道:“春竹,你也快回家吧!”

春竹撅了噘嘴,说:“我还要再踢会儿,哼,明晚我一定比紫阳踢得多!”

紫阳咯咯笑了起来:“吹牛,你就算练一整晚也不会比我踢得多!”

“那你等着瞧!”

妇人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笑道:“今天是年初一,才允许你们玩这么久,平时可不能这样。春竹,那你再玩一会儿就回去,别太晚了,免得你娘担心。”

春竹胡乱答应了几句,就又忙着踢了起来,妇人也带着紫阳,转身向家中走去。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春竹还在踢毽子,头上的羊角辫一动一动的。

第一章 鸽子

我唉声叹气地洗着菜,时不时直起腰来龇牙咧嘴一番,被过来的娘亲看个正着,轻轻打了我一下,呵斥道:“洗菜也没个正形。”

“娘,我本来就不喜欢做饭嘛,平日这都是小烟的活,唉,可惜她回家了。”

“大过年的,我应允小烟回家侍奉双亲,你有何不满?”

“那黄伯——”

“黄伯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太好,让他给你一个手脚健全的后生做饭,不觉羞愧吗?我说让你做,你就乖乖做,哪来那么多话!”

我只好闭嘴,过了一会儿,发现娘亲还没走,忍不住说:“娘,我已经在做了,您还要监工啊?”

“嗯——有件事,今天晚上韩婶来家里吃饭,打扮得精神点。”

“韩婶来吃饭我有什么好打扮的。”

“不打扮好点,怎么能请韩婶给你说个好姑娘?”

我吓得一哆嗦:“娘,您想什么呢?”

“你这个岁数,我早该抱孙子了,可现在呢?连婚事都八字没一撇。嗯?你看看你这样子,介绍姑娘又不是要害你!”

“不是——娘,这大过年的,说这些干嘛,我晚些成亲,多陪陪您不好吗?”

“不行,已经由着你任性了这么多年,今年可不能依你了。”

“那——那——那也不必请外人介绍呀,多尴尬。要不,我干脆娶小烟吧,省得过年没人做饭。”

说完这句话,娘亲半天没接茬,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赶紧说:“我开玩笑呢!”

娘亲自言自语道:“小烟也不错,手脚利索,心地善良,模样也好看,反正咱家从无门户之见——”

“停停停!您可别瞎琢磨了,这样,您再买两个丫鬟,我娶三个老婆好不好?”

娘亲瞪我一眼,知我又开始胡说八道,便不再多言,转身出去了。

我磨磨蹭蹭地做完饭,端上桌,招呼娘亲和黄伯来吃,正要动筷,就听一阵“扑棱棱”的声音,一只鸽子飞过院墙,落到正屋门口。

我好奇心起,蹑手蹑脚过去,谁知鸽子不躲不闪,只是静静地望着我,我更加好奇,细细一看,发现鸽子爪上系着一个精致的小信筒,这才恍然大悟——司里来的鸽子。

钦臬司的鸽子经过泰叔的特殊驯养,可以连续飞行几千里,及时将消息送出,司中特使人手一只,方便联络,只有我入司时日尚短,还无权配备。不过,我一直想不通这些鸽子是怎么寻到收信人的,甚至连神出鬼没的凉世一都能找到。

鸽子顺从地让我取下信筒,我顾不得娘亲和黄伯询问的目光,匆匆打开一看:

“多地幼儿失踪,疑互有关联,速归京待命,沿途留意。陆休”

我一惊,多地幼儿失踪,还互有关联,什么人能有这样大的势力?而且沿途留意又是为何?难道还会有类似事件发生?这样恐怖的庞大势力,要那么多幼儿意欲何为?那些失踪的幼儿会遭遇什么?

见我站在那里半天一动不动,娘亲喊了我一声,我这才回过神来,道:“出事了,我得赶紧回京。”

娘亲不悦道:“今天才初五,你不是说这次回来可以多住几日吗?再说,哪有初五出门的!”

“可出了案子,我不能不管啊。娘,我这就走了,黄伯,您照顾好我娘。”我说着就要走。

“等等!”娘亲突然喊住我,走到我面前,狐疑地看着我,“觜儿,你——是不是为了躲避韩婶,故意骗我?”

“不是,好多幼童失踪了,我得赶紧去查这个案子!”我有些急了。

娘亲愣了一下,又犹豫着道:“那——总要吃完饭再走吧。”

“娘!”我心急火燎地喊了一声。

娘亲看看我,默默地让开了,黄伯撑着桌子站起来,说:“少爷,稍等片刻,我去准备点干粮,你拿着路上吃。”

我叹口气,只好点了点头,回屋寻出纸笔,匆匆回了一个“即刻返程”,装入信筒后放飞鸽子。

做完这些,扭头看到沉默站在一边的娘亲,我只觉得愧疚不已,但公务在身,只好低声道:“娘,是觜儿不孝,不能陪您了,等司中不太忙的时候,我再告假回来看您。”

娘亲抬起头,皱眉看着我:“告假?告什么假?你既是特使,自然应以公道正义为重,以守卫百姓为先,岂能优柔寡断,总是惦念家中?你去踏踏实实地办案子,明年过年再回来。”

我又心酸又感动,对着娘亲深深行了一礼。

不一会儿,黄伯拿着一些硬饼和肉干回到饭厅,我接过来,又向黄伯交代了几句,便飞奔到院中,跨上南豆飞驰而去,将娘亲那句“照顾好自己”远远地抛在身后。

我担心失踪幼儿遭遇不测,路上片刻也没有停歇,足足跑了半日,眼看马上要天黑,前面影影绰绰有个村子,漠南地广人稀,过了这个村子,可能跑到半夜也再找不到歇脚的地方,于是我拨转马头,向村子里奔去。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村子,看来是不会有客栈了,不过据我的经验,这样的村子风气都很淳朴,我给主人家付些银两,应该也不会被拒之门外。

此时刚刚天黑,家家户户点起了油灯,温暖的光线透过窗棂微微驱散了外面的黑暗,我寻了一间,上前敲门。

第二章 借宿

“谁?”屋内传来一声,却不见有人来开门。

“大哥,我是路过的,可否在您家里借宿一晚?您放心,银两照付。”

我说完之后,屋里却再没了声音,我好生纳闷,又敲了敲门,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咦?这是什么情况?我大惑不解地转身离开,来到另一家门口,竟也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连试了三家都是如此,莫管是谁应门,只要听到我是来借宿的,屋内立刻变得悄然无声,不做理会。

我本打算随便将就一晚,但在村子里转了一整圈,也没找到半个废弃的破屋,正月的天气,绝对称不上暖和,若就这么露天睡整夜,可真是遭罪了。不行,还得继续试!

这样想着,我又去敲第四户人家的门。

“谁呀?”居然是女子的声音。

“大姐,我是进京的赶路人,想在您这里借宿一晚,必会重谢!”

屋内的人犹豫了一下,道:“我家不好留客,你快走吧。”

听到她还愿回我第二句话,我激动得都快热泪盈眶了,忙道:“大姐,我如此冒昧,实在是周边再无其他可住之地,若您家中不方便,可否容我在后院柴房过夜?不放心的话,哪怕将我锁在柴房中也可以,多谢您了!”

屋内静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我又失望地准备离开时,门竟然开了,幽幽灯影下,我看到,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妇人,粗布衣衫,盘着头,面目普通,不过很和善的样子。

妇人微微打量了我一番,侧身示意我进来。

终于有歇脚处了,我喜出望外,行礼致谢后,正准备将南豆栓在一旁的石柱上,那妇人低低地说:“马可以栓在后院,你随我来。”

我忙又道谢,跟着她从后院的门进来,将南豆留在院中,自己则自觉地向柴房走去。

妇人见我如此,微微一怔,却也没再多说,转身回屋了。

我在柴房内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半倚着柴火,掏出黄伯给我的干粮,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妇人又走了进来,递给我一杯茶:“天冷,用些热茶吧。”

我感激不尽,忙站起身来,双手接过茶水,又从怀中掏出银子,躬身递给妇人,妇人愣了一下,摆手推辞,匆匆离开。

真是大好人哪,我一边感慨一边重新坐下,正要喝茶,却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

我年少时极为顽劣,母亲为我请过许多先生,有的教我诗文书画,有的教我琴棋花茶,还有几个武师教我拳脚功夫。但在我心中,真正肯认作师父的,却只有两人,这两人都是我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一位是教我轻功的“足底生云”江一苇,另一位则是教我江湖伎俩的“百足虫”白祖崇。

白祖崇原是纺织首富白家的长公子,见识不凡,前途无量,可惜嫉恨白家的人太多,使了阴招,白家一夕赔个精光,家破人亡,转瞬间,白祖崇从一个锦衣玉食的少爷,变成人人避之而不及的乞丐,用他自己的话说,“半生快意,半生流离”。

流落江湖的他,经得事多了,再加上天资聪颖,很快摸清了江湖中三教九流的各类手段,过得越来越如鱼得水,大家见他路子广法子多,再加上“死而复生”一般的身世,便都称他为“百足虫”,而他在江湖中,也慢慢散去了报复仇家与重振白家的心思,只想着就此闲云野鹤一生。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白祖崇替人收账,住在我家附近,那时我正是最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见他是外来人,就总想去捉弄他,结果,他每次都能一眼看穿我的手段,不仅不会吃亏,还会用相似的办法反过来治我,我又羞又气,便苦思冥想,找出更奇特的法子捉弄他,可还是会被他轻易化解。

几个来回之后,有一天,再次被他捉到的我恼羞成怒,骂他不是人,什么都能看穿,他却笑眯眯地说:“从明天开始,你喊我师父,我保证让你也变得不是人。”

就这样,我成了他的徒弟,跟着他学了半年,他教给我的东西很多很杂,有下里巴人,也有阳春白雪,常常是想起什么便教些什么,直到半年后他离开,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有这样的一位师父,江湖上常见的手法我都能轻松看破,包括戳穿赛神仙的伎俩,至于下药这种小儿科把戏,更是不在话下。

刚接过来的这杯茶,我一闻便觉得不对,好在乡野妇人,只有最粗糙的蒙汗药,万一是传说中无色无味的刀川水,我恐怕就着了道了。

我将茶水泼了,又用柴火将水渍挡住,躺在地上装作被迷晕,我倒要看看,这个妇人想做什么。

躺了一会儿,那妇人果然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先推推我,见我没反应,又找出麻绳来绑我。我能感觉得出,她毫无绑人经验,也没什么力气,我随随便便就可挣脱,于是便任由她折腾。

她自认为将我绑结实后,取了一瓢井水,犹犹豫豫地泼在我脸上。

我装作刚被泼醒的样子,茫然四顾,问:“发生了什么?我在哪?怎么就突然睡着了?”

妇人低声喝道:“大胆,你知不知罪?”

“我有何罪?”我被她问得一头雾水。

“你——你罪大恶极!春竹娘的眼睛都快哭瞎了,你快将春竹放回来!”

我更是摸不着头脑:“春竹是谁?”

妇人见我不认,咬了咬唇,双手提起一旁劈柴的斧子,道:“那日若我能催着春竹回家,也不会被你得了手,是我的大意害了春竹,还好老天有眼,又让我遇到了你!你快说,春竹在哪里?不老实坦白的话,我就杀了你这个偷孩子的恶贼!”

第三章 春竹的故事

我听到“偷孩子”三个字,立刻顾不得伪装,三下两下脱开麻绳,劈手夺下斧子,抓着她急声问道:“这里也有孩童失踪?怎么回事?”

妇人没想到我一下子就能挣脱,还反将她制住,又惊又怕,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见她如此,我冷静下来,打算先将她扶回屋中,待她不那么害怕了再细问,不料刚迈出柴房,一块半大不小的石头从天而降,我急忙护住妇人一闪,堪堪躲过,只有手被微微划了一下。

我将妇人安置在角落,自己回身一跃便上了柴房顶,眼前所见却让我很是意外——

只见房顶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正恶狠狠地瞪着我,脚下还堆了好几块石头。

我有些懵,问道:“石头是你扔的?”

小丫头又费劲地举起一块石头冲我扔来:“你放了我娘!放了春竹!”

妇人听到她的声音,忙跑出柴房,冲着我们大喊:“紫阳,不是让你藏好了别出来么?恶贼!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休要动我儿!”

我哭笑不得,只好掠过去一把抱起小丫头,然后飞落在地上,连妇人一起夹着进了屋。

一进屋,我立刻放开二人,向后退了几步:“二位,你们看到了,我若想伤你们真的是易如反掌,但我没有,因为我不是什么恶贼。”

被称作“紫阳”的小丫头紧紧抱住妇人,敌视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好奇。妇人也紧紧搂着紫阳,疑忌地看向我:“你果真不是那个偷春竹的恶贼?”

“我都不知你说的'春竹’是何人。”

“那你这么晚跑到沙村做什么?”

“我真的只是来借宿,明天一早就走。”

“噢——”妇人终于有了些动摇,“沙村平日很少有外人,你突然前来,正好春竹又刚出事,我还以为——”

我摆摆手:“没关系,都是误会,说清楚就好。”

妇人脸带歉意:“哎,真是的,怪我,是我太莽撞了,多谢小兄弟不计较。紫阳,去给这位客人端些饭菜来。”说着,又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这次肯定不会下药了。”

“大姐,不忙,可否先给我讲讲,春竹到底是怎么回事?”

妇人示意我来桌边坐下,又给我倒了杯茶,自己也坐下,这才叹了口气,道:“春竹与我家紫阳同岁,从小一起玩到大,我们两家大人也来往密切。初一晚上,两个孩子在外面踢毽子,我想大过年的,就让她们多玩了一会儿。后来我叫紫阳回家的时候,春竹还想玩,我见周围没什么外人,都是街里街坊的,就带着紫阳先回家了。谁知,谁知——”说到这里,她咬着下唇,眼中泛起泪光。

“春竹一直没回家,她娘便出来找,找遍了整个村子也没有找到,春竹爹娘求全村人帮他们找,我们所有人找了整整一夜,却还是没有结果,一个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声没息地丢了,可怜的春竹娘,每日以泪洗面……”妇人说着,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自从这件事发生后,全村人都有些害怕,天不黑就家家门窗紧闭,这才初五,就没人亮灯了,以前沙村可不是这样的,这几天正该热闹呢,哪里会这么冷冷清清……紫阳他爹前天去平成找活了,他说,春竹丢了我们家也有责任,一来,他要去多挣点钱赔给春竹家,二来,他觉得没脸面对春竹爹娘……其实,其实都是我的错呀!假如那晚我先将春竹送回家,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春竹那么小,不知道会遇上什么……都怪我……”说着,她将头深深埋入双手中,痛哭了起来。

这时,紫阳端着一碟菜和两个馒头走了过来,见状忙将菜放到我面前,用小手帮自己的娘擦去泪水,安慰道:“娘,你别哭,我一定会把春竹找回来的,一天找不到,就找一年,一年找不到,就找十年!”

妇人抬起泪眼,怜爱地看着她:“你还是个孩子,怎么找她?你乖乖地待在娘身边,平平安安长大,到时候给春竹爹娘也尽一份孝,就比什么都强。”

紫阳不服气道:“娘,不行,春竹一定在等着我去救她呢!再说,就算我力量薄弱,不还有官府吗?”

“春竹家早就去平成报官了,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官府根本不想理睬……”说着,她又歉意地看看我,“小兄弟,我太想找回春竹,一时心急,就把你当成偷孩子的坏人了,千万见谅——”

我摆摆手道:“大姐,你也是为了找孩子,我怎会怪你?你别太自责,丢孩子不是小事,官府定会全力破案的。”

妇人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官府的破案本事——哎,想找回春竹,怕是难了……”

紫阳又插话道:“平成府尹不行,还有同州都令,都令也不行的话,还有钦臬司嘛,天底下没有钦臬司破不了的案子!”

这话说的我心里充满自豪,但眼下我还是先隐瞒身份吧。

妇人道:“钦臬司远在京城,又怎么会管我们这种小地方的案子?唉,这么晚了,你快去睡吧,我将偏房腾出来给这位客人住。”

“大姐不必麻烦,家中既无男丁,我还是睡柴房比较方便,不过这饭菜,我就不客气了。”

妇人忙道:“小兄弟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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