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记||吾平生无此快也

笔记时间:2021年7月15日

笔记地点:白沙小区

全文4节,约2000字,有删节

晒辣椒。摄于通城县白沙小区

01

今日之后的第1日叫明日,第2日叫后日,那第3日叫什么呢?

用湖北省通城县云溪洞的土话讲叫挨(ái)后日

今日看《念楼学短·老学庵笔记十篇》得知,用湖南长沙的土话讲也叫挨后日,钟叔河先生还解释说:“挨者,拖延也,迟后也。”

《老学庵笔记》是诗人陆游的著作,里面有一篇说:

今人谓后三日为外后日,意其俗语耳。偶读《唐逸史·裴老传》乃有此语。裴,大历中人也,则此语亦久矣。

意思是说,不但陆游生活的南宋时期的“挨后日”叫“外后日”,就是裴老生活的唐代大历年间的“挨后日”也叫“外后日”。

“外后日”这个俗语(雅语?)在唐宋之后的著作中也多有出现。如《金瓶梅词话》第三回:

妇人(潘金莲)接(王婆递来的历日)在手内,看了一回,道:“明日是破日,后日也不好,直到外后日方是裁衣日期。”

《儒林外史》第四七回:

虞华轩晓得他这个毛病,那一日把他寻了来,向他说道:“费你的心去打听打听,仁昌典方六房里外后日可请的有成老爹?打听的确了来,外后日我就备饭请你。”唐三痰应诺,去打听了半天回来说道:“并无此说,外后日方六房里并不请人。”虞华轩道:“妙!妙!你外后日清早就到我这里来吃一天。”

02

《念楼学短·老学庵笔记十篇》有一篇写了黄庭坚(别字鲁直)去世前的细节:

鲁直至宜州,州无亭驿,又无民居可僦(jiù,租赁的意思),止一僧舍可寓,而适为崇宁万寿寺,法所不许,乃居一城楼上,亦极湫(jiǎo,低洼的意思)隘,秋暑方炽,几不可过。一日忽小雨,鲁直饮薄醉,坐胡床,自栏楯(shǔn,栏楯即栏杆。纵为栏,横曰楯)间伸足以受雨,顾谓寥(范寥,字信中,成都华阳人)曰:“信中,吾平生无此快也。”未几而卒。

念楼主人翻译:

诗人黄庭坚因文字得罪,屡遭贬谪,最后被除名羁管,到了宜州。宜州是个偏僻地方,没有招待所,也没有民房可租,唯有住庙;又碰上庙里正在为皇上祝寿,不能接客,只好住在南门城墙上的小城楼里。那楼又矮又窄,时逢三伏,热得简直像蒸笼。有天下了雨,炎威稍杀。诗人喝了点酒,坐着矮凉床,把双脚从城楼的栏杆中伸出去让雨淋,一面喊着范寥道“信中呀,这真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候啦!”范寥说,没多久,诗人便死在这城楼上了。

03

广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莫道才有篇论文《黄庭坚在广西的最后十七个月》,分析黄庭坚的去世不是偶然的。

主因是年老多病。1104年农历五月十八黄庭坚抵达宜州(今广西河池),已经快六十岁,得过急性腹泻;次年二月连续多日为心悸所苦;四月十五又一次急性腹泻,不能起床。

诱因有两个。一是饮酒。黄庭坚初到宜州一度揭不开锅,不得不借钱买米,还写了一张借据,这就是后来的《贷钱帖》。饭都吃不上,这个时期饮酒自然是极少的。不过自他的哥哥黄大临(时为江西萍乡知县)腊月二十七来探亲后,地方官对黄庭坚也客气起来,亲朋好友也多有馈赠周济。《乙酉家乘》记载,黄庭坚在生命的最后一年得到了宜州士人赠酒共有十次,最多的一次收到“十二壶”之多;记载的饮酒十四次。

二是服用“钟乳”。钟乳是把钟乳石水煮、研磨后,再经过复杂工序加工而成的丹药。服用钟乳后,身体会产生燥热。黄庭坚曾经写信给曾纡要一些“钟乳”,曾纡劝他说在南方不适合服食钟乳,他还不以为然,说“我上一次服用钟乳效果很神奇,也不会产生火气”,有点执迷不悟。因为饮酒与服用钟乳,黄庭坚得了燥热之病;因为燥热,所以将脚伸出淋雨,还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快;因为淋雨,受寒得病,没过几天就去世了。

黄庭坚去世时,家眷在湖南永州,丧事是范寥操办的。范寥是一位侠义豪爽之士,此前与黄庭坚从未谋面,听说黄庭坚被贬宜州,不远万里赶来看望,于1105年三月十四到达宜州,第二天见到黄庭坚,便一直在宜州陪侍黄庭坚。

黄庭坚是江西修水人。江西修水与湖北通城仅一山之隔,黄庭坚在湖北通城留下了活动轨迹,黄袍山的黄氏一脉至今敬奉黄庭坚为先祖,并塑像以纪念。

04

早上去木鱼湖灌水,遇着了某镇中心学校负责人爬山转身。一身红色运动服的他,仍是那么瘦,似乎风可以吹倒。

中午在家里吃饭。香辣毛豆荚、煎腊鱼、辣椒炒苦槠豆腐,都是好的下酒菜,但是没有喝酒。

今天是我暑假值班的第五天,也是最后一天。大部分时间待在办公室里。

下午在网上订了7月21日武汉到恩施的火车票,202元。盼望着,盼望着,美好的学习之旅近了呀。

晚饭后,森同学来,一起约了龙哥散步。在秀水河东阁桥段逢着杨馆长,四人继续步行。

旭红桥右转不久,在一家水果店前,我上了潮哥的车。与几人一起到税苑看望从武汉同济医院回来一位朋友。朋友说:“我问医生还能不能喝酒,医生说如果你觉得现在生活不好过的话就喝酒。”

21时许告辞出来。出院子时远远地看到一个人美美地微笑过来。

赶往熊记酒店。桌上已经摆上了龙虾、臭鲑鱼、烧烤小黄鱼、豆渣汤等。李云兄弟俩、周、吴等喝冰啤酒,我喝小毛铺。

23点方散。一路霓虹璀璨,夜风清凉,身心清爽。鸟儿啊,吾平生无此快也!

想法。图片选自杨长江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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