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一把山火，一场灾(文｜刘小丽)

那些年，山上不知着了多少把火？给村民带来了多少经济损失？有的是孩子调皮弄的，有的是祭祀者上坟弄的，有的则是村民燎火不经意弄的。总而言之，虽然人们害怕灾难，但是山上的火却还是时不时来一把。

可是，近些年就不一样了。派出所介入。政府关注。老牛从来都没想到，自己只是燎燎地里的叶子就被抓进了派出所。更可气的是，他以为是儿子拖关系把他弄出来的。实际上，却是儿子花了五百块钱，把他保释出来的。

知道真相后，老牛心里憋屈。自己点火跟别人可不一样。别人弄的，烧了很多的林子，给人家带来了损失。自己就点了一点碎叶子，挨到谁了？

老伴气呼呼地懒得搭理他。没事就跟儿子叨咕:“你就多余把你爸整出来。五百块钱，打水漂都没响。”

儿子说:“那钱不用你们花。就当我孝敬你们二老了。”

老伴说:“不是钱的事。我就看不惯那个老顽固。他就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

这个冬天，天干物燥，一场雪都没有。有一天，突然山上就腾起了大烟。紧接着，警车的叫声就传过来。老牛好奇，溜达出去去看。等出去后，他着急了，着火的地，就在自家的果园附近。

老牛赶紧给儿子打电话，让儿子骑摩托车去看看。等他们到了山上的时候，消防员正在忙碌着。老牛看到，火苗刺啦啦朝自家的果树燎去。他不顾一切地要往上扑。要知道，这些果树可是老牛的命啊！他和老伴一年的开支都得依赖它们。如果果树没了，他和老伴就得喝西北风了。

要不是儿子拦住他，老牛想，他情愿葬生火海与果树同归而尽。最终，老牛是看着火灭了，才被儿子拖回了家。

回到家后，老牛大病了一场。后来，听说，这场火是村子里的老张给老爸烧纸点的。老牛那个骂啊！他骂老张，瞎，烧纸不看看周围有草不。他骂老张，笨，不寻思寻思，今年一丁点雪没下，有草都是干的。他骂老张缺德，他点的火，让别人跟着遭殃。

骂是骂了，可是老牛却觉得心里一点也不痛快。后来，儿子告诉他，老张一个光棍没钱。他被派出所抓起来后，亲戚们给攒对了两万，算是赔偿了！

老牛得到了一部分赔偿。他没数多少钱，说多少，是多少吧！老牛突然憎恶起山火来！他想，如果，让他来处置老张，他会先给他几巴掌，问问他，如果是自己的果树被烧了，心会不会疼？

开春的时候，老牛去果园看看。看到到处黑乎乎的，老牛的鼻子发酸，眼泪差点掉出来。好在，他仔细看的时候，大多的树都发芽了。今年的树不知道能结多少果子？老牛想，好端端的果树，就被那把山火给糟蹋了。如果这样下去，不知道有多少像自己一样受害的人。老牛突然恨起了自己。以前，自己不也是怀着侥幸的心里点过火，还不服气被罚去的五百块钱吗？

老牛正想的时候，突然看到山的那一头有烟冒出。他知道，要耕地了，一定是谁又在烧碎叶子。要是原来，自己也会那样做。可是，现在，他不会。他早就把地里的碎叶子堆到地边上了。经过夏天，碎叶子就该糟了，也就不影响种地了。那火如果再着起来咋办？老牛的念头一闪，心里就担心起来。

不大一会儿，派出所的警车来了。老牛想：不知道那个点火的人还在不在？但是老牛相信，警察一来，那火就该灭了。

老牛没有回家，顺着自家的地，一块一块溜达。等回家的时候，天都黑了。老伴告诉他：“儿子点火着，被抓进派出所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报的警。”老牛一听，先是吃惊，随即就是生气。

两口子正说话的空，儿子回来了，说是，丈人把他给赎回来的。老伴说:“你丈人让你点的，就该让他花钱！”儿子翻腾出一瓶酒，说：“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报的警。”老牛一把夺过酒瓶，然后一个大巴掌盖到儿子脸上，说:“我告诉你，是我报的警！”

作者：刘小丽，笔名蓝雪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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