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抱朴子·外篇》卷38擢才2奸畏忠贞以贤为愚
葛洪《抱朴子·外篇》卷38擢才2奸畏忠贞以贤为愚
题文诗:
玉石之别,易于贤愚,爱宝之情,笃于好士,
以易别宝,合笃好物,和氏也犹,获罪截趾,
历世受诬.况贤难知,非意所急,谗人画蛇,
足于无形,奸臣者畏,忠贞害己,体曲者忌,
绳墨之容,夜裸者憎,明烛之来.如此是以,
高誉美行,抑而不扬,虚构之谤,先形生影.
又无楚人,号哭之荐,万无一遇,固其宜矣.
以玉为石,将石为玉;以贤为愚,将愚为贤.
以石为玉,未有伤也;以愚为贤,亡之诊也,
虽存必亡,犹脉死者,虽生必死.仲尼上圣,
东受累齐,南子西塞.竞年立功,不亦难乎?
千钧之重,其非贲获,不能抱也.白雪之弦,
其非灵素,不能徽也;迈伦之才,其非明主,
不能用也.然则耀灵,光夜之珍,不为莫求,
而亏其质,苟且贱贾;洪锺周鼎,不为委沦,
而轻其体,见举侏儒;峄阳云和,之琴不为,
不御息唱,竞显淫哇;冠群之德,不以沉抑,
而履捷径,剸节流俗.是以和璧,变为滞货,
柔木者也,废于勿用,赤刀之矿,亦不得经,
欧冶之炉;元凯之畴,始终不值,四门之辟.
【原文】夫玉石易别于贤愚,爱宝情笃于好士,以易别之宝,合笃好之物,犹获罪截趾,历世受诬。况乎难知之贤,非意所急,谗人画蛇足于无形,奸臣畏忠贞之害己,体曲者忌绳墨之容,夜裸者憎明烛之来。是以高誉美行,抑而不扬,虚构之谤,先形生影。又无楚人号哭之荐,万无一遇,固其宜矣。
【译文】玉和石头比贤能愚钝容易辨别,喜好宝物的心情比喜好士人强烈,凭着容易辨别的宝贝,再加上君王对宝贝的强烈爱好,和氏尚且获罪被砍去脚,历三代君主遭受诬枉,更何况难以了解的贤人,不是人主所急需呢!进谗言者无中生有为之制造罪名,奸佞的臣子畏惧忠贞之士对他们有妨害;自身弯曲的东西忌讳墨线的样子,夜间裸体的人憎恶明亮火把的到来。因此名誉高尚行为美好的人被压抑不能显扬,而虚构的攻击之词却是先于实体而生出了影子。再加上没有像楚人和氏嚎陶大哭一样地去荐举贤人,他们遇上知音者的机会连万分之一也没有,也就是必然的了。
【原文】夫以玉为石者,亦将以石为玉矣;以贤为愚者,亦将以愚为贤者矣。以石为玉,未有伤也;以愚为贤者,亡之诊也。盖诊亡者虽存而必亡,犹脉死者虽生而必死也。可勿慎乎!于戏,悲夫!莫之思者也。昔仲尼上圣也,东受累于齐人,南见塞于子西。文种大贤也,初不齿于荆俗,末雍游于钧如。竞年立功,不亦难乎?夫结绿玄黎,非陶猗不能市也;千钧之重,非贲获不能抱也。《白雪》之弦,非灵素不能徽也;迈伦之才,非明主不能用也。
【译文】把玉当作石头的人,也会把石头当作玉;把贤者当作蠢人的人,也会把蠢人当作贤者。把石头当作玉,没有什么妨害;而把蠢人当成贤者,是国家灭亡的症状。大概说来,症状显示灭亡的,即使还存在,但必然得灭亡;就像脉象上显示死亡,即使活着却肯定要死一样。能够不谨慎吗!唉,悲惨哪!没有人考虑这些事情。当初,孔子作为一个至高的圣人,在东边受到齐国人的伤害,在南边受到楚国子西的阻挠;文种是个大贤人,开始时受到楚国庸俗之徒的鄙视,最后秉掌国政时游刃有余。抓紧时间建立功勋,不是太困难了吗?结绿、玄黎这样的美玉,不是陶朱公、猗顿买不起;千钧重的东西,不是孟贲、乌获那样的勇士不能抱动。《白雪》那样的高尚音乐,不是素女不能弹奏;出类拔萃的贤才,不是圣明的君主不能使用。
【原文】然耀灵光夜之珍,不为莫求而亏其质,以苟且于贱贾;洪锺周鼎(或有脱文),不为委沦而轻其体,取见举于侏儒;峄阳云和,不为不御而息唱,以竞显于淫哇;冠群之德,不以沈抑而履径,而剸节于流俗。是以和璧变为滞货,柔木废于勿用,赤刀之矿,不得经欧冶之炉;元凯之畴,终不值四门之辟也。
【译文】但是,发出日、月般光亮的珍宝,不因为无人求取而减损它的本质,而只图眼前降低身价;大钟和周代的鼎鼎,不因为被委弃埋没减轻分量,而被侏儒举起;精美的琴瑟不能因为无人弹奏就停止歌唱,而去争奏淫邪之声;超出众人的道德,不因为被埋没压抑去走门路,而改变节操同于流俗。因此和氏璧变成了积压的货物,良好的木材被废弃不用;可制成赤刀那样宝剑的矿石,不能进入欧冶子的炼炉;八元八凯一类的贤才,始终没有赶上迎贤之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