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费曼先生 —— 如何能拥有自由的灵魂
导读：理查德·费曼无疑是20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他也是1965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得者。
但费曼的可爱之处，绝不仅限学术，而是因为他异常丰富多彩的人生。就算不是物理学家，费曼也能凭着维修电器、开保险箱、玩桑巴鼓、画画办展、葡萄牙语、翻译玛雅文字、甚至计算赌博概率等任何一门特长活得很好。除此之外，他还是位撩妹高手，这么多技能加身，一定会让无数人感到羡慕嫉妒恨吧。
而费曼终其一生，却不为外界的荣誉和赞美所动，他坚持着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并始终保持着一颗无比单纯的赤子之心。
如果将费曼比作一颗璀璨的钻石，那么，物理学只是这颗钻石其中的一个切面。他在物理成就之外，仍然处处光彩照人。
别闹了，费曼先生
——如何能拥有自由的灵魂
1、幸福的源头
也许，提起物理学家费曼的名字时，很多人并不感到熟悉。有人即便曾经听说过，对他可能也没有太多印象。
但是这位费曼先生，与其说是一位名满天下的著名教授、成果斐然的物理学家，甚至是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得者，还不如说他是一个有趣、好玩、对生活充满热情的科学顽童，或是物理学界的天才小飞侠。
我小時候發現世上沒有聖誕老人時 並不覺得沮喪
反而鬆了一回氣 因为 這就很容易解釋
為何全世界那麼多小孩能在同一晚收到禮物了
——费曼 刊登于1994.11.27《洛杉磯時報》
可能很多人会抱怨，当今世界漂亮的皮囊太多，而有趣的灵魂太少。那么，费曼先生无疑属于后者。
之所以说费曼是位科学顽童，并非是他在功成名就、名满天下后，才变得桀骜不驯，而是他从小到大、一以贯之的。费曼不但擅长奇思妙想、处处特立独行，而且始终抱有一种孩子般的心态，超级爱开玩笑、善于搞恶作剧，还常常不分年龄场合、毫不在意他人的想法。
比如，他挚爱的第一任妻子艾琳就曾跟他说过这么句话：你干吗在乎别人怎么想？后来，这句话成了他一本书的书名《你干吗在乎别人怎么想》。这也源于他与艾琳之间一个温馨的故事：
费曼在参加美國在二战结束前研发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时，妻子艾琳曾寄给他一整盒精致的铅笔。费曼打开时，看到每支铅笔上都刻着一行小字：亲爱的理查德，我爱你！——艾琳
这让费曼既欣喜、又担心。因为研究小组那时候啥都短缺，这盒铅笔势必早晚会成为大家的救急用品，到时尴尬的一幕就会发生：同事们看到这些小字时，一定会狠狠滴拿他开玩笑。于是，费曼便打算留下自己用的一支，将其余笔上的小字全都用刀片刮掉。
令费曼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了艾琳的来信，信里劈头就问：
何必要把名字从铅笔上削去呢？ 你干吗要在乎别人怎么想？
于是，费曼打消了念头，不再在意同事们拿到笔后跟他开的善意玩笑了。
也许，正是这样的小事渐渐塑造了费曼的性格。“我干吗要在乎别人怎么想呢？”——这正是费曼幸福的来源。
日本作家岸见一郎恰好写过一本书，书名就叫做《被讨厌的勇气》。作者认为，人获得幸福有两个途径：
然而，当你的自尊自信，仅仅源于自我要求、而非他人评价时，你将不再在意他人的眼光，因而，你一定会被一些人讨厌。但是，当你选择了自由和幸福，便只能接受这一客观结果了。
費曼的朋友貝特Hans Bethe说 有兩種天才：
普通天才让你相信 只要你足夠努力 也能做到
另一種天才是魔術師 让你无法想象 費曼就是位魔術師
而费曼身上，就充斥着类似特质。比如，当1965年费曼听说自己获得诺贝尔奖时，第一反应竟然是想拒绝，当记者告诫他，如果拒绝领奖，就会比接受带来超出10倍的知名度，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费曼说：
这个奖实在是没啥必要，它所表彰的，是我十多年前的工作。而当年，当我在完成了费曼图、路径积分、重正化方法的那一刻，就已经体验过那种喜不自胜的强烈快感了。
其实，何止诺贝尔奖，费曼对于各种荣誉，差不多都持类似的拒绝态度。比如：
1、很多学校要授予他名誉博士学位，他一概拒绝，连母校麻省理工都不例外。
2、他曾反复写信申请辞掉美國國家科学院院士头衔，前后“斗争”超过十年，才成功退出了科学院。
对于大多数学者而言，无论是学术头衔、院士职位、甚至诺贝尔奖，所带来的不仅仅是无上的荣耀，还有随之而来的大量研究项目、课题经费、赞助投资，全都是真金白银的好处。但是费曼却始终表现得挥洒自如、不为所动，实在是令人拍案叫绝、大呼过瘾。
因为，根植于费曼内心的评价体系，并非外界的荣誉和赞美，而是他在自由状态下对自己的肯定。一个人只有在内心自由的状态下，才能收获真正的幸福。
所以，无论多么离经叛道，他只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并始终保持着一颗单纯的赤子之心。
2、多样性和可能性
无疑，费曼是20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如果用一句话概括费曼的物理学成就，那就是：
费曼通过他的重正化理论，一举解决了困扰整个物理学界多年的难题，为现代量子力学的建立做出了杰出贡献。因此，费曼获得了1965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成为20世纪最伟大物理学家之一。
但是，费曼的可爱之处，绝不仅限于学术，而是因为他异常丰富多彩的人生。就算不是物理学家，费曼也能凭着维修电器、开保险箱、玩桑巴鼓、画画办展、葡萄牙语、翻译玛雅文字、甚至计算赌博概率等任何一门特长活得很好。除此之外，他还是位撩妹高手，这么多技能加身，他一定会让无数人感到羡慕嫉妒恨吧。
好奇心是科学家的标配，费曼自然不会例外，他从小就好奇心旺盛，很爱鼓捣各种小玩意儿。他7岁时用铃铛和铁丝做过防盗门玲，还给妹妹的摇篮装了个马达，替妈妈哄妹妹睡觉；12岁时在家搞了个小型实验室，里面有能炸土豆的加热器、以及各种电路板。
当时他特别爱玩收音机，一直抱着听，后来居然学会了自己修理。于是，街坊邻居谁家电器坏了都送来免费维修。有时遇上损坏严重的电器，费曼也一定要千方百计克服难题。
费曼还有一个特别厉害的技能，就是开保险柜。这是他在二战中，参加军方研制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时学会的：
费曼从开简单的挂锁开始，直到把实验基地的所有保险柜都开了一遍，还常在保险柜里留下一张写着Guess who的纸条，或干脆拿走里面的文件，事后，他再若无其事将文件还回去。
自从费曼开保险箱的技能声名远扬，研究基地就特意更换了一批带有三个圆盘的加密保险柜。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费曼一一破解。他的开锁技术也达到了职业水准。
费曼始终热爱冒险，在整个原子弹计划之中，他最出名的一次冒险是裸眼观看原子弹爆炸：
1945年7月16日，是人类历史上第一颗原子弹试爆的日子。当天前去观看的项目参与者都被要求戴上电焊工的墨镜。因为原子弹爆炸时，除了可见光异常强烈外，还有超量的紫外辐射，戴墨镜才能滤掉大部分的有害射线。
但费曼坚持要亲眼看看原子弹爆炸的样子。他的办法是躲进汽车，用挡风玻璃来隔绝掉99%的紫外线。于是，他成了史上第一位裸眼观看原子弹爆炸的人。
后来，费曼甚至提交了跟随轰炸机去广岛空投原子弹的申请，还想亲眼从空中看到原子弹爆炸的样子，结果被军方断然拒绝。
费曼的人生，就是冒险的一生。他时刻都怀着孩子般的好奇，犹如探险家一样，义无反顾、四处出击，不断探索未知领域，比如：
1、在33岁时，费曼从学校请辞一年，跑到南美洲巴西的里约去教书，目的只是为了体验南美的风情。为了能去南美，他先学习了西班牙语，后来又突击了葡萄牙语，并坚持用葡萄牙语给学生授课。
2、在41岁时，费曼休假一年，暂停本职的物理研究，去本校的生物实验室研究了一年多噬菌体。这对正值学术巅峰的物理学家简直不可思议。
3、56岁时，费曼拖着骨折的腿前往墨西哥偏僻小镇雅拉穆丽，目的只是旅游和探险。
4、在晚年身患癌症、美苏冷战时，费曼不顾危险、花费了相当精力谋划去苏联唐努图瓦旅行，但最终未能成行。
一次次的冒险，让费曼经历了别样的人生、奇异的快乐，让他的生命变得丰富多彩。如果将费曼比作一颗璀璨的钻石，那么物理学只是钻石的一个切面。在物理之外，费曼依旧光彩照人。
1956 年理查德·费曼与邦戈鼓剪影
非但如此，费曼在爱情方面，同样特立独行、喜欢冒险，他从14岁起就开始暗恋学校的校花艾琳。可当这份爱情长跑终将修成正果时，艾琳不幸被查出了晚期结核病，医生断言她只剩下5年的生命。即便遭到家人的强烈反对，费曼还是毅然与病中的艾琳结了婚。
但就是这样一个令人动容的情痴，在妻子艾琳去世后，却成了花花公子。他作为学校年轻的物理教授，常常假装本科生，去给漂亮女生辅导功课，还与空姐约会喝酒，甚至光顾脱衣舞俱乐部，丝毫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可见，在爱情的世界，费曼一会儿忠贞不渝、一会儿又像是一个花花公子，无比多样的体验，可能同样超出多数人的想象。
費曼與第一任妻子Arline Greenbaum
3、复杂问题简单化
1965年，里查德·费曼与朱利安·施温格Julian Schwinger，以及日本物理学家朝永振一郎，一同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理由是他们在量子电动力学上的贡献。
其实，费曼当年的研究，并没给出严格的数学证明。而这，却是他一贯的研究风格，他是靠直觉计算的。晚年，费曼曾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
我所能感知到的真相， 比我能证明出来的要多得多。 A very great deal more truth can become known than can be proven.
直觉，也许是人类在漫漫进化史中，所获得的最富效率的能力。有经验的渔民，在出海前就能预感大雨将至；有经验的猎人，在被动物尾随时总会有所觉察。他们直觉灵敏，但未必拿得出可靠的证明，而这并不能否定他们的高超技能。
异乎寻常的、敏锐的物理直觉，同样也是费曼的独到之处。他能跳过数学推演的繁文缛节，牢牢把握研究对象的物理本质，无论这看上去是多么得匪夷所思。
这个特点倒是与爱因斯坦颇为相像，数学不过如此，但物理直觉特别灵敏，总能跳出普通人惯常的思维方式，换个新的维度观察问题。
费曼同样认为，如果过分纠结在数学推导上，就会损害研究对象的物理意义。他在给学生上物理课时，也同样十分强调以形象思维把握事物的物理本质；而非一味做题，或纠结于数学运算。
他有一套著名的教材叫做《费曼物理学讲义》，其中并非通篇公式，用词也简明易懂，而它却相当于物理教科书里的“圣经”，吸引着无数学生进入物理学的殿堂。
形象化、抓本质，正是费曼的显著特点。他也因此得以跳出固定的思维框架，提出许多颇富创意的想法。另外，他还发明了著名的费曼图，用更加直观的图表，来表示粒子之间的相互作用，极大方便了后来的研究者。
费曼图 将数学公式对应到图中 代表过程发生的可能性
通常，费曼的文章和演讲大多都通俗易通、令人赏心悦目，从不会给人以枯燥的感觉。
将复杂问题形象化，是费曼的一大特点。比如，费曼用著名的冰水实验，很好演绎了1986年美國“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的失事原因。
挑战者号当时在空中爆炸，导致7名宇航员全部遇难，震惊了世界。里根总统召集专家进行调查，也包括68岁的费曼。
这个实验被称为近代科学最美妙的实验之一。费曼避免了复杂的专业术语，用了一个比高中物理课更简单的实验，就把导致航天飞机失事的原因解释清楚了，让任何普通人都能听明白。
费曼这种直观的表达方式，甚至让人感觉他根本就不是个教授。有位速记打字员就曾经问他：
别的教授在说话时，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您说的话我却全能听懂，所以，我觉得您不可能是一位教授。
4、形象化、抓本质
正是费曼这种独特的把复杂问题形象化的能力，让他在成为一位杰出的物理学研究者的同时，更成为了一位出色的物理老师。费曼特别重视的，是学生运用知识的能力。他总在向学生强调，懂得如何应用物理原理，远比仅仅记住它们更为重要。
费曼曾经在巴西度过的一年物理教学生涯，就给了他关于两种教育方式的深刻感受：
在刚到巴西时，费曼发现巴西小孩学习物理比美国小孩都早，而且他们学习也很用功。但巴西却几乎没有原创性的科学家。结果，费曼在教学过程中找到了问题所在。
他发现：巴西人的物理课虽然严谨有余，但学生们只擅长背诵概念和标准答案，却完全不理解物理本身。哪怕他们将书本上的习题做得很熟，但只要稍微转弯，就立马不会了。
费曼说，巴西的学校根本没在教授科学。因为他们的教学唯一强调的是概念，却无法让学生获取任何的感性认识。针对这个现象，费曼曾做过一个形象的比喻。比如：
当你问一个学习希腊文的学生：苏格拉底关于真理和美的关系，提出过什么主张？——结果学生答不出来。
但你若换种方式问他：苏格拉底在第三次对话录中，跟柏拉图说过什么话？于是，学生立刻眉飞色舞，用优美的希腊文一字不落背诵了苏格拉底的原话。
其实，这个学生完全没有理解，苏格拉底在第三次对话录里说的，正是他关于“真理和美关系”的主张。
在费曼看来，这样靠单纯死记硬背的教育毫无意义，只会让孩子越学越糊涂、越学越无聊。真正的教育，并非记住一堆名词和概念，而是让孩子从根本上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现象背后的道理，从而激发起他们的学习兴趣和研究问题的能力。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根本途径，正是费曼本人研究、思考问题时一以贯之的方法，即形象化、抓本质。比如：
当解释什么是“摩擦发光”时，巴西物理课本是这么说的——晶体被撞击时所发的光。
费曼说，这看似严谨，但其实啥都没说，不过是用一些字来解释另外一些字而已。就算学生背得滚瓜烂熟，他们仍然不理解“摩擦发光”这个物理现象背后的意义。长此以往，学生对科学的热情不但不会有半点增进，反而将被彻底磨灭。
费曼说，具有启发性的教材，应该采用一种更为形象的描述方法。比如解释何为“摩擦发光”时，可以这样说：
在黑暗里，当你拿起一把钳子，用力打在一块冰糖上时，你会看到一丝蓝色的光。你也许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这就是摩擦发光。
至少，学生能因此而拥有一种直观体验，甚至会亲自尝试做一下这个实验，从而得到一次与大自然相遇的美妙体验。这远远好过用概念解释概念、用一堆字去解释另一堆字。
费曼学习法
再比如，费曼独创的“费曼学习方法”，同样即简单又有效，简而言之其实就是：
如何检验你真正掌握了某项知识，有一个十分可靠的方法，就是看你能否将这个知识用简洁的语言传授给一个小白，并保证你能教会他。
很明显，你要是只会背教科书，就一定行不通。想要教会别人，你就至少要在自己深刻理解的基础上，用通俗的语言、形象化的方法，把问题从头到尾解释清楚。费曼说，只有能做到这一点，才说明你确实吃透了这个知识。
显然，费曼的这番话不仅是对学生说的，同时也是对高校里的学者教授们说的。因为真正高明的学问家，并非是故作高深、满嘴生僻大词，却让学生不知所云的人；而是仅用平实生动的语言，就能把深刻的道理讲明白、让普通人也一样能够理解的人。
也就是说，无论教材或老师，都起码应该是说人话的。那些麻木刻板的学校教育，非但无法激发学生的无尽好奇和科学热情，反而会将孩子们的学习兴趣扼杀在摇篮里。
作为知识的转述者 最重要的一点是 说人话
费曼所有这些教育经验，其实正来自于他自己的成长经历。他之所以从小就对科学有浓厚的兴趣，正是因为他爸爸一直都在以形象化、抓本质的方法来启发费曼。比如：
费曼的爸爸在给他描述恐龙时，绝对不会说恐龙身高多少英尺，脑袋有多少英尺宽，因为数字对于没有直观感受的小孩毫无意义。相反，他会这样跟小费曼说：
于是，小费曼立刻对恐龙的大小有了形象的了解。
还有一次，当费曼看到一只很特别的小鸟，便问爸爸这是什么鸟？其实爸爸也不知道鸟的名字，就胡诌了一个。但爸爸告诉费曼，其实鸟的名字并不重要，如果你想了解它，可以观察这只鸟的习性，然后试着解释一下为什么。无疑，这让小费曼对小鸟的兴趣变得更加浓厚了。
后来，当费曼回忆起这些童年经历，才明白他爸爸有多么了不起。因为，单纯知道名字其实没多大意义，真正的“懂得”，应该是理解事物的本质，而这才是科学的意义所在。
费曼说，小时候父亲给自己讲解的知识，很多细节其实都不太准确，但这无关紧要。真正重要的，是父亲有意无意间点燃了费曼对科学、对自然的好奇和热爱，引导他走上了一条科学之路、并终身沉浸在发现的乐趣之中。当初的小费曼，无论记住了多少条“严谨”的知识，都无法与他对科学的浓厚兴趣相提并论。
费曼的爸爸正在讲述恐龙
今天的孩子里，也一定藏着很多小费曼，如何才能让他们对自然和科学保持好奇和兴趣，而不要被学校教育的教条所扼杀，也许是值得每个人思考的问题。
5、天生冒险家
费曼的第一任妻子艾琳去世后，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他就像感情世界里的孤魂野鬼。他生性喜欢探险，却一下失去了引路人。这也是费曼在艾琳离世后，就开始装本科生辅导漂亮女生功课、与各种风流女性喝酒约会、还经常光顾脱衣舞俱乐部的原因。
费曼的第二段婚姻，同样是他在这段情感迷失期的尝试。那是费曼在康奈尔大学任教时认识的一位从事艺术史的美女。但期间两人始终在所有的事上不停地争吵。这段失败的婚姻维持了4年。
终于，在费曼40岁时，遇上了他后来的终身伴侣。
费曼在一次参加日内瓦的联合国会议时，在日内瓦湖沙滩上，遇上了一位24岁、身穿比基尼的美女格温内斯Gweneth Howarth。
费曼和她聊得很投缘，但两人显然完全不合适。当时，费曼早已是美国科学院的院士，而格温内斯只是一个酷爱旅行的英国姑娘，她的节奏是边打工边旅游，而打工内容则通常是给人做保洁。
费曼听说后，便邀请她去美國做家务。而他真正打动她的，不过是他在沙滩上许诺的不错的工资。因为有了这个收入，她就能工作1个月、旅行5个月了，而且她没去过加州，也可以顺便旅游。
在2个月以后，女孩真的来到了加州，成了费曼的保姆。在干了15个月家务后，她和费曼结婚了。而且，这场婚姻持续了28年，直到费曼去世。
費曼與第三任妻子 Gweneth Howarth
格温内斯最初帮费曼打扫卫生做饭，到后来成了管家，连文件资料和来信也由她整理。费曼越来越离不开她，一年多后，26岁的格温内斯答应了42岁费曼的求婚，他们后来还生了一个儿子，又领养了一个女儿。
很多真实发生的事儿，往往异常富有戏剧性。这样的邂逅，怎么看都不可能酝酿成一桩婚姻，但最后不但发生了，还持续了终身。其实，这是费曼在多年的尝试后，终于找到了一个适合他的人。因为她与费曼一样，天生就喜欢冒险。
与前任艾琳相似，格温内斯在感情上非常独立。不同的是，她更加精力充沛、也更爱冒险。后来，费曼一家人还经常开着篷车出去探险，夫妻俩还曾多次徒步穿越沙漠。格温内斯的丰富阅历不但让她适应了与费曼的生活，也让她能够包容费曼的坏习惯。比如，她对于费曼看脱衣舞表演，只是当成男人的一种癖好，跟抽烟类似，并不介意。
费曼在艾琳去世后，游荡了12年，像探险家一样独自尝试过各种各样的可能，才终于找到了格温内斯，这位同样具有探险精神的生活伴侣和感情归宿。
费曼和病中的艾琳 两人在医院过圣诞节
费曼，不仅是一位伟大的物理学家，他也是一个对世界充满了好奇的、并不在意他人评价的、善于抓住事物本质的、永远像孩子般天真的科学家和冒险家。无疑，他度过了个性十足、美好有趣、富有意义、令人艳羡的一生。
在费曼人生中，一次次的冒险令他经历了别样的人生，体验了各种乐趣，将他的生命装点的丰富多姿。如果将费曼比作一颗璀璨的钻石，那么，物理学只是这颗钻石其中的一个切面，而他，即便在物理成就之外，仍然处处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