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城轶事》 杨永
简介
诗
人
杨永，生于石河子，长于安集海。1975年毕业于一四二团中学。同年，到一四二团二营七连当农工。1980年7月考上老师，1981年调141团5连任小学教师。1986年调河北保定蠡县教育局工作至退休。闲暇时喜欢诗歌创作。
石头城轶事
2008年北京奥运会如火如荼
那一年盛夏我们去游红旗拉甫
大哥的卡罗拉载四个人
母亲大嫂是从未出过门的俚妇
红旗拉甫山口在帕米尔高原
地处海拔5100米的高度
中巴边界重要的通商口岸
因为中美秘密外交而被世人瞩目
那一年母亲76岁颇有风骨
精神矍铄踏行迈着劲步
第一次接触南疆这块向往的乐土
神秘感已经悄悄拉开帷幕
翻过达返城到库尔勒市小住
过库车阿拉尔市驶上沙漠公路
茫茫的塔克拉玛干沙丘起伏
公路穿越沙漠腹地蜿蜒通到和田府
从和田到喀什一派戈壁裸露
一路上见识了南疆的辽阔荒芜
沙漠和戈壁仿如月球地貌
地平线遥远才看见一颗小树
喀什城是边陲繁华之都
浓郁的异域风情智慧的维吾尔族
办好边界通行证我们开进山路
昆仑山的奇骏雄伟让人叹服
山峦全是巨石危立状如天柱
沟壑纵横路旁是深不可测的峡谷
远方的河流阳光下泛着银光
辉映着白云雪峰一幅雄浑画图
那一天近300公里我们开到下午
盘山公路最惊险在每一个转弯处
无数的大小弯道让呼吸急促
刹车和油门交替使用控制车速
到塔什库尔干塔吉克县临近日暮
找旅馆住下感受高原缺氧的痛苦
头晕沉沉似睡非睡有点糊涂
母亲和大嫂真是女性中的翘楚
高原上的静谧小城塔吉克县
群山交汇处一颗璀璨明珠
晚饭后大哥大嫂我们绿荫下散步
到县城灯红酒绿热闹处
听说有一个石头城历史远古
1000多年前建成很有典故
第二天早晨我们去参观石头城
母亲看车我们三人向山坡举步
石头城在县城北面高台环矗
险峻的地势当可吓阻强虏
进可攻退可守一夫当关抵挡万夫
真是一处巧夺天工的军事戍堡
大哥大嫂沿台阶上去买票进入
我说要体验从荒坡攀爬的感悟
穿着运动鞋在乱石和杂草间攀登
想一想侵略者如何进攻头顶的城堡
艰难的攀爬立刻让呼吸急促
山坡几乎有7－80度的斜度
西瓜大小的卵石沿坡漫布
是不是1000多年前投掷的碌碡
我手脚并用攀到距城墙七八米高度
突然看到城墙上一个年青少妇
以手捂头晕眩地迷失着倒下
咕噜噜滚下来像一段木头
高耸的城墙没有护栏没有扶手
光秃秃的平台让体弱者迷糊
30元的门票不带保险只是收费
边远疆域也学得奸商诈贾
少妇倒下的地段正是我的上方
一段木头也没有她滚落得迅速
失去知觉的她横着顺山坡滚下
头颅在石头上撞击像一只葫芦
条件反射般我迎着她扑去虎行疾步
双膝下跪双手全力把她捧住
一股鲜血汩汩流淌到我手肘部
她的脖颈发间已是血流如注
她全身滚得沾满尘灰沙土
滚落下的重量压得我脚滑退步
我伏下身体把她放定在峭坡凹部
仰头连声呐喊着叫人来救护
头顶上卖票的两人已经消失全无
只有女游客焦急地大喝小呼
我回头向下看几十米的高度
人在险境中竟然变成武松的高徒
身边乱石累累脚下沙石扑簌
昏迷的少妇血洒千年荒土
我若抱她下坡必定滑成轱辘
抢救伤者的现场谁是勇者翘楚
伤者的伙伴也是青年女性
后来才知道她是伤者的小姑
两个人乐嗬嗬结伴来石头城旅游
想不到竟然有这么一出剧幕
一个出租车司机一个黑车司机
在山下的游客里疾步跑出
他们沿着台阶爬到与我持平高度
踩着乱石来抢救伤员让边城瞩目
我们三个抬起少妇艰难行步
古老的石头城展开一场生死救助
受伤的少妇昏迷紧闭双目
鲜血顺着发辫滴洒一路
爬上台阶我们才加快了脚步
小姑子跟在我们后面失声痛哭
我们沿着人群让开的一条道路
把伤者放到出租车里完成了任务
那个出租车司机发动汽车
小姑子回望一下我满眼泪珠
她陪着嫂子出租车向医院疾驶
黑车司机拍打着身上的沙土
我手肘上的鲜血变得凝固
这真是石头城下惊心动魄一幕
我大声问哪里有水可以洗手
一个塔吉克男孩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男孩的家就在路边
一排排兵团连队一样的砖屋
他的小妹妹紧跟在哥哥身后
八九岁的男孩善良又纯朴
我摊开双手跟进男孩家小院
空荡荡的小院敞开门的小屋
一张土炕铺一条暗红毡毯
这是一个家徒四壁的塔吉克族
男孩家的清贫让我惊怵
我目瞪口呆楞着像一段木柱
小男孩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
他的塔吉克语像天籁一样舒服
他从墙角拿起一个民族式样的提壶
要给我洗手冲去那些血污
我摆摆手领着他赶紧退出
我不想让血水把他家地面弄污
院子外的路上男孩给我洒漉
他的神情专注又投入
小妹妹在他身后抿嘴微笑
这真是一幅亲切感人的构图
那天我不用买票登上石头城
石头城里的格局像八卦阵图
站在城堡上向东方远眺
一条镜河在青青草甸上盘绕流馥
远方的雪山像风在苍穹放牧
几只雄鹰盘旋在蔚蓝天幕
我的心此刻怎么有了英雄情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第二天我们顺利到达红旗拉甫山口
哨卡的士兵惊叹76岁的慈母
说您是来口岸岁数最高的长者
与老人合影才是我们莫大的幸福
2017-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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