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泡杯茶听个笑话

(朗读者:自洽)

今天我是来讲笑话的。

前几天人民的日报有一篇非常醒目的文章——《生娃是家事也是国事》,我本是不屑的,但想到这么大的官媒,把这么私人的事说的如此严肃认真就又经不住笑了,因为觉得像个笑话。

生娃是多么隐私的事呀,正常来讲是遵从天性的,生养的起就多生,生养不起自然少生,代价大家都知道。

但好玩的是我们这里生娃总是被赋予各种使命,总之决定权不在自己,而是国家。它就像是每一个深夜悬挂在夫妻卧室房顶的警示灯,在不同的时期发号不同的施令:

/人多力量大,年轻爹妈们晚上千万不要闲着。

/祖国人多底子薄,以后不许再干生娃的事啦。

/为实现伟大复兴美梦行动起来吧,来一场激烈的造人运动……

这么说来,生娃这件家事,我们这里好像一直都当国事一样在处理哪。

1

忘不掉小品《超生游击队》,笑的人肚子疼,表演好只是一部分原因,接近现实才是真正的笑点。但我觉得现实要比这个更搞笑,因为我就听过很多生动的真事。

据我奶奶说,当年我出生后,计生站同志就成了我家的常客,因为他们要随时记录我妈肚子里是否有了老二的动静。

按照我奶奶描述的他们来我家的频率,估计我妈的生理周期计生站的三个男同志都已掌握了。

我猜想,如果他们专业一点,万能的工作本上一定有一个曲线表,注明了安全期、危险期以及不确定日期。甚至还可能会跟我爸普及一下生理知识,负责任地告诉他哪些日子是可以放肆行动而没有后顾之忧的。

这么一说生娃有隐私吗?听起来一点都不好玩。一想到身上巨大的政治包袱就一点兴致都没有了吧。

偏偏我家那时有一只特别厉害的大白狗,它对任何来过我家的人都过目不忘。其他人第二次来它都是翘起尾巴欢迎,唯独计生站的同志哪一次来它都是自始至终毫不留情的狂吠,搞得干部们很不爽。这畜生好像也懂人事。

直到两年多后,我弟弟出生,他们就非常顺利的将我妈送上了中断妇女生育的结扎台。

2

我的一位远房表姑为了生个儿子,多年来跟计生部门没少斗智斗勇,无数次成功的反围剿,被相关部门列到黑名单榜首。夫妻俩常年“外逃”,家中被搬空,几乎是家徒四壁了。

不幸的是最终她还是被逮着了。挺着八个多月的肚子,表姑内心生不如死。

但凡有过孩子的人都知道,一个鲜活的生命能够在子宫中与母体和外界互动是多么包含爱和希望的事。可是这个即将面世的生命,却马上要被扼杀。

表姑不死心。

在手术台上的最后一刻,她佯装要去上厕所,然后就在两个女同志的监护下到了原始肮脏的户外厕所。但坚韧如母,表姑愣是跳下厕所从粪池中越过逃跑了,上演了一出现实版的《肖申克的救赎》。

我不知道她出去的那一刻,心里是否也像肖申克一样像经受了一番洗礼般重生了,但她勇敢地保住了肚子的这个生命,得到了新生——一个可爱的儿子。

3

可多数人都没有像表姑这样成功“越狱”。

因为,计生站卫生室里的垃圾桶,永远都流着鲜血,里面堆满了或大或小的“人“,血肉模糊。那里的厕所也和别的地方颜色不同,殷红如残阳。

老远就能听到挺着肚子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大家都知道那并不仅是因为伸到身体里的那个冰冷的钳子,以及被强行扎住的输卵管,心痛绝望又无助才是她们最大的悲吧。门外蹲着的男人,尽管没有喊叫,但是眼泪总是有的,或流在脸颊,或流在心里。一样是心痛绝望又无助吧。

对了,还有我早前说过的,那个被引产的八个月的活婴,被身为公职人员的亲爹扔到天井里的故事……

不过,几十年的教育还是非常成功的。无数的人打心眼里认为,拖慢祖国伟大复兴步伐的绊脚石是人多,在这件事上,父辈们都是“有罪”的。

甚至至今在公众场合还能听到“如果ZG人能死一半,小康生活早就实现了”的豪言,显得自己很懂还很忧国忧民。

开什么玩笑呀,新疆那片地方大不大?物产丰不丰富?人多吗?但那里的人富了吗?

如果人多真的是罪,那么放开了生二胎做什么?自己抽脸?

艾玛,我不是来讲笑话的吗,这都说了点啥呀。罪过!

(文中动漫配图均出自电影《大护法》)

如果坚持看到了最后,就再听一首歌吧:

上一篇世事难料?那是还不够见多识广

我是村头小芳

只说我们村里的事

也可能是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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