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团购，让天下没有好做的生意
文丨小昭
01.
马云在接受撒贝宁采访时表示：“我对钱没兴趣”。随着屠龙者蚂蚁金服这头吞金兽在化作恶龙的前夕折戟，我们看到了他对钱还是有兴趣的，并且是“万亿”级别的兴趣。我们看一个人，永远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是做了什么，即使首富也是如此。同样还是马首富，他曾放言：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那时的他，头上顶着商业教父般的光环，四处宣扬着阿里的终极使命，不是赚钱，而是解决社会问题。
可是，他又做了什么呢？我们从去年马云和马斯克在上海人工智能大会上，两人的一番尬聊便可窥得一二。马云似乎全程对仰望星空的科技狂人马斯克并不感冒，甚至内心还会觉得那货有点迂腐。在谈到AI时，马云貌似调侃地说：AI就是Alibaba Intelligence。幽默吗？不，看似玩笑，实则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他的心里话。他的眼里一切都要以阿里巴巴为主，而阿里巴巴又以何为主？赚钱！科技无法直接转化为商业利润，因而他面对“钢铁侠”时显得颇不以为然。
马云和马斯克皆属凤毛麟角的两位成功商人，只是前者关注点放在了地球人的口袋，而后者则已飞到了地球以外。马云是个敏感、精明的务实主义者，马斯克则是执着于创新和突破的“梦想主义者”。他们都在改变着这个世界，他们都在解决着这个社会的问题。马云改变世界的方式是让人们生活更加便利一点，马斯克就显得缥缈多了，他想到了人类的未来，他在用科技改变着这个世界。
02.
现在的马斯克正在忙着他的Space X，忙着星链，忙着把人送上火星。反观，以马首富为代表的国内巨头们几乎全部下场，在社区团购上打得不可开交。带头大哥阿里，一口气派出菜鸟驿站、盒马、零售通和饿了么四元大将下场赛马，外面还投资扶持了十荟团。美团则成立了“美团优选”、“美团买菜”；就连做出行的滴滴都搞了个“橙心优选”；拼多多的黄峥对买菜业务寄予厚望；喝着奶茶的东哥也盯向了老百姓的菜篮子；玩短视频的字节跳动也跨界挤入了赛道，争相抢滩布局。有人或许会说，这里面少了腾讯，看来企鹅还是有坚守的。向来资本鏖战何曾少过腾讯？腾讯虽然没有亲自下场，但也通过投资“兴盛优选”、“食享会”曲线布局了。
大佬们多方混战，都想尽快拿下社区团购这个市场，都想切得最大的那块蛋糕，甚至不少公司将其列为“头号项目”。社区团购，说白了就是挤占以往属于菜贩、菜市场、小超市的市场份额，沿用他们简单粗暴的“老三样”：地推、补贴、抢竞争对手的业务，不惜一切只为流量。巨头们凭借庞大的资金实力，通过巨额补贴，让菜价远低于市场价，甚至低于成本价：新用户1分钱买菜、鸡蛋3毛钱一个、土豆9毛钱一斤，粉丝一元钱一包……在巨头们的联手绞杀下，经营小本生意的小贩们毫无招架之力，只有丢盔卸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份！可怜了他们扛过了疫情，却倒在了资本无情的铁蹄之下。真可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金钱所到之处，绝对寸草不生。
这些巨头们花心思斥巨资介入社区团购的目的难道是为了让普通老百姓享受更低价的菜？资本面前，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资本是逐利，他们不是慈善家。“老三样”过后就该“老三招”上场了：并购、垄断、收割。当资本从菜市场、超市、便利店、水果店身上碾过，最后只剩下一两家形成垄断的局面，当消费者养成了网上购买蔬菜水果的习惯时，当小贩们只剩下“苟延残喘”时。平台就会慢慢加价销售，最后把曾经补贴的钱加倍赚回来。之前的滴滴、美团，大家一定不会忘，他们的骚操作曾让你短暂的喜，可是现在也没少让你长久的忧。你薅他们一点羊毛，等他们长成了庞然大物，你反倒成了被他们按在地上任由其剃毛的那头羊。
03.
想想那些推着小车或蹲在露天卖菜的小摊贩，想想那些起早贪黑的在菜场忙活的小生意人，他们风里来雨里去，把菜分拣打理好，再陪上笑脸，积累下一些老客户，结果将被巨头们不差钱的补贴给吸引走了，底层的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在利益面前，他们的生死存亡，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丝毫不在巨头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巨头们自己碗里堆满了山珍海味，双眼仍贼溜溜地惦记着穷人碗里的白菜帮子，贪婪的吃相着实挺难看的。
大资本、大企业用他们无可匹敌的狼性和富可敌国的财富把升斗小民赖以生存的营生抢走，倾尽所能与小民争利，让无助的个体深陷失业和穷困的泥沼，难道这就是“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难道这就是“解决社会问题”？道义总归是嘴上的，生意才是心上的。
马首富干趴了实体，外卖平台霸道的赚着商家和顾客两头钱，方便的打车软件一年比一年要贵，现在菜篮子又迎来大变天，掀起了腥风血雨。谁能预测下一个又会是什么？如今的互联网+创新已经变味，根本不是为了创新，纯粹是恶意竞争，纯粹是为了垄断。当老百姓的吃穿住行用全都依赖于那几家企业，也就意味着你的选择、你的钱包、你的生活规划都不再是由你自己所能决定的了，这才是最可怕的。
04.
这些商业巨头们搞钱搞地搞房，就是不搞技术；搞互联网，搞服务，就是不搞制造业。全都精通从1到100，却没几个人愿意把0做到1。目前，我们在半导体芯片、基础科学研发上急需大量的投入，但现实是我们却将有限的资源耗费在共享单车、给社区用户送菜上面。难道我们的巨头除了送菜，就没有别的梦想吗？他们不应该干一些关乎未来与科技、人类的前途命运息息相关的大事吗？为什么尽往这些低端行业冲，难道除了赚钱，就没有更大的理想吗？至于怎么卖菜这点儿小事，费不着这么拼，给老百姓留点生存空间，给他们留口饭吃，也是为自己保留未来，竭泽而渔终将也会把自己饿死的。
中国不缺做尽国内生意而做大的巨无霸企业，他们赚得再多，赚的也只是国人自己的钱，单论国内财富增值这一项来说，几千亿市值的大互联网公司，很有可能还不如一个产品出口到国外，创造外汇收入的小工厂。我们不缺巨头，我们缺的是把产品做到精美做到极致，赚全世界钱的制造业；我们不缺大佬，我们缺的是执着于真正科技、真正创新的企业家。这是我们该对国内商业巨擘们好好反思的，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把精力多放在能影响我们前途命运的和生活质量的制造业和高科技领域？只是因为这条路不好走，只是因为这条路来钱慢？
一个淘宝，让无数实体关门歇业，而社区团购，则会让那些学历低，年龄大，无其他技能的人，失去生存的能力。马斯克向左，马云向右，有人展望星空，有人已化恶龙，有人梦想上天，有人梦想赚钱。阿里不赚钱，千亿财富从何而来？停阿里意味着停三千多万的就业，这是夸自己的贡献，还是拿这个数字作为胁迫？若是真停了，说不准将会是实体复兴的机会，说不准将使更多人有了就业的机会。这个世界缺了谁，地球都照样转。
社区团购不是开始，肯定也不是结束。在这场饕餮的资本盛宴下，天下还会有好做的生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