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回 遭遇母老虎 爱子不回归
第121回 遭遇母老虎 爱子不回归
文/阮 镇
瘦蕊说:“我也不懂,问他,他说:‘真正冷的地方,鼻涕流出来就被冻成冰柱了。’”
蒙照源说:“还真有这么冷的地方啊?这么说来,我样备诏,真算得上是四季如春了。”
瘦蕊说:“我听他这么说,对他也就放心了。”
接着,瘦蕊就禀报了找探矿师和造桥师的经过。
瓦是男私下向瘦蕊打听她陪老郑到中原的情况,瘦蕊也一一说了,瓦是男这才打消了原先的顾虑。
蒙照源为老郑、探矿师、造桥师,配备了马匹,率领马队出发了。
一路上,蒙照源与探矿师、造桥师交谈,话题十分广泛,重点还是了解中原的情形。
蒙照源以学习、吸收的心态,认真听,默默记。
蒙照源说:“我真想到中原走一走,望一望。”
老郑说:“诏主有这个想法,真好。如果诏主真的起程,我愿做诏主的向导。”
探矿师和造桥师十分高兴,都愿意做诏主的向导。
正说到热闹处,蒙照源突然勒住马:“不好,迎面来了大虫。”
大虫就是老虎。
人们常听老人讲,老虎未到,狂风先至。此时,没有一丝风,四周十分安静,哪里会有老虎来啊?
众人都用狐疑的眼光看向蒙照源。
蒙照源一指前面一个山洞说:“快,到那个山洞躲一躲。”
他率先策马向山洞奔去。
众人也只得跟着他,连人带马,一起进到山洞藏好。
他吩咐瓦是男、白胖:“你们把老郑、探矿师、造桥师和马匹,藏到最里面。”
他把射弩高手客师傅和绵泡蛮叫到身边:“我们三人守在洞口,注视山腰的小路。那是一只怀崽的大虫。如果从那小路过去就罢,万一扑上来,我们把牠赶跑就可以了。”
山腰那条小路,离山洞也就一箭多远,客师傅和绵泡蛮信心满满:“知道了。”
蒙照源说:“梅梅、芹芹、瘦蕊,你三人机灵点,刀剑不要离手,时刻准备与大虫搏杀,不过,不可伤了牠的性命。”
他安排停当,把弩装上了箭,和客师傅、绵泡蛮在洞口注视着山腰的那条小路。人们紧张了一阵,一点动静也没有。
白胖说:“我们上次也从这条路走过,别说没遇到大虫,就连野兔也没碰上一只。这一回,怎么就会遇到大虫了?该不会是诏主大惊小怪吧。”
瓦是男在水潭子溪边大石,经历过蒙照源在漆黑的夜里,营救她的事。她至今都没有搞清楚,蒙照源怎么轻而易举地就把她给救下来了?
她从来不知道蒙照源有夜视功能和远视功能。不过,直觉告诉她,蒙照源不是平凡的人。
瓦是男说:“白胖,诏主不会错,我相信诏主,难道你不相信诏主吗?”
白胖说:“我当然相信诏主了,只是,这一回,恐怕是诏主弄错了。”
探矿师说:“老郑,你们诏主是不是谨小慎微了点?”
老郑说:“诏主办事历来都深思熟虑,至于谨小慎微倒不至于。”
造桥师说:“据我的观察,诏主待人谦和,心思慎密,绝对不是谨小慎微之辈。”
又过了一阵,依然没有动静。
探矿师说:“我内急,怎么是好?”
老郑说:“忍一忍吧,那大虫恰巧来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探矿师说:“我都忍了这大半天,实在是忍不得了。”
探矿师边说边就往洞口奔去,老郑扑上去,一把抓住探矿师:“你再忍忍吧。”
争执声引起蒙照源的注意:“探矿师,老郑说得对,你再忍一忍吧,那大虫说到就到了。”
探矿师说:“你就别再唬人了,我一刻也忍不得了。放我出去,我就是被大虫吃了,也不怨你诏主。”
老虎在五里外,就被蒙照源探查到了,他一直在注视着老虎的行踪。
那老虎走走停停,故此久久不露原身。
此时,那老虎懒洋洋地走到三岔口,就卧在了地上。
蒙照源再一次确认老虎卧地不走,这才准许探矿师出洞方便。
探矿师是大解,为了避那不雅之气,就到下风的灌木丛后方便。
蒙照源不敢放松对老虎的监视。
老虎突然翻身站起来,抬头往山洞的方向嗅了嗅,撒腿就向山洞奔来。
蒙照源大叫:“不好,大虫奔来了。探矿师,快快回来。”
蒙照源不见探矿师的身影,心中一急,就向那灌木丛奔去。
这时,狂风大作,众人这才相信,大虫果然来了。
蒙照源奔到灌木丛后,一把揪起探矿师。
探矿师叫起来:“你干什么?我还没有完事呢。”
蒙照源说:“那就拉在裤子里吧,大虫就要到了。”
探矿师也知道老虎过路,狂风大作的道理。只好边系裤带,边跟蒙照源往山洞跑。
可是,已经迟了。
那老虎没有顺山腰的小路来,而是直扑山洞。
蒙照源冲出山洞时,就影响了客师傅和绵泡蛮的注意力。加上老虎直扑山洞,就给客师傅和绵泡蛮来了个措手不及。
二人扣动弩的扳机,那箭却没有伤到老虎的皮毛。
蒙照源在奔跑中,也向老虎射了一箭。这一箭中了老虎的左膀。
老虎不但没有退缩,反而狂吼着向客师傅和绵泡蛮扑来。
客师傅和绵泡蛮根本没有时间再装箭,只好丢了弩,拨出腰刀,迎战凶猛扑来的老虎。
老虎前爪刚伸到客师傅眼前,客师傅手起刀落,砍伤了老虎的左掌。
与此同时,绵泡蛮的刀划开了老虎右侧的皮。
老虎怪怪地叫了一声,就向蒙照源和探矿师的方向逃窜。
蒙照源已经重新装好了箭,他沉稳地端着弩,看着越来越近的老虎。
探矿师催促:“诏主,快射,快射,一箭射杀这个牲畜。”
当老虎快要到蒙照源跟前时,突然改变了方向,窜进松树林去了。
探矿师说:“诏主,你完全有把握射杀老虎,可是,你却让老虎给跑脱了,真是可惜啊。”
蒙照源说:“吓到你了吧?”
探矿师说:“不瞒诏主说,我平生第一次看到老虎向我窜来,我都快吓瘫了。”
蒙照源说:“没事了,你接着方便去吧。”
探矿师说:“我一点便意都没有了。”
蒙照源说:“那我们回山洞,休息一会,继续上路。”
有惊无险的一幕过后,众人不得不敬佩蒙照源的先见之明。
特别令探矿师难忘的,是蒙照源故意放跑老虎的那一瞬间。
过了许多天,探矿师问:“诏主,当时,如果老虎还是向你扑来,你怎么办?”
蒙照源笑笑:“那我就射牠一箭。”
探矿师说:“我也这么想,一箭致命,我们就能得到老虎了。”
他说:“你错了,我不会让牠致命的,把牠赶跑就行了。”
探矿师一脸的疑惑。
他说:“好了,你也别想不通了。我们乌蛮打山匠,有两不打。第一,不打怀崽的。第二,不打吃奶的。这下,你明白了吗?”
探矿师说:“诏主是说过,那是只怀崽的老虎。可是,诏主怎么知道那老虎是怀崽的呢?”
蒙照源本想说,我能看到肚子里的虎胎。可是,又没有说出口,就说:“只要是乌蛮打山匠,都能看得出来。”
蒙照源的话不错。当老虎腾空扑向客师傅和绵泡蛮时,他二人从下往上,看到了老虎肿胀的奶包。心想:“诏主真行,真是一只怀崽的老虎。”
如果不是怀崽的老虎,那他二人的两把刀,早已经戳进了老虎的肚子里了。正因为老虎已经怀了崽,二人立马就调整了砍杀老虎的方位,把老虎赶跑了事。
探矿师对乌蛮人的两不打,深感钦佩。
探查结束了,探矿师虽然没有探查到铁矿,却探查到了诏主难能可贵的内心世界。
因为没有铁矿,就地取材架铁链子桥的设想,只好否决了。
造桥师也看出蒙照源的男子气概,决心帮蒙照源一把,就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诏主,你不是想到中原走走吗?那我们就上路吧。到了中原,诏主就能购买到铁链子。我可以帮忙,让诏主买到便宜的铁链子。”
蒙照源说:“我是要到中原走一走,可是,我不能只为买铁链子去走一走。”
造桥师问:“那诏主想怎么走?”
蒙照源说:“我想去见大唐皇帝。”
造桥师、探矿师、老郑,一听,都傻眼了。
别的忙,可以帮,这见大唐皇帝,他三人帮不了。
探矿师和造桥师得到了丰厚的报酬,蒙照源派人护送二人回中原去了。
蒙照源想见大唐皇帝,不是凭空想象,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作出这个决定的。
当年,样备诏的前身蒙巂诏,老是欺负相邻的蒙舍诏。蒙舍诏诏主几次去见大唐皇帝,得到大唐皇帝的支持。有大唐皇帝的撑腰,没过多久,反过来欺负蒙巂诏了。
他蒙舍诏能去见大唐皇帝,我样备诏怎么就不能去见大唐皇帝呢?
经过与唐九征讲和的事,更坚定了他要去见大唐皇帝的决心。
去年,蒙照源的外公逻盛炎去朝见皇帝,病逝在长安。
蒙照源和瓦是男到蒙舍诏吊唁外公逻盛炎。
他夫妻二人见到了十四岁的儿子蒙源罗。
蒙源罗虽然还是那副病病歪歪的样子,可是,一举手,一投足,俨然一副公子的派头。
和爹娘交谈,那语气,那神态,那措词,如跟下人说话一般。蒙照源几次想发作,都被瓦是男制止了。
蒙源罗说:“你们老想着叫我回样备诏,别做梦了。再说,我也不想回去,你们就死了这份心吧。”
瓦是男说:“儿啊,你不在爹娘身边,凡事都要小心才是。”
蒙源罗说:“不必你啰嗦,我在这里,凡事都由着我的性子来,只有别人小心才是。”
蒙照源没想到才十四岁的蒙源罗,怎么就象是个黑帮老大。
蒙照源看不惯蒙源罗这玩世不恭的样子,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外公的丧事过后,蒙照源参加了舅舅炎阁的继位仪式。
蒙照源向舅舅炎阁提出接蒙源罗回样备诏的请求。
炎阁说:“蒙照源啊,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你是一诏之主,不能久留,你先回去吧。蒙源罗回样备诏的事,容后再议吧。”
蒙照源只得再到麻格府上。
麻格和蒙照源是过命的铁哥们,眼下,麻格在蒙舍诏诏主府任卫队长。
他们两家人在一起,亲密得如一家人一样。此时,麻格的妻子已经把瓦是男拉进内室说话去了。
麻格说:“多年不见,蒙照源老弟还是这么虎虎生威,弟妹还是这般年轻美貌。”
蒙照源说:“彼此彼此,你夫妻二人不也是跟当年一样吗?怎么不见侄儿啊?”
麻格说:“别提了,整日不归家,跟一班混小子到处乱跑,一点也不学好,气死我了。”
蒙照源说:“我这次来,就是想把蒙源罗接回去。可是,我的舅舅,诏主炎阁说,他做不了主。你说,我接我的儿子回去,他一个诏主,竟然说做不了主,你说死人不气人。”
麻格说:“那侄儿蒙源罗跟你们回去吗?”
蒙照源说:“麻烦就在这里,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死活不愿跟我回去。”
麻格说:“先别急,慢慢来,总有一天,他会想到回去孝敬你二位的。”
蒙照源说:“但愿吧。我此次来,没能把儿子接回去,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了。我就把蒙源罗托付给兄长,别让他学坏了。”
麻格说:“弟弟有所不知,侄儿蒙源罗,有专人陪伴,不准外人接近。虽然我在诏主府当差,一天也难得见到他一面。”
蒙照源说:“是这样啊?”
他隐约感到事情不妙,可又琢磨不出不妙在哪里?
麻格说:“弟弟也别太过着急,我会把这事放在心上。即使不能关照侄儿,也能打探到侄儿的消息。如有什么变故,我就向弟弟通报。噫,弟弟,你的左手中指,怎么断了一截啊?”
蒙照源无奈地说:“被蒙源罗小时候咬掉了一截。”
他就把事情的原委全盘讲了出来。
麻格说:“没想到,弟弟还有这么一段佳话,来,就为这,再干一杯。”
蒙照源干了杯中酒说:“儿子蒙源罗咬断了我一个指骨节,不知是吉是凶?”
麻格说:“别多想,不是吉,也不是凶。只是蒙源罗认生罢了,就当是被小狗咬了一口。”
二人喝了一夜的酒,谈了一夜的话。
蒙照源的舅舅炎阁,当年就去世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