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民生笔记

严济宽先生西安生活

1934年,教育家严济宽先生曾在西安生活过一段时间。在学校里,或者普通人家请饭,桌上四碟辣椒之类的小菜,一盘黑糖,一大盆米汤(原文「米汤」,但应当是较稀的粥水),教员们就是一人一碗米汤和着黑糖吃,吃得津津有味。味道很怪,严先生吃不惯,改善伙食的办法就是自己买米煮饭吃。当时西安的米价很贵,在还没有通涨的三十年代,一石卖到五十二块钱法币,合四毛三分钱一斤,而那时一个工友的月薪不过几块法币,也就十几斤米价而已。

严先生们下乡,乡下缺水,向老乡讨水喝,老乡见是城里的贵人,端出很珍贵的面汤给他们喝。那可不是新鲜滚烫的白面汤,而是黑色的面汤,味道也是馊的。原来当时陕西乡下百姓煮面后,喝不完的面汤是不舍得扔的,存着下次煮面再用,形如卤菜的老汤,什么颜色,什么味道,可想而知。

抗战八年的生活

那八年过的苦,生的孩子养不活,大人没奶水,出生没多久就病饿死了。我们家在此期间连续夭折五个婴儿,尸体也没地方埋,只能扔到野地里浅浅的挖个坑埋了,然后被野狗扒出来撕咬。家里吃不起饭,我奶奶活着的时候说,主要吃地瓜叶子,榆钱啥的,地瓜不舍得吃,要藏起来。白面,很少,只有生病了才能吃口面。一般都是地瓜面玉米面混着吃,就是地瓜面和玉米面,也得到JF后才管饱。倭寇入侵最困难的时候,刚出生的婴儿喝地瓜叶汤。没什么蔬菜,地瓜叶子一煮,逼急了野菜、树皮、榆树叶子都得吃。地瓜晒成干,差不多算是主粮了。

图书管理员的故事

民国初,曾经有个湖南人,大学毕业后,当年的大学毕业,可不是现在烂大街,类似大清,也是举人,类比当今,怎么也是985, 结果当了北漂,找了个图书管理员的活,月薪8块大洋。根据《民国经济史》提供的数据,在1919年的北京消费市场上,一块大洋应该可以买20斤米,8斤猪肉,购买力最多相当于如今的240元人民币,还得在北京租房,应酬,吃饭买衣服,搞对象等等,不够花啊,如此英才,如此囧困,就这还总被欠薪,后来讨薪的管理员把民国推倒了。

红军战士买肉

红军长征打到遵义后,为了进行修整补充体力,给士兵们一人发了一块银元,让他们自己去街上买点好吃的,有一个新加入的战士用发的钱吃了一次肉,高兴地不得了,说他从小就没吃过肉,十几岁那年姐姐出嫁,第一次吃了一次鸡肉,过了三年才在这又吃到一次肉,20年来就吃过两次。

斯洛伐克建筑师Ladislav Hudec的故事

民国时期的上海,外国人和中国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Hudec在上海生活了二三十年,但基本不会说中文,因为他的工作伙伴中几乎没有华人。他们出游的时候,经常能看到饿的奄奄一息的华人。Hudec的儿子说,富人们去饭店大吃大喝,有的喝醉了,在路边呕吐。等他们吐完了,就有饥饿的华人冲上来,把他们的呕吐物吃下去。简直无法听下去。

贫农与富人的日常吃食

贫穷人家一年的产量通常都不够半年吃的,剩余的大半年要靠糠菜代替。所以穷人发明了很多野菜的吃法。糠菜还不够吃的,就借粮,或要饭,卖儿卖女很常见。饿死人也很常见,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只有大饥荒时大规模集中饿死人才可能会有反应。

富裕人家的情况怎么样?大地主我不知道,小地主和富农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不能到吃糠菜的地步,但是一年到头净吃馒头米饭是不可能的,仅仅温饱而已。过去我们这里有个风俗,一过了八月十五,富裕人家就要换粮,麦收到八月十五之间吃细粮,八月十五之后吃粗粮,高粱、玉米、红薯等。

民国基础民生情况【冯玉祥将军的回忆录】

在民国时代的华北和山东地区,尽管许多县里的地主豪绅,把实际地租已经收到了七成以上,还在荒年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利用高利贷来盘剥农民,把佃农们逼得只能把谷糠麸子当做主食,到了灾荒年月就要出门逃荒,乃至于到东北去“闯关东”。但是在军阀们的横征暴敛和土匪的肆意横行之下,除了极少数最顶级的大地主之外,大多数中小地主的日子还是过得很糟糕。  

根据1930年的一份乡村调查显示,如果没有工商业之类的额外收入,只靠地里刨食,也没有办法逃避捐税的话。那么地主的家里最起码要有200亩以上的好地,才能顿顿都吃白面馍馍,逢年过节吃一顿肉。   

而在这个标准线之下的地主和富农,自家种的小麦就算磨成了白面,也不敢多吃,要拿出去卖钱缴税,以及换一些火柴、食盐、布匹之类的必需品,只留下棒子面、高粱面之类的粗粮来给自己果腹。  

只有在每一年的初夏季节收了麦子之后,这些人家才能吃几顿白面做的面条,在他们看来,这已算是一种了不起的奢侈了,能够吃白面一直吃到八月的人家,已经极其稀少,更不用说吃上一年了。  

至于更穷的贫农,每天能喝上两碗掺着树叶的番薯稀饭就算老天开眼了。

根据冯玉祥将军的回忆录描写,乡村里遇有喜庆丧祭之事,待客的席面却多半是“白菜豆腐泡席”,只有素菜而已——白菜、粉皮、粉条、豆芽、豆腐泡等。饭是掺有很多细砂子的大米蒸的,吃时一不小心,就会把牙齿震掉(感觉很像古埃及人的伙食)。冯玉祥将军在河北清苑县住了十余年,也只吃过一次荤席,然而就算是那所谓的荤席,也不过每碗里盖了两三片极薄的猪肉而已。  

当时算是小富之家的冯玉祥将军家里,吃饭的配菜也只有大葱、萝卜、咸菜,从来舍不得用油做一碟炒菜,荤菜自然更不用提了。更穷的人家连咸菜也舍不得吃,只临时泡点咸水下饭。

根据1930年的一份统计,在河北清苑县11个村2000多户人家上万口人之中,总共只有自行车7辆、手电筒6个、热水瓶2个,而收音机则是一台都没有。

上海的工资与物价

刚刚招募进厂的纺纱女工,每日薪水是三毛钱,一个月才9块大洋。而技术很熟练的老工人,大概也就是14个银元的月薪。鲁迅家的女佣在包吃包住之余,月薪才3块大洋。而上海的房价又是出了名的贵,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楼梯转角下边一个七八平米的放扫帚杂物的小亭子间,月租竟然就要10块大洋以上!如果借用厨房的的话,还要另外多付钱!你让那些低收入的外地人去租房,剩下的钱就只够他去喝西北风。

沈从文小说里的小资夫妻

沈从文在小说里写过民国时代的一对小资夫妻,男的政法大学毕业,在上海某机关做小职员;女的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毕业,专职做家庭主妇,生了4个孩子。在当时的上海,一般公司职员的月薪大约是20银元左右,而这位当丈夫的却有60元月薪,想必肯定是在某个很有油水的单位里了。   

但是,由于上海的物价高昂,房价更是北京的十倍,饶是这位男人已经很能挣钱,他们这对小资夫妻的日子依然很窘迫——由于租不起一整间公寓,他们一家六口人不得不住在半间公寓里,中间用木板隔开,另外半间住着沈从文,平摊下来连20个平方米都没有。而就连这么半间公寓,当时都要收每月13元的房租(后来涨到了20元),每个月还要收10块大洋的水电费。光是这两样,每个月的收入就去了一半,剩下的钱用来吃饭和给小孩买西洋奶粉,就已经用得精光,结婚八年了都还剩不下什么钱。  

——在当时的上海公共租界,一度电平均要收0.3~0.5银元,相当于如今的12元到20元,显然是贵得多了。幸好那时候也没有空调、冰箱、微波炉这些耗电大件,光是照照电灯听听收音机,应该还能凑合。  

所以,那年头的小资们别看出门就是西装革履,金丝眼镜,一块流利洋文。偶尔还会出席一些宴会,跟西洋女子跳跳舞,生活得貌似很时尚。但真正回到家里,恐怕多半还是住着亭子间,吃着咸菜泡饭,头顶还挂着小孩的尿布……也就跟当代的“蜗居”、“蚁族”差不多。若是再穷一点,就要去闸北住棚户了。

民国地主的生活

当地主。家里有二三十亩地(全是梯田,不过算好了,毕竟山区)。还得抽一两亩地种鸦片孝敬周边的土匪。长短工加起来都只有十来个(好像只有两个还是三个长工,据说还是亲戚;短工比较多而且杂)也没有仆人一说。所以有时候大人还需要下田。

年成好的话,一个月能吃一次肉;过年的时候还能吃上一次海货和外面来的稀缺水果(其实就是海带和甘蔗)。年成差的话,只能说可以吃饱饭。

有两个家,一个是乡下的“大宅子”(今天来看就是个比较大的组合四合院),一个是城里的一间小屋。家里有点书,可以搞点文化人的趣味写写字看看书,没事帮人读信写信——然后有条件送孩子去上学。

民国大学教育

辛亥革命后,临时政府教育部学习日本,颁布了《学校系统令》,规定了初等小学四年为义务教育。然而,由于政权更迭,军阀混战等原因,这个所谓的“四年义务教育”在中国绝大多数的土地上从始自终就没有执行过,教育仍然是一种奢侈品,是有钱人的专利。

就拿民国时期大学学费来说,民国大学分三类,第一类是国立大学,第二类是私立大学,第三类是教会大学,学费依次递增。

其中国立大学由于有各级政府的补助,学费只能说是相对便宜。北大和清华一年大约学费约为22块现大洋,免住宿费。交通大学贵一些,一年40块现大洋,也免住宿费。国立上海商学院,每年20块现大洋,但是住宿费一年要12块现大洋。跟现在一样,师范类大学最便宜,一年15块现大洋左右,住宿费也能全免。

第二类是私立大学,私立大学也有便宜的,特别是北方的学校,比方说南开大学,一年各种费用总共九十块。北京市私立平民大学,一年学费51块。北京铁路大学,一年58块。 而上海的私立大学就贵多了,复旦大学和光华大学一年学费要收100块,大同大学一年是120块,大夏大学一年九十块,住宿费还要另收费。

第三类大学是教会大学,比方说著名的燕京大学,1934年燕京大学的普通本科生一学期学费55块大洋,一年就是110。住宿费一年40,其他医疗费等学杂费一年22元。你在燕京大学读一年不算日常生活开支你就得花172元。而其他的像圣约翰大学,辅仁大学,岭南大学等则更贵,一年学费基本在160块现大洋以上,这对民国时期的底层家庭来说可以说是巨款了,绝大多数底层老百姓是一辈子也攒不不到这些大学一学期的学费的。

那么民国时期大洋的购买力如何呢,对于底层老百姓,一个月2块大洋,可以解决一大家子人的基本温饱,一家人一年不吃不喝才能供一个人上学费最低的国立大学。然而,在这之前,你还得能够负担得起小学和中学高昂学费。所以说,对于长年处于灾荒和军阀混战中的普通老百姓,能活着已经够艰难了,更别说接受教育了。在民国,能读到高小和初中的,都至少是富农子弟,只有地主家庭才能读到高中,那时候家里的女孩子能读书的已经是属于特别有钱的了。而大学一年的学费,在当时可以买二三百亩良田。

那么说了这么多,民国时期的大学到底有几所呢?据数据统计,到1948年,全国的国立大学与私立大学加起来只有57所(国立31所,私立26所),国立、省立、私立独立学院总共79所,各类专科学校75所,这些所有能称得上“高等教育”加起来也就200所出头。整个民国终其38年的时间,只共也只培养了21.8万大学生,平均一年不足6000人,只占总人口的万分之五。

第七届全国运动会

1948 年 5 月 5 日,筹备一年有余的第七届全国运动会在上海江湾体育场隆重举行。1947年不还是说没钱办会么?怎么到1948年财政更艰难的时刻,反倒有钱举办了呢?答案很简单:靠自救。大会筹备经费预算为国币450亿元,国府补助包括上海市50亿元及行政院40亿元,剩下360亿元全赖门票及广告收入。因资金短缺,筹委会千方百计筹集资金,门票票价随物价一起上涨,星期日的游泳门票卖到 40 万元一张,另有观赛联票每张400万元。仅门票一项就捞到 280 亿元。

筹委会做广告买卖,仅可口可乐公司在场内设 4 个大商标旗,比大会会旗还要高,就收入 40 亿。大会为多赚门票钱,把比赛场次安排得十分松散以拖延时间。观众观赛还需购买“大便票”和“小便票”,才能解决在会场的内急问题。

民国时期的一块大洋的购买力

北洋时代(1912—1927),在1914年的上海,一块大洋可以买44斤大米。对比现代大米价格的话,换算下来约等于145元人民币。论其购买力,在那时更是丰富:在1914年的上海,拿一块大洋下馆子,可以吃四五道菜的套餐,全是牛扒、烧鸡、火腿等“硬菜”。

1917年时,北大新入职的青年教授,哪怕每顿都吃“两碟菜一碗汤”的精品餐,每月也花不到九块大洋。甚至北洋时期的北京,六个人去东来顺涮顿火锅,也就花一块大洋。如此购买力,也造就了许多民国名流笔下,与“大洋”有关的幸福生活。以民国历史学家顾颉刚的话说:“那时(北洋时代)北京的生活费用真便宜”。再参考一下他们的工资,就更能体会在民国初期用大洋,是怎样的“幸福”:民国的正教授,月薪三百到四百大洋,普通教授月薪一百八至二百八大洋。报馆的名家主笔们,月薪也在二百大洋左右,而日常消费呢?除了吃饭之外,1918年在北京租一座有十七间房且黄金地段的四合院,租金只需二十块大洋。就算是买房,1925年在北京西直门大街买一套有四十间房,且“带电灯、电话、花房、车马”的豪宅,全款也就五千五百大洋,相当于大学正教授最多十八个月的薪水。

王蒙眼中的民国生活

国民党法币与关金(国民党在东北发行的货币)贬值,物价上涨,后来上涨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一两小时粮价变一次,晚上比早上不知翻多少倍。房租也只好以值多少袋面粉计算,因为钱币转眼变成废纸。老板雇工有时也用袋装面粉发工资。

校旁边有“老牛奶厂”门市部,家里给了我一点钱,我去喝点奶,虽然没涨价,但是越卖越掺水,奶也是越给越少,最后干脆永久打烊。

那年月到处是垃圾堆,在西四、西单、东单、北沟沿的大垃圾堆,苍蝇嗡嗡叫,恶臭扑鼻,小孩子在上面捡煤核,有时捡到残羹剩饭,就吃了。报上经常出现“由于误食垃圾鱼头一家人惨死”一类的消息。

当时一般人是进不起饭馆的。人们买了食品,如烧饼油条等,都小心极了,生怕被饥民从手里夺走,他们啐了吐沫,你抢回来也不想再吃了。我记得我所接触的多数人家都没有床,最好的是用条凳搭板当床。当时臭虫横行,经常在夜里打开灯进行捉臭虫大战,旅馆墙上也到处是臭虫血迹。绝大多数人家也没有洗澡设施,最多是弄一盆温水擦拭一下。当然,社会上有澡堂子,一两个月才去洗一次,热水撩到身上,用手指一搓,下来的都是泥股截。

家里有了病人,一是煮挂面,一是冲藕粉,上医院都是有相当层次的。我的一个亲戚,孩子发烧到39度多,没钱看,眼瞅着死了。当时医院多是教会的,医务人员穿着像修女。

有一种叫作“叫街”的乞丐,他们走的是骇人听闻的自我施暴苦肉强讨路线,见了他们估计有钱可给的乞讨对象,就用砖头砸破自己的脑袋,砸青自己的胸口,甚至用利刃划开自己的脸面,血流满面地跪下乞讨。令人不寒而栗。还有一种乞丐,寒冬腊月,破衣烂衫,天色已晚,他睡到你家门口,吓得居民赶紧掏钱送食物,只求可怜人不要死在自家门前。再有就是各种生理畸形或残疾的乞讨者,惨不忍睹。

民国职业乞丐群

《大公报》 记者的调查,1930 年代平津一带职业乞丐常用谋生方式分为11 种:

(1) 排刀。手持菜刀两把, 露胸力排, 排时运气做哼声,呼喊老爷太太,循环不已, 胸际红肿, 厥壮极惨。

(2) 打砖。情形略似排刀, 以砖击胸。

(3)打砖叫街。在街心用砖击胸,哀呼老爷太太们, 舍给我这瞎眼的残疾人一个吧!哎一声, 打一砖,继呼老爷太太呀!

(4) 叫街。手持小柳条簸箕或破拂尘, 哀呼如上, 唯少打砖者。

(5) 钉头。口含方长尖钉数枚, 持砖半块,在头顶斜捶一钉, 顶头入二分有奇,长二寸许。登门不语,给钱则去, 否则破砖击其钉, 震震有声。插钉处有肉疙瘩, 钉入疙瘩中, 击时由钉缝中出血,更觉惨痛。

(6) 拉破头。手持镰刀或割高粱穗式之刀一把, 痛饮一醉, 然后登门讨索,不与则用食拇二指夹住刀印, 留锋一分许,向头顶一划, 鲜血突出则倒地不起, 至此非多与不去。

(7)数来宝。分为三种。甲、敲牛胯者。左右手各持牛胯骨一扇, 系以铜铃及红色彩布或绸, 敲时瓜吉瓜,瓜吉瓜,而配以花冷冷, 花冷冷之声, 口唱那边要了这边要, 掌柜吃饭吾来到, 掌柜的,大发财, 掌柜的吃饭我正来先唱喜歌, 不与则作诔词祭文之类。说口狂放, 非与钱不去。乙、刮竹板。右手摇大竹板,左手摇小竹板,乞讨法如上。丙、敲饭碗。头戴单圈彩球花帽, 手持蓝瓷粗花碗,数碗相砸, 其声丁丁, 和雅可听, 伴与歌词。

(8) 背褡子。背布褡子乞讨,口喊大叔、嫂子,不呼老爷、太太、大奶奶。

(9)缝穷妇。此类均为女性, 年龄不定,20 岁者甚多,年老者甚少。伊等均有小包一个,随时携带,专为中下级社会人士缝补衣物。彼辈工作处多为工厂兵营或学校附近, 摆小摊于地,兜揽生意。每缝袜一双, 得铜币十余枚,缝衣一件,得洋一二角。其中不无以缝穷为名,实际巧笑迎逢者。

(10) 换取灯(即火柴) 者。此辈均为一般老妇女之无能者,各有大竹筐负于背,穿行各胡同。如家有破布旧物烂纸,均可换取火柴。

(11) 捡煤核者。均十余龄之男女儿童所为。

吴元淑、蒋思壹在对上海700 个乞丐调查后,将上海乞丐的职业分为25种,乞丐职业大为增多,出现了诸如跟车、盯狗或盯把、三脚蛤蟆、水碗流心(星)、顶香炉、念三官经、送财神、念春歌、开汽车门等新型乞讨方式。在上海等都市,还出现了摩登丐 。当时在上海有各种风味不同的菜馆,有些善操方言的乞丐,就躲在菜馆门外,见了北方人就操一口北平话, 见了四川人或湖南人就操一口川湘土音。此外还有诗丐就地写诗, 戏丐在旅馆门口自拉自唱,借  艺术化的乞讨方式谋生。在乞丐中还有外语程度颇佳者, 有的乞丐口操日语向日本人行乞,,有些路丐的路诉状纸是用极为纯熟的英文写就的, 中英文各一种, 方便向国人和外国人行乞。这让外国人感到不可思议

华北平民的生活条件

平时吃的以玉米、高粱和红薯白薯之类的粗粮为主,偶尔能搭配点白面,逢年过节能吃点包子饺子。肉食大都是家里自己养的,只有遇到红白喜事或者重要节日才能有一点,一年吃不了几次。种类以鸡鸭和猪肉为主,很少见到鱼和牛羊肉。

用的油是镇上油坊榨的植物油。有时会用猪油,称为改善伙食或者见点荤腥。吃的菜,以各种咸菜和土豆白菜等为主,现在常见的那些西红柿,黄瓜,豆角茄子等,在那时的普通人家,是吃不上的,自己种的那一点,基本也都拿出去卖了。

苹果,西瓜等水果种了不少,但也大都用来交易,换取生活必需品,很少自己食用。每家每户都会在自己家院子里种枣树,打下来的枣子倒是大都自己吃了。

主家和雇工吃的几乎一样,老人偶尔能喝到一点土酒,长身体的小孩子和病人,靠鸡蛋补充营养。所谓的地主,在吃的种类上,跟贫下中农没太大区别,能管饱而已。

民国土匪文化

民国时期,土匪这个社会群体是非常庞大的,1930年,据《申报》统计,土匪的人数在2000万左右,如果按照当时最高峰4亿人口来计算,也就是说1/20的人口成为土匪。如果你打开全国地图,没有一处没有土匪的。

拿湘西来说,在这里参加土匪,几乎成为一种生活习惯,直至解放前,这里的土匪还有近20万,而本地人口也没有超过300万,也就是土匪比例在6%以上,如果再考虑人口比例,1/6成年男性的数量,也就是说有30%以上的成年男性都是土匪。

土匪的黑话具有信息加密的功能,因此不能泄露给外人知晓,因此“黑话”也具有临时性。他们在每一次打劫过程中,都有可能把自己的黑话暴露在公众面前,因此为了保密的需要,时常需要更新自己的黑话系统。但是对那些群众来说,掌握黑话,对他们下一步融入土匪群体,也有好处。比如在豫南地区,土匪的首领被称为“大掌柜”,把家境富裕的称为“肥鸭”,把官府称为“鬼门关”。而在江汉平原,则会把官兵称之为“凛勾子”,把土匪头目称之为“老板”,把剿匪的军队称为“冷子”,攻打寨子称为“打围子”。久而久之,土匪逐渐抛弃正常社会的一套语言体系,把自己从正常社会当中区别开来。

人肉究竟应该怎么定价?

1935年(民国二十四年)的一天,四川省赈委会主席尹仲锡将一张人吃人的照片亲自交给蒋介石。据说蒋看完之后默然把照片放进了衣服口袋里。蒋终于确认,四川的确发生了大饥荒,由于旱灾水灾频繁肆虐和ZF救济不力,除成都盆地各县外都是灾区,受灾人口大约3700余万。37000000,又一个冷冰冰的数字。

《中央日报》惊呼川省灾区为“阎罗国”,这还是不够直观,看几条相关报道吧:许多人因无法谋食而选择自杀时有所闻,如苍溪饥民因树皮草根吃尽,全家坠岩而死;甚至有以仅剩的一只无米为炊的破釜去换毒药而全家服毒自杀的。

据1936年5月4日《天津日报》载《成都通讯》上说:“今年树皮吃尽,草根也吃完,就想到死人的身上,听说死尸的肉每斤卖五百文,活人肉每斤卖一千二百文。”

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小学教师的薪水及其生活状况

据张钟元30年代初的调查,合城乡男女教师的俸金混合计算,全国小学教师平均年俸为195元,平均每月为16.25元。而每一教师每年用于自身的费用为122元,担负家庭的费用为158.30元(自己生活费除外)。由此可以推算出每一教师合家庭费用和自身所需每年共计280.30元,一年之内亏空的数目竞高达85元。

  北平协和医院bemard.e.read教授曾对30年代初中国五口之家的贫农所需的最低生活费做过估算:食料150元,住宅5元,灯火5元,医药交际娱乐教育杂用7元,共计187元。按此项贫农用费和每一教师年俸所入相比较,相差仅为8元。但食料一项系read教授就各类蔬菜(以萝卜白菜为主)以及油盐酱茶计算,鱼肉鸡蛋等并未计及,其热量虽可能达到标准,但营养成分显然不足。此外住宅灯火医药交际娱乐教育以及衣服等项,因所处环境的不同,乡村贫农所费数目,在一般教师,尤其是城市教师,即为同样质料,价格也应当相对高些。所以中国小学教师即使过与贫农相似的生活,其所入也当不敷所出。

  这一事实可进一步从1934年7月张钟元对438名小学教师家庭经济状况所做的调查中得到证实。这438名教师分布在浙江、江苏、安徽、山东、福建、河北、河南、广东等8省的80个县。调查显示,438名教师中家庭经济盈亏人数比例分别为:盈余者54人,占12.33%;亏空者220人,占50.23%;大致相抵者164人,占37.44%。54名教师每年的盈余数额从20一350元不等.以20一50元居多,占62.96%;次为50一100元,占14.81%;300--350元者仅有1人,占1.85%余;盈余中数为60.25元。220名亏空教师每年的亏欠数额从10—550元不等,以10一150元居多,共有163人,占74.09%;亏欠数额在500—550元的有6人,占2.73%;亏欠中数为85.00元。该调查还清楚地说明了平均每一教师生活费的分配情况:饮食占46.22%,服装占17%余,交际占11.53%,娱乐占7.51%,其他费用占9.45%,而书籍费仅占8.23%。理论上教师应该多多购置书籍,备为自修研究之用,但低微的薪俸,显然使得教师力不从心。这种生活费之分配方式只是表明,一方面小学教师薪水之低微,而不得不将几乎一半的钱用于饮食(营养成分另当别论);另一方面“衣服”及“交际”费用的相对较高,又流露出小学教师之难言之隐。当时舆论认为,小学教师作为一知识分子,论其身份,俨然一上等人物,虽“瓮中米常空,门不离索债人”,还得装出上等人物的模样,惟恐失其“为人师表”的身份。

  1930年4月14日《时报》载:“(苏州)市立小学教师费,积欠已久,市小学教员,大半无米为炊.仰屋兴嗟。市立胥江小学教员单鼎襄、孙信良等,以生活维持无方,学童课业,又不能任其中辍,故决定于每日课后,习拉人力车,以维生活。”1930年4月,江都小学教师亦因索欠而停课,其停课声明称:“……计至现在为止,除旧欠五个月不计外,新欠又达三个月以上。同人等服务教育,受俸本微,处此米珠薪桂之秋,已感生活竭蹶之苦,近复从公数月,不获一钱,个人不得一饱,遑论仰事俯畜之资。同人等受苦之深,已达极点,……自即日起,一律停止工作,专事索欠,及力谋以后生活之安定,图穷匕见,事非偶然,生计所关,情非得已……总之,同人等此次停止工作,实受生计压迫所致,迥与无理取闹者不同……”

  国民党浙江省党部主办的《东南日报》曾报道:“长兴的小学教师,苦得竟比灾民都不如;因为这学期只发得22年度3月份一个月的补助费,总计共欠9个月。……所有区款,又因废除苛杂,已废光了!所以经费来源已告断绝。在这种情形之下的小学教员,除中途停闭打铺盖滚蛋外,其余都是靠当当头吃山芋、烧饼等度日……但是这倒还不算什么,最可怜的,是某校某教师,因为当局不发款,一家老小维持不下,竟将他十四岁的妹子(现已五年级了)以八十元的代价,卖给渔船里做小媳妇,虽经我们流泪的相劝,但到底终为生活所迫,劝不回来!”

  《东南日报》就此曾刊登数则教员来稿,有一署名“苦教员”者写信诉苦说:“我们长兴小学教师的待遇向来就很微薄,(普通每月20元左右)自从前年(1933年)打了一个9折,就觉得不敷应用了,到了去年,又是打了一个八折,九折后再打八折,一共不是成了七二折吗?假定是20元一月的收入,岂不是只剩14元4角了吗?扣去了6元的膳资,余下的8元4角,叫我们怎样的支配呢?!可是教育当局,不顾我们的死活,一扣再扣,扣了又欠,欠到现在已经有10个月了,(去年6月下半月起至今年4月15日止)难道我们做小学教师的,饭都不要吃的吗?衣都不要穿得吗?我们的家庭,也随着我们饿死吗?欠了人家的钱可以不还吗?将来的衣食,向那里去赊欠呢?”

1934年9月29日《东南日报》又有报道称:“说到他们(指小学教师)的代价呢,实在可怜得很,最多不过十五六元,少则四五元,较之现钱交易的黄包车夫,不及多多,一连欠了四个月的薪,家庭中的老和小,暂且不去顾他,就是个人生活,也难维持。因之在初欠薪的时候,向人告贷;继则挟了大包小包的衣服,向长生库里跑;近来可愈弃愈糟糕了,日复一日的欠下去,弄得来借已无门,当亦无衣,一日三餐,将到了没有着落的日子,一切的寒衣,还安居在高墙头里,学校办公室的教员,好似监狱署里囚人,大家只有相对而泣。改业吗,人浮于事,不敢轻易尝试,苦干吗?!只有饿死一条路。唉!这是余杭的神圣教育,这是余杭神圣的教育生活。”

张宗昌统治山东时捐税项目的统计

1, 田赋:按土地征收的税;2,契税:买卖或典当产生契约纳的税;3, 牙税:对牙行(买卖中介)征收的税;4,当税:对典当业征收的税;5, 牲畜屠宰税:杀鸡、杀鸭、宰猪、宰羊等收的税;6,货物统税:对土特产征收的税;7, 烟酒税。这个用不着解释;8,卷烟税:这个和上项的烟酒税不是重合了吗?不重合,那个是卖烟卖酒的税,这个是生产卷烟的税;9, 纸烟税:这个和上项的卷烟税有什么区别?哪管你什么区别不区别,让你交你就交,敢不交你试试看;10, 卷烟特税:这个……别问了,反正是必须得交;11, 烟酒特捐:这也别问了;12,煤油特税;13, 矿税:对开矿人收的税;14, 盐税;15, 牛照税:对卖牛人收的税;16, 二五附加税:在原有税值的基础上,对进口货物征收的2.5%的附加税;17, 奢侈税:买贵重物品征收的税;18, 奢侈品入口新税;19, 宴席税;20, 邮局包裹税;21,货物落地税;22, 地丁税:仅限于对商户按人征收的税;23, 印花税:包括登记印花、纸币印花、烟照印花等;24, 营业执照税;25, 禁烟税:包括种烟捐、运烟捐、卖烟捐、鸦片公卖税、烟灯捐等;26, 青菜税:赶集卖青菜的税;27, 渔船税;28, 粪税;29, 块煤出产税;30,“讨赤”特捐;31, 军事特捐;32, 路捐:修路收取的捐;33, 煤类军事特捐;34, 盐类食户捐;35, 盐类“讨赤”捐;36, 房铺捐;37,茶叶特捐;38, 富绅捐;39, 驻军给养捐;40, 驻军营房捐;41, 军鞋捐;42,军械捐;43, 慰劳将士捐;44, 车捐:分汽车捐、马车捐、大车捐、轿车捐、地排车捐、小车捐、人力车捐等;45, 集市摊捐;46, 地亩特捐;47,货车特捐;48, 长途电话捐;49, 娼捐;50, 戏捐;51, 人口捐;52,祝寿捐:专为张宗昌父亲生日派的捐;53, 锅头捐:家中做饭用的锅,有一口锅交一口锅的捐;54, 狗捐:养一条狗纳一条狗的捐;55, 鸡捐:类同狗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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