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宗伟:有果总有因
【异史氏曰】前两天有朋友同我聊起某人的自我膨胀,感觉匪夷所思。我同他说,其实这是必由之路。这类人通常有点才华,也比较努力,一旦小有成就往往沾沾自喜,尤其是在慢慢地得到一些赞许与荣耀的时候,也就习惯了听好话,习惯了傲视群雄,将所有的成绩归于自己,久而久之就会大小通吃。想当年参与一个项目的评审,有俩两评委们到贵地一位大佬也申报了,脱口而呼的场景:这让我们怎么评?不给他大奖说我们有眼无珠,给了他其他人哪有出头之日。这些人大小通吃,就不想着给点日子别人过过……我当时什么也没说,但从此以后如有这类勾当,总是以时间冲突而推脱了。
我至今依然清清楚楚记得我那躺在床上不能起身的不识字的奶奶讲的那个故事的大意,几十年来一直引以为戒。度了一下,居然有比较详尽的介绍,抄录如下:
清朝光绪年间,无锡县城里有一对母子,穷困潦倒,孩子叫陈阿尖。陈阿尖只要干了损人利己的事儿,陈母的做法是:奖励儿子吃几口奶。
陈阿尖在只有六、七岁时,已经为人奸猾。
一日,集市上来了一个卖黄花鱼的贩子,老百姓都围着买鱼,鱼贩子也忙得不亦乐乎。最后人散去的时候,鱼贩子发现丢了一条大鱼,他环顾四周,只有一个光着屁股的六、七岁的孩子贴着墙站着,并无他人。只好认倒霉,悻悻而去。
原来这个孩子就是陈阿尖,他趁人多的时候,偷了一条大鱼,把它放在背后,靠墙挤住。等鱼贩子走后,他蹦蹦跳跳地把鱼拿回家。陈母喜出望外,但又愁起来:“鱼有了,可没有煎鱼的油啊”!
陈阿尖连忙说:“不要紧”。说着,从自家破棉被上扯下一团旧棉絮,来到粮油店,边走边扔,棉团落进油缸里,他飞快地往下一按,沾满油,一夹,跑回家,挤了一碗油。陈母乐滋滋的夸奖自己的儿子聪明。
就这样,陈阿尖从偷鸡摸狗到强取豪夺,最后抢劫官银,成了官府缉拿的江洋大盗。当他被官府捉拿归案、行刑问斩之时,陈母前来探望,陈阿尖对母亲说:“儿临终有一个要求,想吃一口奶”。陈母含泪上前,陈阿尖一口把母亲的乳头咬了下来,说:“是你当初不管我,叫儿子偷东西,如今成了死刑犯”。
陈母老泪纵横,但悔之晚矣。
这故事,貌似与我们谈论的那人那事毫无关系,但细想想道理是一样的,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走向老年的人身上发生的貌似不可理喻的行为总是有“因”的积累的。一个自我为中心惯了的人是不会有人直截了当地对其行为发表异见的,主要是他也听不得异见,久而久之我们眼里的匪夷所思在他那里就是正道与必然了。只不过许许多多如此的角儿还不如陈阿尖,至少他临死前还有一点点悔悟,尽管这悔悟中带着某种报复心理。而这些角儿往往是至死不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