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画圣”雇凶杀人,我们现在熟悉的“文圣”画像也是其所作

唐永隆年间,有位少年父母早亡,只好背井离乡,出外谋生。一天傍晚,少年经过河北定州城外时,见山林间隐约有一古寺。少年好奇,便走了进去,从虚掩的门缝里,看见油灯下一老和尚正在墙上聚精会神地画画。少年悄悄推开门,轻轻地走了进去,站在老和尚身后观看。老和尚一回头,发现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正出神地看他画壁画,惊问道:“你也喜欢画画吗?”少年点了点头。老和尚在了解了他的身世后,抚摸着他的头说:“你要是愿意学画,就做我的徒弟吧。”少年听了连忙磕头拜师。

当晚,老和尚把少年领到后殿,指着雪白的墙壁说:“我欲在此空壁上画一幅《江海奔腾图》,但画了多次都不像真水实浪。明天我带你到各地江河湖海周游三年,回来再画它。”次日一大早,二人收拾好行李,就出发了。走到哪里,老和尚都叫少年练习画水,开头他还认真,时间一长,少年就觉得有些腻烦,画起来就不怎么用功了。老和尚把他叫到身边说:“要想把江河湖海奔腾的气势画出来,非下苦功不可,更要一个水珠、一朵浪花地画。”说罢,老和尚打开随身带的木箱,少年一瞅怔住了:这满满一箱画稿,没一张是完整的,上面全是一个小水珠、一朵浪花或一层水波!这时,少年才知道自己错了。从此,他每天早起晚归学画水珠浪花,风天雨天,也到江海边观望水波浪涛的变化。

光阴似箭,一晃三年过去了,师徒二人看遍江河湖海,少年画水也很有长进,得到师父的赞赏。万万没料到,回寺的第二天,老和尚竟病倒在床。少年跪在床前泣说:“师父,我愿替您画那幅《江海奔腾图》。”此时少年已十六岁,说出这样有志气的话,老和尚心中稍慰,当下就答应了。于是,少年便走进后殿画起《江海奔腾图》来。整整九个月,他不出殿堂,吃喝睡全在里边,精心构思壁画。

深秋的一天,忽闻一小和尚大声惊呼:“不好啦,天河开口了!”众和尚吓得你挤我撞,争着逃命。老和尚惊起,推开后殿大门,只见波涛汹涌,迎面扑来!但见少年跪在地上,激动地说:“师父,我已把《江海奔腾图》画出来了!老和尚看后,病竟然全好了!从此,少年一举成名,来古寺观赏临摹《江海奔腾图》的文人画师络绎不绝,但少年并不骄傲,反而更加刻苦地学画,终于成为中国盛唐时期的“画圣”,他就是吴道子。

当年裴旻大将军的母亲去世了,裴将军在洛阳守孝,就邀请吴道子给自己母亲的丧事道场天王寺的墙壁上画一幅鬼神图。吴道子当时正处于人生低谷期,便答应了,但要求裴旻舞剑为其获取灵感,这个裴旻的剑术,那是大唐无双,有一种说法,裴旻的舞剑张旭的草书李白的诗歌是当时的“糖三角”。裴将军为人非常豪爽,听到了吴道子这个要求,当即就脱去了孝服飞身上马,踢剑在手奔驰往返见光,所到之处是清光散寒,然后又把剑抛在高空数十丈,凌空飞旋,如同一道闪电,登空接住飞刺下来的宝剑,围观群众见到这样的情景,无不惊悚无不拍手称赞。看完了裴旻将军的舞剑,吴道子随即起身应声画壁,不一会儿众鬼神就凛然地出现于墙壁之上,随着阵阵吹来的微风,人们感觉好像画的这些鬼神都活了,竟然似乎可以从墙壁里脱身飞出了一样,于是《除灾患变》就由此诞生了。

吴道子堪称是全能画家,无论人物、鬼神,还是山水、鸟兽,他都无所不能,无一不精,但他最擅长的还是画鬼神、人物。孔子作为中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和教育家 ,不知其人者甚少,然而圣人其貌若何?恐怕不知者甚众,吴道子就曾为孔子画过像,名曰"先师孔子行教像" ,被后人视为孔子标准像。因孔子为"文圣" ,吴道子为"画圣" ,一画像而见"双圣" ,故此像有"双绝"之誉。他在上清宫画过老子像,还曾画过《老子化胡经》与《朝元图》,在洛阳北邙山画过《五圣图》,作品既有“五圣联龙兖,千官列雁行”的宏伟场面,还具有“森罗移地轴,妙绝动宫墙”的宏伟气魄和极强的艺术感染力。

吴道子画技已精,但仍无名声,前途渺茫。有一次,吴道子没饭吃了,到白马寺混饭,与刚出家的和尚广笑闲聊,广笑给他出主意:何不去长安碰碰运气?吴道子到长安混了没两年,便名满京师,被诏入宫中成为皇家画师,与仕女画第一高手张萱并称画坛双星。相传玄宗皇帝曾经梦见一个小鬼窃玉及香囊,一蓝裳袒臂者捉到一个小鬼,挖出他的眼睛,然后又把他吃了,蓝装人自称是不第进士钟馗,发誓将会除掉天下的妖孽。皇帝醒后便病,遂召吴道子画他梦中所见的一切,于是便有了《钟馗捉鬼》的问世。

“画圣”也有灵感枯竭的时候。当时已任赵景公寺住持的老友广笑禅师,为了招揽香客,吸引香火,花重金请吴道子为其画壁。接到活后,吴道子迟迟未能动笔,寺院只好请当时另一位年轻画家皇甫轸来画,吴道子听到消息后担心此人一旦画成就会超越自己,就要把他“画圣”的美誉夺走,于是心里一横,买凶杀了皇甫轸。史籍原文:“又,宣阳坊净域寺……院门里面南壁,皇甫轸画鬼神及雕形,势若脱。轸与吴道玄同时,吴以其艺逼己,募人杀之。”皇甫轸死后,吴道子心情应该很复杂,害怕、忏悔、不甘、嫉妒等等百味陈杂,在工期即将结束的最后一晚才开始执笔作画,由于时间不够,整幅作品都是白描,但画一出来,便惊动了整个长安,观者如云。这幅画很出名,叫做《地狱变》。

就在万众拜向《地狱变》的时候,广笑禅师睁开眼对吴道子说道:“我知道,没有在心中下过地狱的人,是不会画出这样的杰作的,对吗?”吴道子心如刀绞,无法抬头。是啊,正如广笑禅师所言,他所要画的《地狱变》不正是要劝人向善以免死后堕入地狱幽冥吗?抑或正因为深深的悔恨,才灵感突来而在一夜间画出这旷世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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