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节｜我记忆深处那些可亲可敬的老师们
教师节
第37个教师节
图文丨田进平
儿子班里的家长群又在为教师节的礼物讨论个不休，于是想起那些印象深刻并至今还影响着我的老师们。
读书，我算是没读好的那一类。高中在六中寄校，快要高考却因为害怕失败而选择了逃避。刚好父亲的单位要招工，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想想那个十七岁的我，主意真太大。学校领导不同意这时候退学，自己悄无声息地去教务处停了餐，然后天天饿着等着拿毕业证。教导主任兼班主任易友宾老师找我谈话，最后他说：平伢，你会后悔的！
三十多年过去了，那场景和易老师的眼神如今历历在目，而当时斩钉截铁的转身和心里那一抹轻蔑的笑从我“闯荡江湖”开始便成了心里的一根刺。世间没有后悔的药，当时的愚钝注定了我必须背负着后悔走过一辈子。
易老师，教师节快乐！
高二的班主任是教体育的王秋生老师，他曾经是我姐姐的老师，马迹塘区中学撤并以后到六中成了我的老师。王老师是一个一本正经、兢兢业业、认认真真的人。我们班当时集中了大部分的城镇学生，活跃、胆大，纪律也很松懈。因此成了六中一个很引人注目的班。让王老师做我们班主任的初衷，也许就是想以他的认真、严肃，来好好整治我们吧。
王老师成为我们的班主任后，为了抓纪律，他不顾寒暑交替，每天晚自习都会拿个小本子，站在教室外面偷偷地观察教室里的动静，然后把讲话的、看课外书的、做与学习无关事的都通通记录在册。第二天便一个一个地找谈话，从此，我们便再也没有人可以为自己狡辩了。
我有段时间犯的最大的毛病是周末不回家，周三晚上回周四早上赶来上学，为的是那两集《再向虎山行》。虽然周三的晚上我的课本摆在课桌上，也有同学替我或是因为肚子痛没来上晚自习或是其他等等原因向老师请了假来遮盖，但最终还是没逃过王老师的火眼金睛。一天早上，他把我堵在回校的路上，然后直接把我带到了教师办公室。
当时刚好实行统一办公，同年级的不同年级的、认识的不认识的老师都集中在一个大办公室里。王老师根本不相信我每周三回家是为了看两集电视连续剧的理由，于是他沉默不再问话，也不放我走。我也不说话，就一直僵立在他边上。开始，我还是感到的羞愧的，可是站着站着就恼羞成怒了，头是一点一点抬起来，眼睛直视着前方，现在想起来那应该是个英勇就义前的表情。估计脸皮也是这样慢慢变厚的吧。
王老师算是多才多艺的老师，雨天我们不上体育课的时候，他便自己教我们识乐谱、唱歌。现在同学们聚一起，没有人不记得三十多年前王老师教的《谁不说俺家乡好》，只是那歌经王老师那浑厚的男中音一带，总有一种山歌的味道。
前年姐姐同学聚会，在他们的相册里，我一眼认出了三十多年未见的王老师，他围着红围巾，脸色红润，精神饱满，看起来时间对他并未有多大的改变。真好！
王老师，祝您健康长寿，教师节快乐！
高一班主任是年青的李铁介老师，说李老师年青，主要是我们听说他毕业出来刚教了一个班然后就来带我们班了。这样推算应该是年青的。但是，李老师虽然长得很高（应该有一米八几）很帅，但肤色比较黑，所以年龄看起来可能超出他的实际年龄。记得我们上学不久，他给我们出了一道《我的班主任老师》的作文，批改完后，他抱着那一堆作文来课堂上讲评，我记得他当时还很腼腆，虽然皮肤黑，但脸红还是能看得出来。他翻着一本本作文本说：我有那么老吗？你们有的同学说我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有的说……最后他也没说他到底多少岁，从他那么不情愿的表情看，我估摸着也就大我们四五六岁的样子吧。
李老师的寝室就在我们教室后面，他进出都要经过我们教室的后门，同学们都知道李老师爱嗑瓜子，边走边嗑。这些年知道他爱喝酒能喝酒，没问过他还爱不爱嗑瓜子。
李老师是我上学这些年里认为最有建树的一个，当时他在《诗刊》发表过好些作品，那时候能在这种严肃的国家级刊物上发表作品，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李老师当时有不少崇拜者，特别是大胆的窈窕女生。我们会时不时地看到高年级的女生出入我们教室的后门，去向李老师讨教学问。每每如此，我们便起哄，特别是男生。也许是青春的萌动激荡着他们那不明就里的嫉妒吧。
还记得最恶劣的一次，因为没有背课文，我们一群人周末被留下来继续背书。李老师和他的美女同事邹老师在操场打羽毛球。我们不认真背书，反而涌到二楼走廊的栏杆边上，老师每接一个球，我们就一起大声地“嘿”一声，一时间，“嘿”声此起彼伏。老师哪里还打得下去，只好草草收场。现在想，换了我是老师，肯定会劈头盖脑地将同学们一顿臭骂。还好是李老师，他依然是那付表情，腼腆地笑着，红着黑的脸。
也许就是攒着李老师年青脾气好，我的顽劣在他做我们班主任的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最为严重的是翻窗进他的房间，把课上被没收的小说偷出来分发给同学。到现在都没明白，李老师怎么就可以原谅了我！多年以后李老师调益阳电视台后的一次相聚，他说如果他现在做回我们的老师，他一定不会以原来那种方式来教导我们了。老师说完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手里的酒沉思。我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会是一种什么样更好的方式，只是我知道，如果真能再做回我们的老师，我一定不会那么顽劣了。
教师节马上要到了，亲爱的老师，也许你真的没有计较我的懵懂无知，但我还是想说一声对不起！并且，祝教师节快乐！！
初二转学遇到班主任肖爱民老师，我认为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他能与学生们打成一片，师生之间没有那么多威严，有时候甚至可以开开玩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上过肖老师课的同学一致承认他是语文教得最好的老师。他上课似乎有点天马行空，有时候讲课讲到离题万里，却让人意犹未尽，浮想联翩忘了下课。但也从此让我觉得学语文不再是枯燥地学生字、背课文、词语解释、中心思想。也让我明白了古人一句：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的精妙。很多名人的文章，也许表达的仅仅是他字面所表达的意思，但通过不同的人去挖掘，却赋予了不同的立意和境界。因此以后，我写的文字便散马无疆，只尊从自己的内心所向。
初一的语文学习整体来说过得很愉快，但我与生俱来的顽劣总会留下一些特别的记忆。同学们聚一起谈起肖老师，总会津津乐道他那次在课堂上对我“破口大骂”。他们总是一边笑一边指着我模仿：蚂蚁，你是猴子屁股摸不得，我偏要摸下看！
我不记得到底是什么事惹老师发那么大的火，以至于后来上高中，参加工作，到外面闯荡江湖，有那么几次回到家乡，偶尔遇到肖老师都不敢太正面地交谈，能躲就躲过去，不能躲也就讪讪地打个招呼。老师也许至死都不明白，他所看重并寄予希望的学生，怎么到头来就这样对待他。这种情形其实我自己很多年以后才明白，肖老师的那一顿痛骂，让我对他有了一些敬畏之心，也有了一些恩情无以为报的羞愧感。
是的，肖老师已经过世了，应该还在英年。
到苏州那些年，偶尔听同学们聊起他，情形每况愈下，先是从镇中学被调到乡中学，好像又从乡中学调到更偏僻的哪个小学校，最后，竟然弃了公职，到镇上操起了开车载客的职业。
获知他在镇里载客，回到家乡的某些时候，心里总有点惶惶然，担心猛然间相遇，那该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啊。
不太想弄明白他最后如此落魄的原因，或许是我不愿意相信关于他的那些传言，我知道他骨子里是清高的，这点就够了。我敬重他对我的教导，好几次都想邀着同学去看望他，但也顾虑他是否愿意让我们看到他眼前的境况。犹豫之间，他突然就离开了，让我心里多了一道永远都过不去的遗憾。
虽然我不相信在天有灵，今天我还是想说，敬爱的肖老师，教师节快乐！！
人生如白驹过隙，一转眼昔日老师眼里的懵懂少年已人到中年。教师节里想起当年向自己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们，虽然当时也有不少嫌隙，但如今想起来却如一泓清泉，记得的一个个粉墨登场，他们的音容笑貌，他们的举手投足，他们一件件难以忘怀的事迹，如一幅幅生动的画卷在脑海里徐徐展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觉得这句话言重了。今天，我只想说：亲爱的老师们，教师节快乐！！
责任编辑：财宝哥
文字撰写：田进平
图片来源：田进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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