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参军50年——那时的岁月那时的人,那时的军队那时的兵。
几张泛黄的照片,印证了一段光辉的历程。照片泛黄了,但我们的“八一”军旗却依然是那样的鲜红。眼前是三军方队向我豪迈的走来,军威如虎,呐喊冲天,共和国伟大的军团,请接受我,一名老兵的崇高敬礼!
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文革中爸爸把他的儿女们全部送进了军队,老人家对我寄予了殷切的厚望,盼儿佩挂元帅印,衣锦还乡!
庆祝“八一”建军九十周年,爸爸率旧部悄悄的回来了。(中间最高的是我的亲爹)
参军时爸爸送给我一块瑞士大罗马腕表,嘱咐我轻易不要戴出来,除非在总攻发起时进行对表。爸爸一席话,让我落下了心病,至今看表都象临战对时,鬼秘且鬼魅。
当兵时,少年得志,壮怀激烈,经常这付扮相,枕戈待旦,望长空,若有所思地巡视自己遐想中的八百里连营。猛听得吃饭号吹响,立刻撒丫子奔向食堂,那时的兵真的饿呀。
野战军,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大暑天“潜伏近敌”,灼起一身痱子,脱去几层老皮。等鬼子上来了,估计自己也成烤熟的鸭子了。
当兵苦,当野战军的兵最苦,摸爬滚打天天练,每个训练科目都是极限运动,经常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望天傻笑,大兵傻,傻大兵,即由此而来。
那时的军队礼堂除了放映《南征北战》就是《奇袭》,奇袭看多了,“中毒”很深,看到桥就溜底贴墩,演练炸桥的规范动作,遗憾的是苦练成精了,离开军队前也没能炸毁过一座那怕是民用的独木小桥。我总是这么时运不济。
这是一条真正的军犬,极通人性,这是它第一次上镜,憨态可掬,略感羞涩。若遇敌手,它从不畏死,凶猛如虎,它是藏獒的大爷。
那时“文革”中的军队不是极左,而是左得不能再左了,批判学习如火如荼,我一不留神居然混进了军队巡回讲用团,脱离了连队,伙食标准大幅提高,天天胡吃海喝,嘴巴一抹又一本正经的滔滔不绝,让我咋讲就咋讲,只要管饭,最后乐不思蜀,赖着不想归建了。
《永不消失的电波》是我儿时最喜欢的电影,中共地下党员李白,面对敌人的枪口,慢慢的呑下电稿,发出了最后告别的话:“同志们,永别了,我很想念你们”!
这部电影对我的影响很大,我经常会产生联想,发报完毕后,静静的沉默许久,总想还发点什么类似告别的话……。
“文革”中淡化了军事,我们这支武装到牙齿,军队战斗序列里的甲种师,居然奉命开赴江苏马公店农场执行军农生产任务。
与换防的友军交接地产,根本没有精确的亩数,也根本无需丈量,大手一挥一望无垠,扔下了一句经典语: “都是你的,有多大本事,有多少力气,,您就随便种吧”!.
在农场与牛相伴的日子,我对牛产生了很深的好感,这也许就是从那时以后不太吃牛肉的原因吧,因为看到牛肉,我会想到我昔日的牛友们。
猜猜看,这是什么武器?相信很多人会说不上来,这是那个年代苏联著名的播种机,谁能想到我能把这劳什子驾驭的得心应手,随心所欲呢。
在军队农场干农活,靠的就是一把铁锹打天下,有一把好的铁锹,就像战士得到了一把好枪。我每天下工回到宿营地都把它擦洗的锃光瓦亮。
看看这旧时的小照,有没有点“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的意味。
闲暇时在田边吹奏口琴,是自娱自乐,舒缓劳累的轻松一刻,战士们都说我吹的好,可我心里知道我吹的并不好,只是因为我吹的是他们喜欢听的歌,是他们心里的歌。我吹的是《见了你们格外亲》。口琴伴随我走过了漫长的军旅岁月,我怀念军营傍晚响起的口琴声……。
谁能相信一个舞枪弄棒的正规军人会摆弄这么高雅的乐器,老实说,我也不信!但我确实无师自通的用它拉出了战士们最喜欢听的歌曲,《见了你们格外亲》。
这是我第一次登台演出的无幕景器乐合奏的剧照,演奏结束后,战士们报以长时间的热烈的掌声,当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我颤巍巍的略显激动的站立起来,向大家行军礼谢幕,但经不住一再的掌声,我哽咽的嘟囔了一句:“谢谢大家,下面我再为大家演奏一首《见了你们格外亲》”。
在军队当文书时,那时的大批判和政治学习特别多,需要起早贪黑的写东西,经常是文章刚写好,紧接着就刻钢板,油印出来天都亮了。领导特批在库房中单独作了个隔断,为我开辟了一个小工作室。有过军队集体生活体验的人都知道,在军队能有一个自已单独的私密空间是一件多么让人痛快的事。调离连队时,我还专门去和“小屋”告别,并背过身去抹了一大把鼻涕和眼泪……。
这是我热血、阳刚的军队战友,是我一生的兄弟!我必须记住他们的名字,他们是步兵107团电台台长冯新海,电台报务员谷光,二营七连战士秦晓林(牺牲)。
东西南北中,五湖四海情,记住他们的名字,记住他们分手时对我说过的话:“国庆,不要忘了我们……”!他们是东北兵朱永华,山东兵王周玉,河南兵赵必和,他们是我情同手足的军队战友!
一次去东北出差,误入了熊出没的地方,在大兴安岭的森林里,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北了,差点成了熊孩子们的美味,非常惊悚的一次森林历险记。
用“重金”买了一部上海产的红灯牌半导体收音机,在枯燥封闭的军营里,它也是我的一位不可或缺的“战友”,并为我屡建战功,我是最早通过它知晓林帅事件的,当然,它是通过敌台转播给我的。
探亲假回到上海,好像回到了天堂,南京路上的风都是香的,只有离开过上海的人,才知道上海的美好,身居上海的人不一定能体会得到,因为“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
这张照片差点成了我的遗照,妹妹驾驶摩托车险些没把我给摔死。
家里又冒出了个海军,这下海陆空都有了。
换发新军装了,拍张照片留个念想,一直到今天我都觉得自己还是穿军装的样子最自然,最健康,军装已和我熔为一体,像我的肌肤一样,脱去它就像剥了皮一样的痛。
军中伉俪,逐梦军营,军队是我的家,“八一”建军节到了,我想家了,真想带着媳妇回家看看。
《见了你们格外亲》这是军旗下的歌,是那时军队官兵最喜爱的歌,是我听的最多的歌,也是爸爸喜欢的歌,听到它就会让我想起那时的岁月那时的人,那时的军队那时的兵。
今天,是“八一”建军节,拾起几张尘封泛黄的旧照片,和那时当过兵的人一起分享和追思那时的军旅岁月……。那时当过兵的人,您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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