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论的临证运用——用以助正解表祛邪

“表证”实际上是“正气”选择了以外解法祛邪愈病,欲用以“汗法”所表现出来的症状的高度概括;正气虽欲祛邪外出汗解,但此时已超出了其自身的汗解能力(相对不足),才出现欲解不得解的“表证”。因此才有需要药力的辅助,需要.医生制以助正祛邪之法,制以助正解表之剂。
如麻黄汤乃为助正祛邪之剂。方中君药麻黄辛温,开腠理发汗,宣肺平喘。臣以桂枝辛甘温,助麻黄解肌发汗,并调和营卫;君臣药配伍使外邪解而营卫调和。佐以杏仁降利肺气,与麻黄相伍,一宣一降,以复肺气之宣降,增强宣肺平喘之功。使以炙甘草,既能调和诸药,又能缓和药性,使不至耗伤正气,并能促使药力更有效的发挥。全方合用令表证得解、营卫调和、肺气宣通。
《伤寒论》于方下注明药后“覆取微似汗,不须啜(chuò )粥,余如桂枝法将息”。而在桂枝汤将息法中己明确指出“温覆令一时许,遍身漐漐(zhí),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漓,病必不除,若一服汗出病瘥,停后服,不必尽剂。……服一剂尽,病证犹在者,更作服”。其中说明了发汗必取“微似汗”,不得耗伤正气,乃是一种“助正气发汗”之法;否则若汗出“如水流漓”耗伤正气,病必不除。“若一服汗出病瘥,停后服,不必尽剂”亦为恐过药伤正之嘱。条文57又曰:“伤寒发汗已解,半日许复烦,脉浮数者,可更发汗,宜桂枝汤”。可以看出仲景制方治病,必以邪气去,正气调和为准。因此应用麻黄汤发汗祛邪的同时,必使营卫调和,肺气恢复宣发肃降的功能,才是仲景制方的原意,也就是“助正抗邪”之义。
又如大青龙汤为麻黄汤加重麻黄用量,再加石膏、生姜、大枣组成;主治风寒表实重证而兼有里热者。有里热故加入辛甘大寒之石膏,以清里热;但因石膏寒凉之性制约了麻黄辛温发散之力,故将麻黄加倍,以增其发汗之功;麻黄加倍后其发汗力则比麻黄汤为峻,但麻黄并不具有调和营卫之功,于方中桂枝理当加倍其量,才能足以发挥调和营卫之用;然而桂枝辛甘而温,恐助里热,但峻汗营卫不调,病必不愈;因此加入生姜、大枣,二药合用其药性平和,既能助桂枝以调和营卫,又能固护胃气,且无助热之弊。全方亦示仲景助正解表清热之旨。
解表祛邪,必须达到邪气去而营卫调和,正气恢复,才算病愈。以上二方虽为发汗峻剂,但皆能使表邪出而营卫调和,使脏腑恢复其本性功能,实为仲景助正祛邪之良方。
常常易犯感冒发热的患者,乃正气未能胜邪之故,予以轻剂解表疏风清热之剂,临床常用银翘散加减,或用参苏饮加减等,即收全功。又如常咳嗽的患者,许多也是因正气不足以完全抗邪外出(此非指“虚证”),致邪气郁肺,造成肺气不利而表现为咳嗽反复不愈,只需给予止嗽散之类等利肺气之剂,少助正气以祛邪即可痊愈。此类病症临床非常多见,只要适当的助以抗邪之力即可,并非“补”的概念,也有许多患者不经治疗,而以较长时间的饮食、休息、锻炼等自然调养,亦能痊愈。
易患感冒者,固然有许多是因正气虚弱(脏腑虚证),而易致感受外邪,但在临床上更多见的则是因余邪未净,脏腑功能失调(正气失调)所致,是正气之力未能足以祛邪所致,并非“虚证”的概念。桑菊饮与参苏饮乃疏风解表之轻剂,方中常以桑叶、菊花、薄荷、连翘、牛蒡子等药,到体内被吸收后能有解表之功;以桔梗、陈皮、半夏、杏仁等药,利肺气,乃顺肺之生理功能。
肺主宣发、肃降、主皮毛,服后能助宣利肺气,而有理气、化痰、利气止咳之功,并有助于解表;甘草有益气、和中、缓和药效之功,并有保护胃气的作用;可助脾胃之吸收,正气之运化,使药力更有效率的发挥。全方并非“补剂”的概念,但却足以体现“助正抗邪”的功用。
《伤寒论》中凡攻邪必防伤正,一方面体现于方中的配伍(如上所述之麻黄汤、大青龙汤、桂枝汤等),另方面又体现于剂量的控制。如攻下方剂大承气汤之“得下,余勿服”、小承气汤之“初服汤当更衣,不尔者,尽饮之,若更衣者,勿服之”、大陷胸汤之“温服一升,得快利止后服”、十枣汤之“强人服一钱匕,羸人服半钱,温服之,平旦服。若下少,病不除者,明日更服,加半钱,得快下利后,糜粥自养”等。又如吐法方中瓜蒂散之“不吐者,少少加,得快吐乃止。诸亡血虚家,不可与瓜蒂散”;桅子豉汤类方之“温进一服,得吐者,止后服。”就是助正祛邪而不伤正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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