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半居随笔」你好,陌生人--献给为生活奋斗不息的人们
生活,不相信眼泪!你可以哭,但擦干泪水,依然要做内心最强大的自己!人,在最卑微渺小的时候,是很难获得别人的认同和尊重的,所以,即便身处最艰难的环境,也要保持微笑,告诉自己,未来可期,不被生活所打倒,为了身上肩负的那一份沉重的责任,还有一份生而为人最起码的尊严!
【1】网约车司机阿兵
“不是我想当孙子,而是为了生活必须容忍。”说这句话的是一位网约车司机,他叫阿兵。
我并不认识他,只是我顺路回家时,他坐过我的顺风车。我们打开话匣子后,他才讲起他开网约车的经历。我听了,心里很触动,因为,我也曾经跑过车。也许是我和阿兵有过共同的经历,我们彼此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瞬间,心里很温暖,也很安慰。
阿兵说,他的车被撞了,在修车,又耽误了几天,心里很着急。我理解,对于开网约车的人,没有了车,就没有了收入。我问他,为什么车被撞?他叹了口气告诉我,送乘客到目的地,开进了小胡同,出来倒车时撞上了墙角。他说完,表情特别难过,用手捂着脸,不断地摇头。
“两百米,而且是小胡同......”他哽咽说,“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走?”
“总有这样的人,不必为此而难过了!”我也沉浸在他的情绪里,很无奈。
阿兵说:“我倒不是难过,而是不解他们的态度,我拒绝开进胡同,他们就说要投诉,还骂人......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他们说,我给钱了,你一跑车的穷逼别资格讲条件,必须送到居民楼下!”
我听了很难过,只能安慰他说:“放宽心吧,干这行都会遇见,只好不计较,不然会受不了!”
阿兵点点头说:“是啊,真的不能去计较,不然身心都会受不了!”
我们一路聊着,车在夜幕里飞驰。窗外,形形色色的影像,显得那么迷离。
我又问阿兵:“想过转行吗?”
阿兵说:“想过,但暂时不行,车贷还没完,停不下来,只能先开着!每天一睁眼,就是还款数字,你没法停下来好好想别的事。”
“这行不容易!”我轻叹一声。
“是啊,真不容易!不是我想当孙子,是生活压力太大,为生活必须容忍!”
他说完,我们都没出声,车厢里一阵短暂的沉默。
许久,阿兵要我关掉空调,他说省点油,都不容易。我听了忽然很感动。
我瞬间想起了一件事,那是我跑车的时候所发生的。
有一次,我接了一位乘客的行程,准备开车前往他的起点,就在这时他发来信息:“将车开进小区地下停车场,打开空调,等我二十分钟!”
当时,我看了心里特别气愤,于是回他:“对不起,这个要求我做不到,网约车没有这种服务,我只能在小区门口等!”
很快,他又发来信息:“你是猪吗?听不懂人话?车开进小区地下停车场,打开空调等,不然投诉你!”
那时,我是铁了心不接他了,于是回他:“对不起,这个要求做不到,请取消吧,您重新叫车!还有,请您尊重人!”
一分钟不到,他发来信息:“尊重?你这样的人配吗?最好按我要求做,不然你死了!”
这时,我不再理他,给平台客服反应情况后,开车离开了!一路上,心情特别委屈,吹着凉凉的夜风,心仿佛在滴血。不过,还是安慰自己,不能和这样的人计较,因为太不值得!
回过神来,我和阿兵继续聊着。从他的谈话里,我知道了他是一个正直的人,经历了生意失败,卖掉了房子,正还着外债。摆过地摊,也进工厂打过工,现在跑车只是权宜之计,没办法啊,这毕竟是快钱。他说,每天都无法入睡,脑子里全是欠款数字,一刻都不能停下来。
我安慰他:“一切都会好的!”
阿兵勉强笑了笑:“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吧!在此之前,我必须努力赚钱,因为,生活不相信眼泪,也没有人会同情你,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加油!”我对他说。
“加油!”他向我投来善意真诚地一笑。
【2】地摊上的肖阿姨
有一位阿姨,无论我多晚回家,当路过她的地摊时,总会看见她独自守在摊前,痴痴地望着远方。她的影子,总是荡在夜幕里,斜长而孤单。她姓肖,我叫她肖阿姨。我是特意停下车,去她的地摊上买了几双袜子,也顺便和她聊了几句。那段时候,我很空虚,生活总是不如意,我甚至想要不要也重新去摆地摊,或者就摆在肖阿姨旁边。
肖阿姨起先话不多,也有些抵触心里,这我理解,因为她不知道我的为人,或是说我找她聊天的目的。渐渐地,我们聊的内容多了,她便一改先前的样子,极为亲切。她有两个女儿,一个正念大一,一个正念高二,丈夫在工地背钢筋,她每天就在这里摆地摊。
肖阿姨告诉我,生活怎么辛苦都不在乎,一切为了孩子,再苦再累也要让她的两个女儿读书。她也进过工厂,可是线长总是骂她做事不利索,手脚笨,还骂她这么大年纪打什么工,猪一样的脑子,干什么都干不好。她说得很无奈,忽然间又笑了起来。
“小伙子,可能阿姨真的不适合干流水线啦,呵呵......”肖阿姨望着我继续说,“也不知道干什么好,就只能进些袜子什么的摆地摊,赚点小钱,维持生计......”
我安慰她说:“地摊也能赚钱,阿姨很棒了!”
肖阿姨说:“赚不了多少,城guan老是赶,你看我年纪这么大,哪跑得动,好几次都被逮到,还摔过几次,腿现在还疼呢。”她说完,指着右腿给我看,果然,瘀伤有好大一块。
我的心,瞬间触动。地摊,真的不容易。尤其是对于肖阿姨这样年岁大的女人。
我忽然想起了我曾经的地摊生涯,那时,在东莞某镇的一个夜市上,卖耳机等小饰品。那时的我,年纪不大,胆子也小,弄了一块黒布,就放在市集的一个角落里,蹲在地上,看路上人来人往。因为不敢叫卖,生意惨淡。我记得,我被同行的人挤走过好几次,他们说这地方早被他们占领了,我不能摆。除此之外,就是城guan,每天晚上六七点左右,不是很固定,反正总会来,几个人气势汹汹地来驱赶地摊小贩。
那场景,简直是鸡飞狗跳,在跑的过程中,掉东西的,摔倒的,碰撞的,怒骂的,有时还有打斗的......不到两分钟,所有的地摊全消失了。等城guan走了以后,也不过两分钟的功夫,所有的地摊又重新归位。斗智斗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用在地摊小贩身上,再恰当不过了。所以,逃跑,也算得是一个技术活兼体力活。
我回过神,看着肖阿姨腿上的瘀伤,有点心疼,对她说:“还是要注意点,货大不了不要了,别伤了身子划不来!”
肖阿姨说:“所以,我出摊都比别人晚一点,也只能摆得晚一点,这样躲城guan,也为了多赚一两块钱!”
“不容易!肖阿姨了不起!”我向她竖起大姆指。
“哪里!”肖阿姨说,“只是为了糊口!也为了女儿能安安心心读书!”
我听了,心里很受感染。于是,多买了几双袜子。肖阿姨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和善感激地笑容,一头长发在夜风中飘扬,特别美。
【3】拾荒的老人
有一位老人,衣衫褴褛,面庞乌黒,穿着一双破了洞的纪色胶鞋,肩上抗着很大一个麻袋,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钳子,孤单地走在马路边上。他不时夹起路边的塑料袋,或是弯下腰捡各种各样的瓶子,然后将它们一一放进麻袋。每天晚上,他都是如此,石大路沿线,省道,县道,都留下了他沧桑的背影。
我注意到他,是因为我经常走石大路,而且,有一次,他为了去捡一个扔在马路中间的瓶子,而使我不得不停车。当时,已到了深夜,路上车辆虽不算多,但也不时急驰过一辆汽车。我看到他慢慢地走向路中间,没有来得及想什么,便将车停在他身前,打开双闪,为后面的来车提醒,也为了他的安全。他动作很慢,弯腰,捡完瓶子,再缓缓走向路边,我于是也开始变道,挡住后面的来车,直到他完全走到路边安全处。
我将车缓缓移到路边,停了下来,一直亮着双闪。我下了车,走到老人面前,对他说:“大爷,这大晚上的要小心车啊,捡路中间的瓶子很危险知道吗,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老人听见我说话,愣了半天,才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他没说话,继续摆弄手里的麻袋,用绳子扎袋口。
我继续说:“大爷,这么晚了,早些回家,别捡了,很危险的,知道吗?”
老人这才放下手里的活儿,对我说了一句:“么有法子啊,不捡哪有钱呢?”
“可是,晚上光线不好,路上有车不安全啊?”我对他说。
老人叹了口气:“么法子......家里还有孩儿,孩儿一直生病,怕是不会好了,我要给他治病!”
我听了,心里一震,忙问:“家里孩子得什么病了?”
“不知道是啥子病?”老人朝地上一坐,接着说,“医院咱也住不起了,孩儿媳妇也没了,他路还长着哩,我要给他治病!”老人说完,眼里满是苍凉,呆呆地望着冗长暗沉的夜。
我的心一阵心酸,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我掏出烟,点上一支,用力吐出了一口烟雾,也给老人递上一支。老人用苍黄枯萎的手接了过去,我又给他点上火。
“可是......”我一时有些语塞,“那也不能这样不顾安全啊,路上车多很危险!”
“么法子!干不了别的,只能捡垃圾挣生活,总要让孩儿有饭吃......”老人坐在地上,抽着闷烟。
我的心很疼,却也无奈,为什么生活总是这么难?夜晚的风很大,凉凉地吹来,将身体吹冷,也将这个城市的夜吹冷。我甩掉手里的烟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两百二十元现金,一齐递到了老人手里。
“大爷,拿着吧,早些回家!”我说。
“不不不......”老人一连说了很多个“不”字,同时将钱往我手里推。
“拿着吧,我只能帮这么一点忙,您别客气,早些回家!”我重新将钱放在老人手里。
“你是好人呐......好人!”老人握着钱,连忙向我道谢。
我对他说:“很晚了,早些回家吧!”
老人点点头,眼里泛着泪光:“好好,我这就回,这就回!”
我与老人道了别,上了车,启动车子,缓缓从他身边驶过。我从后视镜里最后看了老人一眼,他将诺大的麻袋扛在肩上,躬着背,手里捏着长长的钳子,走在黒呼呼的路边上。那朦胧而沧桑的背影,在暗沉的夜幕里,在几颗闪烁的星光下,变得那么高大!
生活千种,人各百态。即使生活残酷,也不能停下脚步,为自己,为家人,为尊严!这个世界是不会因为你的不如意而给你带来任何眷恋的,一切只能靠自己,当你能站到足够高的高度,才能获得属于自己真正的自由,还有别人对你的尊重。
人生在世,也许起点不同,但善良应该是与生俱来的,在这个艰难的社会里,我们应该保存善心,对待他人善良一些,友好一些,尊重一些,也许生活也会和谐很多。
生活,真的是不相信眼泪的。你走快一步,没人会在意,你若是走慢一步,就会被人看不起!所以,努力吧!致自己,也给所有为生活奋斗不息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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