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平氏系列文章——我大你大
“我大你大” 是我的微信朋友圈里一个朋友的昵称,他是我中学时的同学,好朋友,叫“民”。民的父母在我们平氏小镇一家国营单位上班,属于“双职工”的模式,其父好像还是一位不大不小的领导,家境算是十分优越的。
我读书的中学在平氏镇的最北端,而我家住在平氏镇最南端,上学要穿过整个平氏镇街道,从最南端的寨桥外一直走到寨桥里,然后走街南头,过十字街口,再走完街北头,过了北边的寨桥,往右拐一条土路,路西边是菜地,再往前走一截路,右手边是一砖窑,左手是一斜坡,斜坡上去就是镇中学。说起平氏镇中学,名气当时很大,属于县第二中学,简称二中。那时的初中和高中在一起,未分开,我在初中,我哥在高中。每天上早自习,早上五点多起床,夏天还好一点,基本天已亮了,到了冬天就十分头疼,因为那时家里太穷,没有钟表,不知道时间,每天起床上早自习必须得打醒十二分精神,留心听着家里的公鸡打鸣,躺在被窝里数着鸡叫几遍了,就该起床了。就这样还经常不是迟到了就是起来早了,早了还好说,大不了在学校门口大铁门外等,一直等到时间到了开了大门进去,迟到了就不好了,要受到老师的训斥以及同学们的讥笑。
如此齐全的聚会机会还是很少的,多年不见,你能认识几位?
有一年冬天,睡梦中听到鸡叫,窗外月光又明晃晃的,赶紧和我哥起床,顾不上洗脸,就往学校跑。从街南头一直到街北头,寒冷的大街上 空无一人,只有我兄弟俩,夜空被月亮照得明亮,似乎还能看到我俩的影子。等我们气喘吁吁呼着白气跑到学校,校门紧闭,原来又来早了,因为没有表,不知道几点,所以就在门口等。我和我哥靠在铁大门苦等,等了好大一会仍没到开门时间,天气又太冷,身上的薄棉袄根本抵御不住阵阵寒风的侵袭,我哥就提议说去下面的砖窑暖和一会儿。砖窑正在烧窑,有两个中年人不停地把小捆的柴禾往窑堂里塞,窑洞里确实暖和。两个烧窑人也善意的让我们进去取暖,并笑我们哥俩来得太早,离上课还有多长多长时间。那是我这一辈子留在我脑海里印象最深的一次取暖记忆。望着窑堂里柴禾燃烧,火苗顺着前灶门忽明忽暗的闪烁,我暗暗发誓要尽快拥有一块手表,一块可以看时间的表。
当时的经济条件想拥有一块手表实在太难,我每天上学放学从平氏镇街道穿过,就发现有卖电子表的,一问价钱就要好几元,最便宜的也要五元钱,而这五元钱我的家庭也实在拿不出来,那时的五元钱对于我那个一贫如洗的家庭算是个大数目,怎么办?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绞尽脑汁想办法。
二嫂的酒量以及劝酒技术都非一般人可比。
一天,我忽然想起了家庭条件优越的民,我向他说要向他借五元钱,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法搞到的,反正很快就给了我五元钱,我拿着五元钱感激不尽,并在当天中午放学经过卖电子手表的摊位前毫不犹豫的买了一块。
有了这块手表,它解决了我兄弟俩早上上早自习一直困惑的问题,我和我哥终于结束了看天色猜时间闻鸡起床的痛苦历史,有了这块电子表,上学时间得到了保证,学习成绩自然也稳定了许多。
这五元钱我清楚记得民始终 未问我索要,我也一直没还给他,说实话,那时就算他要,我也没办法还给他——因为真没钱。
中学毕业,大家就各奔东西了,偶有联系,但也只是相互客套而已。再之后我越走越远,到长安上大学,到南粤江湖闯荡,东渡扶桑教学谋生,最后到三晋大地安家落户。而民则刚开始一直在平氏小镇安详的生活着,后来听说他又在宛城发展很好。这期间大家联系非常少,几乎没有,更谈不上见面,我始终想着他当年借给我的五元钱。
老同学相聚,多年不见,其乐融融。
去年冬季,超哥的父亲因病不幸去世,那时我正巧在老家,也有幸有机会送顺东叔最后一程。在出殡那天,民也从宛城专程回来参加吊唁,我和民终于在时隔三十年后在平氏街再次见面。中午大家在酒桌上,我和民互诉衷肠,席间,我提起三十年前曾向他借过五元钱的事,敏说早记不得了。也许他确实记不得了,也许是他喝多了。那天也许民心中有事,也许民太过兴奋,总之民喝了一杯又一杯,我理解民,他是个汉子,他是个重情义的人。
屈指算来,和民已有近三十年没见面,期间虽偶有联系,但真正沟通实质太少。人们都说,同学情是最纯真最纯洁的,因为那时的我们没有任何功利思想。三十年聚散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走上社会,方知校园生活的美好;经过洗礼,才知道惟有同学友情的可贵。美好的学生时光,恰似流光溢彩的画卷,烙在我们记忆的深处。往事如烟,温馨如昨,历久弥新,永不褪色。
女同学聚会,其豪情与豪量丝毫不让须眉。
多年后,我们长大了,为人夫,为人父,商海打拼,社会磨练,虽然岁月在我们的头上增添了几缕白发,虽然我们多年不联系,但是我相信岁月只是改变了我们的额头的皱纹,却改变不了我们之间的友情。愿我们的友情像陈年老窖的美酒一样,年代愈久愈芳香。
我大还是你大?我比民大一岁。
本文图片由留言、宏亚等老同学提供,在此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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