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五）

       今天中午办点事情，从大十字过到钟楼。

      一直最繁华的大十字，现在东边还算整洁繁华，西南角因为体育场一直在拆建之中，搞得西南角地段颇显败落：人行道地板砖缝隙黑乎乎的污垢，落叶滚动在上面，欢快地蹦跳着起舞。我看在眼里，却是满怀的伤感。农行东隔壁那家临街服装店里，店员们有气无力地问候着街上稀稀落落走过的路人：“要啥，进来看。”

       那话纯粹是出于职业要求，完全没有具体对象。有笑的是，门口红地毯上歪斜地扔着塑料模特的两条大长腿，叫人看了唬一跳，过路人更不敢进去看一看了。

       还未到关中风味小吃城处，远远地就听到很响的唱戏声。寻声隔路望过去，看见“西安市鄠邑区人们剧团”正在唱得热闹。

       好多年没见户县剧团的表演了，小时候的印象还在，吸引力也还在。这些年，听说剧团的情况很不好，工资完全没有保障，那些一辈子都把热爱奉献给传统戏曲的艺术家，生活很是困顿，很多人愁肠得哭，但还坚持着看戏本吊嗓子练功夫。能有个机会的时候，大家都把看家的绝活拿出来在舞台上给观众们看。

       大剧团毕竟要比走台戏班子好，比自乐班更不一样了，正规多了，专业多了。只一眼，就把我看得定在那里走不开了。

       偌大的文庙广场，挤满了人。今天天气好，太阳很卖力地放着光和热，出来走走看个戏倒是不错的享受。人多得叫人咋舌。远处的立着，近处的坐着；个子高的踮着脚，个子低的爬上了花坛沿儿，全都饮水鹅一样的伸长了脖子睁圆了眼睛定定地看戏。

        我挤进人堆凑近前，看到正在唱的是《铡美案》“韩琦杀庙”一段儿。韩琦听了秦香莲及一双儿女的哭诉，左右为难：杀了孤儿寡母三人吧，于心不忍，于理不通；不杀吧，完成不了绝情驸马布置的秘密任务。无奈之下，只好自刎以交差。

       老戏的好就在这里，它能给人很好的教育意义。

       前几天，跟朋友聊天，聊到了婆媳关系。我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当儿媳妇要会想会当，毕竟你终究也要当婆的，你耍的脾气到时候很可能又被自己的儿媳妇还回来。”

      他们“哈哈哈”大笑，不过都点头认为我说的有道理。后来，就又说到什么“三儿啊”“四儿”啦的乱七八糟的现象，他们笑着跟我说：“你要是看到一个女娃年纪轻轻就开着豪车的，千万不要奇怪。”

      “为什么？她们哪来那么多钱？”我有点不解。

      “鸡不尿尿，自有渠道。”他们笑我榆木疙瘩，不开窍。“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做操么？”

       明白了。

       我就很哲理地做了总结：“这世界上如果没有了女人，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至少会减少三分之二。可是，这世界要是没有了女人，就是一个灰色的水泥建筑物，没有色彩也没有活力了。”

       当然，《铡美案》不是女人跟女人的矛盾，是发达老公和结发妻子的感情纠葛。戏里有社会，戏里的笑未必是真笑，戏里的哭也未必是真哭。但戏里的嘻笑怒骂都有所指，都能针砭时弊。

       我渴望这社会能再有包文正，再多些韩琦。前者人长的黑但良心不黑，后者位卑但分得清是非。这世间的污浊和雾霾一样，有点太多，需要他们这样的人来清除一下，让我们干干净净的生存。

（作者简介：陈启，乒乓球爱好者，写作小学生。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陕西中考语文专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