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文学】诗人 贾邦雨：我的老鼠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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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品】总第二百九十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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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鼠宠物
我说的老鼠，不是宠物市场上卖的温顺、可爱的那一种，而是活跃在仓库、厨房和田间、地头的老鼠，它们偷吃粮食，啃咬器物，长相也难看，对这个物种，我是一百个的讨厌，甚至痛恨之极。但有时也会因为环境和心理上的变化，而出现例外的情况，使我对它们产生了一种情感上的变化。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我插队上调被分配到本市一家国企工作。因为刚来还没有落实工种，人事部门就把我临时安排到厂部做门卫工作。也就是现在的保安。这项工作看起来清闲，其实不然，上班期间不能脱岗，不能睡觉，责任很大，万一出了问题就是大事情，大意不得。
我上的是夜班。那天，我十一点钟到单位开始上班。班上只有我一个人，值班室里仅订了一份《南京日报》，只有四个版面，二十分钟不到就看完了。没有人说话，我感觉时间一分一秒走的很慢。到了深夜，厂里厂外没有一点声音，静悄悄的，地上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想睡觉又怕被查岗的发现。没有事情可做，真是无聊至极。正在这个难熬的时刻，我突然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是什么动物在啃咬东西弄出的动静，我顿时来了精神，仔细倾听，原来声音是发自值班室桌子下面的一个柜子里。不一会，声音不响了，继而，我看见一个小脑袋从柜子的一角露了出来。尖尖的嘴，几根长长的胡须，一双小眼睛透着惊慌的神色。这不是人见人恨的耗子吗。但此时，我却一点不讨厌它。它的出现，给这寂寞的夜增添了一丝的生气，一点亮色，让我不再孤单。
这小家伙不大，连头带尾只有八公分左右，它的胆子很小，一看见我就缩了回去。也许是饥饿的原因，想出来找食物吃的欲望，又让它露出头来。它看着我，我也看着它，我们一动不动，四目相对，就这样僵持着。但只要我有什么举动，哪怕动一根手指，它立马就躲进了柜子里，我想那个柜子就是它的家了，只有在里面才最安全。
若是在以前，我可能早就把它赶跑了，但是，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在这个枯燥的时间段里，我非但不厌恶这个丑陋的小家伙，相反，我倒对它产生了兴趣。我找来一小把米，开始接触它。但是只要我一动，它就迅速的逃了，很难接近。不过，我并不灰心，继续向它靠近，虽然它还是又退又躲，谨慎小心，却没有再向那个柜子里面钻，而是在柜前徘徊左右。这是个好兆头，为了消释它的胆怯心理，我主动三番五次向它靠近，即使有动作，也是那般的轻柔，尽量不让它害怕。我在地上撒下几粒米，也许是见我并没有恶意，抑或是食物的诱惑，它的胆子开始大了起来，渐渐地也敢向我靠近，从两米远到一米远，从一米远到五十厘米远，然后是三十厘米……工夫不负有心人，在食物的诱惑和我耐心的诱导下，它终于蹑手蹑脚的来到我跟前。
它吃东西的模样很有趣，过去我从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看过老鼠吃食物。只见它用前爪把米粒抓起来，然后送到嘴里，速度很快的咀嚼着，吃完再拾起一粒，如此反复。它坐在地上，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小米，一边用小眼睛斜视着我，它的警惕性还很高。看它那样子虽然没有大熊猫酣态可掬，却也让人怜爱。也许是吃出甜头了,吃完了，它还看着我，似乎在哀求说：我没有吃饱，还要吃。接着我又给了它几粒米…… 这时，我便试着伸手摸了摸它，它竟然不躲不让。我从来没有摸过这种老鼠，它那毛绒绒软绵绵的身体，让我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怪怪的，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但仅过了一会，我就适应了，我大着胆子摊开手掌，并在上面放了几粒小米，向它发出正式邀请。这只老鼠显然也把我当着它的朋友了，它从地上爬到了我的手上，并在我手心里吃着东西，那种旁若无人的样子真滑稽。此刻，我不再厌恶它，嫌它毛色脏乱，身带细菌。我没有想到老鼠也会那么可爱。那个晚上，由于这只老鼠出现，我感觉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我给这只老鼠起了个名子叫小灰。我每天上班走进值班室，只要一叫“小灰”这个名字，它立马就会从柜子里钻出来，然后，我就把带来的肉丁，馒头渣等食物给它吃。吃饱了，它就会很满足的爬到我的手上、身上，和我玩耍，累了就依着我身边休息、睡觉。直到一个月后，人事部门重新为我安排了新的工作岗位，我才和它分别了，以后再也没有见到它。
小灰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说个心里话，虽然我和那只老鼠接触的时间不长，也仅有三十多天，但我还是要感谢这只老鼠，因为有它的陪伴，我才能度过那段难熬的时光。同时，从它的身上，我看到老鼠也并不是人们所想象的那么邪恶，必须斩尽杀绝。它们身上还有好的一面，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优点和长处，比如，它们活泼、灵巧、聪明的本性，可以助人一臂之力。据了解，经过训练的老鼠，还能做疏通管道，排除地雷，供医疗实验等的好事，只要科学、合理、开发利用它们的潜能，给它们一个生存的空间。让其为人类做出贡献，它们不但不是敌人，还会成为朋友。为了吃饱肚子，它们才不得不干些偷吃粮食之类的坏事，这也是逼不得已。
我不是想为老鼠翻案抑或是正名。有一句话说的好：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有需求，老鼠也可以成为朋友。
姓名：贾邦雨 已退休 已在本市报刊和《三江文学》发表文章若干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